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君臣-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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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嬗信以为真,嘴一瘪,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像黄河决堤一样。
“嬗儿,姨公骗你的,爹爹一定会回来。”霍去病一边哄霍嬗,一边白了刘彻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真的跟个两岁的孩子一般见识。
谁让他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心里只有儿子没有爱人?刘彻换上满脸委屈。他也想要霍去病这么抱着他。刘彻知道这想法很荒唐,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霍去病的怀抱应该是自己的,趴在他臂怀中的小人儿应该是自己,因此看到现在霍去病围着霍嬗转,总觉得像是自己专属的私有物品被人占了。
“好孩子该睡觉了。”霍去病也不敢冷落刘彻太久,同样急于摆脱霍嬗的纠缠。
“爹爹讲故事。”
“好,讲完一个故事就要乖乖睡觉。”霍去病坐到塌上,让霍嬗睡在他的怀里,“从前有个小王子,整天缠着他的叔叔,就像嬗儿现在缠着爹爹一样,叔叔不在,他就又哭又闹,宁愿不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也不肯让叔叔离开他的身边……”
霍去病平静的嗓音像是有一种魔法,刘彻也开始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看到趴在霍去病身上的不再是霍嬗,而是小时候的自己。他好像就是故事里那个总缠着叔叔不放的小王子,霍去病就是那个叔叔,他只要待在叔叔身边,就觉得无比的幸福……
刘彻也快睡着了,就觉得身子一轻,看到是霍去病抱着自己。
“叔父……”
听到熟悉的称呼,霍去病全身一震:“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刘彻一下子醒过来,也纳闷自己怎么会突然“返老还童”,“我说这么被你抱着很舒服,都快不记得多久没被人这么抱过了。”
刘彻这么说是为了掩饰尴尬,霍去病果然不再抖了,只是看着刘彻的黑眸泫然欲泣,让刘彻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放心吧,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不是在念叨别人的名字。”刘彻故意十分用力地勾上霍去病的脖子,半眯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一直凑到他脸上,把呼吸喷进他的领口,贪婪地嗅取他身上的冷香,“总算还记得我在旁边啊?”
是啊,他不记得了,他是喝了孟婆汤才转世的,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面对刘彻的挑逗,霍去病却是苦笑。
“喂,在乱想什么?”刘彻发现霍去病心不在焉,不满地一口咬上他细长优美的脖颈。
“嘘……”霍去病回头看了看,确信霍嬗没有被他们吵醒,硬把眼泪逼回去,换上往日温柔的笑靥,也像哄小孩一样颠了颠刘彻,“小宝贝睡了,爹爹该哄大宝贝了。”
“大宝贝不如小宝贝受宠啊。”刘彻不满地沉了沉嘴角,“骠骑将军以前是无牵无挂,所以所向披靡,现在心里有个牵挂了,可别到了战场上还心不在焉。”
“我没有一次是无牵无挂地上战场的。”霍去病在寝榻上放下刘彻,一边欺身吻上去,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从以前就牵挂着你,现在只是再多一个让我牵挂的人。”
“真的?”
“真的。”
被霍嬗闹得不得不禁欲这么长时间,他也憋不住了吧?难得霍去病主动,刘彻也毫不客气地扯开他的衣服,直到两人都“坦诚以对”,才发现好像姿势不太对。被压在下面的怎么是他?
“你要干什么?”刘彻一把抓住霍去病的手。
“为夫明天就要出征了,夫人不留点纪念?”霍去病双手被刘彻抓着,就用嘴在刘彻身上攻城略地,“小别以前也胜新婚啊。”
“孩子他娘,到底谁是夫谁是妻?”刘彻把霍去病撂倒在榻上,自己抢了上面的位置,“别以为你要出去打仗了,就能对‘朕’如此大不敬。”
“就一次都不行吗?”霍去病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刘彻,“上次不是做得挺好?再来一次嘛……”
“只——有——你——自——己——觉——得——挺——好——”想起那次颠鸾倒凤,刘彻几乎是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次霍去病怕刘彻再出尔反尔,什么前戏都没有就长驱直入,怕他叫得太大声,让侍卫误以为有刺客,霍去病还死死地捂着刘彻的嘴,差点把他活活闷死。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刘彻明白了——对颠鸾倒凤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必须在萌芽初期就坚决镇压,绝对不能手软!
“孩子他娘,为了照顾孩子,已经多久没有服侍为夫了?”刘彻冷笑着凑近霍去病,正打算好好地惩罚他一下,突然眼前一黑。
*****
出征前夕,刘彻又是在冠军侯府过的夜。卫青担心刘彻下手没轻没重,以至于延误军机,不料第二天霍去病像没事人一样,倒是刘彻没有露脸。
“就你一个?”卫青十分诧异刘彻居然舍得不来送他。
“是啊。”霍去病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给他下了点安神药,总算让我出来了,就是不知道等他醒了以后会闹成什么样。”
卫青大吃一惊,看了看旁边的人,确定他们听不到他说话,才压低声音:“你给皇上下药!”
“当然是给嬗儿。”
卫青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那么点药,怎么可能让成年人睡过去?我是直接把皇上打昏的。”
他敢打皇帝!卫青居然没有从马背上栽下来,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莫非舅舅还有什么良策,可以阻止皇上来这里和我生离死别、甚至干脆不让我出征?”霍去病还有心情开玩笑,一点也没有觉得把皇帝打昏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要他想,卫青确实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是……“皇上好歹是一国之君,龙体金贵,你也不怕把他打出什么毛病来!”
