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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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还是狠下心将官服领子朝上扯,直至扯过了头顶,裹在头上,重新带上乌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个脸。
底下虽然有些短,露了裤子很不雅,蜷起来也就遮住了。
杨桃暖和了,不管自己看起来想不想个傻鹌鹑。
正欲闭了眼眯一会,却觉轿夫脚一滑,整个轿子剧烈的斜了一下,苏雪尘猛的惊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杨大人有没有事。
望着苏雪尘不知所措的脸,杨桃顿时有种想利用手中职权,挖了苏雪尘眼珠子的冲动。
“看什么,我畏寒,不护住脖子,恐伤寒。”
苏雪尘眼里波光粼粼“大人,这样,让下官想起个人。”
杨桃极为缓慢的调整姿势,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玉树临风些:“倒是何人如此幸运,为状元所挂念?”
苏雪尘低头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只觉难以切齿。”
“但说无妨。”
苏雪尘凝神道:“拙荆也是自幼畏寒,下官触景生情,突然甚是想念罢了。”
杨桃笑了笑:“这有什么羞赧的,大丈夫虽志在四方,金榜题名后,犹重情义,举案齐眉,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苏雪尘眼中一抖,叹道:“大人抬举,下官倒不是那等的倾心相待,临行前还与其生分,进京赶考途中方知她径自在盘缠里加了自己娘家带来的首饰,每念及此,倍感愧疚。”
杨桃道:“她真心待你,此女不可辜负。”
苏雪尘点点头“倾尽其心,有卿如此,又有谁舍得。”
杨桃静默了。
更鼓急促,一声声,声声催天明。
脑中人眼若丹凤,百媚横生。
杨桃喃喃自语般:“许久未见,犹不知卿。”
苏雪尘以为杨桃在说自家娘子,便笃定道:“虽不见,定是白首不移。”
杨桃浑身一寒,摇了摇头,不可置信。
苏雪尘见状话锋一转:“杨大人青年才俊,与夫人必定更是恩爱。”
杨桃道:“内人数月前入殓。”
苏雪尘但觉面色发热:“下官失言,大人节哀顺变。”
杨桃语气平缓:“不必惶恐,没什么的。”
苏雪尘又道:“大人丧妻,贵府门栏必被媒人踏平了吧。”
杨桃自嘲的摇头“没有。”
苏雪尘道:“那大人可有心上人。”
杨桃一凝,思索半晌。
苏雪尘笑:“有了。”
杨桃面色陡然恶寒“小人!谁要他做心上人。”
17
17、重逢 。。。
转日酒醒,思当晚所为,杨桃只觉丢人现眼。
但那苏雪尘也不比自己强多少,思自己失礼逾越,为了谢罪,硬是在杨桃卧房前跪到鸡鸣五更。
虽上□份有别,但两人志同道合,也算君子之交,杨桃也没有计较。
近日,皇上非但不早朝,连大臣们的召见都免了。
说是龙体抱恙。
一时间朝廷上流言四起。
说什么皇上并非龙体不适,而是得一禁/脔,夜夜笙箫,熬干了身子。
杨桃不语,继续低头干活。
有那嚼舌头的功夫,还不如多体恤体恤民情,做几件实事。
时间飞逝,转眼间,燕转莺歌,春风和煦。
林轩代政,又有杨桃佐之,朝廷上一派勤政之风,全无往年那勾心斗角的污浊之气。
得闲时杨桃常与苏雪尘谈谈政务见解,或切磋诗词,把酒当歌,好不惬意。
可这种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皇上重新上朝了。
精神抖擞,满面春光。
这倒与杨桃无干系。
重要是,皇上归朝,吏部尚书也守陵归来了。
这可就要了杨桃的命。
自打得了信儿后,杨桃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惴惴不敢,琢磨着如何是好。
好在,听说仲廷玉回来后,身体孱弱,圣御准其在府上先养几日,待康复之后复职。
所以说,还有几日不会碰面。
杨桃不是不想见。
反而十分思念。
只是,光想着先前做了那等荒唐的事,总觉得无颜面对。
便也搁置了登门拜访的念头。
见杨大人郁郁寡欢了好几日,苏雪尘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本欲专门挑个日子谈上一阵,恰逢北方不稳,杨桃公务繁忙,苏雪尘就专寻那走路的空挡给杨桃解闷。
一日,两人缓步赶路,并行交谈,几番对话下来,杨桃脸上难得泛了些许笑意。
正谈笑间,杨桃忽闻身后声音骤起,
“下官冒昧,还请借过。”
杨桃转头一看,是个青色官服的小吏躬身请道。
这一眼,杨桃便觉得气血急速上脸。
那小吏身后,身长玉立的男子,不正是仲廷玉么。
数月未见,他整个人瘦的脱了形,小脸尖尖着。
但依旧的肤胜雪,眉如画,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的人心惊胆战。
杨桃事先在家里锁了门儿练了多次,自己要如何的镇定,沉着,甚至不屑一顾。
结果就这么见着了,还是脸红的跟个呆头一样。
见杨桃这幅窘相,仲廷玉浅抿了唇,“真是眼拙,没见着了坏大人的兴致。”
吏部小官忙道:“下官那可要给杨大人赔不是了。”
杨桃面红耳赤,只顾盯着仲廷玉看,话都说不的,更别说什么礼节。
仲廷玉眼似寒潭,眉宇间莫名的透着一股冷。
“杨大人,我等先告辞了。”
说罢,便由手下那名小官引着,翩然而去。
杨桃至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倒是苏雪尘睁大了眼:“这可是吏部尚书?”
