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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金鳞开-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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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世威不满这个年轻的少将如此轻浮激动,冷声道:“你们有参谋可以调出来,难道还有多的训导官?”

训导官都是总训导部下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单宁哪里会有。

朱慈烺笑道:“请总训导部派人吧,最好有军中经验的。但是参谋方面,我希望从参谋学院的学员中选拔。”

尤世威微微一愣,道:“殿下,那些学员尚未经过战阵,说得难听些,都是纸上谈兵之辈。”

新成立的参谋学院主要针对那些有甲等文凭以上的人员,除了军中战转参的,更多还是地方上的生员、举人。按照大明文人的习惯,医术、风水、兵法、书画、音律必定辅修一门或数门,所以这些人大多是看过一些兵书战策,对战争充满了幻想的热血书生。

又因为只看过兵书却不知道实务,自然会被尤世威视作纸上谈兵之辈。

“那些义军就是泥捏的?”朱慈烺笑道:“咱们派去的参谋若是有本事夺取兵权,就不会是纸上谈兵之辈了。既然夺不到兵权,也就不怕他们纸上谈兵。”

尤世威在脑中转了两转才反应过来这个逻辑,心悦诚服道:“殿下所言极是。派他们去见识一下临阵杀敌才是真的。”

“主要还是训练他们写作战日记和报告。”朱慈烺甚至都没尤世威那么高的期望,他怀疑这些参谋到了陕西,恐怕也就是坐在根据地里抄抄写写出谋划策,能够亲临一线的绝不会多。

当然,与其让他们去前线拖累别人,还不如留在村子里做文案。

“主要工作还是训导官做的,让义军明白抵抗清军的意义所在。”朱慈烺道:“这事还要知会总训导部,请秦督加以安排。”

尤世威突然笑得有些诡谲,道:“秦督怕是不日就要到太原来了。”

“哦?你们私下在串联么?”朱慈烺玩笑道。

“臣不敢!”尤世威惶恐道:“是军情司得到了东厂的通报,秦督五日前已经离开了济南行在,说是来太原行辕了。”

朱慈烺知道总参谋部下属的军情司,是为了与锦衣卫沟通情报的机构。

“东厂怎么会去关心秦督?你们跟东厂又是怎么瓜葛上的?”朱慈烺好奇的是这个。

东厂现在只负责反间谍工作,针对的是满洲、闯逆的奸细,更直接地说是针对山西籍贯的商人。他们为什么会关注大都督府?这可是军法部的职责范畴。而秦良玉要来行辕这种事,也的确该先行请示一下。

当然嘛,在这个通讯条件全靠人马传递的时代,也不能在这点上苛责秦良玉。理论上说,大都督府提督四总部的都督都应该跟随行辕,到底皇太子是这支军队的灵魂和大脑。

只是因为秦良玉年纪太大,李昌龄也是年迈,都不能承受漫长的征伐之苦。王世钦却是要在各军械厂、火药厂、火炮厂、火铳厂之间奔波,没有条件跟随行辕。

尤世威听皇太子如此一问,连忙解释道:“此说并非正规报告,只是情报员之间的交流中提到的一则无关消息。”

朱慈烺一时不能确定:情报员如此八卦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加以严令,恐怕日后有价值的情报交流会受到阻碍。

“至于东厂,已经与我部军情司合作多次了。”尤世威道:“他们时常会有山贼土匪的消息,需要调动多地巡检司和乡勇加以剿灭,其中协调关系只有我部来做。”

巡检司和乡勇仍旧属于军队体系,需要兵部出调令,总参谋部凭调令下发军令。巡检司和各县乡勇只有拿到了军令,才会根据军令行动——往往是服从当地县令或是县尉的指挥。

这个程序是根据各部门的职责规范自发形成的。这也是管理学的乐趣所在,如果发生职责不清的情况,执行程序就会混乱,也意味着设计者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