“放心吧,舅舅,我们都三天两头拿充国练手,打人的手法和力度都拿他试过很多次了,这方面的分寸掌握得很好,不会出事的。”
难怪赵充国那小子越来越愣,原来是被他们打的。卫青不答话,拨过马头去审视军队,假装刚才的对话从头到尾就没有发生过。皇上只是龙体有恙,“又”不能出席誓师典礼,只是恙在哪儿,卫青什么都不知道。
*****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霍去病打人的手段确实拿赵充国试过很多次,却忽略了有几个人有赵充国那么壮实的身材,非要狠狠地一掌下去才肯昏倒。
刘彻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是在寝宫,脖子后面还隐隐作痛,旁边守着一脸惊恐的杨得意。
“皇上,你可总算醒了,吓死奴才了。”看刘彻动了,杨得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祈祷刘彻在这几天里千万别想起来照镜子,免得他发现脖子后面多了一道颇为壮观的乌青。
“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还来得及。”刘彻还惦记着要送霍去病出征。
“来得及什么呀?皇上,你是前天被骠骑将军打昏的,大军都走了一天了。”
“这混小子。”刘彻坐起身,揉着又酸又痛的脖子,“嬗儿倒肯放他走。”
“小世子被骠骑将军下了安神药,将军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走的。”
安神药?刘彻怎么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个好东西?以后每天晚上给霍嬗下一把,刘彻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影响到自己的“性福”了。
杨得意看刘彻眼睛转来转去,就知道他在盘算什么:“皇上,骠骑将军临行前,托老奴传句话给皇上。”
“什么话?”算他有良心,还知道留下点甜言蜜语安慰刘彻,刘彻的气稍微顺了些。
“将军说安神药吃多了会中毒,对小孩甚至会致命,所以……”
“那个混小子……”他怎么就那么算无遗策,考虑周到得让人讨厌?刘彻愤然站起身:“等他回来,朕非要……”
非要把他生吞活剥,还是抽筋扒皮?杨得意趁刘彻不注意的时候朝天翻白眼。在霍去病面前,刘彻永远是只纸老虎,他也就现在看不到霍去病的时候能嘴上狠,等骠骑将军回来,最后还不是心肝宝贝地看他的脸色行事,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骠骑行
按照骠骑营的传统,李敢和所有第一次随霍去病出征的军官在出发前都得到了“托好下巴”的忠告,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说真的,其实李敢一直很纳闷。照理来说,像霍去病这样的脾气,在军营里不被兵痞活活欺负死,就该谢天谢地了,他居然还能在军中威望颇高。等到加入骠骑营,李敢才发现霍去病虽然平时并不介意别人和他开开玩笑,但是上了战场就翻脸不认人,骠骑营的营规严苛到近乎残酷。
与对自己人的“残酷”相比,霍去病对敌人倒是相当“仁慈”,降兵不杀,□女俘者斩,所以他以压倒性的兵力风卷落叶般从代郡一直打到离侯山,沿途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很多匈奴部落甚至听到“苍狼”的名字就不战而降,还有不少本就对匈奴王庭不满的部落干脆倒戈,一起加入骠骑营,以至于出征以后零零散散地打了几次仗,骠骑营的人数却是只见多不减少。
霍去病也从来不做玷污他“善待俘虏”的美名的事,只要对方愿意投降,他决不烧杀抢掠,除了位高权重的重要战俘会扣下,对一般的百姓只会客客气气地接受对方的粮食、牲畜、药物和衣物以补充军需,把人都赶走,甚至还会给被他赶走的人留下足够两三天的粮食,遇到危险的地方还会护送他们一程。
看到霍去病如此爱惜羽毛,——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爱惜鳞片”,——李敢曾经在私下里笑话霍去病“君子难做”,为了瓦解对方抵抗的意志、减少己方战士的牺牲,得白白浪费那么多可以用来邀功的战俘。不料霍去病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告诉他“做好人是门学问”。
李敢也是老兵了,以前跟着李广打过好几次仗,深受飞将军老爹的熏陶,虽然骑射技术十分精湛,在战场上却只知道“悍不畏死”这四个字。此次跟着霍去病一直打到离侯山,李敢才明白为什么李广这么大年纪都封不了侯,而霍去病年纪轻轻就是万户侯——打仗其实也是一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打仗在很多时候打的是后勤供给,霍去病以战养战,把军需物资的紧缺变成督促作战的动力,同时把难民往离侯山赶,用他们去消耗对方的粮草。尤其绝妙的是对方哪怕明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只能乖乖收下霍去病送来的难民,不然就会落下“比敌人还残暴”的口实,到时候这些失去家园的匈奴难民一起造反,其本身就会成为霍去病的另一支部队。
号称匈奴王者至尊的西离王、伊稚斜单于的太子乌维听说带兵的是霍去病,原本在离侯山准备好了种种机关严阵以待,想斩下“苍狼”的头颅向父亲邀功,想不到霍去病只是不停地把难民往山上赶,自己带着大军也不攻山,只是包围所有的出入口,在山下面悠哉游哉地一边等西离王不战而降,一边考虑要不要把匈奴中饿死和内讧而死的人也算在军功里面上报。只可怜西离王原本精心准备了许多机关和精兵良将,打算和“苍狼”好好地较量一番,这下所有的战前准备都无用武之地。为了以后能顺利继承大单于之位,西离王还要争取民心,不敢亏待难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精兵良将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