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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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当然是真的,”百里颉颃斜着眼睛问尚槎,“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乐意,”尚槎并没有解释,“不过如果你要是喜欢被切了小头之后切大头,我也可以袖手旁观。”
“你狠……”百里颉颃看了看自己的j□j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保证不乱说话。只是,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大恩不言谢,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尚槎果断的拒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就算是我给他积德吧。”
“让你在上面好不好?”百里颉颃冷不丁的提议道,“除了以身相许,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不喜欢欠人情。”
“滚……我不需要!”尚槎咬牙切齿,“你要真是想谢我,不妨考虑把黎国并进炎国的版图。”
“这个我目前做不了主,”百里颉颃摇头道,“你就这么愿意被人压啊?我让你你还不乐意——那我在上边?”
“你再说这种事情我就先替天行道的阉了你!”尚槎一声暴喝,“百里颉颃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正经东西!”
“你,”百里颉颃的声音很温柔,“我现在能够想到的东西,只有你。”
☆、南疆
“你怎么能说我是东西!”尚槎的关注点显然很有问题,“我是人好不好。”
“随你怎么说,”百里颉颃垂头丧气道,“不过,还是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我马上去和大理寺的那帮人说,”尚槎说道,“你再委屈两天好了。”
又打赏了狱卒一些银两之后的尚槎离开了大牢,先是跑到了宫外确定了百里颉颃所说的那家琴铺,然后计上心头的回到了宫中。
尚槎对着大理寺的人信誓旦旦的说,百里颉颃之所以出现在翼安亭里,是为了从墙洞中钻出去和自己喝酒,顺便去买琴弦。而喝酒的地点,是已经无人居住的前京卫指挥使商炳阳的宅院的后墙上。
大理寺的人也去调查了一番,也找到了那家琴铺得到了证词,又加上了尚槎这个人证,百里颉颃的嫌疑少了许多。随后在宫中的盘查也有了进展,一个假扮太监的人被揪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自愿招认还是刑讯逼供,反正是说了自己行凶这么一档子事情。
至此百里颉颃的冤屈得到了洗刷,这一笔终究也没有记到史书上,皇帝为了显示出对于百里颉颃的安抚,赏赐了许多金银和衣料。
百里颉颃对此一笑置之并不在意,尚槎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有尚沁拎着尚槎就进了翰林院的后堂,轻声笑道,“这个谎撒的不错啊。”
“二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尚槎打了一个哈欠,“您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打不了,”尚沁摇头叹气,“南边的水患还没有解决,唉,我不管你了,你还真是翅膀硬了。”
尚沁的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南方的水患何止是没有解决,简直是一滩烂泥,将要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所以真的不是燕祉祾和燕玙瑄消极怠工,而是路途实在难走。燕玙瑄还好是练过家子的人,燕祉祾就差得远了,骑术很是一般,再说这巡视队伍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凑合不得。虽然燕玙瑄一向雷厉风行,这次也是严格要求,但是行进的速度到底有些尾大不掉的迟钝。
燕玙瑄在沿途的一家驿馆十分低调的休息,一路上吩咐不许声张,到了南疆再宣布一干人等的身份,显得很是谨言慎行,胸怀天下。
燕祉祾对于自己的这位唯一留在京城的叔父,其实有着与日俱增的好感。先是在小时候对自己的学业有所提携,后来又在滴血认亲那件事情上着实帮了他的大忙。外加燕玙瑄与尚沁说不明道不明的纠缠关系——尚沁对于尚槎的意义已经波及到了燕祉祾,以及燕玙瑄自身的品质优良,无怪乎他可以在这个心气儿不低的侄子面前形象高大。
关于南疆水患的奏折如同雪片一样飞上御案,皇帝陛下不禁好奇自己明明派下去如此之多的救济,如何还没有一点儿效用。因而紧急快马加鞭敦促燕玙瑄和燕祉祾去顺带查探一番是不是有一些发国难财的奸商和贪官污吏。
燕玙瑄接到了这道命令的时候,对于这个疑问句格式的肯定问题嗤之以鼻,在有些昏暗的灯火下问燕祉祾道,“你说这不是废话吗——无商不奸,无官不贪,难道皇上不知道么?何苦和他们过不去,话说的这么轻飘飘,又不能真的打打杀杀。”
“皇叔何出此言?父皇如此吩咐,不就是让您秉公执法,惩办不法之徒么,”燕祉祾回道,“等我们到了南疆,仔细查对便知。”
“你这话说的,口是心非,”燕玙瑄大约是被尚沁带坏了,说话变得有些不留情面,“你也知道,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些官商想叫我们看到的罢了。”
“皇叔明鉴,”燕祉祾叹了一口气,“可这又能如何?我们便只有尽力而为了,不然还能如何。”
“其实我真的挺不能理解的,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燕玙瑄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珠玉玩好,饥不能食,寒不能衣。他们收敛了这么多财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如做些好事,为子孙积攒一些阴德得好,你说是不是?”
“这眼睛红了,见钱眼开,心自然也是要黑透了,”燕祉祾淡淡的说道,“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像皇叔如此正直忠良之人,有,是为我朝大幸。”
“和尚槎那小子学的?”燕玙瑄突然笑了,“那个小子就是这德行,总是夸他叔叔,你也学他?所以你就夸我——我就算真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我自己是不错了,可是一切就都会因此好起来么。”
“我哪儿有瞎说,都是实话实说。”燕祉祾微微一笑,“侄儿的这几句话可是肺腑之言,皇叔当之无愧。虽然一己之力不足以成就如何,可是您真的只是一个人吗?千千万万人中总有忠良贤臣,如此,便是希望。”
“得了得了,不说了,”燕玙瑄及时的制止了燕祉祾把他捧上天的错误行为,“好好睡一觉,尽快赶路。早点了了这件事情,我们好早些回去——有人等着呢,不是么?”
