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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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哉仍旧有些不放心,但凡音拉着他,他也就松开郢轻的手,犹犹豫豫的起来,突然郢轻一个反手把他攥住,悔哉一顿,郢轻勉强抬起头,“公子……你……你刚才说什……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
凡音大惊失色,悔哉马上蹲下,郢轻手指有些痉()挛,指甲盖紧紧的抠在悔哉肉里,“公子你刚才说什么……咳,刚才郢轻听不到……”
☆、影如鸿毛轻 九
“外面谁在,快去请太医!!”樊煌抱紧了郢轻,凡音不等他说了,一头冲到外面大声叫着都没听到么快去请太医!悔哉被郢轻攥着手,只能蹲在他面前,拨开郢轻嘴角粘着的几缕头发,不料却沾上了他吐出的血,在手里碾了碾,果然已经不是鲜红的了。
“郢轻只是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会就走,不打搅皇上和公子……”郢轻似乎终于舒坦了,虚弱的笑笑,说话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牙上面紫红的血迹。
悔哉偏过头,“公子知道,郢轻是好孩子。”
樊煌揉着额头,“不过是朕和谁说一句话而已,你们何必闹成这样,这让朕如何还敢与你们亲近?”
“皇上看不出这不是郢轻妒心大,而是被人下毒了么?”悔哉放柔了语调,尽量不引起郢轻注意,“郢轻今天吃的只有中午那顿饭,那位娘娘猖狂到如此地步,皇上还要坐视不管么?”
樊煌停了动作,怀里郢轻挣扎着扒下他的手,“公子在跟郢轻说话么……”郢轻从腹部一阵涌动,悔哉看的分明,郢轻喉结上下一动,直接溢出了好多浓血,顺着下巴往下蔓延,悔哉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樊煌,“皇上还要坐视不管么?”
樊煌慢慢冷了脸,先悔哉低了头看怀里郢轻。
郢轻把樊煌的手放在悔哉手里,笑了,“当时就是看公子和皇上好甜蜜……皇上和公子比郢轻还小,还闹脾气吵架……”慢慢闭上了眼睛,“郢轻乏了,累了……要睡觉了,皇上跟公子要好好说话,不要再吵架了,公子要记得……”头歪过去,樊煌试他鼻息,尚有气息,看来只是昏过去了。
郢轻攥着悔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到太医来的时候樊煌将人放好在床上,吩咐安昌带一件常服好换掉身上沾血迹的,所以先走了。凡音搬着把椅子门口坐着,悔哉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屋里而要在外面守着,但也由他去了。
郢轻的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皮肤也是小孩模样,这个年纪身上的骨头都支楞着,能叫你数清楚有几根,他好久不出门了,似乎比悔哉还要白了,头发虽然还是黑,但有些干枯,顺顺的散着,也是许久不曾梳起来了。
悔哉想起一个词,叫缠绵病榻,缠绵病榻的人有几个好看的,也就是郢轻年纪小又干净可爱,看着像是刚出生的小兔子,刚睁开眼站都站不起来那种,樊煌才会天天来看他,倘若是像现在这样弄脏了的,恐怕他还需要些时候才能适应。
不由的就有些怨恨。
只是悔哉没想到,当初他疯傻呕血的时候,樊煌却是从未嫌弃。
“大人他怎么了?”悔哉摸着他鬓角的发,看帘子外搭脉的那个新面孔,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举荐上来的,看着不是很牢靠的样子。
“公子是气急攻心,虚开一副化瘀的药将腹中淤血化开,而后用一些散气的药方可治病。”
好狠着呢。悔哉掀开帘子露出自己的脸,“哦。”药童递来方子,悔哉接过看了一眼,“多谢大人。”
☆、影如鸿毛轻 十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方子?”那太医却将方子抢了去了,仔细看了上面笔记,又交到悔哉手里,“到底张大人是老太医了,果然写的合情合理。”
悔哉再次说一声多谢,将身子收回去不在出声,那年轻太医起身鞠躬出去了。
张大人的方子?悔哉看看手里这一张薄纸,如果真这么吃郢轻早死了多少回了。发狠的将方子在手里揉皱,勾头扔到了床底下,把郢轻抱在自己怀里。
郢轻还是这么好看呢,再过几年必定是个美男子模样,他是丹凤眼,不如郢轻眼睛大且圆,郢轻是塌鼻梁,但适合他小鼻子小嘴,长大了能戴冠了露出额头,肯定是一点风尘味没有的温柔公子……如果能长大的话。
中午的饭皇上也是要吃的,怎么就这么大胆敢下毒呢,或者也不是毒,凭什么这么多人都吃了偏就郢轻着了道,怕又是……是花粉吧。
德妃娘娘驾到——!
