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痴情万年愁作者:重散-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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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刻间,潇弦珍惜地抚过他的脸庞,滑过他的鼻梁,擦过他的唇瓣,待他也泛起困意,方忽闻人进门;潇弦回头认清来人,恭敬唤了声:「祈大人。」
祈巍倚著摇曳烛火,见了他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的模样,还以为见了妖魔,一时吓散了魂,认出他後,方冷汗涔涔地问:「萧贤侄,你这是、怎麽啦?」
祈巍近了他身侧,举著灯火瞧他整身伤,都惊得倒吸口气;潇弦明白了他问什麽,方苦笑道:「小公子起了酒兴,方才醉著想。。。。。。呃、想到外头玩儿,我怕他出事,拦著他,他便不满地挥了几拳。。。。。。」
祈巍见他眼神飘忽,知道他说谎,可怎麽看吃亏的也是他,祈水祀又挂著笑抱著他,不像受到欺侮的样子,便没再深究,只道:「难为你了,祈某代小犬道声歉。」拜了一拜,方招手让家人将膳食端了进,也遣人拿药为他处理伤势。
祈巍原先是怕他们饿,这会儿却更怕孩子给人添麻烦,让几个轻手轻脚的家人去将小少爷抱开,好不容易拉开他一只手,祈水祀却即刻大哭起来,弄得几人皆是慌张,又赶忙将它挂回潇弦腰上,那人方又香甜睡下。
别说家人怕他哭,祈巍也舍不得,只得满怀歉意地向潇弦道:「萧贤侄,委屈你。。。。。。」又是一拜;潇弦忙道:「祈大人毋须如此。」待那人抬起头来,他方牵起了笑,轻声道:「不委屈。。。。。。」
潇弦给祈水祀缠著,半点不嫌烦,只有喜悦之情,祈巍不明白,只以为他们交情深厚,放心道:「祀儿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份。」也不等那人谦让,便出了门去。
潇弦这般揽著他至半夜,见那人几次翻覆,怕他躺得不适,方开口劝:「水祀先松手吧?乖乖躺好。」他试著拉那人手臂,不见动静,又继续劝:「我还是会在这里的呀,乖乖躺好,想抱再抱?」
祈水祀这才松了手,可一待他躺下,又抓了上去;潇弦不禁失笑,忍不住吻了他的眉心,见祈水祀羞赧地缩了脑袋,方也阖眼睡下。
一早,祈水祀睁眼见著他,却是吓得惊叫出声、向後一缩;听他疑惑唤了声:「水祀?」方怯怯地开了口:「萧大哥。。。。。。?」他缓缓认清那人身分,才慌忙地担忧问道:「您的脸怎麽了呀?身上也是,好多瘀青呀。。。。。。」
潇弦见他惊惧心疼的模样,怕他还未记起昨晚的事;他虽不愿那人想起因此自责,可又怕他全忘了,好不容易能相诉心意又将白费;挣扎许久,终究是细声问出:「水祀。。。。。。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祈水祀偏了脑袋,努力思索著;潇弦战战兢兢地望著他,咽个口水都觉艰困;他见那人的脸颊青了一阵、红了一阵,微颤著身子,不敢瞧他,试探性地换声:「水祀?」祈水祀才慌张地站起身子,朝他深深一躬,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萧大哥,是水祀不好,将您打伤。。。。。。」
潇弦听他声音哽咽,怕那人自责,又怕那人以为自己会讨厌他,忙将他扶起,柔声哄道:「不是什麽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别哭。」
