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系统-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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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也好……”
班会课上,徐云站在台上冲下面的每一个学生发下了一张表格,这张表格上有着简单的名字和照片区域,其他的空白区域则留给你自己去写一些其他的东西。
教室的倒数第二排,肖明月正拿着只笔,从拿到表格的时候他就开始面无表情地思考。
这个月一开始,他就因为个子蹿的太高而被调换到了最后一排,成了柏子仁和杜茯苓的前桌。虽然一直是舍友关系,但是其实压根没怎么说过话,所以肖明月对于柏子仁的观感一直很一般。现在因为位置关系,他被调到了柏子仁和杜茯苓的前面,每天耳朵里一听到后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嘀嘀咕咕他就有些不爽,而很不容易遇到今天柏子仁生病请假,只有杜茯苓一个人在他背后时,肖明月却还是没能摆脱杜茯苓这个烦人的家伙。
“肖明月……喂……”
杜茯苓在后面叫着他的名字,肖明月表情麻木地当做没听见,径直看着自己手头的表格,此刻他正思考着自己该写些什么时,因为想得很认真,所以好半天他都没有下笔。他总觉得这种东西应该稍微认真一些写,而就在他犹豫着该写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杜茯苓忽然用笔轻轻地戳了戳他。
“理想……唔,肖明月,你准备怎么写啊?”
杜茯苓压低着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闻言的肖明月知道自己如果不理他,他估计会一直这么烦下去,便皱了皱眉,接着没好气地回头瞟了他一眼道,
“关你什么事,写你自己的。”
闻言的杜茯苓也没生气,他早就习惯了肖明月的这种说话方式,所以看他这样也只是勾了勾嘴角,一脸漫不经心地道,
“问问嘛,干嘛啦,分享一下彼此的小秘密嘛……我可以和你交换!”
一听这话就挑起了眉,肖明月还真有点想知道像杜茯苓这种人能有什么样的理想的,毕竟在这个班里大多数人眼里,杜茯苓和柏子仁都是属于那种比较特别的存在。
柏子仁就不说了,休学了一年回来还是照样能够跟上课程,虽然平时见他开口的机会都很少,但是无论是各种大小考试还是学校的竞赛,成绩都好的吓人,绝对是老师们压根就不用操心的那种好学生。而杜茯苓呢,虽然平常吊儿郎当的,动不动还和柏子仁一起三天两头的请假,但是真说起成绩来,也是学校的里的佼佼者,对于他们俩这种人,升学和未来好像都不是太过需要担心的事,所以当杜茯苓主动和自己说起时,肖明月直接便把他的那张表格就给拿了过来。
“你想去念军校?!”
惊讶地差点一下子喊了出来,肖明月有想过杜茯苓会去做任何事,例如律师警察老师社会盲流地痞流氓等等等等,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小白脸似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抱负,而让他没想到的事,面前的这个用手撑着下巴,嘴里还咬着只笔的半吊子还真的就很认真。
“怎么了,很奇怪吗?”
勾着嘴角,将肖明月手里的表格顺势拿了回来,杜茯苓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
“我从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政审笔试还有前期的准备我都特意查过,虽然以前我身体是有点问题,但是这几年也好的差不多,我有信心我可以考取,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啊,杜茯苓要去念军校,做个保家卫国,建设国家的军人,这听上去很吓人吗?”
“你这事……柏子仁知道吗?”
不知怎么的,肖明月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毕竟杜茯苓和柏子仁是关系好,但是也没有好到干涉对方人生的时候,但是一听到杜茯苓的这个想法,他第一反应就是柏子仁知道杜茯苓打算念这种全封闭式军校时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啊……他不知道。”
表情僵硬了一下,杜茯苓显然也被问住了,他刚刚和肖明月说话时还很从容的样子,此时听到柏子仁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怪怪的,而当肖明月想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此时僵硬的气氛时,杜茯苓却忽然有些复杂有些尴尬地开了口。
“对于我自己的未来……我以前真的很茫然,一直以来呢,我都缺乏一点自己的理想和憧憬,我没有和柏子仁一样的强大内心,很多事情呢,我都显得胆怯和平庸,我追随着他脚步,得到了很多,然后当需要我做出自己选择的时候,我又会下意识地去看看柏子仁是怎么想的……”
“恩。”
淡淡的点了点头,肖明月难得安静地倾听着,他感觉到面前的杜茯苓此时正在陷入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中,而杜茯苓只是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他今天生病了,本来我是想今天和他说的,但是看到他躺在床上不太舒服我也就什么也没说。我总觉得他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又觉得这么想的自己很自私,因为我现在这么告诉他的话,更像是一种告知。他之前曾经和我说过,希望我们能够念一所大学,然后两个人能尽量地离得近些……可是我现在却要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真的是觉得,我很差劲……因为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连他给我的二分之一都没办法回报给他……所以,如果到时候他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不再理我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这般说着,杜茯苓看了眼身旁空出的位置,他仿佛能想象出柏子仁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的样子,而最终,他只是苦涩地笑了笑道,
“因为我知道……那都是我的错。”
☆、第73章
徒河今年四十岁,生前是个建筑工人,他通过鬼信找到柏子仁,希望柏子仁能够帮他一个忙,而当柏子仁赶到两人约定的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男人死了刚刚不到十分钟。
漆黑的夜里,荒凉的建筑工地,一具仰面朝上的男性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他穿着陈旧的工服,脸上是疲惫和沟壑般的皱纹,在他的身体周围到处都是因为坠落而溅出的血迹,而他的魂魄则茫然地静坐在一边,听见动静才呆呆地转头看了柏子仁一眼。
