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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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清虚道长摇头摆手却始终无法推辞,只能无奈地收下那块金晃晃的金龙谕令,最後面有难色的向他拱手道了声告辞。
真是的,哪有人强迫别人收取回报的?
司徒尊的处事风格,当真与别不同,显得诡异且独树一帜!
如此想著,冷傲竹无意识地被司徒尊拉来一间十分简陋的茅屋。
入内,稍稍四下打量,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景象。
他想这里应该便是清虚道长所说,司徒尊暂居之地,只是没想到居然破旧至此。
「司徒尊,全都是……因为我吗?」心痛的滋味,并不是第一次品尝却每一次都心碎如麻。
有太多不明白,也有太多期待,他想知道为什麽,想知道他是他唯一的理由吗?
然而听他的问,司徒尊却笑了,意义不明的笑,足以令天地为之失色。
凤眸轻扬,就像是在问他所指为何。
如此的认知让冷傲竹有些恼怒,面色一沈。
深吸一口气,「我是想问──」
尝试著再次开口却被一根冰冷的手指点住了他的唇,令他顿时忘却了一切。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我只能说,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收回按在温热唇上的手,如雷电贯穿全身的触感,让人忍不住眷恋。
可是,他早已下定决心……不能再重蹈覆辙。
毕竟,与其分手之时痛彻心扉,倒不是假装并不在意,笑著分开,那麽也许今生还能坦然再见。
坚定心绪,司徒尊缓步走到背对断崖的小窗户边,遥望山崖下清灵空幻的白云雾绕。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是我打伤了你,所以你大可当做赎罪或补偿……」隐隐握紧双手,回眸一笑,「不过,是什麽都无所谓,反正……你既然已经没事了,我明日便会返回岛上!」
慢著,司徒尊到底在说些什麽?
什麽是赎罪?什麽补偿?
明日要回岛上……一个人回去?!
盯著那张盈满笑的绝美脸庞,冷傲竹静静地站著,静静地看著。
身体里有什麽无法抑制的东西,正在慢慢溢出,渐渐萦绕全身,让他仿佛沈浸在黑色的焰火中。
「傲竹!」
司徒尊背对著他,呼唤著他的名字,令人颤栗不已的嗓音,也让他怒火膨胀。
「这一次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相见,你要好好保重!」停顿了许久,司徒尊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的伤虽然痊愈了,但还需好好静养,姑姑有两粒药,让我交给──你!」
握著药丸的手腕突然被人制住,带著一丝错愕,司徒尊整个人往後用力旋转身。
抬起眼,对上一张盛怒中格外慑人的苍白俊脸,莫名地心中一室,两粒翠绿色的药丸顺著手掌滚落地面。
「啊,那药……」那是姑姑千叮万嘱要让冷傲竹服食的药!司徒尊下意识地惊呼。
见司徒尊的心神又被药物夺去,冷傲竹不自觉攒起眉,用力将手腕拉到胸前。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那个会在昏迷的他耳边柔声细语的人,为何一见面便说要与他诀别。
失去主导权,冷傲竹的怪异举动让司徒尊有些错愕。
「“这些”是指?」不解地眨眨眼。
「你──」明知故问吗?
冷傲竹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纤细的手腕,然後颤抖双手慢慢松开。
这种感情,他并不熟练,也根本不懂得驾驭。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口好痛好痛,像是鲜血淋漓地被人撕裂。
「究竟是谁说,一定会救醒我?是睡说,决不让我孤单一人?是谁……司徒尊,难道这些也都不过你一时兴起?戏弄我的儿戏之言吗?」
闻言,司徒尊惊讶的张著嘴,神情震愕的愣在那里。
而陷入痛苦深渊的冷傲竹,早已不敢再去流连司徒尊的脸孔。
他只怕多看一眼就会多一分不舍……
「是你让我知道,为人倾心是何种感觉,是你教会我感动与感情,就算不想去承认也无法逃避……」凄凄楚楚,苦涩也甜蜜的回忆,「我曾经想要去恨你,被恨意逼得无处可逃,对你……却依旧情不自禁!」
伸手覆盖上脸孔,深吸一口气。
甩不开心地深深扎根的情感,他以为他还有一线希望……原来只是梦一场。
「我在说什麽?我不想让你为难……」扶著额头,冷傲竹苍凉的笑了,视线却不明所以的模糊了,「尊……小尊,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不需要你赎罪或是补偿!」
茅屋内是安静的,四周无处不是如窒息般的寂静。
司徒尊没有再说话,他的话也到此为止了,再也说不出口了。
许久的沈默後,久得冷傲竹几乎以为司徒尊又不告而别时,司徒尊清脆悦耳的嗓音又缓缓自耳边响起。
「你可知,从来只有姑姑与我的爹爹司徒麟才唤我作“小尊”?」
依旧低著头,冷傲竹身体微微一震。
不由自主的昵称,让他面红也让他心口滴血。
「我……我知道。」木讷的点点头,开口得嗓音有些沙哑。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我最深爱的人,向来也只有我所深爱的人才能叫我“小尊”呢?」
司徒尊的嗓音听起来平淡无波,轻轻柔柔令人心醉。
可是,“深爱”二字如一把利刃直刺胸膛,让他几乎开不了口。
动了动干涩的唇,好不容易再点了点头。
「我知……」司徒尊,非要这样讲他撕成碎片吗?