祈水祀羞赧地抹了泪水,抬头见他未有责怪的意思,稍稍放了心,方又别过头,细声问:「萧大哥。。。。。。说、喜欢水祀,是真的麽?」潇弦坐至他身边,牵上他的手,认真答道:「是真的。」
祈水祀难免一喜,半晌,才转过头来问:「那萧大哥说来找人,是骗水祀的?」潇弦轻声答道:「也是真的。」他见少年立即撇了双眉,怕他误会,赶紧道:「我是来找你。」
祈水祀心底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是愣愣地望著他;潇弦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怕他不相信,只问:「水祀。。。。。。愿不愿意信我?」他见少年只是迟疑,又忙道:「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即便祈水祀再多困惑,听他说得如此恳切,神情又是这般认真,也不觉点了脑袋。
潇弦欣喜地将他拥入怀中,祈水祀也是欢心,没有挣扎,直至外头一阵脚步声传入,他方赶紧将他推开,只怕是父亲来寻;片刻,祈巍果真踏了进来,他盯著潇弦看了一阵,方转头对孩儿道:「祀儿,好好道过歉了麽?」
潇弦见祈水祀轻点了脑袋,又复低头,不舍他又自责起来,方赶忙道:「祈大人、水祀,我真的没事。。。。。。」
那两人也不忍让他一个伤者还得耗神去安慰人,不再提这事,祈巍才走到孩子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大概不久後便往翰林院去,这些日子便好好去玩吧。」
祈水祀闻言,惊得一愣;他一直以为父亲会向他说一番道理,又要把小时候教他的礼义从头再说一次,要他收心、要他赶紧再读些书,没想到他却是放牛吃草,让自己玩儿去。
祈巍似是知道孩子的心思,缓缓道:「爹爹也知道你的性子其实是想往外跑,结交朋友,过著惬意江湖的日子,是我将你看得太紧。。。。。。」他说著几分愧疚,祈水祀便是摇头,扯开笑道:「水祀才没有想向外跑呢,水祀要好好留在这里孝敬爹爹和娘亲。」
祈巍知道他是说来让自己开心的,笑了笑,便离开了。祈水祀听他走远,方再次揽上潇弦的臂膀,开心地道:「既然爹爹这麽说,我们就别读书了,出去晃晃吧?萧大哥。」说罢便拉著他走。
☆、一世痴情万年愁〈87〉
两人一路从城南逛到城北,祈水祀两手都抱满了糖糕,却还四处张望著想买点心;潇弦见他偶尔望向城门发呆,看来确实是想出京四处游历,不忍他那渴求不得的神情,方道:「哪天有时间。。。。。。一起出去看看吧?」
祈水祀不愿他担心,扯起了笑,应了一声,方又往别处看去,一边道:「说起来,水祀还不知道萧大哥来自何方呢?」潇弦一颤,支吾答道:「北方。。。。。。」
祈水祀边拣著果子,边继续问:「哪州哪县呢?」潇弦明白他只是随口问问,就是随便掰一个他都能信,可随著时间变动这土地总会给人改名字,他是记得从前的名字,可却没问过现今有什麽州什麽县。
潇弦一时答不出来,冷汗直冒,祈水祀等了许久,却也认真起来,回头道:「萧大哥不知道,爹爹和舅舅总要我防著您,怕您是别有居心。水祀和萧大哥相处许久,知道您是个好人,不会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每每想反驳,可萧大哥却连籍贯也不愿说,哪能怪人提防呢。您究竟是真不能说,还是信不过水祀呢?」
祈水祀皱起眉头,眼底几分责怪、几分伤愁;潇弦好不容易重新与他建立了感情,不希望一日间因他的欺瞒又破坏这关系,可他总不能老实说他住天上,一时内便只慌忙地他著少年的手,嗑嗑巴巴地道:「我、并非不信水祀,我、我只是。。。。。。」
祈水祀见他汗如雨出,尽是焦急,也不忍刨根问底,轻声道:「看来萧大哥是真有苦衷,对不起呀,水祀不该如此说话。」
潇弦不见他生气,只是欣喜地晃了晃脑袋,哪有半分责备的意思?祈水祀也不将小事往心里放,拉著他又往桥边走。
