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十契-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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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他怎么了?她在哪里?】他对着男人咆哮。
【就算你藏得再好,天底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依照风雅的遗愿烧毁了他的尸骸,就算你今晚拿到犀角他也不会回来了。】男人将手里的木头碎片丢给他,骞家宗主惊慌又虔诚的接住,紧紧捂住怀里,【这个留给你作纪念。】男人火上烧油的说。
骞家宗主低着头紧盯着手里的碎片,没人看见他此时是什么表情。忽然,他抬起头,手掌一划,一个银白的东西呼啸飞过骞 长的头发,一声闷哼后,骞家宗主身边的随从阿布倒在地上暴毙而亡,骞 长惊出一身汗。
骞家宗主又转身去看骞牧迟的方向,在意识到斯托雷克已经死去,心里极度不甘心。
【我、要、杀、了、你。】他一字一顿的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说。
【就凭你,还做不到。】男人轻笑,不以为意。 骞家宗主的双眼赤红,怒气让他无法保持平常的冷静。
【你骗我,他不会离我而去……不会……】骞家宗主喘着粗气声音轻飘,已经不肯面对现实,自顾自的低语。
坐在居然肩膀上的男人轻轻叹息,什么都没说。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告辞。】男人站起来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骞牧迟心里却着急起来,他走了谁能阻止白?
【不想死你们也散了吧。】男人又对骞家众人随口说了一句。
骞家人面面相视,又畏惧的看了一眼宗主,站在边缘角落的驱魔师已经三三两两的偷跑,只有骞 长这样的领导者还不知所措尴尬的留在原地。
骞牧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开口。自己的麻烦为什么要牵连别人进来?被他连累得人已经不少了。
男人似有察觉,转过身又看着骞牧迟,【我记得你手中应该有一个东西,被吩咐过在什么时候打开。】
男人给了他一个“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神秘微笑,终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等等!】骞家宗主几乎发狂,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大喊,他知道那个男人还没走远。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的心里已经魔魇般无法自拔,绝望与憎恨填满心中,在漫长无止尽的等待中迎来这样的结局,他怎么会甘心?为此付出的那么多数不清的日日夜夜要怎么交代?
骞家宗主不顾一切朝男人消失的地方追去,丢下他的夙愿,丢下他的家族,丢下一切。
骞 长看着宗主发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涌起一股悲凉,骞家,驱魔师,在今晚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即使多年以后,骞 长也没放弃过那个人还会回来的念头,可那个消失的背影却成为他永远的记忆,再也没出现过。
骞家的人看见这样的变化一片哗然,焦躁的情绪瞬间蔓延,驱魔师土崩瓦解四散开来,巴不得马上退出这场永无止境的地狱,离开这片噩梦般的地方。
大势已去,骞 长不舍的看了骞牧迟最后一眼,在骞魁杨的催促下转身离去,包袍巫师意识到自己处境糟糕,也马上撤退。
骞牧迟和骞 长的视线相交,复杂的情绪映照在彼此眼中,他们都有预感,这一夜恐怕就是最后的离别。
比特对于骞家的瓦解最高兴不过,刚刚受得气还没咽下,上帝立刻就送来机会,他怎么会放弃。
狼人们的身影也悄无声息的退进黑暗中,在层层黑暗隐匿中,另一场生死争斗避无可避。
【你有什么东西?】赫瑟尔无声无息的退回骞牧迟身边低声说。
此时白的注意力还被狼狈逃窜的驱魔师和白袍巫师吸引,马丁也借机上去跟他讨好。
骞牧迟顿了一下,立刻召唤出菲娜交给他的盒子。
他以前曾偷偷试着打开过这东西,但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要放弃,将他丢在记忆的角落里,被玉老板身边的那个男人提醒后,这才想起来。
精巧的盒子停在手掌上,上面的锁眼不知什么时候消失,轻轻一开,盒子被打开,一封泛着女人特有香水味的书信静静躺在里面。
骞牧迟第一次看见亲生母亲整齐的字体,如同她传说中那般干练。
“给:我亲爱的白。安妮。”
信封上的笔墨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辉,这封信竟然是安妮留给白的。
骞牧迟和赫瑟尔、穆对望一眼,想打开信件,却发现他又遇到曾经的阻碍,这封信打不开。
【我觉得你交给他比较好。】骞姬畅坐在苏伊文后背上插话道,苏伊文被她五花大绑跪趴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
赫瑟尔对骞牧迟点点头,他们将目光转移到白的身上。
马丁不知跟白说了什么,他现在的脸色竟然很不错,似乎对马丁的话很感兴趣。
【安妮生前的一切我都保留着,她最喜欢的花每天都会有人去换新鲜的,屋子里还留着她的日记,安妮就住在那里。】马丁指着城堡对白说。
白的目光很温和,看着古朴的城堡不知再想些什么。
【如果您喜欢可以留下来,住在安妮的屋里子,她有一套非常喜爱的地海苔茶具,我想您一定有兴趣看看。】马丁忙不迭的说。
【这封信是她留给你的。】骞牧迟生硬的插进来,亚瑟接过书信递交到白的手中。
白扫了一眼信封,立刻确认是安妮的笔迹。
信件像认识主人的小狗一样欢乐的扭动两下,信封随之消失,露出里面的信件,白马上打开看。
纸页只有一张,不到两分钟就看完了,白的脸色随着视线的移动越来越不佳,隐隐透露着遗憾和失望。
【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人,大家没有什么杀来杀去的理由,不如……】马丁搓着手笑意盈盈。
【你们不愿意跟我走吗?】白看着骞牧迟和菲尼亚斯问。
他们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异口同声,【不愿意。】
