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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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有些哀怨地看了自家阿玛一眼,到底是无从反驳,只得继续看折子。
小不点儿在自家爷爷怀中睡得流了口水,不知梦到了什么美食。太子殿却端坐着蹙了眉看第十八份请安的折子,终于忍无可忍地挑出了个别字,长时间的机械劳动就是会让人变得刻薄起来。
衣着黄色锦袍的男子看在眼里,却但笑不语。侍卫小卜蹑手蹑脚地进来把点心放在桌案上,太子殿总算找到点儿物质寄托似的,扭过头轻声道:“阿玛用点心。”
饶是怀中的小娃娃已经睡熟了,做爷爷的却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这会儿只是摆摆手,示意青年自便。
得到许可的太子殿即可撂下笔,捏了一枚杏仁酥,袖子却在回程中刮掉了朱笔,墨汁溅在衣襟上。青年慌了神,探手去接,更是蹭得掌心指腹都是朱墨,连杏仁酥都未得幸免。即便做了阿玛,某位小爷的窘迫表情还是跟当初一副模样,怯生生地瞄了自家阿玛一眼,抿抿嘴道:“好,好在没弄到折子上。”
被自家儿子短时间内的“杂耍”弄得有些眼花缭乱的男子无奈地叹道:“还不去洗洗,多大了还毛手毛脚的,真该当着满儿的面儿打你!”
青年顿时红了脸,蹭到一旁的脚架上铜盆里洗手。朱墨没那么容易褪色,见自家阿玛板着脸,太子殿心生忐忑地搓着手指道:“满儿才刚睡着,阿玛就算要罚儿子,也不必特地折腾她起来当观众啊。”
男子挑了眉宇,低声命道:“过来!”等青年蹭过来,又继续指挥道,“伸手。”
太子殿越发羞赧起来,直觉想要告饶,又怕弄醒了眼前的小宝贝。思来想去觉得总比小孩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挨打要好些,何况只是手心,就是不知道自家阿玛要用什么,难道是折扇吗?犹犹豫豫地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
谁知对方还是不知足,又挑剔道:“两只手,再过来点儿!”
青年依命照办,连耳根都红透了。落下的却不是尺子或扇子,做爷爷的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小襁褓交到太子殿臂弯中。待自家儿子抱稳后,又轻声道:“剩下的交给阿玛,这几日你总陪着满儿,休息得也不好,趁她还睡着,一道去歇歇吧。”
太子殿眨巴着眼睛,愣在原地没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阿玛。
男子扬起眉宇:“怎么?不挨打不舒坦?”
青年这才回过神来似的,连忙晃头道:“没,儿子遵命,这就照办……”
男子起身,拍拍自家儿子的肩道:“你这阿玛做得比朕要好,日后其他的事情也多努力,都超过朕才好。”
太子殿仍旧红着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颇为纠结地说了句实话:“儿子比不上阿玛……”
男子笑笑,在自家孩子身后拍了一掌:“现在比不上不要紧,阿玛给你时间,五年不行就十年,若是一直比不上,你就等了挨打吧!”
就这样,当太子殿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仍然脸颊泛红,守在门外的侍卫愈发担心起来,准是在外面逛得久了,若是染了风寒,可别怪罪下来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二
尽管被圣上誉为“合格阿玛”,太子殿也不可能全天十二个时辰陪着自家宝贝,事实上,相当一部分的时间,满儿小公主都是留在太子妃和乳娘身边的。乳娘做事妥帖又极有经验,新任阿玛倒是不怎么担心,可是自家的太子妃就……
下了早朝又去御书房探讨国事,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回太子寝宫看看自家亲亲女儿,就发现小东西正全神贯注地坐在特制的小椅子里咬着一方锦帕,甚至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而旁边的太子妃和嘉儿公主正兴高采烈地分享着新鲜出炉的点心,虽说远观之下,仿佛是三个年龄不等的女孩儿都在享用美食的幸福场面,但是,有这么做额娘,有这么做姑姑的吗,没瞧见旁边的老嬷嬷脸色都泛青了吗?
青年叹口气,觉得开头的句子需要补充一下,自家太子妃就够让人担忧的了,何况还加了一枚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小满儿啊,看来,只有靠阿玛来救你了。
充沛着救世主情怀的太子殿几步上前抱起自家小孩儿,利落地揪出小家伙叼在嘴里的锦帕,还没等做爹爹的义正言辞地伸张正义,小满儿咧咧嘴,嚎啕了……
而那个本应被讨伐的对象却瞪圆了眼道:“哎呀,太一哥哥,你,你这么大的人了,干嘛抢满儿的手帕!”
