钱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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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孟启闭口不言,僵冷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你真疯了!你会武功他也不差,你和他闹最多两败俱伤,你弟弟选择找我倾述也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不希望看你负伤流血!”屠夫自觉闯出大祸,急切劝解段孟启千万别意气用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段孟启喷溅火焰的眼睛遂而涌现水光,蠕动的嘴巴满含心中有话口难述的苦楚,“我忍不住,一点也忍不下去!钱牙你没弟弟可能理解不了,我和墨胤从小相依,尽管不是出自一个娘胎却比一母同生感情更深。他一直黏我,可我的疏忽竟让他……钱牙,我不配当兄长,我保护不了他甚至以死谢罪都无法弥补……”音落时,他流淌下一行眼泪。
“哥哥我……就爱开玩笑。其实全部是我在说笑,我拿你弟弟开玩笑,你干脆狠狠打我一顿消消气,不要跑回家闹事!”
“开玩笑吗?”怒意盘桓头顶的段孟启微微展颜,反手搭住钱牙肩膀凝视着他——“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小子!你别走!喂!”
段孟启说完就走,这次钱牙没能阻拦到他。其实段孟启明白自己回府后会干什么,也明白这并非理智的解决方式,谁料再好的教养再沉稳的个性都不起作用,他只需想到墨胤的委屈就怒火中烧,他不想探明原因,他只要一个对得起弟弟的结果……
慢慢踱到门边,钱牙目送段孟启的身影消失,神情泰然的抱臂倚靠门框,脑子里设想对方回府后会爆发的一系列连锁事件,内心并无太大感触。
今天段孟启即使不追问他也会借机明说,倒不是身为好友替少年的厄运打抱不平,事已至此倘若段孟启还被懵鼓里岂不没劲透顶。
‘我怎会不拿你当朋友?我任何事都愿意告诉你,我需要你听我说话。’
钱牙眼前仿佛积聚着段墨胤真心实意的情谊表达,被少年全心全意信任若说丁点不感动太假,但若说要把这些点滴统统放进心壑又太假,既然怎么想都不正确也就不必多想了。
“我提醒你别管,你自己偏要多事,不能怨我。”
低喃着一句意喻模糊的话,钱牙斜靠着门闭上眼帘稍息,一派不加掩饰祥和安然……
…………………………
“把契约放好。”萧凰诗仰脖轻扭酸软的肩颈,吩咐贴身侍婢把刚弄完的契约册放进锁柜。
契约是段家与长安最大金号的合资生意不容丝毫差池,所以半个多月来她无瑕顾及府中闲事,上次叫段萧二子进书房只想叮嘱他们在她事务繁忙分不身时多多打理府内上下。
纤手抬起茶杯正欲饮尽,房外由远及近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跑到门口连入室敲叩也省了直接慌慌张张推门进房。萧凰诗行素最恨不懂礼貌莽撞失仪的家伙,凤眸睥睨擅闯家主书房的下奴,严声问——“何事慌张?”若此人讲不出让她满意的理由,她便当即叫他卷铺盖回乡。
“夫……夫人。”下奴深知段夫人的脾气,抖着声音赶忙言明通报内容,“大少爷和萧少爷打起来了!”
“什么?”萧凰诗瞪大眼睛,有些气怒却不至于难以接受,毕竟那俩年轻人经常擦拳动腿,“他们又为何事打架?”
“小的不知,只晓得大少爷一回家就和萧少爷打起来,方才已经拔剑相向……”
不等下奴讲完,萧凰诗好不容易休憩的思想再度翻滚起滔滔烈焰,一巴掌拍响身前的檀木桌,一下站起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斗拼
前几夜突发的情…事并未纷扰萧逸铭太久,在确定段墨胤没向任何人揭露那晚的畸情,本就不当回事的他更加心安理得无所畏惧,所以被段孟启当着段府众目狠揍一拳他完全始料未及。
段孟启没多废话出手直接,几拳揍得萧逸铭头昏脑涨、口鼻鲜血俱流。俯望受重创倒地的青梅出马,段孟启只觉用这美好的词汇形容恶贯满盈的家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随岁增长一成不变的是萧逸铭嚣张骄傲的待人态度,段孟启大度不予计较,只要别太过分能忍则忍,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侵…犯墨胤!墨胤出世不久逢爹娘亡故,在偌大府邸中最喜欢围着他二人转,萧逸铭为什么能泯灭人性欺负相伴成长的小弟?
