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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土匪养包子-第60章

小说: 土匪养包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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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辞依旧沉默。
    等回了军营,李辞突然从马上滚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赵闯吓了一跳,连忙跳了下去,将李辞抱了起来,手上便是一阵温热。赵闯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红色的鲜血。他连忙解开李辞的战甲,便发现他的腹部有一个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里衣!难怪刚刚与北蛮人对峙,李辞完全没有要打的意思,而且在更早的时候,李辞便已经受了伤,但是他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辞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若非与虎啸营打的时候受了伤,那只有一个可能,李辞是拖着这伤口来救他的!
    赵闯心乱得厉害,抱着李辞便进了营帐,一边让人去请了军医。在军医诊治包扎的时候,赵闯一直坐立不安,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李辞那毫无血色的脸。
    “闯王,您能安静地坐着吗?”军医忍不住道。
    赵闯连忙凑到了军医的面前,看着他包扎伤口。军医是个瘦弱的老男人,手劲却十分道,替李辞扎着纱布,李辞脸色都变了,显然十分疼。
    “大夫,你轻点。”赵闯指着李辞的肚子,“大夫,你看你,这被你都勒得出了一条印记了。”
    军医太阳穴的青筋抽了抽,再次忍无可忍道:“闯王,您就不能安静一下吗?端王受了伤,需要静养!”
    赵闯闭上了嘴,身体不动,嘴巴也不动,如同一个乖宝宝一般,坐在了那里。
    “端王这伤刚好在脾脏,又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有些重了。这伤需要休养一段日子才能好,休养的时候,尽量不要移动身体,也不要吵着他。若是他渴了,也不能给他喝水。若是渴得实在不行,便用碗装了水,用手指沾一点,涂在他的嘴唇上。”军医交代道。
    赵闯听得十分认真。
    军医离去后,李辞便躺在床上。他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因疼痛而渗出了汗水,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赵闯趴在他的床前,两只眼睛便看着他。
    李辞转过了脑袋,就看到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那双眼睛十分漂亮,他的嘴巴微微鼓起,这些小动作,与赵睿十分像,看起来有些可爱。李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他想伸手去戳戳赵闯的脸,可惜完全动弹不得。
    “痛吗?”赵闯问道,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笨了,李辞都痛成这样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赵闯问道,又想起军医离去时交代的话,连忙道,“我自言自语呢,你不要说话。”
    两人便这样对视着,过了许久,李辞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赵闯搭在床边的手。赵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渴……”
    李辞的声音很低,赵闯凑了过去才听到。
    赵闯看到他的嘴唇干裂的厉害,想到军医的话,赵闯便倒了一碗水,然后一点一点地沾到了他的唇上,那干裂的唇方才有了颜色。李辞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也舔了一下赵闯的手,赵闯连忙缩回了手指。
    李辞受的伤太重了,那之后不久便睡了过去。赵闯便守在他身边,床上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蹦起来。到了夜里,李辞又发了一次热。赵闯连忙冲出去找了军医,夜里的营帐,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李辞身上的热方才退了下来。
    赵闯一夜没有睡,第二日,铁老二和卫镇行便来找了他。
    “大当家,昨日一战,北蛮伤了五千人,我们这边折损人数相当,算是没输没赢。如今端王受了伤,敌人会不会趁此机会,死攻猛打?”铁老二忧心忡忡道。
    对于行军大战之事,赵闯并不懂,之前也一直是听李辞的命令。如今李辞倒下了,并且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赵闯才知道,事态究竟有多严重。他们三个人,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闯转头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李辞,突然想到昨日里,李辞在昏迷前趴在耳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并不懂李辞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李辞在昏迷前,不会说一句无缘无故的话。
    “铁老二,你去幽州城,把赵无接过来。”
    ——
    北蛮军,主帅营帐。
    石天狼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床上躺着的人,脸色并不好看。
    “大王,赵公子的四肢,伤了筋脉,恐怕是要废了。”大夫战战兢兢道。
    石天狼扫了大夫一眼,挥了挥手,那大夫便落荒而逃了。石天狼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赵玉气息微弱,脸皱成了一团,十分难看。
    一个黑影突然落在石天狼面前。石天狼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大王,属下查了许久,赵闯的身世,和之前查到的是一样的,自幼无父无母,混迹在市井之间,后来做了山上的土匪,趁乱得了谭云三州,便做了谭云三州的土皇帝。”黑影道。
    石天狼皱着眉,黑影的答案不能让他满意,但是他却想不出问题在哪里。或许是他想多了,这世上,总不乏相似之人。
    “大王,之前您让属下查赵玉的事,完全没有破绽。但是这两天,属下查到,赵公子去幽州城前,是在北蛮,在北大王府中。”黑影道。
    一件事情,毫无破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实存在的,还有一种,则是因为精心策划。当他所说的一切,都经过精心的布置,那么便再无破绽了。
    “北大王……”石天狼的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眉头皱了起来,手却握着腰间的玉佩,轻轻地摩挲着。
    “王爷,还有一事,砌少爷与张府都家的公子一起去游湖,公子不甚落水,因那水中浸泡的缘故,砌少爷如今仍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黑影道。
    石天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自言自语道:“砌儿这小子,倒是越来越狡猾了。”
    黑影离去后,石奉便走了进来。
    石天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对石奉道:“出去走走吧。”
    两人绕着整个军营走了一圈。
    “大王,这次虎啸营损失惨重,去了四十人,最后回来的只有一半,朱敢也受伤在床。这一次入了敌人腹地,乃是兵家大忌,是赵公子一意孤行,虎啸营也颇有怨言。”石奉道。
    石天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想到本王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本王观玉儿沉稳乖巧,说起来阵法来也头头是道,本王便应了他,岂知……是本王对不起砌儿了。”
    石奉自然不敢评断南大王的对错,过了片刻,继续道:“大王,刚刚探子来报,端王受了重伤,昏迷未醒,其余几人,皆不懂兵法。属下以为,这是进攻敌人的好机会。”
    兵士无将,就是一盘散沙。石奉说得没有错。石天狼却没有立即发话,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是赵闯的脸。他又想到了黑影的调查结果。在他眼中,南齐之人的命本来就不是命,岂能因为眼睛像,而放弃了进军南齐的机会!
    等石天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如同虎狼一般。
    “石奉,传本王军令,点兵,准备出征!”
    ——
    敌人冲锋的号角声,让赵闯有些猝不及防。他想不到敌人竟然来得这般快,李辞依旧没有醒来。赵闯看了李辞一眼,便连忙穿上了战甲,留下李辞送他的贴身侍卫,然后冲了出去。
    卫镇行武将出生,却远不如他兄长那般用兵如神。此时,卫镇行冲在最前方,带领着战士们往前冲,却无甚战术。以往的几场战斗,赵闯有紧张,却没有像现在这般茫然过。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冲进了战场中,拿着大刀往前砍。身边不断有人倒下,溅在他脸上的鲜血,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赵闯杀红了眼。喘息的片刻,他的心绪越来越乱,一种不安的情绪从他心中升了起来。
    在那一刻,赵闯下意识地回过头,穿过重重人影,他看到石天狼那高大得身影,然后在他的手里,抓着的那个人,正是本该躺在床上养伤的李辞!
    一股热气从胸中晚上升腾,直冲脑袋,赵闯拿着大刀,转了个身,一路无阻地砍了回去,然后冲到了石天狼的面前,几乎咬牙切齿道:“放开他!”
    石天狼手中的刀架在了李辞的脖子上。李辞全身无力,面色苍白,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赵闯。
    “传闻端王与闯王之间,‘感情’甚好,如今看来,传言非虚。”石天狼笑着道。
    “放开他,不然老子砍了你!”李辞只穿着一件里衣,赵闯看着他的肚子,那里又渗出了血!
    赵闯眼中的焦急与恐惧,表露的清清楚楚。石天狼知道,自己手中的人,便是他的弱点。
    “用端王的性命,换谭云三州,闯王意下如何?”石天狼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闯咬着牙,眼珠不停地转着,他的脑子很乱。
    “石天狼,你会为你今日所为后悔的。”李辞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弱,阶下之囚,声音却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落在石天狼的耳里。
    “本王活了这么多言,从来不知道后悔是什么。”石天狼哈哈大笑道。
    “哦?那无欲僧人呢?”李辞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问道。
    石天狼脸色猛地变了,瞪着李辞:“你想说什么?!”

