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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小欢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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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理解他的想法,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春江新雨满 六

几个御医一咬牙,从樊煌手里接过悔哉,几根银针封住悔哉头上大穴,一边命药童去太医院找吊命用的千年人参冰地雪莲,樊煌摆摆手,叫人不必找了,这几样东西太后宫里都有,去拿便是了,说着就叫安德传他旨意即刻去取不得有误。安德吓得路都走不好,又不敢不去,就差没传话给家里人交代后事了。
你说他这样触太后的霉头,太后会不会杀了他出气?
樊煌不问御医悔哉是不是已经去了,他召巫师到后事,要巫师给悔哉算命,巫师们算了几次都是此命已绝,樊煌横卧不动,听了几次结果,闭了闭眼,说了一个字,“嗯?”
几个巫师一横心,说并不是完全没办法,皇上是天之子,有皇上在一般的阴司不敢靠近,若要救人,需一个生辰八字都很硬很苛刻的人来换了悔哉的生辰八字,还要认到公皙家中,以后替公皙简活着,只要他不死,公皙简就无事。也就是说,以后公皙家任何人再不能认公皙简,公皙简也要忘了公皙简这个名字,死后再也葬不进公皙家祖坟。
樊煌抬抬手,似乎终于满意了,派人去找那个用来替换公皙简人,而后站起身,到外殿去看御医为悔哉吊命。
悔哉咽不下去参汤,他们想了个别的法子,拿了一个竹筒插在悔哉喉咙中,将参汤从竹筒中倒进去,樊煌看到了,过去抽起竹筒,喝了一口参汤渡到悔哉口中,喂他喝下。
底下几个太医头上渗出了汗,扭头继续商讨着如何将毒逼出来的法子,看样子喂解药是没有什么用了。
樊煌喂完了这碗参汤,用手抚着悔哉胸口,像是给悔哉顺气一样,可悔哉毫无动静。
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樊煌从叫了巫师起就应该意识到,他现在面上看着再波澜不惊,心里也已经没了底,他自问为天子,从不做什么向鬼神祷告的事,这一次却信了,要是有用的话,就让那些巫师去做些害别人性命的事又如何,樊煌又看看在眉心太阳穴都扎着银针的悔哉,握紧了他的手。
五日后
“王爷那边该已经拿到了名单,只是还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圣上还有什么打算?”殿里一个老者被赐了坐,想来地位不低。
樊煌坐在座上,面前摆着个案子,案上叠着许多奏章密报,而旁边,卧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儿。
悔哉没有死,可要说活,也算不上。
不知是那天的医者的参汤还是巫者的换命,到后半夜悔哉突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御医赶忙拔了银针,几股黑血顺着银针的缝呲出来,同时那边偏殿一声巨响,做法的道士从坛上摔下来,一头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御医说毒逼了出来,但是悔大人元气大伤,需日日夜夜用参汤雪莲吊着,喂药的时辰一时一刻都错不得,可饶是这样,恐怕醒来之后人也不似从前清醒。
巫者说命已经换的,只是用来替命那个竟然根基也不大稳固,宫里这位醒了之后恐怕会混淆许多前尘往事。
言下之意,便是悔哉即便醒了,也可能神智不大清楚了。