段孟启咬紧牙骨,瞳孔收缩的黑眼睛清晰映衬倒地男人的可恶脸嘴,就算对方天生拥有副好皮囊也难掩从内到外腐败霉烂的气息!盛怒难熄的段孟启抬脚踹上萧逸铭胸口,顿时只闻胸腔里传出细微的嗑嚓声,似乎肋骨被踢折了!仅此一脚难消段孟启愤恨,第二脚对上萧逸铭心脏位置提气运功准备卷土重来……
“你……这混蛋!”萧逸铭背气难熬,连牙齿都在打颤,英俊的面容挂满瘀伤,一双鹰隼之眼迸射出的腥红威光直击段孟启,一手抓牢那只狠劲十足的脚,另一手很快擦掉口鼻边的血污。
“我是混蛋那你岂不是畜牲!”脚踝被制段孟启无法再往下施力,声音中携带欲置某人于死地的冷酷不像平常的他。
萧逸铭掀掉段孟启意图夺命的脚,支撑起身体时拉扯到被踢伤的肋骨,紧捂住剧痛的伤处他冲段孟启一拳挥出,孰知让早已洞察他招数的段孟启及时挡格。回击失利萧逸铭立即伸腿横扫敌人的膝盖骨,段孟启一直提防才险险避开这招腿攻,但疏忽防守的上方随后被萧逸铭迅疾的拳头击中脸……
“段孟启!平日是我让你,不是你厉害,莫要恬不知耻自以为事!”成功反击的萧逸铭没因此得意,怒发冲冠的他满心只想讨回失掉的尊严。
“我跟你究竟谁恬不知耻人心自有定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两句话就能扭转乾坤。”段孟启脸颊红肿嘴角含血,他却冷眼相待甚不为意:“像你这种人无论装得多高傲脱俗也掩藏不了龌蹉下流的贱性!”
“你够了!别当我好欺负!”眼珠瞪得快从眼眶爆裂,受不了颐指气使的萧逸铭眼白布满红丝非常骇人:若非顾忌最敬重的义母萧凰诗,不想他与段孟启之间摩擦矛盾令她不高兴,自己早在多年前宣战!他俩年纪外貌相当,但段孟启要跟自己比悟性孝义根本望尘莫及,多亏上天眷顾让他生为少爷罢了!“你哪来的证据骂我?我装高傲?是你装清高才对!良贱不相交,能和混游妓窑的莠民为友,少爷你才是龌龊鼠辈。”
“和莠民交友怎样?你一天把良贱挂嘴边却不见你学到名流该有的节操,自命不凡井蛙观天做尽兽行,你难道没想过死后下地狱吗?”段孟启常年忍让求和,不管闹势再大言语也不轻易落重口,唯独这一回墨胤的遭遇使段孟启逾越了临界点,无法阻止内心的杀人渴望——
“你侮辱了墨胤!”被愤恨冲脑的段孟启极力保持理智,故意压低的尖锐声线只针对萧逸铭的听觉,“他是我们的弟弟,是我们看着从婴孩长大的人!可你竟然侵…害他,你说你该不该死?!”
“你怎么……”萧逸铭听段孟启讲出秘密赫然一惊,暗忖以段墨胤的软弱应该没脸乱说,当下左右张望,先前满含怨恨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仓惶。
男人畏惧的模样映入段孟启视野相当滑稽:“怕啦?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敢做不敢认吗?既然在乎脸面为何对他施…暴?你要名誉难道墨胤不要?你毁了他难道不该付出等同代价?”
“你想怎么样!”萧逸铭几乎在吼,一边是对段孟启的憎恨一边又担心对方将丑事捅漏,如此他便无法再在段家立足,义母也将对他失望至极!
