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乐生前之周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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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双手交抱在胸前,向我们抱怨道:“你们动作未免也太慢了些,让我好等!”
我们迎上前去。
温春子往巷子里瞟了一眼,笑嘻嘻地道:“到底是朔方兄,动作就是麻利,这会儿连马车也借来了。”
“废话少说,快上车。”朔方流转身朝停放在深巷里的马车走去。
我们跟著他上了马车,坐入车厢,朔方流随即赶车驶出了巷子,按照自己预定的路线飞驰而去。
日头高升,马车已驶出瑞安城。
温春子掀起窗帘,探头向外张望,见後方无人追赶,他便松了口气,把头缩回来,放下窗帘,转而掀起门帘,看著坐在外面赶车的朔方流,问道:“你想好去什麽地方了吗?”
朔方流头也不回,道:“魏北。”
温春子想了想,道:“魏北是你家乡吧?”
这次朔方流全然不搭理他了。
温春子见朔方流不愿多说,便放下门帘,回头看著我和周睿,道:“你们俩去过魏北吗?”
我和周睿只是摇头。
温春子兀自往下说道:“我也没去过那里,不过我听说那里是边境,离大腾国很近。”
我和周睿只是听著,并不搭言。
温春子叹了口气,道:“朔方兄也就罢了,你们两个怎麽也变得沈默寡言了?”
我怀里的楚霏微似乎听到了他的哀叹声,慢慢醒转过来。
温春子见楚霏微动了一下,像是快要醒来的样子,便迫不及待地喊道:“你醒啦,霏微!”
楚霏微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对面的温春子,他的头脑还有些迷糊,迟疑道:“你是?”
“是我呀。”温春子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
楚霏微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又看见了我和周睿,他猛然发觉自己正坐在马车里,似乎已远离了皇宫。
“我不是在做梦吧?”他惊喜道。
温春子促狭道:“是在做梦。”
楚霏微愣了愣,眼珠一溜:“我不信。”他说著,便伸手狠掐温春子的脸蛋,掐得温春子直喊疼,他自己却乐呵呵地笑开了。
“放过我吧,少爷。”温春子哀求道。
楚霏微放开他,又看了看我和周睿,眼光闪烁,道:“我们终於又团聚了,今後还会再分开吗?”
我笑道:“这个不好说,不过即便分开了,还是会有团聚的时候。”
周睿只是对楚霏微笑了笑,转头看著温春子,道:“城主交给你的那封信呢?”
“哦。”温春子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楚霏微。
那只是一封短信,楚霏微却用了很长的时间来阅读。他读完信,重新抬起头来,我们能看见在他眼眶中闪烁的泪光。他忍住不哭,问道:“爷爷独自留在那里,可会有危险?”
温春子信口道:“怎麽会?你爷爷可是只老狐狸……”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改口,“我是说你爷爷很聪明,那些人奈何不了他的!”
楚霏微吸吸鼻子,释怀而笑:“我想也是。”
作家的话:
今天第二更。
☆、第三十八回
魏北位於夏国的最北边,那里的冬天要比别处漫长、寒冷得多。我们披星戴月、餐风露宿,终於在一个寒冬的早晨赶到魏北的雾岳镇上,这个小镇便是朔方流生长的地方。
专程来魏北旅游、观光的人很少,因此当地并没有开设旅店。朔方流直接将我们带回了他从前的住所,可是那里荒废已久,邋遢不说,就连房顶都被积雪压塌了,我们只得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借宿。
等朔方流将旧宅修缮、整理好了,我们便又搬了回去。
之前借宿的人家只有一间空房,我们五个人不得已挤在一起。如今搬去的旧宅总算不缺房间,我们便可以像从前住旅店那样两两同居,朔方流依旧落了单。
“最近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到底在想些什麽?”我一面整理床铺,一面问坐在暖炉前烤火的周睿。
他坐著发呆,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答话,便径直走到他身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才回过神,抬起头看我。
我道:“你想什麽想得这麽入神?”
他愣了愣,忽然转头看向别处,幽幽地道:“我在想,你昨天和霏微去了哪里,这麽晚才回来。”
我只当他在闹别扭,便捏捏他的肩膀,笑道:“不是说了吗?我们在小镇边上的杉树林里散步,那里的雪景真美!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不要总是怕冷,躲在家里。”
他忽然提高了嗓门,责问道:“你明知道我怕冷,为什麽就不肯陪我在屋里呆著呢?是不是因为你的心已不在我这里?”
我听了一怔,连忙绕到他跟前,用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颊,逼他仰起头来:“我和霏微不过是出去散了散步!你想哪儿去了?”
他仰视我,目光咄咄逼人:“不止这些!我不在你身边的那段日子里,你和霏微究竟是怎样相处的?为什麽他对你的态度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那时明明是你要我照顾他,我便按照你的话做了,也没做多余的事,真不晓得你在怀疑些什麽?”我被他这样看著,倒有些心虚了,话说得也不像刚才那样有底气。
“你是说你对他没意思是吗?那麽你现在就去跟他说清楚!”他豁地站了起来,拽住我的胳膊往外走,“今後我们还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你必须和他划清界限!”
