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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桃花何归-第9章

小说: 桃花何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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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电流通过,易槿浑身一震,他使劲挣开束缚跳开,一手捂着左耳一手指着莫羲,样子气急败坏,“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好,”莫羲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闹了,那快睡觉吧!”
  易槿再次被莫羲的口无遮拦红了脸,不过当他看到脱了鞋子自然地躺在床上的人时,他再次不淡定了,“你要睡这儿?”虽然以前并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但那时两人都是小孩呀,而且现在这个关系,说是好朋友,好像也不太对,说是……就更不是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对呀!不然睡哪儿?”莫羲可不管易槿心里还在纠结,回答地理所当然。
  “那我睡哪儿?”易槿睁大了眼睛。
  “床够大。”
  可问题不在这儿呀!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易槿再次意识到自己今天错得太离谱。可还没等他感叹完,莫羲就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在床上。
  “莫羲,你不要太过分!”濒临暴走,易槿挣扎着要起身。
  耳边却传来莫羲闷闷的声音:“别走,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易槿突然停止了动作,沉重的声音仿佛巨石压在了他身上。是自己让他害怕了吗?是自己让他缺乏安全感了吗?想到他这些年来的执着等待,一股酸楚涌了出来。他终于轻叹一声,认命似的侧过身子,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我不走。”
  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子照着屋内相拥的两人,为他们笼上一层薄纱。
  窗外,月色简单,夜风微凉; 窗内,与子相拥,交颈而眠。
  此景,甚好。
  我们在一起,真真正当时。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啊,终于在一起了,累死勤劳的某夭了。。。
    
    ☆、红衣冷月墨色深 几凡烟雨几凡尘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每天早上醒来时,都能看到怀中地人安静的睡颜,莫羲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孔,总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不过即使是梦,也是个美梦,莫羲这样想。
  在晨光中慢慢醒来的易槿,睁开眼睛时,最先看到的一定是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好看的桃花眼,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柔情。看到自己醒来,那人灿然一笑,接着便是那句,“槿,早安。”
  莫羲对自己的奋斗战果非常满意。这两个月来,单就晚上休息这一方面,从刚开始自己死皮赖脸,撒娇、胡闹、耍无赖不肯分开睡到后来槿休息时自觉地靠里躺,将外面的空间留给自己,想到对方熟睡后无意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莫羲对此甚为满意,槿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了呢!不过,也只是陪睡而已,若是还想再进一步的话……(某夭:莫小羲你还想干嘛?o。o难道是……**?莫羲:^…^你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听到对方轻“嗯”了一声,莫羲恋恋不舍地下床穿衣,然后细心地为易槿掖好被角,拨了一下他前面的刘海,柔声说道:“再睡一会儿,一会儿起来吃饭。”接着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去准备早餐。 
  易槿、莫羲两人厨艺都不错,莫羲对此的解释是:一个人过活时肯定要学会照顾自己呀,现在也派上用场了,起码我可以照顾槿,不用在他面前丢人了。
  易槿听着厨房的声响,露出幸福的笑。网络写手都有这么一个通病,晚上工作写文白天睡觉,易槿也是其中一员,有着爱赖床的本性,以前是因为要为黎天准备早餐,可现在有人自愿包了这个活,易槿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被人宠着的滋味还挺不错。
  吃过早饭,两人会出去在林间散步,或是坐在小院中,易槿拿着本子写着自己的小说,而莫羲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两人就这样都不说话,场面却温馨的让人羡慕。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虽然没有正式地说出来,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现在俨然已是在以恋人的方式相处。不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对方安静工作的样子,莫羲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知是谁说过,认真时的男人最迷人。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槿。”用手歪撑着脑袋,他唤面前的人,“我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爸妈了,他们说想回来看看你。”话音刚落,莫羲看见易槿微微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我,我还没准备好。”
  一丝失望涌了上来,莫羲僵硬一笑,上前将易槿搂在怀中,“没关系的,我知道。我已经告诉他们再等等,不用太在意。”
  “对不起,我……”易槿有些内疚。
  莫羲却打断他的话,“我理解你。”
  忍了半天,莫羲还是开口问到:“那,黎天呢?”
  易槿笑着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的。”
  自己的妹妹莫缃是顾城的女朋友,顾城是黎天的好朋友,哦,黎天应该知道了。莫羲将人物关系在脑中理清,却还是纠结。“你们在一起住了两年多……”求解释……
  易槿无奈又好笑地看着面前又开始装可怜的男子,耐心解释:“那时因为那时我失忆了,是他好心收留我照顾我。而且我只把他当哥哥的。”
  莫羲的眼中仍然写着“不、相、信、”
  易槿头疼,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也不愿轻易服软,故意将脸一冷,“你要是坚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说完就重新坐好,拿起笔记本,竟是不想再说话。
  莫羲叫苦,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赶紧趁机在易槿脸上啄了一口,边说:“我信,我信,我当然信你。”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易槿无奈地笑了笑,这人,都多大了,还和小孩似的。
  易槿抬头望向了东南方向,自己的父母就葬在那儿,莫羲带着他去看过,坟前由于莫羲的经常清理保持的很干净,还长了几种野花。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土堆,简简单单的两个小盒子,就装进了两个人的一生。现在,自己还真是孑然一身了。不过,幸好,还有莫羲陪在身边。
  “谢谢你。”莫羲,谢谢你还在,谢谢你,一直都在。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莫羲快速说到。忽又眼珠一转,凑到他耳边,“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谢的话……”
  “怎么?”