悔哉猛的抬头,郢轻住的是当时他住的宫,这宫里的主位是德妃,但她从不跨他的门,怎么现在来了?
是来看郢轻死了没有的么?
“呦,德妃娘娘。”外面先响起来凡音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咱们可是许久没见了。”
不听外面女人声音,只是过了一会听见凡音笑的贱痞,“瞧您说的,我都是死了那么久的人了,不兴我飘进宫来瞧瞧各位故识么。您说的对,我这就叫阴魂不散,哎,你别害怕呀,我这不是借尸还魂了,还热着呢,您摸摸?”
又是一阵安静,接着一个宫女厉声呵斥大胆奴才竟敢对娘娘不敬,悔哉摸着怀里郢轻脸颊,“郢轻,郢轻,你凡音哥哥要替你报仇呢。”
果然就听见凡音说那我可不是奴才,我比你们主子都长着呢,小丫头别乱说话……跟着许多声音闹起来,最后凡音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啪啪的就响起来耳光声。
用的是皇上留在这的几个太监吧,想必过后皇上又有的忙了。
啪——吱——
屋门被人一脚踹开,“简直反天了!本宫好心来看看妹妹,你算什么东西。”德妃娘娘头冠不知道被谁扯了,几缕头发从髻上飘下来,悔哉翻身,两脚踩在榻上把郢轻放在身后,“见过娘娘。”
那德妃娘娘一怔,像是脖子被人用绳子扎住了,脸憋的紫红,悔哉歪着头,一脸温柔,“公子握着我的手呢,就不便给娘娘行礼了。”
跟着凡音那厮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况且他现在心里一团火气!
让他想想,皇上是不是没有把他们进宫的消息散播出去,说不定还捂得严实呢,突然来了看见凡音已经吓着了吧,进门又看见他,这德妃娘娘今天可真是不走运。
他和凡音像两个门神,一前一后的,牢牢的护着郢轻。
“您看我都说了有人照料不用你费心。”凡音靠着门框,“下次您要是想见皇上就早点来,这会皇上都走过了,只剩我跟他两个人也不够陪您玩的不是,都是服侍皇上的人,何苦来呢。”
☆、凡音闹后宫 一
“本宫是听闻他病了特地来看看,你们两个这一通一通的抢白本宫就占理了?”德妃上前掀开帘子,悔哉侧身挡着郢轻的头,不确定她是不是看见了郢轻衣襟上的血迹,德妃看了一眼放下帘子,凡音已经进屋里来了,手里举着个茶碗,“我们两个当然不占理了……娘娘这是要走,不喝杯茶么,娘娘。”
德妃冷笑一声,看了凡音一眼,一甩衣袖在屋里转了半圈,抬腿走了。
“娘娘怎么走那么急呀。”凡音倚着桌子侧过去身,“我这儿刚想泡茶呢。”
“哼。”跟德妃最近那个宫女脸上带着指痕,冲着凡音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追在德妃后面出去了,几个太监进屋起头就没抬过,现在仍旧低着头出去了。
“悔哉不便起来送,娘娘慢走。”悔哉还加了一句。
凡音把门关好,小跑过来抱起郢轻,“太医怎么说?”
“胡乱看了一通,也就是这样了。”悔哉伸着头向外面看了看,“你怎么就知道会有人来寻事?”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廊子里站的小太监们看了我好几眼呢,我就想着不会有好事,果然料准了。德妃轻易不发怒的人,我以前跟她没什么冲突,你呢?”