“你……你好……”
胆怯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有些慌张的,他并不太敢直视柏子仁的眼睛,边酝酿着开口还边紧张地搓着手。即使他是个远远年长于柏子仁的成年人,他也显得有些过分的畏惧,而当面无表情的柏子仁走到他身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用问询的眼神看向他时,他立马惨白了脸,接着结结巴巴地道,
“我喝了点酒……越想越难受,就往下跳了……我不是真心想死的……我不是真心想死的……我还想好好的活着的……”
抱着头低低的呜咽着,喝了点酒舌头还有点打结的男人失魂落魄的盯着面前这个淡漠的不像人类的少年,好半响才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我刚刚跳下来……直接就……就就死了,我想报警,但是死了我也找不到警察……路过有个死人和我说,咱们阴间有什么事就要找您,您就是咱们阴间的管事的……还……还顺便把您的鬼信号也给我了,让我加您了,所以……所以我就试试看了……真是麻烦您了……”
越说越不好意思,说到最后男人干脆又低着头哭了起来,他的脸上写满了不顺和失落,一边看自己那具摔得不堪入目的尸体一边还在抹着眼泪,而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的柏子仁只是有些疲倦地吐出一口含着热度的气息,接着缓缓地道,
“是想投胎还是伸冤?自杀的人一般是不能再投人胎的,你可以选择任何一种动物投胎,主要因为你对社会贡献也不大,再加上是自主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增加寿数,你要是有什么心愿可以和我讲,我想办法会给你处理的……”
“谢谢您……谢谢您……”
一听柏子仁的话就哭了起来,一时喝高了草率结束自己生命的徒河看上去万分后悔,但是这条死路是自己硬要走的,也没人逼自己。现在他就算反悔了,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这样蠢的很,可是他就是压不住他满心的绝望的痛苦,而就在柏子仁几乎快要没什么耐心时,他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哭着开口道,
“求求你给我伸个冤吧,如果不搞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算是死也死的不会甘心的。我的半辈子,我的一切都因为这件事被我毁了,偏偏到现在我才知道真相……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
二十年多年前,徒河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在读生。
在那个年代,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读书和教育的重要性,老一辈普遍认为有个铁饭碗比读书上学更有用,所以不少孩子甚至只接受过几年的小学教育,就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学校。
徒河的家庭条件在当时并不算好,父母都是省吃俭用,老实本分的工人,那个时候,和徒河同龄的很多邻居家的孩子早早地就去学了手艺或是跟着父辈们开始工作,而只有徒河坚持了下来,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读到了高三,而且还不顾周围人的议论义无反顾地要去考大学。
“老徒家的那个秀才啊,了不得啊,那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啊……听人说人家可是要考到北京去的,以后要做科学家,做大人物的,了不起啊了不起……”
邻居家的一些叔叔阿姨时常会在茶余饭后说起这位读书格外刻苦的小秀才,在大家眼里,那时候的徒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聪明劲,和那些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喝酒闹事的小混混不同,读过书,有知识的徒河身上都有一种斯文干净的气息,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充满礼貌的。
那个时候的徒河的确和之后的他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青春年少,所以义无反顾,今后的二十几年里,徒河都活的落魄而颓废,而那时,他还年轻,怀揣着满腹理想和抱负的少年人意气风发,自在潇洒,他的班主任就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过他,只要他发挥正常,北京的那些好学校他可以随便挑,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做学者,做人才,他能够使自己的价值和才华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而他的未来,乃至他家人的未来也会因为而发生改变。
徒河是这般坚定地想着,他一直是个佼佼者,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在那场当时竞争还不算激烈的高考中,他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而在之后考试过程中,他应对自如,那些烂熟于心的题目从他的笔尖缓缓流过,当从考场中出来的那一刻,他对着站在考场外的家人充满信心地笑了笑,说了声,绝对没有问题。
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是这般的信心十足,可是或许是因为所投注的希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当得到失败的结果时,才会那么不堪忍受。
最终高考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高兴兴出门去学校查成绩的徒河是冒着大雨回来的。他的浑身都湿透了,手里颤抖地拿着张成绩单,他无法相信刚刚在学校里老师对他说的那些话居然都是真的,可是那种几乎将他整个人生击垮的打击还是让他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他失败了,他落榜了,距离老师所说的分数线他差了整整三十分,他走回来的路上一直反复思考着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距离他理想的情况差那么远,他想要立刻再考一次,活着让他再检查一遍试卷,可是等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长,哭着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