  ☆、第七五章

洪绍三十五年,北蛮,汴都。
    洪绍三十五年的汴都是一座暴躁而压抑的城。两个月前,北蛮与南齐的一场大战,北蛮大败,以百万两银子求和,这对于北蛮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是朝廷无能的表现,而北蛮对南齐的仇恨,也前所未有的高涨。汴都是北蛮的都城,这种仇恨在汴都表现地更为盛。而那些因为朝廷命令,被迫退回北蛮的将士,每日都像一头愤怒的野狼,需要有东西来缓解他们的精气。
    汴都南面,用生木搭起的一座高台。这高台本来是祭祀用的,如今却多了一个用途,成了斗‘兽’场,那‘兽’并非一般的兽。高台的四周都凸了起来,是阶梯式的凳子,如今,高台四周都坐满了人,他们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正盯着高台中央。那里有四个人,每个人都被五花大绑,分别绑在一个架子上。若是看那四个人的脸,便可以看到他的五官柔和些,与北蛮那偏粗犷深邃的样貌截然不同。
    那四人是南齐人。斗兽场,兽是南齐人。
    高台上坐着的人都没有掩饰狼光,他们恨不得将那四人撕碎,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甚至连骨头都嚼光。但是谁都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能够让饿狼蠢蠢欲动却不敢上前的,只有一种东西,那便是狼王,更为凶狠的饿狼。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当一个男人出现在高台上的时候,人群更加激动了,他们甚至忍不住欢呼着叫出声。那个男人,身上穿着黑色蟒袍,浓眉大目,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浑厚的嘴唇,那是一个样貌俊挺且极具英气的男人,然而,当看到他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先注意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比高台上所有人加起来看起来还凶狠,那种浓烈到几乎入魔的戾气与血气,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的身周便弥漫着那些气息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被绑着的四个南齐人身上。这些人本是无辜之人,却成了仇恨的牺牲品。那人从侍从手中取过了弓箭,然后对准了那四个人中的一个。
    欢呼声更加热烈了。男人的箭法确实好,第一支,直直地戳进了一人的眼睛,鲜血飘了一地,那人似乎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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