杨桃迟缓的点头,喉咙里堵了棉花一样。
苏雪尘痴痴道:“传闻吏部尚书貌若潘安,今日一见,只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若女子生的这幅摸样,真乃倾国祸世。”
杨桃全然听不下去,只顾着张望。
殿前和风卷动,吹的那人衣角翻飞。
杨桃静默了一会,也顾不得苏雪尘说什么,便抬脚单自离开。
玉帽珠,满腔相思尽成默;
淡峨眉,只闻人叹花容颜。
***
近几日天都阴沉沉的。
黑云涌动,风雨欲来。
皇上近日心情似乎特别差,打板子,降职,京官外调,充军。。
朝廷每日都有人哭爹喊娘的被拖出去。
一时间人心惶惶,气氛极度压抑。
但凡有点政务嗅觉的人都觉得出来,
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林轩那等的城府,更是早就参透了其中玄机。
于是整日里紧缩眉关,郁郁寡欢。
杨桃不解,林轩只是告之稍留意下近日出事臣子的名单,道其中颇有奥妙。
杨桃恍然大悟,这些受罚的官员,虽官及各处,看上去毫不相干,但是他们前些日却干了同样一件事。
弹劾仲廷玉。
但并不是全部,这就奇怪了。
仲廷玉睚眦必报,弹劾他的人,是数也数不清的,偏偏只这几个遭了整,又都各居要职,属于难啃的硬骨头,其间滋味,杨桃百思不得其解。
林轩一语道破玄机。
这些人,曾经可是仲廷玉那边的人,如此一来,正所谓杀一儆百。
奸佞意欲卷土重来,看这形式,怕是那人已经东山再起了。
且速度如此之快,令人胆寒。
当日早朝,事态已经发展到发指的地步。
礼部侍郎被指与北方守城的弟弟通信数载,被安上了‘边将结交近臣’的罪名。
一听见这四个字,礼部侍郎的腿当场就软了。
这可是砍头的死罪。
说好听了是图谋不诡,说不好听就是意欲谋反。
皇上大笔一挥“砍了。”
大殿里一派死寂。
礼部侍郎被两名带刀侍卫从殿上脱下去的时候,呼声震天。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杨桃终觉忍无可忍,抬头看一眼龙椅圣颜,气血上涌。
这是明显的小人作祟。
那礼部侍郎与其弟的通信,就是平日里相互走访,无非是互道安好。
相安无事了这些年,怎的突然就成了谋反了。
还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成了那示众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杨桃正欲上前一步,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低头一撇,正是首辅大人。
林轩面色暗黑,深深的抬眼剜了杨桃一眼。
杨桃动了动胳膊,没想到林轩攥的到瓷实,分毫都拽不下来。
只听有人站出来,说了句话
吏部侍郎低眉顺眼,“皇上,既然处斩了那边疆反贼,可城还是需要人守的。”
皇上冷声道:“你的意思派谁去守?”
吏部侍郎继续道“臣愚昧。”
众人惶恐,特别是那些武将,不知道哪个又要倒霉。
京官外放,这些年的经营,恐就此毁于一旦了。
皇上面色阴沉“首辅的可有万全之策?”
林轩松了一口气,幸好没问道杨桃,否则不知这小子又要到出什么忤逆之言。
端了袖子,林轩正色道:“臣以为,边疆战事虽稳,但侵扰不断,需派精于战术,又富于经验之人千万镇守,纵观京城,臣以为无最佳人选。”
此言一出,众臣感激涕零,只差跪地高呼首辅英明。
皇上蹙眉“那如何是好。”
林轩道“京城虽无,但我朝边疆之才却人才济济,只需从其周边城镇调一骁勇善战的副将过去即可。”
皇上道:“爱卿有何人选?”
林轩道:“临城毛厉堪称一带名将,每次战事势如破竹,手下竟是精兵强将,想必不难选出人选,而且两城距离颇近,有了此层关系,互相照应起来,也较先前更为方便。”
皇上正欲点头,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仲廷玉闲谈似的娓娓说道:“林大人,恕下官不能赞同,这个法子明地里却是就地取材,紧实边疆防线。可是换一面,这不是变着向的扩大毛厉的势力么?他自己看一个城,手下副将守另一个城。同为总兵,毛厉委实合算。”
林轩察觉圈套设下,恐多言出错,只是道了句“皇上明鉴老臣忠国之心。”便不再言语。
杨桃却咬了牙愤而还击“京城无人,林大人才出此提议,况且国家边境稳定事大,就算任命毛总兵一人守两城,也不为过,万不能予这等用人时刻还念着束人手脚,忘皇上三思。”
仲廷玉唇角微勾,盯了杨桃的脸,眉眼万般风情。
杨桃忽面露愧色,瞬间没了脾气。
18
18、受刑 。。。
仲廷玉淡淡道:“杨大人不知这其中玄机,倒也不为过。只是皇上刚砍了一个谋反的贼子,朝廷上就上演了臣子力荐边城总兵,首辅大人莫怪下官,下官只是忠言逆耳罢了。”
林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的声音颤抖“皇上…。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林轩表面示弱,内心火焰三丈。
本是一腔忠心耿耿,就这样生生的给脏水泼成了意图不轨。
仲廷玉当朝污蔑,这事谁都看的出来,唯独座上那位刚愎自用的皇上看不出来。
杨桃没有站出来说话,回过神后,一脸惊讶的望着跪下去的林轩,面露悔色,似乎漏听了什么。
皇上狐疑的看着林轩,嘴上却说道:“仲爱卿,首辅段不敢有那等念头,单纯的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