☆、春江新雨满 七

樊煌说不上是喜是忧,他依稀记得曾喂悔哉喝过忘忧,那药喝到底便是这样效果。
殊途同归了?还是说,这便是悔哉的命?
喂药喂水,擦洗净身,按摩施针这全有别人来做,樊煌这边政务劳身,他也不大去记得何时该悔哉该怎样了,他向道士要了个信物,闲下来的时候就为悔哉念咒,或是宫人刚刚将悔哉洗干净了换上新衣裳,他就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悔哉的脸,给他讲以前的事。
那些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他们刚刚相识的,悔哉做过的叫人可笑的,叫人钦佩的,叫人心疼的,叫人喜爱的事,期望着悔哉醒来的时候能忘了他的不对的,只记得这些对的。
最终的结果是要他与他在宫中相伴终身,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他并不在意。
可五日过去了,悔哉却还没有醒的迹象,樊煌便有些急了,不,他一直都是急的,只是现在更加的急了。人不喝水活不过七日,悔哉能喂下汤水却喂不下饭食,若是在这样昏下去,迟早会饿死。
该怎么办才能让他醒来呢?跟他说爱他,还是跟他说对不起?
都试过了,全没有回应。
“皇上?”
面前坐着的老者唤回了樊煌的意识,樊煌收回案下不自觉摸着悔哉侧脸的手,揉揉太阳穴,“近来睡的少,有些跑神,老人家请讲。”
“王爷恐怕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后宫陷害的事,若是太后再逼迫,皇上不妨说与太后听。”
樊煌一愣神,接着笑了笑,“母后总归也是为了朕好,不是当年陷害他们母子有逼迫父皇立他为太子的事,朕恐怕也没这么容易继承大统,不过都是些前尘往事了,他愿查便查去吧。”
面前那老者思附了一下,捏了捏花白胡子,“老朽跟了定陶王爷这么久,知道当年的后宫悬案始终是王爷心中的结,王爷总归是不服气的。”
樊煌提起笔低头书写,不在答话。
“从未见过皇上因为一个人这样上心过,自从悔大人回宫后,皇上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这次连太后都下不去手,皇上护悔大人比王爷还要紧,后宫妃子若是知道,恐怕那嫉妒也要将悔大人杀了。”
“寸步不离的守着?”有么?樊煌觉得他并没有做什么,那些服侍悔哉的活他一件也没有做,他只是习惯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能看到,能与他说说话,能给他理理头发,吻他脸颊,带他到湖中,他并不重,抱起来适手,他已经……不敢放开了。
“皇上自己不知道,这几日老朽就是时不时被皇上传来问话,也已经习惯了看见这位大人在皇上身边伴着。”
“哦……”樊煌将左手放下,搭在悔哉肩上,低头仍去书写。
“皇上将王爷身边的人都收买在了自己这里,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反而没有动静了?”
“朕只是幡然醒悟,这天下是朕的,朕当有恃无恐,与他剑拔弩张的争斗,却是将他的位子抬得太高了。”这是那日从公皙府上抱来悔哉时的感慨,悔哉是他的,就算樊襄再如何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他与樊襄争斗,只是将悔哉推的越来越远罢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悔哉送过去过,哪里会有如今悔哉的昏迷不醒?

