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园-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慎之匆匆回到家里,李老汉和李大娘都不在,云娘正关着房门,躲在房间里面哭得肝肠寸断。萧慎之轻敲房门,柔声唤道:“云娘,你开一下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娘虽然正在气头上,但也想听一听他有什么个说话,于是抹了一把眼泪,呜咽着说道:“门我是不会开的,有什么话,你说完就走吧!”
萧慎之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那天我与你说的娶妻之日发生的事,是真的。刚才那个红衣女子,是我妹妹萧婉之。我,是镇南王萧慎之。青莹只是在我遇刺之后,假扮我的妻子,我的二弟,则当了我的替身。现在我母亲病重,二弟受困于战场,我必须马上回家,等事情完结之后,我一定回来与你终老田园,不再过问世事。我想见你一面再回家,你能开一开门吗?”
云娘刚想开门,门外忽然传来婉之那悦耳却带刺的声音:“哥,她不过一个乡间女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入了你堂堂镇南王的眼!青莹姐姐可是对你一片真心,抱着你的牌位拜过堂,发过誓要守着你的牌位终老的,你难道就真的忍心让她伤心了一次又一次,抱着你的牌位郁郁而终吗?”
说啥来着?说我走了狗屎运?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云娘闻言,不禁愤愤然,不就一个男人么?云娘忽然间不哭了,抹干眼泪,取来纸笔,磨好浓墨,一笔一画地写起字来。
房内突然间没了声响,萧慎之责怪地望了婉之一眼,对着房门急切地说道:“你不要听婉之胡说,你听我说,你还是先开门吧!”
萧慎之又着急地敲了好一阵房门,里面却悄然无声,心里正打着鼓,犹豫着要不要强行将房门踢开,云娘却“吱呀”一声把房门打开了,两眼哭得像两只核桃似的,又红又肿。云娘往萧慎之手中塞了一个包袱和一封信,然后转身“呯”的一声,又把房门关掉,把自己锁在房内。
萧慎之打开包袱一看,是两套换洗的衣服和十两银子。萧慎之接着拆信来看,这竟然是一封休书!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董氏云娘有夫李大牛,朝三暮四,故立此休书,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萧慎之不禁哭笑不得,又契而不舍地敲着房门:“云娘,你开门!”
不知敲了多久,云娘见萧慎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隔着门说道:“你说让我开门,门也开过了,你说要见我,人也见过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萧慎之一阵哑然,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婉之劝道:“大哥,我已经让鼎言哥哥让人帮你安排好船只,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许鼎言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也一同劝说道:“姐夫,你还是快走吧,早去,还可以早回。”
萧慎之隔着房门喊道:“云娘,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爹娘,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还会回来的!”说完,萧慎之大步走了家门,跨上马背,拢了拢缰绳,回头朝家里望了一眼,转而朝镇上的方向奔去。
待萧慎之走后,许鼎言接着敲云娘的房门:“云娘,是我,开一开门。”敲了一会,云娘打开了房门,往许鼎言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扔下一句话:“这个还给你,你也可以走了!”说完,又“砰”的一声,把房门关掉。许鼎言望了望手中的东西,竟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支银钗,不由一阵苦笑,在婉之惊讶的目光下,按下银钗的机关,弹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可惜你不在我的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4章 世事莫测
许鼎言自嘲地笑了笑,黯然将银钗藏入怀中。李老汉夫妻正好回到家中,看到李大牛的房门紧闭,许鼎言和婉之的神色不对,慌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许鼎言扬了扬嘴角:“李兄的家人找上门来了,不得不回家一趟。云娘她正在气头上,你们可得看紧一些。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许鼎言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出李家大门。婉之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却赌着气,不肯开口说一句话。许鼎言想着自己的心事,浑不在意,不知不觉便走回了许记。
老两口敲了敲云娘的房门,应他们的只是几声呜咽。老两口面面相觑,躲在一边悄悄商量了一会儿,觉得李大牛不带云娘一起走,让云娘如此生气伤心的缘故,必然是家中已有妻室。万一云娘想不开,那就麻烦了。于是老两口分工合作,李老汉负责去茶园搬救兵,李大娘负责劝慰云娘。
许鼎言满怀心事地回到许记,马上叫来云川,扼要地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叫娇杏明天务必要把云娘带到布行,以免她在闷在房里想不开。
婉之闻言撇了撇嘴,自己噔噔地跑上楼去。
云川望着许鼎言那一脸的失意,想去安慰,却又无从说起,便把话咽了下来,点头答应。
许鼎言感激地朝云川笑了笑,转身走上楼去。当他走到卧室门前,只见婉之抱着双臂斜倚在门口。许鼎言满脸笑容地问道:“婉之妹妹有事找我吗?”
婉之瞥了许鼎言一眼,气愤地说道:“想不到竟然连你也迷上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个乡间女子,值得让你浪费那么多心思吗?”
许鼎言闻言脸色一变,推开婉之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满屋的画已经化作片片碎屑。许鼎言眸色渐凛,直直地盯着婉之,厉声道:“你给我滚!”