朱慈烺听了尤世威的汇报,脑中才将这条线走了一遍,发现除了最后执行阶段有些小问题,之前竟然也算是运作良好,不免略略得意。至于最后的小问题,在现在也不算是问题,大可以日后通过重新设定都指挥使司的职权来解决,或者直接将县尉划归为武官,这样就不至于让毫无经验的文官领兵打仗了。

单宁在参加完会议之后去了牛成虎部,名为视察,实则是想看看能不能捞到打仗的机会。虽然牛成虎是营官,但师长如果在一线,自然是由师长说了算。眼下黄河很快就要进入凌汛期,到时候河面上满是大冰块,根本无法渡河,所以唯一能指望打一场仗的地方也就只有北面了。

然而当战鼓擂响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个北面却不是山西战场的北面,而是北直方向。

建奴南路军在谨慎的防御之后,终于选择了大规模进兵,希望打破明军真沧防线,一路推向淮河。

原因无他,再耗下去,军粮耗尽,军心涣散,结果只能是不战而败。

 第381章 孤灯不照返魂人(1)

“林大哥,再往南走个半天就到河津了吧?”络腮胡紧跟在林涛身后,走得有点喘。他不知道这位林大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比他这个“老”猎人体力还好。

林涛走在前头,回头道:“走路时候不要说话,脑袋放空,跟着走就行了,想东想西更容易累。”

络腮胡终于受不了了,他追上前叫道:“哥,等等我,我的绑腿松了。”

“又松了?”林涛停住脚步,玩味道:“你这绑腿松了好多次了,要我给你打不?”

络腮胡已经一屁股坐在的地上,撩起外面的裤子,露出里面紧紧打好的绑腿,不好意思笑道:“原来没松啊,兴许是我腿麻了没感觉。”

林涛这才停了下来,解下腰间的水囊,凑到嘴前喝了口。络腮胡也急急忙忙灌了口水,坐了过来,问道:“林大哥,你这一路都心事重重,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兄弟们自然帮你担着。”

“我一个外乡人,能活到今天,全靠你、你爹还有乡亲们。”林涛叹了口气道:“大丈夫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恩情不能报。”

“大哥,你瞎说啥哩!”络腮胡急道:“咱们日子长久着呢,有啥不能报的!”

林涛沉默不语。

络腮胡急了:“大哥,咱们两个同生死共患难,你还信不过我?”

“我这回去找官兵,恐怕回不去村里了。”林涛终于道:“所以让你跟我来,也好带点念想回去。”

“大哥!”络腮胡腾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背了官司?别的不说了,兄弟我信你不会是歹人!若是真背了官司,咱们这就回头。日后这天下姓不姓朱还难说哩!”

“不行。”林涛说得斩钉截铁:“杀了孔有德是大事,必须上报。若是这功抵不得过,我也甘愿受军法。”

“大哥!皇帝老子姓啥跟咱们有啥关系?咱们回村子,谁坐天下都妨碍不了咱们喝酒吃肉!”络腮胡急道。

林涛摇了摇头:“你又不是没见到,那些建奴干的不是人事!要是不关咱的事就可以袖手不理,那等他们杀到咱们头上,谁替咱们出头?现在老哥我才算明白,啥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啥叫覆巢之下无完卵。要想独善其身……唉,就算村子藏得再好也没用。”

络腮胡怔住了,良久方才道:“天下兴亡,也不缺你我一个……实在不行,让我去将孔贼脑袋交了,大哥就躲在山里,等我拿了赏钱咱们就回去。”

林涛仍旧摇了摇头:“还是得我去。你贸贸然提着个人头过去,还得验明正身,太耽误事。”

“大哥,”络腮胡想通了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林涛沉默半晌,道:“是。”

“咱们自家兄弟,我爹早就看出你不是遇上了土匪,你到底还有啥事不能说的?”络腮胡气急道。

林涛看着这个亲如兄弟的血性汉子,终于再压不住心中的秘密,缓缓道:“我是官兵。”

