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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释怒-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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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八羔子,等有一天要是落在咱们手里,看我不把他扒皮拆骨,点了天灯!”方林雨恶狠狠地咒骂着。

一灯如豆,张素元坐在炕沿上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妻子,乌发如云,云中是一张艳若桃花的脸庞。

妻子神态忧郁而沉静,即便欢好过后沉沉睡去时也是如此,忽然,一串泪珠自妻子眼角晶莹而下。

轻轻拭去妻子腮边的泪滴,张素元心中隐隐作痛,这都是为了他啊!

四十一章 缜密

 正月十八,上弦月,微风。

借着星月清冷的辉光,立马在高坡上的吉坦巴赤将宁远城尽收眼底。城头上灯火全无,静寂无声,只有将士们身上的盔甲偶尔反射着星月的闪光时隐时现。

看着夜幕中如怪兽一般高高耸立着的宁江,吉坦巴赤的心第一次沉了下来,他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也许他小看了张素元,小看了宁远。

“范先生,这个张素元何许人也,竟敢抗拒主帅的命令?”吉坦巴赤头也不回地问道。

“汗王,微臣除了知道顾忠信对张素元极为倚重外,其他的都不甚了了。”范文海心中一阵冷笑,但脸上神色如昔,没有丝毫的变化。

吉坦巴赤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悔意,范文海给他出过不少好主意,但定都沈阳后他却越来越不信任唐人,当然也包括范文海。范文海原本掌管刺探帝国情报的坐探系统,但定都沈阳后不久,他就剥夺了范文海的权力。

悔意在吉坦巴赤心头一闪即逝,没派坐探又如何?不了解张素元和宁远又如何?宁远不过是一座孤城,难道还能挡得住他十三万箭月儿郎的冲击不成?笑话,这绝不可能!

“禀汗王,二贝勒阿敏已兵驻西城。”

“禀汗王,四贝勒皇天极已兵驻南城。”

“禀汗王,三贝勒莽古尔泰已兵驻东城。”

一匹匹健马飞奔而来,转瞬又急驰而去。

“传令,距北城五里扎下中军大营。”吉坦巴赤低沉的声音向身边的将士传达着统帅无尽的豪情。

吉坦巴赤原本没把宁远放在眼里,以为取宁远也就是大军一走一过的事儿,他之所以没有令前锋大军走马取宁远,就是不想放过一个敢于抵抗他的唐人。他原打算一旦兵围宁远就士不解甲,马不卸鞍,立刻攻城,但在观察过宁远后,突然心生忐忑,觉得应该慎重一些,这才临时决定兵马、粮秣、攻城器械全部到位之后再开始攻城。

吉坦巴赤虽觉得应该慎重,但依然没把宁远和张素元放在眼内,对胜利依然没有丝毫怀疑,所以他也依然没有采用围城围三的兵家惯用战法,这也就使得张素元压在赵明教身上的千斤重担一下子卸去了八百斤。

旭日初升,霞光艳艳,耸立于城中央的钟楼上,张素元和一众将领凭栏远眺着四方黑压压的离人营寨。

“大人,吉坦巴赤使者求见。”一名小校跪倒禀道。

“郑将军,你立刻下去安排……。”沉吟了一下,张素元转回身吩咐道。

由于城门都已用土石堵死,所以箭月尊贵的使者不得不乘坐城上垂下的吊篮进入城中。

帅厅内,张素元看过吉坦巴赤的劝降信后,气得三把两把就把信撕了个粉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厉声说道:“吉坦巴赤老匹夫太也无理,竟敢小视我堂堂天朝,你回去告诉吉坦巴赤,不错,宁远孤城一座又兵微将寡,但本府将誓与宁远共存亡。”

“大人,您为什么要让士兵换上单薄的棉衣,又为什么让老百姓在城中乱跑?在这个兔崽子面前演戏有什么用?”使者退出去后,满雄大大咧咧地问道。

“满将军,你说吉坦巴赤为什么要四面围城?围城之后,他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攻城?”张素元问道。

