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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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冷少侠不打算要了?」率先打破沈寂的是司徒尊充满鄙夷地冷言,不悦地凝著闻言将手臂更往後收藏地冷傲竹,凤眸一凛,「看来……是当真不想要了?」
「我的手,我自己知……」
冷傲竹驳斥的话还在口中,司徒尊的身影便骤而一虚,白烟轻扬,消失於眼前……
每一次都如此被动,莫名其妙地令人费解,难掩失落微叹,一切宛若南柯一梦,「又、走了……」
「倘若我走了,你会失望麽?」
循声,惊愕地回身,绝美之容近在咫尺。
心神震荡地後退直至背倚窗阑,一抹兰香却拂面而来。
「你轻功了得,也勿需如此张扬!」 焦躁地开口,掩不住心口猛烈地狂跳。
「哼,凭你那三脚猫的武功也敢接下驰风全力一掌,若非他收劲迅速,你的手早已废了。」细眉轻蹙,司徒尊视线落在发紫的手掌上。
「在下自知武功不济,技不如人……无须司徒宫主屈尊替在下操心!」面色一阵煞白,脑中闪过司徒尊为展鹏扬疗伤的景象,冷傲竹揪心冷叱。
「哼……」嗤笑一哼,「一直以为冷少侠冷静自持,应不会如此小孩心性才是。」
「你──」在言语上他似乎总是节节败退。
「不要你你我我了,倘若你的手废了,以後要如何保护那些被欺凌之人?」关切之语依旧带著冷蔑,司徒尊摇头浅笑,「我说的对不对,冷少侠!」
那一声“少侠”,此刻听来刺芒在背,煞是愧自心生。
「不要叫我少侠!」大手一摆,仰头呼喝却正巧对上司徒尊奸计得逞的窃笑。
「嗯,英雄所见略同!」凤眸微含,略微一思,「冷傲竹,傲骨若竹,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後我便称你为傲竹,如何?」
听了何止千次的名讳,然而出自司徒尊之口却令他心随声一紧,漏了一拍。
「傲竹!」
柔媚的轻唤,冷傲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傲竹,把手给我!」
尴尬地凝著眼前摊开的手,漾起一丝困惑,冷傲竹谨慎的抬头,「你又想怎样?」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损伤……」轻柔也不容拒绝地执起暗紫开始发黑的大手,凝重地皱眉,「你当真不懂得如何珍惜自己。」
朦胧的月色下,他似乎见到凤眸中闪烁起疼惜光芒,那丝心疼美得炫目,几近迷失,如此亲近的关切,似真非假,如梦似幻,却也令他不知所措,不敢置信。
强自回神,抽回自己的手,冷傲竹冷漠地转身。
在司徒尊面前,他总是如此被动,被牵制,被戏耍,失去自我,变得不像自己。
「你……还是去照顾展大哥吧!」
仰头冷对明月。
依稀记得,展大哥对他述说自己有多麽倾慕司徒尊……
说实话,男女之情他不曾涉及,更妄论男子与男子的情爱。但即使无法理解,却知道倘若展大哥能给予司徒尊所要的感情,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撇开莫名地心痛,他不得不承认,比起大仇未报,生死都无法掌控的自己,展大哥确实是更好的对象。
「展大哥他……对你是真心的!」浑身的痛,沈甸甸在胸口。冷傲竹负手而立,幽幽地话声在寂静中溢开。
许久,身後没有回应。
兴许是听了他的话……去展大哥身边了吧。
如此想著,仰天一叹。带著一丝落寞回身,入眼却是近在咫尺地绝美脸庞。
怎麽也没想到,司徒尊竟就在他身後。
「你──」近的几乎相贴地距离下,司徒尊定定地望著他。
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碎地凄冷神情,仿佛整个星空都汇聚在眼前闪烁微光的凤眸中,深邃如墨,无穷无尽……
「我……」想要说些什麽,张嘴却无法言语。
短暂的对视,司徒尊敛起眼眸。静静自怀中掏出一尊白玉小瓶,再一次开口嗓音透著丝丝沙哑,「一日三次,外敷即可,不出三日你的手便会没事了。」
将手中之物放置在对方手心,不再多做停留般转身,欲离去脚步却在门前停顿,头也不回地补上一句,「你若是依然记得父母之仇,就好好医治手伤……」
言犹在耳,身影却伴著房门开启声消失於眼前。
下意识地纵身却只能空扬一臂,再也无法触及了,那道身影……
第三十章
翌晨的清晨,梦回千转。
而冷傲竹却彻夜未眠,只是对著桌上精致的玉瓶静静发呆,心乱如麻。
一声鸡啼,天色渐渐敞亮。一阵礼貌又清晰的敲门声惊醒了凌乱地思绪。
刚站起身,门便被人推开。
染满血丝地眸中掠过一丝惊讶,又带著一些期待,映入眼帘却是意外地黑色身影。
「喂,你这个……你想做什麽?」随著喧哗声再定睛一看,除了黑色身影还有被跌跌撞撞推入房内的展鹏扬。
「冷少侠,主子昨日已连夜离开,因此,此地再也不方便招待二位,二位还是请回吧!」
尚算恭谨亦冷硬的词锋,冷傲竹惊愕地瞪著眼眸无法做出应对,脑中仅只有“连夜离开”四字。
「冷少侠,请您带著展公子尽快离开。」
「我要见尊儿!」一大早被人自床上拉起来地展鹏扬,对著身後的黑面神怒喝。
「我家主子已不在此处!」驰风冷漠的答道。
「我不相信!尊儿昨日还对我很好……」
「主子已然离开,展公子莫要在此闹事!」冷眸燃怒,展鹏扬的话令驰风黝黑的俊脸更为暗沈。
「你听著,见不到尊儿我绝对不会走!」摄於气势,展鹏扬撒泼的坐在椅上,一副你能拿我怎麽著的架势。
闻言,驰风鹰眸一凛,清晨地空气随之骤寒几分。
「冷少侠,您是否也非要见到主子才愿离开?」
对现状早已无法理解的冷傲竹,始终纹丝不动,不言不语。
脑中唯剩下司徒尊昨日离开前,渲以水色的凤眸!