络腮胡惊疑之下,眼神差点涣散。

“你还不如说自己是土匪呢。”络腮胡苦笑道。

赵家村之所以迁徙到那么个与世隔绝的峡谷之中,正是因不堪官军索掠。

早在孙传庭担任陕督之前,傅宗龙、汪乔年两任总督收罗了不少闯贼降兵降将。这些军队自然毫无军纪可言。两位总督也没有思想改造的能力,更怕逼反这些刚投降的贼人,不想由此却放任了他们败坏“官兵”的名声。

赵家村不堪被这些官兵索掠,躲入深山。即便如此,络腮胡的母亲和姨母都被“官兵”掳去,下落不明。可以说,赵家村整个村子都与官兵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林涛要带人杀鞑子,明说目的在于抢夺财物,自然有人铁心相随。如果他说是为国家讨贼,恐怕没几个人有兴趣跟他去干这杀头的买卖。

“但我没干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林涛辩解了一句,意兴阑珊,起身道:“走吧,到时候我进城,你带着赏钱回去。就跟大家说我回家了……”

络腮胡没有再多说什么,闷闷背起包裹跟在林涛身后,一步步往河津去了。他失去母亲的时候年纪还小,对母亲也没甚印象,并不是很痛苦。然而他却知道村里不乏对官兵恨之入骨的人家,现在自己最为崇拜的大哥竟然是官兵,这无疑是颠覆了他“官兵等于恶人”的认知。

——好在大哥没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

络腮胡自我开解,心情倒没了适才那般郁闷。

两人只是埋头赶路,也不说话,显然各有心事。直到了日头偏西,前面总算看到了村子。不过这村子围墙高筑,外面还有拒马,墙上还有走动的官军,以及两口黝黑的炮管,这让林涛也不禁迟疑起来。

“前头是什么人!”村墙上有人看到了渐渐靠近的林涛和络腮胡,大声问道。

“我们是赶路的。”林涛高声道:“能行个方便不?”

若是别的村子,只要绕过去就行了,偏偏这村子当道而建,将整条路赌得严严实实,两边都是山岩,想绕过去也没办法。

“上前来,一个个上。”村子上放下一个吊篮,并不打算开门。

林涛先站进了篮子,对络腮胡道:“照他们说的办,别莽撞。”

络腮胡点了点头,示意知道。

墙上的兵士先将林涛拉了上去。林涛到了墙头,才发现这是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城墙。从外面看着像是夯土垒实的土墙,但里面还有一层原木。在原木之后又是一道土墙,如此三道,就算敌人用撞车都未必撞得垮。

守墙的也并非全都是兵士,其中有不少人都穿着百姓服饰,却一样手持长枪长刀,精神抖擞。那些身穿红色胖袄的官兵,手中拿的却都是火铳。

林涛身上带着个人头,自然会被人重点盘问。他不会擅自将孔有德的死讯暴露出去,只说这是鞑子的人头,用来投军当投名状的。此时络腮胡也被带到了另一侧,一番审问之后,两人口供一致,总算免去了奸细的嫌疑,被放入寨中。

林涛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并非村子,而是一个军寨。这里的守兵由近卫第三师和附近乡勇担任,用来防止清军从吕梁山小道摸过去。

“长官,敢问一声……”林涛小心翼翼对一个少尉道:“我有兄弟在东宫侍卫营,后来失散了消息……”他知道东宫侍卫营是跟着皇太子殿下走的,打听东宫侍卫营的消息,基本等于打听皇太子的消息,很容易被人当做奸细抓起来,所以自己也问得胆战心惊。

谁知那少尉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听说他有兄弟是侍卫营老兵,态度好了许多。少尉道:“知道他们是哪一营部的么?”

“知道,”林涛当即道,“是右军部的。”

“喔,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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