“吉坦巴赤四面围城当然是想把我们连锅端,至于他问什么到现在还不攻城……。”满雄挠着大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满将军,吉坦巴赤之所以没有立刻攻城是因为他看到宁远后心生疑虑,从而改变了心意,看来他是想等兵力、粮草和攻城器械全部到位之后再攻城。”张素元说道。

“诸位将军,吉坦巴赤虽心生疑虑,但他依然没将我们放在眼内,这从他兵围四城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吉坦巴赤撤去南城之围而攻宁远,则宁远必然危矣,所幸吉坦巴赤瞧不起我们,依然一心想打到关内去,因此本府可以断言,吉坦巴赤一旦准备好后就会即刻攻城,诸位将军,只要吉坦巴赤倾尽全力攻城,胜利就有八成是我们的。”张素元平静的声音里充满着必胜的信念。

“大人高见!”众将闻言尽皆拜服,他们都知道宁远的准备工作是何等的充分,而今百姓和士兵的士气又是何等的高昂!

自打知道离人兵围四城,全城军民在短暂的骚动之后就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因为谁都清楚如今的形势,要想活着就得打退离人,守住宁远,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诸位将军,吉坦巴赤既已心生警觉,我们就可能面临一个重大危险。吉坦巴赤攻城受挫后,也可能改变策略,准备长期围困宁远。这种可能性虽说不大,但也始终是存在的,素元之所以演这场戏,就是要尽一切可能让吉坦巴赤觉得,他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会取得胜利,直至拖到局势发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离人攻城不下就只有退兵。”

众将对张素元虑事的缜密已无话可说,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张素元命令所有将官从即刻起必须吃住都在城上,并要抓紧时间轮班休息,当然他自己就更不会例外,城墙附近的民居也早已腾空,供守城将士就近休息之用。

天上,红云如火,白云似棉,风流云动,在骄阳的映照下聚散离合。

正月二十七,辰时。

立马高坡之上,感受着风流云转,吉坦巴赤望着坡下肃立着的,随他转战四方的无敌雄狮,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缓缓举起手中天王杵代替军令,吉坦巴赤一字一顿地说道:“儿郎们,攻城!”

身边的大贝勒代善一挥手中的飞虎令旗,随着“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如爆豆般响起,喊杀声就如排山倒海般淹没了一切。

四十二章 攻城

 城中高耸的钟楼里,张素元如泰山般端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虎皮大椅后端然肃立的就是张素元和方林雨称之为“佘兄”的男子,男子两旁分立着传令官和一众侍卫。

祖云寿站在垛口后看着一字排开的数百辆楯车越来越近,心中虽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祖云寿是辽东人,他与离人征战十数年,对吉坦巴赤的战法知之甚深,他知道眼前的战车并不是离人为攻城而专门准备的器械。

楯车是在旷野作战时,吉坦巴赤用以对付帝国火器的器械,在旷野打仗时,吉坦巴赤多采取楯车与步骑相结合的“结阵”方法,就是在阵前排列楯车,车前挡上半尺厚的木板,上面裹上生牛皮。楯车后面是弓箭手,再后是一排小车,专载泥土,用以填塞帝国军队挖掘的沟堑,铺平道路。 最后一层,才是八旗铁骑,人马都披重铠,号称“铁头子”。

帝国军队在发动进攻前,往往先发射火器,炸伤对方后再出击。火器威力无比,远非人力所能抗衡,但火器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就是放完一次后需要时间填充火药,离人据此想出了破解火器的战法。

每逢旷野对阵时,离人先推出楯车抵挡火器,因此伤亡很少,等帝国军队装药续发的间歇之时,楯车后面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紧接着,骑兵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击,张开左右两翼,向帝国军队猛扑,霎时就能把帝国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离人进入辽东以来,采取这种战术,每每奏效。 如今,面对宁远的坚城利炮,努尔哈赤也没有改变战法。