却见桥上一人神情落寞,几分哀愁。
祈水祀悄声走进,关心地唤了声:「荆叔叔?」荆天禄闻声,却瞬时回复至平常与他调笑的神情,轻笑道:「唉呀,小公子这麽早就到外头来,不怕给祈大人知道,屁股要挨板子麽?」
祈水祀双颊微红,不满地嘟了嘴道:「是爹爹让我出来的。荆叔叔才是,怎麽不在店里呢?」
荆天禄偏过脑袋,细声道:「我出来。。。。。。嗯。。。。。。寻人。」祈水祀不免嘀咕了声:「又是寻人?」方问:「这城里哪里还有荆叔叔不认识的人呢?」
荆天禄道:「她或许是外边来的人,我也只在这桥上见过一次。在露华正浓、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站在河中。。。。。。」他思出神去,听闻祈水祀一声惊叹,方回过神,困窘地咳了两声。
祈水祀听出兴味,继续问:「她很漂亮麽?能让荆叔叔一见锺情,肯定是很漂亮的人。」
荆天禄又咳了声,咕哝道:「一见锺。。。。。。小公子说笑了,况且荆某非是以貌取人之人。不过她。。。。。。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清新脱俗,像是、天上的仙子。。。。。。」他说著又不觉出神,待祈水祀不著痕迹地轻碰他一下,他方又尴尬地咳了两声。
荆天禄挂上微笑,轻声道:「小公子考上功名,荆某还未道贺;身上就这壶酒,聊表心意。」他将腰间的酒壶解了下来,递给祈水祀,解释道:「酒名双飞,请小公子找到了心爱之人,再与她共饮吧。」说罢便走。
祈水祀看著荆天禄飞也似的逃了,轻笑道:「水祀还没见过荆叔叔这般慌张的模样呢。」他拉上潇弦的臂膀,抬起头来,又道:「真希望荆叔叔也能快些寻著那人。」祈水祀说得开心,潇弦不忍心泼他冷水,只得苦笑。
荆天禄想见的「那人」,怕是再过个百年,也不会现身。
两人在外头玩至夜晚才回府,是祈巍让他去玩个尽兴,因此这次也没多加责骂。
祈水祀没有乖乖回房歇息,却是到了别厢;他手捧著「双飞」,直拉著潇弦道:「萧大哥、萧大哥,荆叔叔让我们喝。」
潇弦明白祈水祀「想嚐新酒」的情绪、要比「他们两人」重得多了,又明白酒中另有玄机,因而劝道:「水祀昨晚才醉倒了呢,还是先从『轻影』那样的淡酒开始慢慢喝吧?」
祈水祀确实是在意新酒,听不进劝,反驳道:「可是、是荆叔叔让我找心爱之人一起喝。」
潇弦柔声劝著:「他也没说找到後要立即喝呀,等你练了酒力,我们再一起喝好不?水祀方考上功名,就连醉多日,不大好吧?」
祈水祀仍是固执:「就是因为往後为官,没什麽能醉倒的日子,所以才要趁现在嘛。萧大哥这般推托,其实是不想和水祀喝吧?」他仗著那人宠疼,微皱眉头,佯装伤心,果真见那人顿时慌张起来,忙道:「不是这样。。。。。。」
祈水祀也怕性子耍得太过终会惹那人不悦,随即牵起笑来,轻声道:「那萧大哥是答应要一起喝啦?」说罢便先饮一口。潇弦还担忧那人伤心,没来得及阻止他,只能紧张地望著他,怯怯唤声:「水祀。。。。。。?」
祈水祀放下酒壶,愣了会儿,才牵起笑来,道:「萧大哥,这酒也很淡呀,水祀一点儿事都没有呢。」他又拿酒饮了几口,方道:「不过它很甜呢,很好喝。」
他的双颊薄薄染上层红霞,衬著他的微笑,十分好看,湿润的眸子又直勾勾地盯著他,要是平常,潇弦肯定看得出神,可这会儿他却是冷汗直落,那人进一步、他便退一步,边劝著:「水祀,天色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祈水祀充耳不闻,见他逃避,心生不满,几步将他逼至墙角,见他再无处可逃,方牵了笑,轻声道:「萧大哥,水祀都喝了,您也喝嘛。它真的淡。」说完便将壶口直塞入那人嘴中,又举高了将酒灌进,见那人喉头滚动了几下,方满意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