“我与这宫里的婕妤不合,与她尚好。不过如今我们都不打算在宫里长住了,得罪也就得罪了,得罪个妃子倒不是大事,只是你进宫来了这件事让当时的人知道,得掀起多大波澜?”
“这多好,不然我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不声不响的没了多可惜。”
“皇上没有再盘问你的意思了,有什么出去出不去的……我离宫的时候带你一起走。”
“暂且不理我是因为你和郢轻在,不然指不定怎么整治我呢。这样也好,我替你们两个挡一挡风头,你也学着点,怎么狐假虎威。这都是小人的行径,但对着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手法,你君子那套行不通。”
“我当时发现不对后叫人雕了个镂空的铜花生,把荷花晒干了用布包上放进铜花生里埋在土灰里烘烤,等香味出来了用线吊着吞进肚子里,上吐下泻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些,现在我房里东西都没动,那铜花生一定也在,我晚上回去拿来明天给郢轻用用试试。我刚才想明白了咱们四个人一块吃的饭为什么只有郢轻难受,恐怕还是那个药,像是苗疆用的蛊,一个人身上先落下了,平常人的吃食也有可能成药引,一碰就发作。”
“别扯开话题,知道怎么办还不去办在这跟我说,我又没跟你们这么傻中过毒。”凡音扯着悔哉的脸蛋,“我早确定他没救了,从他死心塌地不离宫开始就知道,不论你做什么都救不了他,拖着就是拖着,不过既然那边不让他好过,我也不让那边好过,当年小爷我的震慑力还在呢。”
“所以我需要忌讳好几种花草,这话我也和皇上说过,但他不信,今天他亲眼看到了也不过如此的态度,如果我们不救郢轻就没人想着救他了……”
☆、凡音闹后宫 二
“我叫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凡音翻着白眼,“他那是不信?他是没法说,你让他怎么办,现在跑去那宫里把她拽下来好好赏一顿板子,还是各个宫大搜一遍找找谁那藏得有药?没长脑子,这叫不动声色,这叫城府深,懂不懂!”一把拍在悔哉后脑勺上,“你娘跟其他几房不争宠吧,怎么这都想不透呢,他现在是惯着那个女人,叫她胆子越来越大,什么时候玩过了一头就栽了,捧得越高摔的越惨知道么,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天天就待在你那个小情绪里闷死你才好,你这不是给他添乱么。”凡音左右晃着身子,“反正生死这回事也就是这样,我看的淡也不在乎,小郢轻去了就去了,早些去早些解脱,看他天天这样愧疚我都替他难受,他整个就是觉得他把二爷从你手上抢走了,怎么着,你还把二爷从我手上抢走了呢,我们三个什么都别干,坐那愧疚好了。”
悔哉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你又哑巴了,我来的时候还想呢,她们怎么能笨到这种程度,敢给二爷身边的人下药,原来是二爷故意惯着的。都这么下习惯了,都没想着二爷心里怎么忌讳着呢,哎,公皙简你说二爷现在去干什么了?”
“去……”
“换衣裳要不了这么久,我猜二爷正跟小安子展示什么叫龙威呢,宫里那些暗中埋伏的肯定都出动了,你等着吧,这事二爷一定查的彻彻底底。”
“我突然想起个事情,刚才来的是个年轻太医。”悔哉被凡音这一通说的晕晕乎乎,有种就要茅塞顿开但总卡在哪里的感觉,“似乎有意告诉我药方不是他开的。”
“来的是年轻太医?这不就明摆着了,那位娘娘的人安昌不敢叫来,二爷合用的又去查今天的饭食了,剩的可不就是年轻的。”凡音说到的益处一拍头,“我又给你绕进去了,我说明天我们去把这后宫闹上一闹,你敢不敢?”
“我信你当年在宫中左右逢源张扬跋扈却没人敢惹了。”悔哉把身子离他远一些,“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明天要守着郢轻,你不重生死,我重。”
“你就是圣贤书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