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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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德踏上一步厉声喝道:“你这贱人,再不说实话,本王便将你碎尸万段!”说着,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宝剑,抵在春红喉头。春红抬起头,断断续续地道:“王爷,王爷,婢子真的不知郡主道哪里去了……”
武攸德一声怒骂,举剑便刺,夫人扑上前来,抱住他的手喊道:“老爷,你不能杀春红啊,杀了她,还有谁知道敏儿的下落……”武攸德一愣,缓缓放下宝剑。
夫人转头对春红喊道:“你这傻丫头,事到如今再不说实话,武家就要满门抄斩了!”春红猛吃一惊,抬起头来,只见武攸德长叹一声,坐在榻上。
春红道:“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可,可小姐平素经常会扮成侠客的模样,跳窗跑到外面去玩儿,到,到很晚才回来……”
武攸德猛地站起身道:“哦,她都去哪里玩儿……”春红哀弱地应道:“她,她没有具体说过,从话里听着,好像是在西市附近。”
武攸德转向家丁吼道:“傻站着做什么,没听到吗!就是把西市翻过来,也要找到郡主!”
已是丑初,所有买卖铺户早已关张,街道一片寂静。忽然间,远处传来一片嘈杂之声,紧跟着,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由远而近,南平郡王府的家丁在武攸德率领下冲进街市。
武攸德勒住跨下马高声喊道:“给我搜,一块砖一块瓦都不许放过,一定要找到她!”家丁们高声答是。
这是街拐角处的一座破旧的茶棚,屋檐下的阴影中躺着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人声鼎沸,那人飞快地坐起身来,正是穿着戏服的郡主武元敏。她睁大眼睛,四下倾听着,人声越来越近。
她倒吸一口凉气,跳起身来,拔腿就跑,转眼间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与此同时,武攸德率人转过街角 来到了茶棚前。武攸德喊道:“给我仔细搜!”家丁们分散搜索。
武攸德四下观察着。忽然,茶棚地面上一顶八角罗帽跳入他的眼帘。武攸德跑过去,捡起罗帽看了看,又放到鼻端闻了闻,脸色登时变了,冲家丁们喊道:“她刚刚还在这儿,一定往那边儿跑了,快追!快,快!”家丁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郡主武元敏跌跌撞撞地冲进广利坊,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奔进右手的一条胡同,靠在墙上连喘几口粗气,侧耳倾听者,家丁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焦急地回过头,想在胡同中找一个藏身之所,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西墙根儿下。
墙根儿下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似乎曾经有人在这里留宿过。稻草旁还扔着一件补丁落补丁的百结鹑衣,一看就是乞丐之物。
郡主的眼睛亮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快地脱下身上的戏服,将鹑衣穿在身上,一股恶臭袭来,她脑袋一晕,急忙屏住呼吸,从地上抓了两把灰抹在脸上,而后,翻身躺在稻草上,脸冲墙,身体向外。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家丁们冲进胡同,举起火把四下照着,登时看到了躺在草堆上的郡主。一名家丁快步走来,拍拍郡主道:“嘿,朋友……”
郡主粗着嗓子哼了一声。家丁一把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举起火把向郡主脸上照去。一张涂满黑灰的丑脸映入眼帘。家丁皱了皱眉,放开郡主,对旁边的人道:“是个叫花子,走吧。”众人向胡同外跑去,声音越来越远。
郡主翻身跳起,跑到胡同口,探头向外看了看,外面已恢复了宁静。郡主深吸一口气,冲出胡同。
“轰隆”一声三仙观的大门推开,郡主一头撞了进来,回手关门,扒着门缝向外望去。
四周一片寂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家丁们的吆喝声。郡主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抬起头四下观察,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处身在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四周垣残壁断,门窗朱漆剥落,到处悬结蛛网,地面落满灰尘,只有殿正中的须弥座和神龛还算完整。
郡主缓缓走到神龛旁。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 促的脚步声。郡主猛吃一惊,四下看了看,纵身跳上须弥座,闪身躲在神龛后面。
“吱呀”一声,观门打开,一个身穿套头黑斗篷的人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北山。他轻轻咳嗽一声,低声道:“有人吗?”神龛后的郡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北山在观中缓缓走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之后,才回到大门前。郡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外望去。
只见北山站在大门前等待着什么。脚步声起,一条黑影飞快地闪进观中,躲在大门后。北山叫了一声:“南山。”
黑影南山道:“怎么样?贺鲁没有招供吧?”北山道:“没有。我命人给他传信,让他挺住,只要计划成功,我们就有机会救他出来!”南山长出一口气:“我一直担心此事。多亏你行动及时,否则落入内卫手中,就是铁人也会开口的。”
神龛后的郡主惊地张大了嘴。
北山长叹一声道:“狄仁杰真是个可怕的人,我中了他的诡计,若不是乌勒质及时赶到,恐怕连我也落入李元芳手中了。我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凭着柳条巷那几副尸骨,判断出贺鲁身份的……有时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我们内部有他的卧底。”
南山怅然道:“能他人不能之事,这就是狄仁杰。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高手栽在他手中了。”北山道:“他通过善金局的马车直接查到了铁勒,真玄呀,幸亏我下手早,否则计划便功亏一篑了。南山,而今贺鲁被捕,姓狄的又盯上了善金局,我决定,计划提前展开。”
“什么时候?”
“今夜!”
南山吃惊地道:“今夜?是不是太仓促了?”