做姑姑的也奔过来,从“不靠谱”父亲手中接过小孩儿,兀自拍拍哄哄起来,虽未明说,脚下的步伐却也是明显远离某个方向的。顿时,太子殿欲哭无泪了。
一片混乱的场面让前来帮忙的乳娘应接不暇,但还是尽力和心情不晴朗的太子小爷解释道:“殿下,小主子最近是要长牙了,总要咬些东西……”言外之意,既然不能一直吃东西,总要有个更耐磨的东西来代替吧。
就这样,锦帕回到了小襁褓的嘴里,娃娃果然很快不哭了。若不是小家伙自得其乐的表情,太子殿一定会觉得小东西是被塞住了嘴,哭不出声了。看着眉眼弯弯逗弄着小孩儿的自家妹妹,青年突然想到小时候似乎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凡留在嘉儿身边的东西,总会留下几个小牙印儿,连自己的手指都未得幸免。再看看自家小女儿,年轻的阿玛淡淡微笑了,总觉得有着光阴逆转的感觉。
很快到了小家伙的午睡时间,乳娘抱着小娃娃进了里间儿,太子妃放轻声音开始商量满儿抓周时要放哪些特别的东西。
太子殿呷了口茶,捏了块点心,顺口道:“也不用多,就拣些好吃的点心啊,糖果之类的放几样,随便挑了那个将来都健康和乐,衣食无忧。”
旁边的公主殿抿嘴笑道:“哥哥是生怕满儿不随你,不爱吃那些个点心,要从小培养吗?”小姑姑转转眼眸,又补充道,“满儿是哥哥的女儿,将来自然是衣食无忧的,倒不如放些小玩具上去,唔,一辈子都有人陪伴,快活美满。”
每当这时,太子妃总是觉得自己拥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有些得意地道:“太一哥哥,嘉儿,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小娃娃才用的,这抓周和将来的关系特别大,得准备些将来能用上的。比如说,小锄头,小秤砣,小锅,小骰子……”就这样,满儿小公主的未来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再说难得与自家阿玛同行,去参加武林会议的欣晟小世子,哦不,应该是武林盟主的再传弟子,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挤在茶楼的人群里参与一件最热闹的活动——押宝。每次朝廷和武林的会议之前,都会举行几日的比武大赛,每日都会评出一个武林高手来,而这个押宝的内容就是猜猜明日的武林高手来自于何门何派。
一般来说师出名门的弟子受到的关注总是较多,偶有几个来自于冷僻门派的武林人士被押到的概率就相对小了很多。偏偏衣着锦衣,大冷天也陪着折扇的小少年就是要独辟蹊径,连着两天都押了泛人问津的对象,结果也都是不出预料地完败。但也不见小少年沮丧,仍旧自得其乐着,今日甚至还添了赌注,再次寻了一个前所未闻的门派押。
因为少年连日来的不寻常举动,旁边也有了议论的人,一个说:“那小孩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种没有名气的小门小派怎么可能赢,还下那么大的本钱……”
另一个则比了个手势,拉对方到一旁:“那孩子来了许多天了,一次比一次大手笔,料想家中也是有钱有势的,不在乎这些个银子,由着小孩儿出来消耗罢了。”
就这样小世子成功地继承了自家祖辈传下的纨绔子弟作风,但无论玩得多么尽兴,酉时一到,小少年便即刻离去,丝毫不敢久留。虽说有那么一两次比出门会友的自家阿玛回去得晚了,林贝勒爷并没有多问,只是示意小孩儿坐下吃饭而已,但小世子心里到底是忐忑不安的,今日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紧赶慢赶,所幸比自家阿玛早回了客栈。
一时饭毕,做父亲的颇有兴致地拉着小孩儿切磋棋艺。小帮主倒也算是信心满满地摆好了棋盘,对于小乖小朋友来说,只要贝勒爷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玩什么都不重要,反正输给自家爹爹也不丢人。
但今日的林贝勒却萌生了新的想法,噙着笑对小孩儿道:“虽说是日常切磋,但总得有个彩头才好玩儿。”
小娃娃这几日原就押宝押得兴起,这会儿自然是眼眸放光地问:“什么彩头?”
男子略微思索了下,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同去会场吗?你若是赢了阿玛,就带你去。”
这个奖励只是差强人意,哪怕贝勒爷真的不同意,也是管不住小帮主的两条腿的。但小家伙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这会儿只是把玩着棋子问:“那,那若是小乖输了呢?阿玛要小乖做什么?”
贝勒爷半开玩笑似地道:“我能用你做什么,你能不给我惹祸就是帮了大忙了。这样,我吃些亏,不和你要东西,你若是输了,差了几枚棋子就老实趴过来挨几下巴掌,如何?”
小少年顿时红了脸颊,怎么好端端地下个棋,也和挨打扯上了关系,想要回绝,却发现自家阿玛已落了一枚黑子。小帮主撇撇嘴,这哪儿是和自己商量,明明就是通知而已,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迎战了。
一局下来,过程不算曲折,料想贝勒爷也未使出全力,小家伙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自家阿玛也只是逗自己玩玩罢了。虽说小东西还是输了四个子,但看上去输赢并不明显,而且又是贝勒爷先走的,小家伙心中自然是不那么服气的,这会儿只是一面捡着棋子,一面提出要求:“阿玛,再来一盘吧。再来一局好不好?”
做爹爹的倒也好说话,只是把黑子放到小孩儿那边,然后问了句:“那四下是现在算,还是待会儿一起算。”
小朋友自然选了后者:“待会儿一起算吧,若是,若是这局小乖赢了,就不打了好不好?”
贝勒爷想了下道:“也可,不过若是这局你又输了,输了几个子儿可都要翻倍罚。”见小孩儿有些犹豫,男子浅笑,“玩不玩,你自己考虑。”
反败为胜是一种有无穷魅力的东西,直接让小世子答应了不平等协议,开始了第二局。然后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小家伙不但没有赢回来,反而又添了十下外债。于是又有了第三局,第四局……最后的结局是,小世子一共欠了自家阿玛九十下巴掌,还是去掉了零头的。
直到棋盘都收了起来,小少年才知道怕,弱弱地问:“阿玛,您不会真的打小乖那么多下吧?”
贝勒爷这是却肃了脸色:“是你自愿答应的,阿玛可没逼着你玩儿。怎么,输了就要耍赖?”
小孩儿皱巴着脸,嗫喏道:“可是,可是九十六下太多了……我会好几天下不了床的。”虽说有些夸张,但是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