“我想的只有一样。”
“什么?”此时的萧逸铭简直想把段孟启撕碎,反观另一人亦是同样。
段孟启从围观护院身上抢过两把剑,顺手扔一把给萧逸铭:“或许我没资格把错全怪你头上,我没保护好他才让你有机会干出天打雷劈的事。”从段孟启平淡且坚定的表情可看出他发自深心的决意,取下剑鞘展开攻击架势,“我们学武时最强项其实是剑术,娘不准我们佩戴武器我们也就不敢戴,渐渐习惯用拳脚。今天不光为墨胤,顺便为我俩武艺高低、长久的争端做个了断——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话说到这份上已没躲避的意义,萧逸铭默不吭声地拿掉剑鞘露出锋利的刀刃:既然大少爷步步紧逼他甘愿奉陪,义母会不会气怒先放一边,能和对手一决高下的次数不多,他也想知道究竟‘你死还是我亡’……
段萧二人的刀剑打拼不消片刻便传遍整个府邸,当段墨胤闻讯赶来时他两人正在正厅里打得难舍难分,庄穆的厅堂遍处狼藉损毁严重,双方负伤多处,鲜血浸染布料形成一条条的红色印迹!
“哥哥!”担心哥哥怵目惊心的伤势,段墨胤想冲上前制止这场打斗,可总管祥伯立马拽住了他:“祥伯你拉我干嘛?我要叫哥哥他们停下来,再继续会死人的!”段墨胤不理解老人为何抓住他,心中愈发焦虑慌乱。
祥伯死死拉着他不允许他迈近危险区域:“二少爷你会被误伤!”
“他们拔了剑……”
“就因为他们都拔了剑。”望向刀光剑影斑驳的位置,祥伯一脸愁苦,“大少爷和逸铭素来不合,以前好歹只动动拳掌,现在居然拔剑相向指不定为了些重要东西,你贸然冲去只会受伤!”
“但……”即便不管萧逸铭生死也担心大哥安危,段墨胤眼眶红了,“怎么办?”
——“你们干什么?!”平时悦耳的优雅女声陡变暴戾,惊慑厅堂众人接连打了颤抖。萧凰诗的出现让大家无形中大大松口气,放观整个段家只有夫人才能制止这场武斗。
奋战正酣的人没瞧见现身的铁腕母亲,甚至连她那声大喝都忽略无闻,统统使出十成功力进攻对方要害,妄图一击夺命!
“岂有此理!”小辈不听谈使萧凰诗怒发冲冠,驱身快速前往斗殴的方位,闯入段萧二子的互击范围,眼看她就要被两人路数迅猛的亮剑刺到……
“二娘!”
“夫人!”
巨险的一幕惊起片片高呼,两把剑也在挨拢萧凰诗身体的瞬间停驻!
“刺啊!怎么不刺?刺进来啊!”萧凰诗凤眸竖立,冰寒的芒光在两张惊愕的脸孔上打转。可能是被吓呆了,段孟启和萧逸铭喉咙里的一个音都发不出,双双扔掉武器‘扑通’跪地向她请罪。
垂眼低视身旁跪着的儿子们,萧凰诗恼火不减反增——“我怎么教你们的?人最重名誉,你们今天算把我脸丢尽了!喜欢互殴就去深山野林,那没人看见,你们谁打死谁都行!”
愠怒全盛的段夫人是任何人都忌惮三分的可怖对象,从她敢以柔弱身躯闯进利刃相搏的场地足够体现霸气,当然也有她确信能威慑住他们的能耐。
“实在太不堪!说,这次是为什么?连剑都拔…出来了可是准备慷慨赴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把遗言告诉为娘应该没问题吧!”萧凰诗字句嘲讽不留余地。
事件的真相萧逸铭不敢说,因为他怕义母恨铁不成钢的怨恨;段孟启也不敢说,因为他不想继续往墨胤伤口上撒盐,抱着要和萧逸铭同归於尽的念头决斗却被娘阻挠,此刻要重燃的确太难!
“给我站起来!”萧凰诗等不到答案,气恼地叫二子站起重重扇了他们每人数个耳光,纤细的女人暴怒中激发的力道不容小觑,啪啪的掌击让他们脸上本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