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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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杀猪匠,那男人用温和善良的假象掩饰凶煞阴毒的真相,非常懂得利用猎物弱点加以控制收治。萧逸铭不知道段孟启是否被收服,只知自己正是不幸的牺牲品之一!特别是段孟启盯过自己又瞄了瞄旁边位置上细细品汤的义母,逼他照办避免造成悲催的结局。
慢慢蹲下地,心高气傲的萧逸铭做了件震惊他人的事:握住段墨胤的脚踝替他脱掉鞋子。难逢的奇遇使少年浑身僵硬,当即羞耻得满脸透红使劲想拔离被抓紧的脚,但纤瘦弱质的他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一两下给对方剥掉袜子……
“二少爷脚没被烫到。”坐回原位的萧逸铭保持冷静,努力不去在意周围惊怪的眼光。
“就算没烫红也被你捏红了。”段孟启冷笑,“做好事别做得心不甘情不愿,看着讨厌。”
“没有啊,大少爷想多了。”忿怒冲顶的萧逸铭尽量扯开微笑,一团瘴气堵住胸口像随时会窒息。
“呵呵,我们吃饭吧。”段孟启微笑道,夹块白斩鸡放进萧凰诗碗里,“娘,你最喜欢吃的。”
“有心了。”方才过于唐突的意外萧凰诗好像都视若无睹,欣慰接过儿子夹来的鸡块,刹那间绽放出温柔慈母的笑靥。
段府的下仆今天算开了眼界,愣懵半响猛然回悟还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意味,场景倒置令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心有默契似的纷纷望向了自个的脚尖……
……………………
戊时,有人拍响了段府的后门。
应门的仆役看见来者是粗衣贫民就泛滥起大户看门狗的毛病,立即赶人走;幸好准备买陈皮熬水止咳的祥伯途径此处,祥伯训斥小奴几句并叫他去帮忙买陈皮,待小奴走远老者才开始打量这夜间来访人:三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相貌端正和善,一身粗布衣虽破陋却很干净。
“小兄弟有何事?”
“我找你们少爷。”对方笑谈。
“你?”祥伯迟疑几秒冷下颜色,“别跟老人家开玩笑,快回家吧。”言毕便要关门。
“呃呃!”赶紧撑住要被关阖的厚重木门,“老伯,我没骗你我真的找人。”
“走吧!这里没你找的人。”祥伯脾气和蔼,两次都好言劝说。
“你们大少爷叫段孟启,我和他认识很久很熟的。最近发生不少事,他心烦常去我家找我闲聊,为了你家二少爷他好像还和谁互砍受了伤。”
什么?祥伯顿时一怔。夫人严禁府内人透露大少爷和逸铭打架的事,断然没人敢大胆漠视萧凰诗的命令。既然没人说那眼前这陌生男子又怎会知道?难道真是大少爷告诉他的?
“老伯你进去叫段大少爷出来就真相大白了。放心,他蚂蚁都怕踩死肯定不会凶老年人。”
祥伯看看言之凿凿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此等等。”
………………
没听祥伯说完段孟启就猜到会是谁,果不其然——“钱牙!”
“好久不见。”钱牙眯细眼睛笑笑。
才两天而已。段孟启暗忖:“你来做什么?”
“你和他挺久没来串门,我挺盼的。小少爷遇到那种事,还跟他同个屋檐下相处叫人担心……”
“行了。”低声打断钱牙的发言,祥伯就在旁边,段孟启真为死屠夫永远不看形势的性格头痛,“我们明天来,你先回去。”
“我……路不熟,你看我傍晚出的门现在才到。”
“慢慢找路回去。”段孟启的眉毛拧成麻花绞。
“别催嘛,我就想看看你们……”钱牙说话时先前被指派买陈皮的小奴已经走到不远前的街口,段孟启一瞧犯起急来,祥伯倒无关系,如果被其他人发现肯定会禀报娘亲!他一把抓住钱牙手腕,“你先到我房间。”继而恳求祥伯,“祥伯,我带他先避避,拜托你不要告诉娘。”
“大少爷,刚刚这位兄弟说你和逸铭打架是因为小少爷,究竟怎么回事?”