……离开了?就是说走了。
走了,是否代表……不会再来了?
「傲竹!傲竹!」展鹏扬跨前两步,不耐的击拍其肩。
「呃?!」猛一惊,迷惘的仰头。
「你发什麽呆啊?」借著对方失神将人往前一推,展鹏扬重申,「见不到尊儿,我们不会离开!」
错愕的抬头,恰好对上驰风闪著莫名深意的眼眸,冷傲竹眉头紧皱。
「冷少侠,主子昨夜确实已经离开,我如此说明,您依然不走麽?」
不走?
自一开始他便未有留下之意!可不知为何,此刻突然有些不舍与落寞由心而生。
胸口烦闷的不愿深究,回身面对闹脾气地展鹏扬,「展大哥,想来司徒……司徒宫主离开必定是有要事,我们又何必为难驰左使?」
闻言,展鹏扬似懂非懂的点头,「但是……」
「我们不如先回山庄!」凝著展鹏扬,心中莫名浮躁,「假如司徒宫主回来,再请驰左使差人告知大哥,这样可好?」
「嗯,那也好!」展鹏扬傲慢的扬手,「假如尊儿回来了,你立刻派人告诉我!」
「哼,展公子似乎有些误会……」眸带轻蔑,「此处乃是南海神宫分殿,而非啸剑山庄,论到吩咐人还轮不到展少庄主!」
「你──」脸红地气结。
无视展鹏扬怒不可歇地咬牙,驰风冷凝地目光瞟到桌上的玉瓶,瞬间充满诧异。
「冷少侠,在下亦无意为难二位,一切定当适量而行,但此刻还是请先行离开吧!」眸光微敛,驰风话锋一转,手掌一伸,作一个请的姿势。
「哼!」怒哼一声,展鹏扬拂袖而去,「尊儿不在此处,你以为我展鹏扬愿意在此久待?」
而冷傲竹则略微不舍的环顾四周才举步,欲尾随而去。
「冷少侠!」执起玉瓶,驰风双手递上。
脚下一顿,回身凝视驰风,再看玉瓶,「我不需要!」
「您会需要的!」
「驰左使此话是何涵义?」狐疑的皱眉,不解的反问。
「傲竹,你还不走?」 门外,展鹏扬不耐的声音乍然响起。
「并无深意,但冷少侠必会需要此物!」
「──傲竹!你在里面干什麽?」
门外再三催促,冷傲竹凝眸思量,伸手将玉瓶收於怀中。
「替我多谢你家主子!」
「……只怕届时……少侠不会想要感谢主子……」
面带疑惑,话音未落,只见驰风身形一晃。
下意识,眼眸一眨,驰风已然消逝於眼前。
真不明白南海神宫之人,为何皆是如此来去无踪……
*
九龙殿一行,心中尚虑,冷傲竹总觉得隐约有些蹊跷。
不解於驰风临走之前的话语,更记挂著司徒尊的突然消失。
回到啸剑山庄的第二日,他以为事情已然告一段落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展鹏扬不知何故,突然口吐鲜血,手脚抽搐,浑身长满红藓。
「鹏儿,鹏儿你怎麽样了?」 展末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充满担忧。
「……爹,我好难受……」近乎残喘的呼声,细弱的在耳边响起。
「大夫,展大哥他究竟患了什麽病?」冷傲竹蓦声赶来,惊魂未定,凝著展鹏扬痛苦不堪的模样,冷傲竹上前一步追问。
大夫眉头紧锁,困惑不已的摇头,展末年焦急且愤怒。
「展忠,把这个蒙古大夫给我赶出去!立刻再去找大夫来!」
管家展忠悄声的拉著大夫出房门,静静的跟出。
一问之下才知,众多的名医皆无法断出展鹏扬的病症。
「似中毒,又似重伤,内息极其混乱,气血也无法正常通顺!」大夫皱眉低声告知,「只怕……」
「好了好了!你还敢说?之前一个大夫就是说了这话被庄主打成重伤!你不怕庄主杀了你吗?」展忠压低音量制止,大夫胆怯的捂上嘴。
「冷少爷,您也不要问了!」
看著展忠拉著大夫往外离去,冷傲竹一脸凝重。
中毒?重伤?
大夫所言令冷傲竹忆起前日在南海神宫发生的一切。
记得,司徒尊曾给展大哥服下一粒透著怪异香味的药丸……
难道是司徒尊?!
第三十一章
晓风轻拂,明月依旧,孤影背池而倚。
举一杯小酒,清对天上明月,对影独酌,心中却澎湃万分。
枉他武功盖世,自识甚高,却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俯身凝望池中倒影,乌发如丝,眉目如黛。
莫非,只因他不是女子,所以……
轻斜酒杯,惊一池涟漪,心湖亦波涛。
「……愁眉不展,不似我的小尊尊啊!」
伴一抹芙蓉香,一张娇似十六、七八少女般的俏丽姿容映入眼帘。
定睛凝望,除去已霜白的青丝,恐怕天下无人愿信眼前的妙龄少女已年近半百。
敛去哀色,擒一丝笑意,回首对上雪白的倩影。
「姑姑!」这就是他的姑姑,爹爹司徒麟的姐姐──司徒澜。
「何事令到我的小尊尊如此伤神?可否告知姑姑?」
关切的望一眼,如弟弟一般出色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