视线落在眼前从不曾离去的熟悉短靴,这种雪白的短靴似乎是司徒尊最爱穿的类型。
泛起一抹苦笑,冷傲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冰冷。
「嗯,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伴著一些好听的铃声,司徒尊俯身靠近脑袋就快贴到胸口的男人,「要我允许你叫我小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只有爱我的人才能叫喔!」
平地一声雷,轰隆震慑地某人蓦然抬头。
「哎呦!」好痛!牙都快撞掉了!
这边浑然不知痛的钢铁脑袋,呆呆傻傻的看著噘著红唇扶著脸颊瞪著他的绝美之人。
努力动了好几次唇,结果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刚才的话,他似乎没听清楚……
不,或许他并非真的没听清楚,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我……」老天爷,他可以那样期望吗?
见他语不成句,司徒尊扶著有些红红的脸颊,绽开一朵妩媚的笑。
「我什麽?你又什麽?」伸出双臂,越过对方肩膀交缠在後方,「那你是要叫还是不要?这可是很珍贵的喔……我敢保证,这个世上决不会超过四个人!不过,你要是叫了,就没有机会可以後悔了呢,放你离开,我已经尽了全力,要是让我得而复失……你可要有“再死一次”的心理准备喔,冷傲竹大侠!」
捉住不停戳著他胸膛的手,这双手比以前粗糙了许多却比任何时候都美。
握在手中,清楚知道这双手,这个人将会属於他……
「小尊!」今生今世,他再也别无所求。
这一声呼唤,为司徒尊漂亮的凤目增添了一抹骄人的神采。
「你叫了!」眼睛眉毛都在笑。
「啊,叫了!」
「那就不能後悔了喔!」“好心”的提醒。
努力去忽略身体窜起的燥热,冷傲竹轻抚司徒尊如墨的青丝,微笑著点点头。
「我看哪,你还是想清楚再点头的好!」享受著冷傲竹不经意的亲昵,细眉一扬,「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以後再来十个八个慕容雪,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搞不好会杀光她们……你还是想清楚,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残忍啊,杀人不眨眼什麽的了!」
十个八个慕容雪?世上哪有那麽多慕容雪,又不是年底清仓大甩卖!
更何况……
「慕容雪,已嫁作他人妇!」他也算了了桩心事。
「噢!」司徒尊猛一下推开一些眼前人,怒色浮面,「你是因为她嫁人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吗?!冷傲竹!」
为什麽能理解成这样?冷傲竹有些惊奇的瞧著怒目含嗔的司徒尊,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而见他有些迟疑,司徒尊愤怒地用力将他推开。
「你要是喜欢她,大可去夺回你的新娘……勉强的感情,我也不稀罕!」
是的,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爱他,他宁愿不要!
「相信比起那个畜生,慕容雪定会选择你,而且现在的你──」
一双臂膀将他整个人由後揽入怀中,让他无法继续说出违心之论。
静静地任由对方抱著他,与此同时,冷傲竹低沈富有磁性的嗓音自耳後传来。
「我从未喜欢过慕容雪……」
「可是,你差点跟她成亲了,不是吗?」
「是,当日我确实没有拒绝。」轻轻点头,将怀中的人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而且,如果真的与她成为夫妻,我想即使我不爱她,我也会对她很好,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作为丈夫我必须那样做!」
没有一丝隐瞒,他想让司徒尊知道完完全全的他。
而冷傲竹所说的话司徒尊丝毫不意外,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心地善良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那麽……」
没有给司徒尊质疑的机会,冷傲竹沈沈地闭了闭眼,继续开口道。
「我很庆幸没有真正与她成亲,至少,那样我就不需要做违背真心的事情!」
假如,真的那样做了,他必将痛苦一生,就像……
「傲竹……」再一次欲言又止。
像是知道司徒尊想要说什麽,冷傲竹摇了摇头。
「我曾经宁愿去相信慕容博所说的指腹为婚,因为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麽就是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即使他知道绝大可能是虚假,「不管怎麽说,如今是慕容家悔婚在先,也算为我解了心结,从此之後我与慕容家也再无瓜葛。将来的人生路要如何走下去,都与我无关,那是她的选择,她的命!」
认真的听著,司徒尊沈默地点点头,随後又仿佛想到了什麽而阖起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眸,抬起头。
「那麽,你还想找我爹……我是说南宫烈,你想找他报仇吗?」
冷傲竹显得十分冷静,就连司徒尊提及南宫烈,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望入深邃幽静的凤目,他能捕捉到司徒尊刻意隐藏在深处的,那份为他存在的担忧。
「你是否也与我一样,望著同一轮明月,你是否也曾试著思念,没有我的日子,海风是否已无法吹拂起你的青丝,而我却还活著,为了什麽,为谁而活著……」
仰天长叹一声,冷傲竹不带一丝起伏地背诵著记忆中的话语。
「这是我爹在生时,每每对月独酌便会不断呢喃的话,我一直不懂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那天,我朦朦胧胧中听见你的声音,应该是你和你的姑姑在交谈,我听到……」捧著司徒尊精致绝美的脸庞,冷傲竹漾起一抹苦笑,「我……第一次知道爹究竟思念这什麽人,爹时不时露出的寂寞神情究竟是为什麽!」
听了这话,司徒尊没有开口,他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