“……小事情,祥伯无须担心。”段孟启瞪了眼嘴快的钱牙,“总之今天的事请你千万别跟娘汇报,否则她……”
“我知道,你们也莫让其他人发觉。”祥伯转身替他们掩上门,耳朵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情不自禁长叹了口气:他承认有时太过纵容段孟启,不过更多是同情这个被无形枷锁铐身缺失自由的善良大少爷…………
随他一次吧。
………………
“少爷房间真大,比妓院红牌的房间有品位。”第一次来段孟启家,渐近中年的壮男跟孩子似的在寝室里转圈观赏,“哇!这些字画好像很值钱!”
“你小声点行不行?”
“床也很大!”钱牙伸手摁了摁,一屁股坐上床铺狠狠摇荡着,“真软和。哥哥我一辈子没睡过这么软的床,有钱就是好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少爷皱眉, “晚一点等他们睡了我再送你回去。”
“我说了我来看你们的。”在床上晃够了,钱牙又站起身走到段孟启面前,“小少爷十多天没去我家玩了,谁晓得他心情如何。姓萧的放回家有没有点改变?”
“墨胤会好的……我倒是佩服你居然三两下把萧逸铭收拾了,他现在简直对我又恨又怕。”
“那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以前我还不知道整他是件痛快的事,我会慢慢要他为墨胤付出代价……当然还有你的手。”拉过屠夫伤口未愈的手臂,青年心中一阵刺痛。
“没关系,哥哥皮很厚。”
“的确是大实话。”段孟启轻笑,“在云香镇你的皮还硬呢。”
“臭小子找机会报复我?”钱牙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呲呲笑道,“你发…情时可没嫌我皮硬。”
“老流氓。”
“你不流氓?说晚点送我回去又把我拉进房,莫非……你想啦?在你们家做那档子事真有偷…情的刺激。”拧捏段孟启脸颊,屠夫的笑容有点贱,“你小子该还我了,哪能回回让你占尽便宜。”
“神经,我不带你进我房间难道带你去我娘眼前晃吗?”回忆钱牙一直以来的委屈段孟启满腹愧疚,声音瞬间低了两阶。
“别扯远。哥哥我叫你还帐了。”钱牙流氓地痞式的招牌笑容相当讨打,得寸进尺的把手抠进段孟启衣领轻轻摩擦颈椎。
“我可没同意还。”大概跟钱牙混久了,一贯优雅的贵公子也学起市井痞气,对于主动勾他脖子挑衅的钱牙给予回抱,很快嘴对嘴亲吻上去……
小混球。口舌交缠间钱牙喃喃骂了句,好不容易得到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隙新一轮又要开始:“……我要去你床上。”
屠夫的低吟令段孟启激动难耐,被勾~引的欲~望霎时汹涌翻腾,一把把人抱到床上放倒,段孟启马上俯身捧着钱牙的脸继续缠吻。房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迷蒙的暧昧光线将快要进行的情…事渲染得愈加靡色……
“孟启……快点……”钱牙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叫段孟启名字,听见男人在耳畔诱…惑鼓撩的嗓音青年刹那加剧了喘息。
早习惯强健的年轻躯体紧压碾磨的负重感,钱牙毫不抗拒地任由对方摆弄揉捏;而他情迷中依旧能保持清明的黑眼睛却望向某处窗户,微微晃动着的窗扇加深了他眉梢的喜悦,久久未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攻心
九天后乃家主萧凰诗寿辰,段府上下全为这屈指数期的日子打点忙碌。纵使萧逸铭情绪失常也要攒足精神,为义母物色份贺礼表达孝义。
临外出前恰好和她遇上,萧逸铭俯首问候——夫人。
打量青年的装束萧凰诗抿笑问:“要出去?”