战前,张素元就时时与众将讨论吉坦巴赤会如何攻城,以及该如何应对,如今他麾下每一位将军都可以说成竹在胸,所以现在他才可以安然端坐在钟楼上,鸟瞰四方。

祖云寿一面想着大人的交代,一面观察着楯车已推进到的方位。

张素元战前早已明确交代过他们,如果吉坦巴赤想以楯车作掩护填平护城濠沟,则大炮轰击的重点就是楯车,他们必须尽一切可能迟滞离人填平濠沟,并在此基础上大量杀伤离人的有生力量。

随着祖云寿一声令下,黝黑的炮管中喷射着死亡的烈焰,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随之而起的就是狂潮般的呐喊欢呼声。

炮弹的落点极准,几乎每颗炮弹落地的误差都不会超过十米的范围,随着一声声爆炸声,那一辆辆看似坚不可摧的楯车就如玩具般被抛上半空,而后散落四方。楯车如此,离人士兵也就可想而知,每一颗落在人群中的炮弹都会催走数十个魂魄。

炮弹落点之所以如此精准,既是因为平日不惜大量火药训练的结果,主管炮营的校官张明泰更是功不可没。

张明泰两年前还是一名普通的大头兵,被选为炮手后,他迅速成为宁远最出色的炮手,不仅如此,他还向张素元建议,根据平日测试的结果,以城外地形地物作为参照物,绘制出大炮在什么方向、以什么角度发射后,炮弹大致可以落在什么地方的示意图,如此一来,仅就宁远而言,炮击的准确度就不成问题。

对他的建议,张素元大为击赏,同时,张素元还发现张明泰不仅为人精明干练,而且一身功夫也非常棒,于是就破格提升他为校官,主管炮营。

一颗颗炮弹无情地收割着离人的生命,一如他们手中的钢刀收割唐人的生命。

随着炮弹的炸响,离人士兵在稍微的慌乱过后,骨子里的悍勇就被瞬间激发出来,他们也不管还有没有楯车掩护,推着装满土块的小车的士兵疯了般向前飞奔,弓箭手也一样,边奔跑着边向城头上射箭。

躲过炮弹和弓箭的两重绞杀后,终于冲到护城濠沟边的离人往往连人带车栽进濠沟里,而没有栽进濠沟里的离人也几乎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成了刺猬倒卧在沟边。

离人扔下近两千具尸体后,收兵撤退。

钟楼之上,观战的张素元一直深深地叹息着,无怪乎吉坦巴赤可以纵横数十年未尝一败,有如此悍勇的虎狼之师又怎会轻易失败?

张素元觉得他此前的估计太过乐观,现在看来,宁远攻守的胜负最多也不过是五五之数,生死只会悬于一线之间,虽然他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毕竟双方兵力相差太过悬殊。

张素元传下军令,命除少数守城的将士外,其余立刻吃饭睡觉,他知道经此一役后,吉坦巴赤今后只会在夜间攻城,钟楼,他今后也不必再来了。

高坡之上,一直观察着战况进展的吉坦巴赤,眉头越锁越深,他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炮火,他心头的悔意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这些情况本是稍微留意就能探知的,但他对此却始终一无所知,他真是轻敌了,虽然即便知道此事,他攻城的方法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作为一名卓越的统帅,吉坦巴赤知道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疏忽。

“范先生,你怎么看那些大炮?”吉坦巴赤转回身问道。

听到吉坦巴赤只问大炮而不问战局,范文海心中轻叹一声,他知道吉坦巴赤虽已有所警觉,但攻城之心未变,必胜之念未摇,如果此时进言建议撤去南城之围而只攻北、东、西三面,吉坦巴赤也未必会听得进去,但不论听不听得进去,吉坦巴赤心中都难免会猜忌他是不是明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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