北山缓缓摇了摇头:“迟恐生变呀。”南山问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北山哼了一声道:“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南山道:“你要小心在意。切不可粗疏大意!”北山点了点头。
神龛后,郡主屏住呼吸眼中尽是恐惧之色,她的身体轻轻抖了起来。 善金局大门前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监门卫禁军呈梯次排列,将承福门通往善金局的夹道把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范铸坊内灯火通明,善金局合衙僚属齐集于此,看样子众人已经等待多时了。
承福门的谯楼上响起了子时三刻的梆铃声,众人轻声议论着:“已是子时三刻了,银车怎么还不到?”
“就是啊,等了一个时辰了。真不明白,沙大人为什么要局内所有人都聚集在此等候。你看,连车夫和杂役都来了。”
“善金局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接数次府库的银车,好像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真是怪事。”议论声中,堂门打开,沙尔汗快步走了进来。众人赶忙停止议论,躬身施礼道。
沙尔汗点了点头:“刚刚接到快报,银车马上就到。诸位准备迎接!”
车轮滚滚,蹄声如雷,南衙禁军押运着府库的银车缓缓开来。善金局大门轰然打开,车队缓缓驶入。禁军押解着银车停在范铸坊大门前。沙尔汗率掌固迎出大门,立于阶上。
负责押运银车的掌库官跳下马来快步上前,躬身道:“沙大人,制器用金银已解到!”说着,他冲身后一挥手,禁军抬着十一只盛满金银的木箱快步走来。
掌库官道:“沙大人,这里是白银十箱,一百万两。黄金一箱,十万两。是否运至善金局材库,大人再行验看?”
沙尔汗微笑道:“不用了,在此交接即可。”掌库官一愣道:“这……大人,这可有违定例呀。”
沙尔汗道:“运进材库一进一出便要几个时辰,而今时间紧迫,交接后便要马上开工。”
掌库官道:“那……也罢,既然沙大人如此说便这样吧。”他冲后面的禁军挥了挥手,禁军们将十一只木箱放在地上,打开了箱盖。
沙尔汗冲身后摆了摆手,两名掌固快步走上前去,打开箱盖验看了一遍回禀道:“大人,可以了。”
沙尔汗点了点头,对掌库官道:“签库单吧,你可以回去了。”掌库官犹疑道:“沙大人,这,这能行吗,万一……”
沙尔汗微微一笑道:“库出金银从来不会有错,这点我绝对相信。”
掌库官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是。”他打开手中的库单,递上前去,“请大人签押。”沙尔汗点点头,签上名字,按了手印,将库单递回。
掌库官看了看银箱道:“银箱就放在这儿?”
沙尔汗微笑道:“放心,你们去吧。”掌库官点点头,翻身上马,率一众禁军疾驰而去。善金局大门轰然关闭。
沙尔汗长出一口气,身旁的掌固道:“让杂役将银箱抬进范铸坊吧?”沙尔汗点了点头。
两名掌固快步向范铸坊走去,猛的,黑暗中寒光闪过,一名掌固的人头带着标出的血箭疾飞而出,紧接着,寒雾陡起,转眼之间变成一团光影,砰的一声,所有声音都停止了。光雾也在瞬间消失。两名掌固已变成白骨,“哗啦啦”散落在地。
一个身穿套头黑斗篷的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掌中的弯刀映出阴冷的寒芒。
沙尔汗张大了嘴,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他身后的掌固被彻底惊呆了,浑身上下筛糠似地抖成一团。黑斗篷缓缓走到沙尔汗面前,举起了弯刀。沙尔汗的眼中尽是恐惧的光芒。
善金局众僚属在坊内低声议论着,猛地,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在静夜中显得分外凄厉。众人吃了一惊,齐齐扭头向外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砰砰砰”几声巨响,范铸坊大门关闭。众僚一阵惊叫。几乎是与此同时,堂中灯火骤然熄灭,坊内登时伸手不见五指,顿时一片大乱。
一道道黑影闪电般从房梁上、铸台下窜出,冲入僚属之中,范铸坊内腾起片片寒雾,顷刻之间,人头翻滚,血肉飞溅……大屠杀开始了!
静夜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守门的禁军队长侧耳倾听者,一名军士道:“队长,肯定是出事了!”队长深吸一口气,拔出腰刀,厉声喝道:“打开大门!”军士们一拥而上,推开了厚厚的大门,队长长刀一挥,率五十名守卫军士冲向范铸坊。
范铸坊内杀声四起,惨叫连连。禁军队长率众扑到坊前,就在此时,坊两侧寒芒闪烁,二十多名手持弯刀 的黑袍人如鬼魅一般无声地飞到近前,寒光陡起,两名军士转眼间血肉横飞,变成两具白骨。
禁军队长一声惊叫,颤声道:“你们,你们是人是鬼……”话音未落,身后人影一闪,他的头箭一般飞了出去,鲜血狂飙而出,紧接着血雾陡起,寒光四射,队长的身体瞬间变为白骨,倒落在地。
人影揭下头戴的风帽,正是乌勒质。他四下看了看,五十多名禁军在驭风者一轮轮快刀的攻击下,已所剩无几。乌勒质狞笑一声,掌中弯刀抖动,扑入战团,他的加入令本已死伤大半的禁军更是雪上加霜。但见一团团寒雾涌起,只听一阵阵钢刀劈骨的哧哧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禁军全部被杀。
乌勒质一抖弯刀,二十名驭风者迅速集合。脚步声响,沙尔汗快步走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用突厥语赞道:“驭风者果然名不虚传!”
屠杀仍在继续,驭风者的钢刀狂劈在手无寸铁的掌固和工匠的身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墙上溅满模糊的血肉;
地面血流成河;
一具具白骨倒了下去。
一双脚缓缓走到白骨前停住,坊内的屠杀已经结束,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好,非常好。抬走银箱,将这里烧为一片白地!”
范铸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