☆、春江新雨满 八


他是君王,何必与个亲王一般见识。
“老臣愚昧,不知皇上的意思。”
“譬如老人家你,朕若是底气十足不忌惮他,也无须您到那边做细作,虽然最终您仍是一心为朕,可如果中间出了岔子,您也就真成了他的师傅了,不如开始就不做这样的打算,那无论何时您都是朕的忠臣。”
那老者半晌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拱手深拜,“这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度,皇上终是皇上。”
樊煌抬起头,“朕若还不醒悟,恐怕要孤独终老了。对付那边,朕并不想再做什么逼他的事,你与端华木是朕的人,恐怕他知道了要惊惶许久,悔哉……他死的消息已传播下去了么?”
“老朽甚少打听,但是前几日老朽不肖弟子沈星儿被捉杀的消息传去的时候王爷已经受了一回打击。”
“他心里不服气,恐怕终会起兵与朕闹上一闹,朕仍需加紧练兵,如若可以,朕当真……”
“不愿与王爷兄弟相残?”
“自然不愿。”
老朽又说了些别的能引皇上话的,自从那个戏子进宫之后,皇上除却上朝,已经很少与人说话了。
现在的皇上当真沉稳不少,不知是喜是忧。
他是当今的太后派去在定陶王身边卧底的人,本是先皇的宠臣,在山上清修,门下徒孙众多,时不时被召进宫中询问治国安邦的良策,倒也有些唬人的伎俩,先皇去了之后就奉密旨跟随定陶王外放。这么多年陪定陶王到边境征战厮杀,看他一点点长大,若是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诶,胜败早在当年后宫疑案中已定,而当今皇上曾许诺过,无论将来究竟如何,他都不会杀定陶王爷。
不知是当年的愧疚,还是当真念及兄弟情。
当年啊……
那时先皇身子已经不如从前,立嗣之事躲不过去了,而樊凰樊襄两兄弟是这一辈皇子中最出色的两个,自然是极力表现,两边妃子的娘家也拉帮结派希望外戚能够帮上一些忙,然而事就出在中秋前夕,中秋节先皇授意两兄弟共同来办,对他们来说明显是个考验,但是恰在中秋当天樊凰举杯祝酒的时候突然两眼上翻,脱了衣服在宾客皇亲前疯舞,被人拖了下去关在房中,往后的事自然是简单了,樊凰的母妃向先皇哭诉樊凰是被人咒了,说为了皇儿性命请求皇上千万不要立樊凰为嗣。再然后就是搜宫,搜出樊襄的母妃使了诈,还搜出樊襄的母妃咒先皇早死,好让樊襄即位。
那时他恰好在宫中,这种事早已经看透,只要多看些古书,后宫的争斗不外如是,让他真的觉得可悲的是那巫毒人偶正是樊襄宫中的总管放进去的,那个太监他见过,甚是圆滑。
后来么,就是樊襄被匆匆外放,毕竟后宫那个事还是有疑点的,樊凰没有直接立为太子,而是被先皇亲自改了个字,由凰改为了煌,说是给樊煌压惊。
在外的皇子自然在先皇面前说不上话,樊凰又优秀,一切都成定局了,你看那个煌字,要是没先皇授意,先皇在时谁敢用。

☆、春江新雨满 九

并不是定陶王爷做的不好,只能说定陶王爷到底年龄小些,差一步步步都差了。
所以定陶王爷心里不服的有道理,不过那对母子的手段他还没有见过么,要想反抗,结果还是前段时候死的那个丞相罢了。
这件事要是让太后来做,恐怕更快点,太后多的是点子,看看这些年的后宫,无辜被折辱这么多年的那个公皙家公子,那个最后当了皇后的王姓人,明眼人还不明白么。
皇上一边被太后左右着情绪,不断伤害着身边的人,一边挣扎的想自己掌权,又次次败给太后着意的点染,他早就看透了,也不想回宫,跟着定陶王也有跟着定陶王的好处。
嘻,先皇可是亲口说过,他是“有大智慧的人”。
不过最近皇上似乎也有了顿悟呢。
不好说,总归不会变得更坏就好。
思及如此,老者也觉得今日就到这里了,起身告辞,樊煌没留,只是笑着问了一句刚才老人家想了什么,想了如此之久,他走上前来将一粒丸药放在樊煌案上。
“这是老臣给那不成器的女弟子留的,不过既然她没来及用上就匆匆去了,皇上不如给身边的人试试。”
樊煌出神的拿起丸药,琥珀色的一颗,硬是愣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该给身边人吃下去。
据书上说,世外的高人总是有很多法子救人的。
那要涩苦中带着浓重的腥臭,樊煌含在嘴里忍不住想要吐出来,由舌尖抵到悔哉口中,就很快离开他的唇齿,由他自己将药丸化在口中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药,明日应当再问问那老先生。
药进悔哉口中不过半刻,樊煌就眼睁睁的看到悔哉胸bu起伏一下,接着猛咳一声,手指微微一动,整个人爆开了猛烈的咳嗽,樊煌抓着悔哉的手,一拍桌子喊道,“御医,快,快,请御医!”
悔哉真的动了,被樊煌拦腰抱在怀里,头搁在肩膀上,眼睛还没睁开就无力的想要推开他,樊煌自然不肯,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悔哉咳得惊心动魄,四肢溺水般不断挣扎,樊煌正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忽然悔哉不动了,接着呕了一声吐出个一大滩东西来。
悔哉胃里已经没什么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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