  “那就以身相许吧!”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莫羲就看见眼前之人身子一转,接着留给自己一个渐远的背影。哎呀!话不能乱讲的呀!明知道他脸皮薄,这不是找死嘛!“槿,小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不乱说了。”
  追到房间时,莫羲就看见易槿正在专心看着什么东西,莫羲一急,赶紧上去夺,却被易槿转身躲开。看着他笑着看自己,莫羲难得地红了一回脸,他手上拿着的,是他的画像册。绘画者嘛,当然是自己了。
  “那些是……随便画的。”莫羲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随便画的?”易槿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明显是精心描绘的自己的各种样子的画集,似笑非笑地看他,“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画技这么高超了,随便画画都这么好?”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都不关心我,这几年你又不在这儿,你怎么知道我不……”话没说完,莫羲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对面,果然,刚刚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试探地唤了一声:“槿?”
  面前的人许久没有出声,正当莫羲不知所措时,一声低低的“对不起”传了出来。
  “别说对不起,槿,别说。这是莫羲自愿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槿。”莫羲伸出手,覆盖在那因用力而骨结泛白的手上,轻轻帮他将指头松开。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莫羲将他拥住,他很喜欢拥抱的感觉,只有当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他的温度,他才会相信这一切不是梦。他的槿,就在这儿。
  感觉到怀中的人依然没有释怀,莫羲委屈地说:“难道你还想着去找黎天呀!”意料之中收到了易槿御赐白眼一个。莫羲笑着松开双臂,挽起袖子,“饿了吧,今天中午让莫大厨掌勺,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待他出去,易槿重新看向手中的画像,大多是自己幼时的,那时候还没长开,有种孩童特有的稚气。这些画像,有自己看书的样子,有眺望远方的样子,还有闭着眼睛坐在桃树下中样子,都是很安静的,脸上一片平静。自己以前,好像真的很少笑呀!一张一张看过去,从刚开始的笔法生涩到后来流畅的线条,温柔的笑浮上易槿眼角,自己当时怎么都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在观察呢,细想来,那时太过不合群,根本没什么朋友,哪会想到这儿?再往后翻,还有自己长大的样子,背景各不相同,衣物和形象也有所差异,画像中自己的模样与真实的样子倒也挺相似,莫羲的想象力还是不错的。那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呢?想自己会长成什么模样?会做什么工作?是否喜欢上了什么人?是否已经成家了?或许,过得很幸福,或许,早就将自己忘掉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小镇子,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人还在等?那时,他会怎样呢?会不会,坐在桃树下,一坛愿酒又十年蹉跎?辛酸却又心疼,易槿抓着胸前的桃木吊坠,无奈却又幸福,“痴儿呀……”
  仔细地将画册收好放回架子,手离开时却碰到了旁边的一样物什,这好像,是本相册。想了想,易槿还是将它取了下来。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至少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他还不清楚。这点上,他还欠莫羲一个解释。再者,以前和莫羲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不长,但每一天,他都想记着。想到这儿,易槿抬手打开了相册。
  可是,易槿却忘了,当初既然会选择一走了之,那么定是没有办法面对,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那个原因,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吗?去窥探它,究竟是对是错?
  莫羲走进房间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易槿就跪在书柜前,死死盯着摊在面前的照片,莫羲明显能看到他在颤抖。他慌乱地跪在易槿旁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面前的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如此陌生,如此遥远,快要无法触及。“槿,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槿你看看我呀。”话语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而易槿却仍然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愿出来,此刻的他是如此地不知所措,内心的纠结被无限地放大,血淋淋的选择又被摆在了眼前。他终于记起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可现在,他又要怎么办?
  当那一幕黑暗袭来时,易槿第一次感到如此欣慰,好想,不要再醒来呀!
  当感觉重新回到身体时,易槿只想苦笑。为什么,还要让他再醒过来?手被人紧紧地握着,易槿知道莫羲就守在旁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与他相对而坐,举杯畅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什么身份呆在这儿,是游客?朋友?知己?恋人?抑或是……仇人?
  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牵挂,连带自己幼时的回忆,在记忆中的那场大火中一同燃为了灰烬。而在那些照片中,他重新看到了它。
  熟悉的老屋,燃着的柱子,裂开的房梁,还有门缝中流出的鲜血。暗红色的液体清清楚楚地告诉着小小的孩童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自己的父母早在那场大火之前,就已经遇害,而其他人口中使自己成为孤儿的'不小心燃起的大火'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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