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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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万俟千袭无语望天,面露无奈。他伸手扶住摇光,心下却想,这个小皇帝怎么这么没用啊,一吓就晕了,真不好玩。
虽然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万俟千袭还是很负责地把摇光扶进了屋里,扔到床边的软榻上,和产后陷入昏睡的凌七做伴。
“七七,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呢?”摇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凌七算账,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瞒着他,还当不当他是他主子了啊。
凌七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倒是睡在他身旁的小公主被父皇陡然拔高的音量吓着了,不留情面地“哇哇”大哭起来。
“宝宝,别哭哦,父皇不是在凶你……”凌七赶紧抱起女儿,小心地拍哄着,同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摇光,生怕他对女儿有所不利。
摇光见状哪里还敢有脾气,他怕凌七累着,忙接过女儿,手忙脚乱地哄着,心中犹自好奇,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由于摇光和凌七一生只得七裳一个女儿,所以直到宝贝女儿把自己给嫁出去,摇光都没能搞清楚,他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倒是七裳,她没事就想要个弟弟来玩的想法让摇光十分无语,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家七七再痛一次,想要欺负弟弟,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因为俺要回老家去过年,断网一周,所以开阳的番外要缓缓了,⊙﹏⊙b汗
俺大概初四、初五就回家,回来就写开阳的文,然后就是晴儿,呵呵
第一章
黄昏庄园。
暮春时节,红日西沉,暖风微醺,花香醉人。
飞鸟相携着宿回林间枝头,虽然不比皇宫的奢华、富丽,但这精致、静逸的园景,却是别有一番动人。
只是这园内的春景再美,也无法打动开阳。
从午后被哑仆抱进亭内晒太阳,直到黄昏,开阳就一直呆望着园内的花草,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眸犹如死水深潭般没有焦距。
直到哑仆将他抱回屋内,开阳都没改变过姿势。
这世间的四季于开阳而言早已没了意义。
自从三年前被阿烈古琪挑断了手筋、脚筋那天起,开阳的心就早已似寒冷深秋,万物调零。
即便早已沦为阶下囚,但是开阳依然保持着他身为胤朝王子的骄傲,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如同废人般苟活于世。
要不是格蓝斯不分昼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开阳早就咬舌自尽了。
为了格蓝斯的那句“你若敢寻死,我便立刻随了你去。”
开阳活了下来。
后来,阿烈古琪失踪,新无忧宫付之一炬。
再后来,格蓝斯登上王位,崭新的宫殿拔地而起。
开阳执意不愿留在宫中,格蓝斯便将他安置在了黄昏庄园。
如果可以,开阳也想抛开身份,和格蓝斯并肩坐在王座上。
可现在的自己,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何资格与他携手并肩呢?
开阳犹自发呆之际,哑仆已在桌上布好饭菜,然后静静的退到屋外。
四肢筋脉尽断,开阳的一切生活起居都不得不依靠他人。
然而,他却倔强的排斥着外人的近身,直到格蓝斯登基,无法时刻守在他身边,开阳这才勉强接受了这名曾是战俘的哑仆的服侍。
三年以来,开阳努力从头开始练习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例如吃饭。但是无论如何努力,他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勉强重新学会使用勺子。
自从能拿起勺子那天起,开阳就再没让人喂过饭,包括格蓝斯在内。
所以格蓝斯吩咐厨房,每天呈给开阳的膳食,菜肴都会被切成小块,或者细丁,以方便他用勺子进食。后来还特意辗转从渝京请来厨子,以图略解开阳的思乡之情。
一桌菜肴虽然不是什么龙肝凤胆,却也都是珍馐美味。
可是开阳看着却是毫无胃口,不想格蓝斯为此为难了哑仆,开阳只好敷衍着吃了两口,竟然一阵反胃。
听着刚才门外的动静,开阳知道哑仆又去给自己端净手的热水了。
于是便强忍着喉间阵阵翻涌,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又身形不稳的支起身旁那副特制的双拐,慢慢挪到净桶边。
开阳费力的掀起盖子,便冲着桶内一阵猛吐。
待将胆汁一并吐尽了,开阳才虚脱无力地依靠着墙壁喘息起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自己挪回去了,听到门外有响动,开阳难得示弱的想唤哑仆抱自己到床上去。
可谁知一抬头,他就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时,头还是昏沉的厉害,看着一脸忧心忡忡地守在床边的格蓝斯,开阳了然一笑。
“你不必如此忧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该来的总要来的。”
四肢筋脉被废后,开阳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虽然格蓝斯不惜重金为他调养,但是无法自由行动的身体自然无法真正康健起来。
最近这阵子,开阳常常觉得头晕、乏力又食不下咽,身子越来越差,却故意隐瞒着不让格蓝斯知道。不是为着他知道后会担心,而是开阳希望让自己的身子就这样颓败下去,直到病入膏肓。
他只答应了格蓝斯不再求死,却从未答应他会好好活着。
看着格蓝斯刚刚的神情,开阳只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病势如山了。
看来自己离解脱之日已是不远了。
“你清楚!你知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我你有了身孕?!”
第二章
“你清楚!你知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我你有了身孕?!”
