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农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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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他妈的,的,哭穷。”这个强盗长了满脸黑麻子,矮个子,两只烂红眼,上身穿一件黑马褂,有些萎靡不振,眼泪鼻涕不断的向下流。
一个大烟鬼,要不是有把破枪,老子捏死你个小鸡子。孟有田看看就这家伙一个人,而且似乎是烟瘾发作的样子,胆子便有些壮了起来。前些年,大刀会、红枪会、天门会闹得挺凶,年轻人都兴练武,但想法却各不相同。有的是想日后出门在外,要遇个长长短短,只要武艺在身,也能来招架两手。有的只是为了赶时兴,凑热闹,穿起快靴和灯笼裤,耍耍漂亮。孟有田年轻,也就心红眼气,跟着人家杵拳弄腿,踢腾过一段日子。按行家说,也就是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可他身体壮,有力气,再加上也会基本的军事技能,一般人还真弄不过他。
孟有田心里有了主意,便伸手指了指筐,说道:“大爷,您看看,钱我是没有,可这筐里头又是点心,又是腊肉,还有二两给主家买的大烟膏,您要不要?”
“烟膏?”强盗立刻来了精神,一步便迈了过来,“拿出来,快拿出来。”
孟有田将手伸进筐,掏了半天,摸出个纸包,捧到强盗面前,“大爷,您看,这就是了。”
强盗费力的咽了口唾沫,伸出手去拿,说时迟,那时快,孟有田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对付他,趁他精神一松懈、枪口一摆歪的空当,左手一把握住了强盗握枪的手腕,右手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膝盖上提,狠狠一个垫炮,黑麻子哏喽一声,眼珠子直往上翻,枪也掉在了地上。孟有田手向怀里一拉,脚下使个绊子,将黑麻子摔倒在地,然后飞快的骑到了他的背上,接着,抡起拳头雨点般的猛砸,黑麻子被击中要害,剧痛难当,后脑勺挨了几记重击之后,眼前先是金星乱冒,意识渐渐模糊,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妈的,老子杀人了。孟有田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心里跳个不停,这可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毕竟是头一回干这事。虽说在军队里混过,可也没杀人的经历不是。
太阳落了山,只有山边一团绚烂的晚霞。孟有田歇了一会儿,才算定住神儿,捡起地上的枪,插进自己的后腰,又在强盗身上仔细搜了一遍,拿走了他的布腰带,和一个小包,都缠在腰间,用衣服盖上。然后他背起筐,提着强盗的尸体走了几步,扔进了林子深处的烂草窠里。现在生态环境好,野生动物多,过不了两天,野狗、乌鸦就会将尸体撕得面目全非。况且这里也经常死人,根本不会有人追查。
一切处理完毕,他快步如飞,出了黑松林,借着晚霞,走上了通往吉祥镇的道路。
…………………
第十章 回家
更新时间2009916 12:32:54 字数:2079
“姐,你还在惦记石头哥呢?”谷雨坐在院子里,轻声问道。
“没,没惦记。”春儿将望着星星的目光收回,敷衍道:“你去睡吧,我等爹回来给他开门。”
“我不困。”谷雨摇了摇头,“石头哥说是几天就回来,姐你就别担心了。”
“他走时没带钱,只带了些干粮,我怕他……”
“没吃的,讨饭吃也能回来。”谷雨笑道:“等他回来,让他看看我抓的鸟。”
春儿苦笑着点了点头,小孩子自然不太了解她心里的苦处和难受,一方面是担心孟有田的安全,一方面是村子里针对她的流言还没停息。
梆梆梆,外面传来的敲击院门的声音,一定是爹回来了,春儿站起身,走了过去,很随意的问道:“外面是哪个?”
“是我,有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刹那,春儿用手按住了胸口,一时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哗的一声拉开门,用手抹了下眼睛,借着月光用神仔细观看。仿佛全身血液都凝住了,只有一颗心在猛烈的跳动,这一刻好象很长又好象很短……
炕桌上堆着孟有田买回来的东西,有两包点心,两块腊肉(鲜肉不能保存),一包食盐,还有两瓶酒。炕上是一卷黑布,一卷花布,一些西药。
谷雨快活极了,摸摸这个,闻闻那个,一个劲儿的问孟有田这段时间的经历,孟有田真真假假的编着话,哄着小孩子。
门帘一挑,春儿喜色满面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摆到孟有田面前。
孟有田从兜里掏出面小镜子,趁谷雨不注意,悄悄塞到春儿手里,然后才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春儿脸红红的,不声不响揣起来,侧着身子坐在炕沿上,呆了一会儿,有些嗔怪的指了指孟有田买回来的东西,“可是发财了,就这么糟害。”
孟有田咧嘴一笑,“怎么叫糟害,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也浪费不了,以后想买也买不着了。”
“咋?有钱也买不着,净骗人。”春儿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分外可爱。
“骗你干什么?我去县城,可知道了不少事情。”孟有田一本正经的说道:“日本人要占华北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仗了。”
“真的吗?”春儿一听说要打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嗯,我看悬,咱们可得早做准备,以防万一。”孟有田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爹回来了。”春儿跳下地,“石头哥,你把这事和爹说说,商量出个道道儿来。”
……………………
“要打仗了?日本小鼻子又要占五个省?”老玉保咔咔的把着火石,手有些抖,好容易才打着了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孟有田说道:“咱们得做好准备,凡是打仗,不管谁输谁赢,遭罪的都是咱老百姓。”
“是呀,是呀!”老玉保年纪大,对此可是有着切身的体会,“依你看,该怎么准备呢?”