【谢洛瑞亚,你身边的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值得信任。】白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赫瑟尔危险的眯起眼睛,似乎印证着白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才是他最大的背叛着。】赫瑟尔冷冷反驳。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无声的交流,他们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我等到天亮,你有足够的时间确认身边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信任,让他告诉你二十年前的夜晚发生过什么。】白淡淡说完转身朝齐拉格家族的城堡走去,马丁喜出望外,前后恭迎的陪在左右。
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骞牧迟看着赫瑟尔心中隐隐蒙上不好的预感,他希望自己猜测是错误的,可二十年前唯一的大事件就是自己驱魔师父母的失踪……
〆﹏、≈◆子爱◇丶╰╮
第219章 覆水难收
随着白和马丁身影的消失,周围的人也心领神会的离开,给骞牧迟和赫瑟尔一个谈话的空间,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吸血鬼和黑巫师们也悄然散去,重新隐匿在黑暗中,暗暗庆祝这暂时性的胜利。
昏迷的苏伊文被移交给亚瑟,骞姬畅在远处对花川说了些什么,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花川来不及阻止她。
骞牧迟满腹疑问和不安,但赫瑟尔表情复杂的朝湖边走去,骞牧迟紧跟上来。
湖面又恢复到平静,那个将湖水分开的波澜壮阔场面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
远离血腥弥漫的岸边,他们沿着湖岸上走了十几分钟,赫瑟尔才淡淡开口。
【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一场以外。】
他停住脚步看着冰冷的湖水,骞牧迟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年是白第二次神秘出现,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齐拉格夫人大庭广众下使用宝具,但父亲多少猜到他是谁,于是命令我跟踪她,希望能找到齐拉格夫人,然后我们在距离骞家不远的地方发生冲突】
骞牧迟心头一震,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应验了。
【他完全不顾及自己在驱魔师的领地里,打斗的声音很大,吸引了附近执行任务回来的驱魔师,我负伤逃走,结果被那队驱魔师跟上。】
【是你……】骞牧迟张嘴发不出声音,他害怕听见那个答案。
赫瑟尔转身,月光照在他的后背上,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不是我,但我又无法推卸的责任。】赫瑟尔一脸平淡的看着骞牧迟说,【我当时伤得很重,没有杀死全部驱魔师的力量,但还是将他们重伤。】
【然后呢?】骞牧迟忍不住追问,尽管他知道赫瑟尔会告诉他,但还是忍不住催促。
【然后我逃走了,遇到了你。】
之后的事情骞牧迟知道,赫瑟尔因为重伤需要鲜血,但那时身为孩子的自己根本就不能满足他需要的血量,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只有跟自己签订契约,拥有契约力量的血缘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
于是那晚,他和赫瑟尔建立了足以让他们纠葛一世的关系。
【杀害我父亲的人是谁?】骞牧迟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
【或许是我,或许是白。】赫瑟尔脸色严峻,【当我恢复回到那里时,重伤的驱魔师已经差不多死光,白几乎杀了所有人。】
看着骞牧迟如遭雷击的样子,赫瑟尔并没有停止他的讲述。
【十年前我调查你时找到你父母的照片,你父亲正是当年那支队伍带头的人。】
赫瑟尔这句话的意识很明显。
因为根据骞牧迟对吸血鬼的了解,他们发动攻击是永远会率先攻击一个队伍的领导者。
【我重伤驱魔师队伍时我们没有人死,但是领队的男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在这之后又遇到追赶我的白。】
骞牧迟的心从来没这么难受纠结过。
如果他们没有遇到白,那么他的父亲会因为赫瑟尔造成的伤势慢慢死去,遇到白之后发生过什么只有白知道,可能是被白杀死,也可能是在这期间重伤而逝。
多么残酷又讽刺的事实?
一个是对自己宠爱有佳的养父母,一个是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深爱不已的恋人。
骞牧迟表情怪异的站在那里,脸上凝聚的情绪已经难以分辨是痛苦还是什么,赫瑟尔朝他走上一步,骞牧迟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后退,看着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赫瑟尔面无表情,心却一沉。
【但是我的母亲活了下来。】骞牧迟喃喃的说,一想起她在那场混乱中死去,骞牧迟的心又是一痛。
【她被骞 章找到,但已经奄奄一息。】赫瑟尔有揭穿骞牧迟不知道的另一个谎言,【因为白的手法不留痕迹,所以骞 章误以为你的母亲和齐拉格夫人有关,将她关押。他找到你母亲时,你父亲和朋友的尸骸都在那里,并不是只有你母亲一人,是骞 章偷偷处理了尸体骗了其他人。】
骞牧迟不愿去想他们究竟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程度有多深。
【这就是白要你对我说的事情吗?】骞牧迟无力的问。
【对。】赫瑟尔回答干脆。
如果说过去的种种只是冰层下面的细微裂痕,那么今晚,这些纵横交错的裂痕已经朝冰面裂开。
【我有一些事情也要和你确认。】赫瑟尔又开口道。【十年前费尔南德斯家族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