格蓝斯颇为激动地吼完,方站定身形,直直望着开阳,连眼也不眨,似乎想要看出些许端倪来,可惜毫无收获。
身孕!他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意思?
开阳一脸的茫然,完全沉浸在格蓝斯带来的这个重磅炸弹的冲击下,半晌没有反应,他根本就不明白,格蓝斯在说些什么。
他明明就是男儿之身,怎么可能会有了身孕呢。
“开阳!开阳!”见他始终没有开口,格蓝斯急急唤道。
他和开阳自幼一起长大,对彼此的脾气和性格熟悉得很,他一看开阳的表情就明白,他并不知晓自己有了身孕的事。
格蓝斯突然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快就把真相说出来的。
“格蓝斯,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吧?”开阳喃喃自语道。
通常情况下,开阳是不会称呼格蓝斯全名的,他更喜欢叫他“蓝”。
如果有一天,开阳叫了他的全名,那只会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情不大好。面对这样的开阳,格蓝斯有些发怵。
“开阳!”格蓝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用力咬了咬嘴唇方继续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这孩子……我们可以不要的……”
他想起刚才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大夫对他说的话,这孩子,不能留。
他不能拿开阳的性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以男儿之身孕子、生子本就不是容易事,更何况开阳四肢筋脉俱断,缠绵病榻多年,要想平安诞下胎儿,几率不超过两成。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格蓝斯根本没有时间去惊讶孩子的存在,他只是担心,这个意外的到来,会不会带走本就无心留下的开阳。
“不要……不要什么?”听完格蓝斯的话,开阳眼中没有任何喜色。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虽然对格蓝斯有所歉意,可对他来说,却是全然的解脱。
然而,格蓝斯的话打破了开阳的幻想,原来他身体上近段时间的异常不是因为病情的加重,而是他有了格蓝斯的孩子。
开阳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拥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尽管事情来得突然,但是开阳对孩子并没有格蓝斯想象中那般排斥。
他的第一个念头甚至是,如果将来有这个孩子陪着格蓝斯,他是不是可以走得更安心一些。
偏偏格蓝斯不明白开阳的心意,他以为他不能接受孩子的存在,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匆匆作出了放弃孩子的决定。
这样一来,开阳立即炸毛了。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孩子要由格蓝斯来决定存亡,他就不听他的,他就要把孩子生下来。
正是由于格蓝斯的冲动,开阳很快做出了非要生下孩子的决定。
而这样的后果是格蓝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事前想到的。
从小到大,在开阳和格蓝斯之间,居于主导地位的都是开阳。
小时候,他们每每闯祸都是开阳出主意,格蓝斯具体实施,如果不幸被逮到那就是格蓝斯护着开阳,两人一起挨罚。
格蓝斯唯一一次拂逆开阳的意愿,就是在胤文帝驾崩的时候,他不顾开阳的苦苦哀求,非要坚持回到赫提。
从那以后,格蓝斯就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做开阳不喜欢的事情。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知道留下这个孩子对开阳而言是很危险的事情,看在开阳因为孩子而重新有了生念的份上,格蓝斯容忍了他的存在,如果他知道开阳的真实想法,估计会发飙的。
第三章
在答应或者说是妥协,让开阳留下孩子的第二天,格蓝斯就后悔了。
本以为大夫所说的危险,还有艰难都只是几个月后一朝分娩时的事,他却万没想到,这十月怀胎也是如此辛苦。
格蓝斯原以为,开阳昨日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不知道他有了身孕,有失调理所致。开阳配合着从现在起膳食、补药双管齐下好好养着,八个多月后的那一关总是会多些把握的。
未曾想昨日开阳的晕倒只是个开始。清晨,格蓝斯还佳人在怀,做着夫子同乐的美梦时,却被怀中的开阳猛然用力推醒。
睡意朦胧的格蓝斯以为开阳要小解,便半睁着眼依着习惯扶他下床,只是开阳这才刚坐起来,又突然用力推了推格蓝斯的胳膊。
格蓝斯这才看到开阳脸色青白,腮帮子鼓鼓的,嘴里似是含着什么。
“开阳,你怎么了?!”
格蓝斯急急地唤了声,开阳却没有回答,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床位直比划,似是忍的很辛苦。
“开阳,你要什么?!”
格蓝斯一时没想明白,心下又急了几分。而开阳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推开了格蓝斯一下子扑到床边,一张嘴便“哇”地吐了起来。
格蓝斯吓了一跳,却也总算明白过来,忙搂着开阳帮其顺气。
“你们这些狗奴才,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啊!这是吃坏了什么呀,吐得这么凶?”看着开阳吐得厉害,格蓝斯急得直骂。
本来以为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就会好些,却没想到,开阳连胆汁都吐了后,还一个劲的干呕不止,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整个人都瘫在了格蓝斯怀里,好像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似的。
“来人,快来人!”格蓝斯一面为怀里喘息不停的开阳抚胸口顺气,一面迭声叫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快去把格伦夏尔找来!再把那个哑仆还有那个厨子都给我绑了,先看起来!”
“是。”
“是!”
看到向来性子尚算温和的主子一脸的怒容,杀气凌人的样子,侍卫们忙连声应了下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