婉之惊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许鼎言发过火。现在他那杀人的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方能泻下心头之恨。婉之打了一个寒战,硬着头皮哼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这是自己这段日子里,每日为云娘所画的肖像!如今,她的一颦一笑,全都没了!望着满地的碎屑,许鼎言欲哭无泪,仿佛云娘的模样在他的心底,也一并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许鼎言将碎片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试图重新拼凑,可是拼来拼去,却无法拼出完整的图案。
许鼎言无力地倒在床上,觉得十分头疼。这个萧婉之,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许鼎言闭目想了半晌,叫人把云川叫了上来,吩咐道:“云川,替我准备一匹好马和一百两银票,明天一早我就要。我太累,晚饭就不下去吃了,你让人送上来吧。”
云川应声前去准备。
第二天天刚亮,许鼎言背着一个包袱,骑着马来到李家门口,云娘和月娘正在浇菜。见到许鼎言,月娘自觉地走回屋内,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许鼎言下了马,径直走到云娘身边:“云娘,我要走了,所以来和你告别。”
云娘丝毫不觉得意外,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于是点了点头:“嗯,祝你一路顺风。那你想去哪里?”
许鼎言耸了耸肩:“云游四海,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云娘努力向他挤出一丝笑容:“那你下次回来,可得带个媳妇回来。”
许鼎言含笑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许鼎言摇了摇头:“追来了,我要走了,再见了。”说完,疾步走到马前,跃上马,疾驰而去。
婉之骑着马追了过来,在院门外勒住了马头,对云娘喊道:“许鼎言对你说什么了?”
云娘怔了一下,答道:“他说要去云游四海。”
婉之立即夹了夹马肚,朝许鼎言的方向追去。
吃过早饭,云娘便被娇杏连拖带拽地弄到布行去,月娘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到茶园继续干活。
上午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到了下午,竟淅沥淅沥地下起雨来了。街上行人寥寥,布行更是无人问津,云娘和娇杏商量了一下,决定早早地把门关了回家去。
两人正在收拾布料,雨帘里一个人撑着伞走了过来,收伞倚放在门脚,拍了拍身上的雨珠,跺了跺鞋底的泥水,走进布行。
云娘抬眸一望,不由傻了眼,过了半晌,方才说道:“你不是说要去云游四海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鼎言抿嘴笑道:“不这样做,怎能弄走那烦人的丫头。”
云娘十分无语地望着许鼎言。
许鼎言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你怎么竟是这幅表情?难道你真觉得我应该一走了之?或者遁入空门?还是我现在这般若无其事地站在你面前,让你觉得心里有落差?”
云娘白了许鼎言一眼:“今天没开过张,无帐可对,你请回吧。”
许鼎言耸耸肩:“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说完,便走到门外,撑起伞向许记走去。
娇杏望着许鼎言的背影,感叹道:“许三少爷真是个性情中人。”
云娘看着娇杏的一脸神往之色,忍不住调侃道:“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嫁的是云川而不是许鼎言啦?”
娇杏狠狠地剜了云娘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人家珍你如宝,你就当人家做草!等到人家转身的那一天,你连哭的份都没有!”
云娘笑了笑:“好啦,我们该回家啦。”
娇杏叫上母亲,锁好大门,与云娘一齐上了驴车回家去。
驴车走到李家门口,李老汉夫妇连忙跑出来迎接云娘,看到她神情还算正常,才暗暗松下一口气,张罗着做饭。云娘不禁哑然:“现在什么时辰,这么早就做饭了?”
李老汉和李大娘互视一眼,呵呵笑道:“对啊,还早,那我们先干别的活。”说完,李老汉坐了下来摇棉籽,李大娘坐了下来纺纱,家里又吱呀吱呀地热闹起来。
云娘回到织布房,萧慎之的那台小石桌不知何时,已经被移走了。云娘觉得心神不宁,也不想睹物思人,干脆搬了凳子,坐到门外,呆呆地数着瓦檐滴下来的雨滴。
雨帘里又有一个人匆匆跑来,没有撑伞,被雨淋得像只落汤鸡。云娘的眼睛亮了一下,等她看清来人,目光又随之黯淡了下来。
来人是李老汉夫妇的儿子李大林。李大林一进来,就一把跪在地上:“爹,娘,如月难产,求你们去看一看吧。”
李老汉夫妇闻言大惊失色,两人慌忙撑着伞,心急如焚地朝李大林家跑去。云娘也撑伞跟了上来。
到了李大林家,稳婆听见有人进来了,慌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悄声问道:“你们要保大人还是保娃儿?”
云娘闻言大吃一惊,都说古代生小孩就等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如今看来,真是让人触目惊心。古代的人都是重子嗣,不知道公公婆婆是作何选择呢?
公公婆婆闻言都愕了一下,随之异口同声地对大林说道:“保大人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云娘暗暗替那方氏松了一口气,公公婆婆还是心地良善之人。
大林随即对稳婆说道:“保大人!”
谁知那稳婆进去没有一刻钟,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哭丧着脸道:“胎位又打横了,娘子又大出血,大人小孩都保不了了!”
大林闻言犹如五雷轰顶,瘫软在地。李大娘跟着稳婆一起进了产房。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弱弱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传了出来。
李大娘和稳婆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大林,你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李大林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踉跄着走入房内,与妻子抱头痛哭起来。两人依依惜别。过了一会儿,李大林出来了,说方氏想见云娘和李大娘。
云娘忐忑地走了进去,望了方氏一眼,方氏的脸上血色全无,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刚出生的小娃儿仿佛知道亲娘即将离世,在那里拼了命地哭着。想不到与方氏的第一次见面,竟是永别。
方氏气若游丝地说道:“娘,我以前对不住你,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两个孩子是李家的血脉,请你和嫂嫂一定要照顾他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