“夫人生辰临近,逸铭要作准备。”
“你有心就行。”途中稍微顿了顿,“你和孟启样样接近,但亲生的却未把娘放心上,根本没想到娘亲又老一岁。”言语间,锋芒锐利的铁腕女人不经意曝露寞落。
“……或许大少爷等时机成熟会给夫人惊喜。”女人那席话放在以往绝对让萧逸铭偷乐,但不堪回首的耻辱历经磨平了嚣张棱尖,言不由衷帮宿敌开脱的青年异常郁卒。
“别哄我。老实说你最近怎么呢?”
“我?我没怎么。”
“你的喜怒哀乐娘岂会看不出。”葱白的纤指搭盖住萧逸铭的手背,萧凰诗疼惜地望向他棱角英锐的俊挺五官,“也怪我,明知你有心事也不问问,失职了。”
“夫人。”萧逸铭有些慌神:莫非她察觉什么蛛丝马迹?
“孩子有烦忧向娘倾诉挺正常。”
“我……没事,谢夫人关心。”被关怀的感动交互犯下的罪孽叫他心乱如麻,用僵硬的微笑掩盖失措,目光东游西闪躲避女人。
“逸铭。”持续的温柔声线酸涩了萧逸铭的眼眶,义母是他最尊敬的对象,而他也只在义母面前流露真情;自认坚强即便遇挫亦不轻易表露,好比遭段孟启和那奸险屠夫祸害他也咬牙忍受,把柄落人手甚至沦落给废物少爷提鞋都尽力保持傲然,孰料欲盖弥彰下看似强固的心墙已溃解……
“我先去了。”青年垂低头很怕给她析穿费心掩盖的东西,慌忙告退便逃也似的走了。
逸铭!萧凰诗大喊,奈何唯她马首是瞻的青年跟耳聋一般。
婢女们面面相觑,谁不知萧少爷比大少爷更贴夫人心,如今居然无视母命实在诡异。萧凰诗确信青年没胆无视‘娘’的威慑,咽喉小幅的滑动,从遂而变小的背影收回注意的她随即驱身前往内厅,平静的神态未给谁察觉她握捏泛白的指关节与瞳中隐缓燃炽的愠火……
萧逸铭黄昏时回府,似火夕阳照射他高挺瘦削的身材拉出长长的拖影,路旁有很多店铺都封门打烊,人迹不算多的青石板街道越发映衬环境蔓延的寂寥。今天他空手而归没带礼物,可能源于心情抑郁看啥都缺了点韵涵,俗物根本无法匹配义母艳阳与月华相融相成的高贵气质。
回到府里不见段氏兄弟踪影,笃定他们在屠夫家的萧逸铭尽量强忍不安,但思绪早衍生三人在背后诽谤自己的假设。讨厌的感觉加重眉宇间的阴霾,半碗饭没吃完就说:“夫人,我头好痛,先回房睡了。”
——“好。”萧凰诗低音应允,凤眸在萧逸铭站立转身时瞥向他,下意识捏紧筷子微微颤抖,垮下的丰润嘴角慢慢呈现恼怒的征兆,可惜一心逃避的青年未曾注意到。
一天、两天……究竟这窝囊日子何时才到头?
躺在床上仰望屋梁,满脑子莫名其妙的杂想拨乱心律,沉甸甸地压得人喘气困难。重重一声叹息,萧逸铭抱住脑袋几乎有种想立即死去的冲动,急欲脱离现实的懦弱使他渴望消失:死了就不必为随时可能揭穿的恐惧左右,亦不必管谁对他作何评价!
咚咚咚。敲门声惊扰了萧逸铭祈盼的清静:“谁啊?”他问,语气无力又不友善。
“是我。”
夫人?萧逸铭迅速翻身下床开门,萧凰诗双手端着托盘单独一人站在外面,托盘上还有碗热气缈缈的红糖姜茶。“夫人有事?”疑惑的同时让开条道供她通行。
“没事。”萧凰诗动作生疏,从端到搁差点把碗晃倒,“你胃口差喝点姜糖茶,我刚熬好里面放了山楂。”
“…… 让夫人操劳逸铭承受不起。”
“傻瓜。一点小事怎能叫操劳?小时候娘亲也给你熬过,只是你身子骨健实极少生病,喝姜茶的次数当然少咯。”萧凰诗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