“这几瓶西药虽然都是些治头疼脑热的简单药,可要打起仗来,不是买不到就是贵得要死。”孟有田指着他买来的西药说道:“其次就是粮食,我这儿还剩下九块大洋,趁早换掉,手里有了这些,心里也有点底不是。”
“嗯,嗯!”老玉保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想得周到,就这么办,我们可是得沾你的光了。”
“大伯,您这就外道了。”孟有田说道:“您走的桥比我走的路都远,这钱我就放在这儿,您惦量着买什么粮食好就买什么粮食。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情咱明儿再说。”
“好,快回去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肯定乏了。”老玉保点头道:“那边,春儿天天去打扫,不脏。”
孟有田冲着春儿感激的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孟有田关好房门,将窗户用被子挡好,象做贼似的从腰上解开那个小布包,又抽出那把枪,一齐放在灯下,仔细观瞧。
小布包里用几张纸钞、五块大洋,还有一枚染血的金戒指,不知是哪个受害者留下的东西。
那条布腰带十分的结实,上面缝着类似于子弹带的东西,并排插着十几颗子弹。
至于那把枪,孟有田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才发现它虽然外壳有点象驳壳枪,但实际上却是一把土造的家伙。采用的是类似于猎枪的两段式铰链结构,从打开的弹膛尾部直接装填枪弹,发射后要将握把向下撅开以便退壳,而且一次只能发射一发枪弹。
中国自近代以来一直战乱频繁、动荡不安,对枪械的需求量很大,以致于在很多地方都产生了民间造枪匠这一行当。他们用简陋的设备,以手工或半手工方式来制造枪支。其中造得最多的,就是孟有田手里这种被称为“两撅枪”、“单打一”、“独角牛”、“震天雷”的土制手枪。
这种枪制造要求底,外形方面主要是模仿驳壳枪,但装弹方式不同,枪管后部打开后装弹,合上枪管,再射击!它适用的弹药种类繁杂,步枪弹,手枪弹,机枪弹,没有口径限制,反正有什么用什么,甚至有是用拆开的炮弹里的火yao+钢珠的。虽然它没有膛线,但要是使用步枪弹的话,在近距离内威力仍很大。
唉,有总比没有强。孟有田摆弄了半天,总算搞清楚这个土家伙的使用方法了,便将它和子弹包在一起,在屋里藏好。
………………………
原野上,一片早春的景象。草木在发芽,麦苗试图离开地皮,向上拔节;而最显眼的是分布在各处的一簇簇的坟丘。三三两两的人们,都在忙着向坟上挂纸,燃着的打着青铜钱纹痕的黄纸和香的轻烟,懒洋洋地缭绕着。
老玉保带着春儿姐弟俩,在一块黄土地边的坟茔前停住了。墓,还有些新。那上面长着的几堆蒿草还没发青。去年插上去的几枝迎春,大概是因为它们的生命力特别健旺的缘故,已经活跃地长起枝藤,翠绿的叶儿陪伴着金黄的花朵,花瓣上滚动着露珠,在艳阳下闪烁着美妙的柔光。
第十一章 挖地道
更新时间2009916 20:03:15 字数:2109
这是春儿她娘死后的第一个清明节,为不不显得轻率、不尽心,早上春儿便置办了供菜,拿上几块点心,装上一小壶酒。
酒浇在地上,姑娘的泪水涌出眼眶。一滴滴酒,一行行泪,一会就分不出洒在地上的是酒,还是女孩子的泪水了!
“孩儿他娘!”老玉保用粗糙的手指抹着眼角,颤声说道:“我们还过得下去,你在地下就放心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春儿长大了,也懂事儿了,再过两年,孝期一过,就给她办亲事。那个有田,是个好孩子,我看着以后是个有出息的样子……”
老玉保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春儿和谷雨拿着铁锹把坟头上的野草清了清,又培上土。
路上不紧不慢的赶来了一辆带篷的马车,赶车的是李家的护院二狗子,车里招呼了一声,二狗子勒停了马。嘻皮笑脸的打量着老玉保一家人,“老玉保,你那好姑爷怎么没来给丈母娘上坟哪,啧啧,春儿这身材,这脸面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怪不得能把有田弄得五迷三道。”
“呸,不要脸的东西!青天白日瞎了眼。”春儿站起身,狠狠啐了一口。
车帘一挑,李大鸿那皮笑肉不笑的胖脸露了出来,很和蔼的说道:“老玉保,咱都是乡里乡亲的,揭不开锅的时候,言语一声,我李家是善门,借你几斗几石的度过难关。告诉有田,掌柜伙计这些年的情分还在,啥时候有难处,直接来找我。”
老玉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我可得替有田谢谢东家了。”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老玉保才收回鄙视而怨恨的目光,沉声说道:“收拾东西,咱回去吧!春儿,以后小心,别独个一人走动。”
“知道了,爹。”春儿将供品装进篮子,低头应了一声。
“你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唉,随你吧!”老玉保看着春儿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由于经常劳动,使春儿发育得很健康。为她那日渐丰满的胸脯和厚实的脚板,老玉保忍受过许多风言风语的责难。那时代,女人是不许这样放纵的。七、八岁就要开始裹小脚,当时娶媳妇看新娘子俊不俊,先瞅瞅脚小不小。再长大一点,还要带上令人难以呼吸的奶箍,把胸脯束得平平的。春儿她娘以自己的亲历痛苦,又为着以后的劳作,宽宥了不听约束的女儿。到后来,春儿她娘去了,老玉保也不忍心让没娘的孩子再受苦了。
孟有田家的房子离村头不远,老玉保让两个孩子先回家,他去找孟有田商量下买粮食的事情。昨晚时间少,谈的不多,有些事情他还拿不太准。
敲了敲门,好半天,孟有田才一头大汗的打开了房门。屋里堆着土,一个半人深的大坑出现在老玉保的眼前。
“有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