“你别闹了!”我也急了,使劲将他往回拖,“人家霏微很可能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你要我和他说些什麽?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们相互拉扯著,争执不下。
正当这时,温春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我们拉拉扯扯的,便停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明白,才出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和周睿吓得一哆嗦,松开了手。
我心虚地瞪著温春子,道:“你干嘛呢?”
温春子道:“我来叫你们吃饭呀。”
“走吧。”周睿低著头,径自走了出去。
饭桌上异常沈闷,我们五个人谁也不说话,仿佛都各怀心事。周睿第一个吃完,撂下碗筷,走进房间,把门一关,就什麽事也不管了。我们照例让最後一个吃完的人收拾饭桌、清洗餐具,今天我就是那个倒霉的人。
我干完活,回到房间,见周睿面朝墙壁,躺在炕床上,似乎还在生闷气。我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梳理著他散在枕边的发:“起来活动一下吧,不要吃饱了就睡。”
“好啊。”他扭头看我一眼,“你脱了裤子让我运动。”
我讪笑道:“也不要做剧烈运动吧。”
“就知道你不肯。”他转回去,闭上眼睛。
不知是否因为劳累的缘故,我此刻坐在温暖的炕床上,看著他静默的背影,忽然觉得昏昏欲睡,便干脆脱了鞋袜,钻进他的被窝里,贴著他躺下。
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夜还没到尽头。我起床去上了趟茅厕,回来路过楚霏微和温春子的房间,房里不知何时已亮起了烛光,我便敲了敲门。
给我开门的是楚霏微。我朝他房里看了看,没看见温春子,便问道:“怎麽就你一个人?温春子呢?”
楚霏微道:“他陪朔方大哥到坟地上香去了。”
“给谁上香啊?怎麽半夜才去?”
“是给朔方大哥的爹爹上香。温春子说埋葬朔方大哥爹爹的那块坟地非常隐秘,朔方大哥不想让别人找到,所以要到半夜的时候才去拜祭。温春子还说,他们会顺路打些野味回来,给我们加菜。”
“那敢情好。”我笑了笑,又道:“你怎麽还不睡觉呢?是在等温春子吗?”
他窘迫道:“我听见远山的狼在嗥叫,怎麽也睡不著,刚才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起床把灯点亮……”
“我才上了趟茅厕,没想到把你给吓著了,现在还怕吗?”
“有灯就不怕了。”
我点点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楚霏微忽然拉著我,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能进来坐一会儿吗?”
“好吧。”我随他进去,和他一同坐到炕床上。
他道:“你和周睿是不是吵架了?”
“你是听温春子说的吧?他个大嘴巴!”我摇了摇头,接著道:“我认为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周睿自己在闹别扭。”
他犹豫了一下,道:“最近周睿的心情总是不好,我看得出来。你说他在闹别扭,他为什麽闹别扭呢?是因为我吗?”
我答不上话来。
他忽然转过身,一把将我抱住。
我吓了一跳,忙要将他推开。
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一面恳求道:“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我有些话要说,这样抱著你,我才说得出口。”
我叹了口气,心想挑明了也好,便由著他了。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道:“怪了,论才论貌,我都比不上乌白雪,我甚至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麽优点可以让你喜欢,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呢?”
“因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帮了我。”
“不止我呀,朔方流、温春子和周睿都有在帮你。”
“我也知道他们在帮我,可是那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安慰的人是你。虽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可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自那以後,我只有在看见你的时候,才感觉到安心。”
我琢磨了一会儿,道:“我只有守在周睿身边时才觉得安心,他就是我这一生所追求的,此外,再无其他。”
“我知道了。”他放开我,如释重负一般,无拘无束地笑了起来,“你和周睿说过这番话了吗?”
我苦笑道:“当著他的面,我反而说不出口,我以为他懂的。”
正说著,温春子推门走了进来。
我赶忙起身,道:“我回去了。”
“嗯。”楚霏微笑著点头。
我返回房间,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却发觉被窝是空著的,周睿已不在里面。我吓了一跳,连忙起床去点灯。房间亮了,我能清楚地看见,周睿确实不在房间里。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也许是去茅厕了,便急匆匆地赶到茅厕,可是周睿并不在那里。
我慌里慌张地跑到院子里,朝著四面八方大喊大叫起来:“周睿,你在哪里?快出来!”
朔方流、温春子和楚霏微听见叫喊声,都跑了出来。
“周睿不见了吗?”温春子问道。
我只管大喊大叫,没空搭理他。
远近的人家听到我的叫喊声,也亮起了灯。
“你想让镇上的人都认识我们吗?”朔方流赶忙将我的嘴捂上,挟著我走进屋去,而後将我推给紧跟著进来的温春子和楚霏微,“你们看著他,我出去找周睿。”
朔方流撂下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看著朔方流走出去,才慢慢平静下来,然而由於先前过於激动的缘故,我喘著粗气,身体还微微颤抖著。楚霏微和温春子扶我到火炉边的椅子上坐著,他们自己也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左一右挨著我坐下。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劝慰我。我仿佛在听,却什麽也没听进去,我只盼望著朔方流能将周睿找回来。
作家的话:
今天第三更。
☆、第三十九回
门是开著的,外面的天亮了,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