因为有人在等待自己平安归来,所以才会更加拼命的前往履职。得空的两个人会比着劲儿似的往京城里的不同地方写着几行字。想着要去安慰一下远方的心上人——虽然目前暂时不得相见,可是在心里却一直没分离,只要能看见这表示平安的字,其实也就是好的。
这叔侄两个终于在自己把自己急死之前,先赶到了遭受水患较轻的南疆边缘。被洪水冲垮的残垣断壁自是不消赘述,天上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连绵的雨令人头痛不堪,地上的积水很深难以散去,泥浆搅得浑浊不堪,没有人清楚水下会有怎样的意外分布——石块、木头、砖头、瓦砾……亦或干脆就是各种死法的尸体。
失去了房屋和土地的人们,还会失去越来越多的亲人,他们或是坐着,或是站在高地之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不悲伤也不绝望。
只有麻木,也因为此,他们对于钦差的到来也并不感什么兴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他们的生活状态,既然如此,就算是皇帝老儿出现,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全民偶像的力量只有精神鼓舞,但是他们需要实打实的物质慰藉。
作者有话要说:
☆、遇险
燕玙瑄并不是一个全然娇生惯养、不问世事的贵族王爷,所以他很清楚这些,因而对于灾民的饮食格外关注。
“本王并不想见识你们这些老油条如何哄骗其他的以前任何一位钦差大臣的把戏,”燕玙瑄对着站在公堂之上的大大小小的地方命官冷言冷语的说道,“百姓吃着什么样的饭食,必然影响我国家之前途命运,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优待,如何立得天威?”
一应官员唯唯诺诺,燕祉祾也垂首立在一旁,洗耳恭听着如此教导,然后等燕玙瑄说完,便和他一起去继续到各处巡视。
燕玙瑄的各种表现十分亲民,简直是无懈可击。他和燕祉祾俱是一身布衣,然后身披了蓑衣,头戴着斗笠,脚下踩着防止打滑的钉靴,和燕祉祾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各个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街巷里面走来走去,顺便看看如何整治此处。
“你要永远记住,‘民以食为天’,老百姓的万岁喊得再响,只要他饿着肚子,就不是真心话,”燕玙瑄对着燕祉祾谆谆教诲道,“推己及人一下,我就很在意我的肚子,我不认为肚子还空着的人会有关心别的事情的心力。”
“您说的是,”燕祉祾连连点头,“侄儿记住了。”
白天里叔侄两个人就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到处溜达,身上溅出来的都是泥浆的痕迹,由于总是泡在冷冷的洪水之中,小腿和脚都会变得冰凉。
燕祉祾生就的那副文弱美人的模样,如今配上这不暖的体温,就显得更加清冷,他倒是想得开,“还好我的手不凉,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气血不足……”
下巴上冒出的青青的胡茬令燕玙瑄显得比以往更加稳重,那种无法隐藏的皇家气度愈加明显,不怒自威了许多,每个晚上他都会亲力亲为的拉着燕祉祾一起,把赈灾款项和粮米的每一笔下拨数字都会仔仔细细的审核一通,看看是否能够对上所上报的“实情”。
一来二去间,燕玙瑄渐渐发现了几个不对劲的地方,心下有了主意,接着在半夜三更突然出现在了贮存粮米的仓房,看到那些兑了细砂的劣米被和好米均匀的搅在了一处,勃然大怒的当即抓了几个直接负责的不入流的官员,然后严加审问,便查到了县衙与当地粮商勾结的事情。
燕玙瑄选择了他自己本来并不喜欢的“先斩后奏”的这种方式,动用尚方宝剑的威仪,将涉案之人处决在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用你们官商勾结、危害百姓的一分脑子去做些好事,一定足以造福一方水土!”看着这些跪地的死囚,燕玙瑄痛心疾首道,“炎国有如此佞臣奸商,实在是万古恶事!”
刀起头落,血溅三尺,氤氲的血流到了淤泥黄土之上,融进了泥泞洪流之中,围观的百姓不免有些瞠目结舌,但是心里还是存了一份忐忑不安,直到今天分到手中的粮米少了砂砾,这份怀疑才真正的落了地。
这一方地方的问题解决了,就换做下一块土地。燕玙瑄对燕祉祾说道,“我最担心的,不是其他地县的官员不以此为戒,毕竟杀机就是为了儆猴——但是我恰恰怕他们不学好儿,倒是更费尽心思的去做假账玩花样,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
“县宰加朱,生灵血染。”燕祉祾回答道,“真是有这样黑心的人,实在是令人发指。”
不过幸好炎国还是有清官在的,不然岂不是早就亡了国?两人一路上不光杀杀打打的削官夺爵,也会赏罚分明的如实禀报那些政绩突出的官员的情况,请圣上做更进一步的裁夺。如此这般行事,杀人不少,奖赏也有——别的倒不敢说,本来就是为了挽回民心的钦差之行,倒是真的不辱使命。
与此同时,天公好像也是要开了眼,连雨都渐渐不下了,尽是晴朗温润的天气,即便是水患曾经最严重的南疆腹地,此时也不再尽是一片汪洋孤岛。
于是着急的飞到金玺殿的折子慢慢变得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