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by水天一色-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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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许有人在侧的……
待二人自后殿中出来，晚膳早已备下。林煦向来考虑周全，思及二人都未曾用午膳，早早地便命人熬了粥，清甜的米香夹杂着甘鲜的鲍鱼瑶柱，令人冒口大开。
一碗粥下肚缓解了腹中饥饿，浅离攸总算是能从方才那一场昏天暗地的激…情与过后的昏昏欲睡之中缓过神来。
“曦，那位高僧之事，你怎么看？”
“历经了那么多乱离怪神之事，如今若说全然不信，反倒是胡话了。”夜君曦边说着边夹了一筷子细嫩的鱼放入浅离攸的碗里，“嘲凤之事，再加上早先的异象，老和尚之言确有几分可信之处。更何况……”话及此，夜君曦忽然一顿。
“何况什么？”浅离攸略有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更何况，攸儿可曾记得那狼犀大祭司昔绝也曾说过类似之言？”夜君曦说着，显然是忆起了那个给他们带来无数麻烦，却又一时不能斩杀的昔绝，眸中划过一丝寒意。
浅离攸闻言蹙起眉，脑中倏然忆起当初，那还是他尚未曾入宫之时。昔绝说“嘲凤既已入世，神凤即将归位，你注定得不到那个人”。
古来关于凤凰与朱雀的传说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各家各派均有各自的解读。
凤凰乃是百鸟之王，而朱雀则是掌管南方七宿的神鸟。不过亦有说凤凰与朱雀实则是同一种圣兽。究竟如何，尚无定论。
那么昔绝所说的“神凤”与那老和尚所说的“神鸟”，究竟是否相同？
若说这两人所说的是同一样东西，那么昔绝对夜君曦说“你注定得不到那个人”，而老和尚却说“神鸟转世而生，化解凶兽之煞”，似乎暗示两人将会相辅相成，这其中又有何深意？
浅离攸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眸中划过复杂之色。神鸟，凶兽，出世，归位……这一切都是如此虚幻，令他恍若置身一个荒诞的梦中一般。然而此事却似乎是事关他与夜君曦二人的将来，是能够携手共进俯瞰天下，还是终将镜花水月分崩离析？
“攸儿可是忘了当初自己所说之言？”望着浅离攸略显凝重的神色，夜君曦亦放下了筷子，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抬起他的下颌，在他唇角上印下一吻问道。
当初自己所说之言？浅离攸眨了眨眼睛，望着男人带笑的眼眸，不久之前的记忆渐渐回笼——
“无论那昔绝说什么，也不管他有何神力，你我既已两情相悦，又何惧他的‘得不到’？倘若真有一日有何物将你我分开，以你堂堂岚宇帝君之力，难不成还怕寻我不到么？若是你真的寻不到我，那么便等着我来寻你，如何？”
那自己曾说过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自脑海深处浮现而出，漂亮的菱唇也逐渐勾起美丽的弧度，眼角的朱砂轻舞，诱得夜君曦不由自主地低头亲吻：“那可是你自己所说之言，也算是攸儿给予我的誓言，若是忘了，可是要受罚的……”
浅离攸闻言唇角弧度愈深。忆起那些文武百官听闻他乃“神鸟降世”之时的震惊与敬畏，浅离攸心中仅到的一丝不安渐渐消饵。
不错，未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但只要他们二人不离不弃，又有谁能够将他们分开？就算有朝一日二人被迫分离，一方也终将倾尽全力寻找另一个人。情之一字铭刻于心，又有何可惧？
第一百十二章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照例分列大殿两旁，等待帝君陛下驾临。
从昨至今，没有一个大臣有心思处理自己所辖的事务，众人心中百感交集的唯有昨日在帝陵之中所发生的那一幕。
难道真如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莫名老和尚所说，岚宇开国以来最为圣明的君主乃是“凶兽下凡”，而那个分明徒有其表的“国师大人”却是“神鸟降世”么？对于岚宇帝国来说，这一切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众臣的恐慌；位列百官之首的夜俊辰尽数收入眼底。只不过堂堂辰亲王；自然没有那些朝臣无谓的担忧。
十五年前的那一幕他亦是亲眼目睹，然而他却并不将夜君曦当成是什么“凶兽”。因为那是他除了母妃以外最珍贵的亲人，无论夜君曦是什么，都无法动摇他对弟弟的亲情。
既然十五年前选择了相信，十年前选择了力助夜君曦登上帝位，那么在那么多年以后的今日，他便更不会对夜君曦心生质疑。
更何况，若真如老和尚所说，夜君曦乃是“凶兽下凡”，那么浅离攸也就是降世前来化解凶兽之煞的神鸟无疑。既然如此；又有何可担忧的呢？
卯时过了半，司礼内侍终于出现在帝座之前，对着底下的百官尖声高喊道：
“帝君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面朝中央，趴伏在地齐声山呼万岁。玄色绣金的龙袍一角不疾不徐地掠过眼前，仅仅只是一个衣角，却已经令见者不寒而栗。
然而令众臣更为不安的是，在那龙袍之侧，与帝君陛下并肩前行的还有一抹莹紫——经过了昨日，没有人还会心怀疑问，那胆敢与帝君陛下并肩之人，除却国师，还会有谁？
望着趴跪了一路的朝臣，夜君曦的唇角噙着笑意，毫不掩饰地亲昵地揽着身旁的浅离攸一步步往帝座走去。
两人经过夜俊辰身旁之时，夜君曦脚下一顿，侧目望去。而作为当朝帝君的同胞兄长而只行半礼的夜俊辰也正巧在此时抬起头，兄弟二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高台之上帝座之旁，林煦早在夜君曦的示意之下挥手命人备下一把椅子。岚宇帝国开国百年以来，还从未曾开过如此先例。身为臣子，本就没有资格登上高台；而身为后妃的，又因“后宫不得干政”一说；就算是历代皇后也无法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
因而当大殿之上数以百计的岚宇朝臣在听闻一声“众卿平身”之后站起身来，抬头所见便是那令所有人都心神俱震的一幕——只见那身着一袭莹紫华服的绝色少年正笑意盈盈地安坐于帝座之旁，与他们的帝君陛下一道，俯瞰着群臣。
换做旁人，换做其他时刻，若是有人胆敢那般大刺刺地坐在那高台之上，文武百官定然会群起而攻之，就算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恐怕也会因此后位不稳。然而在见识过了昨日的异象与帝君陛下对那少年的宠爱之后，此时此刻，没有人胆敢说出一个“不”字。
眼见底下没有人开口，夜君曦微微勾起唇角，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深意：“众卿可有本奏？”
底下依旧是一片寂然。朝臣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手持牙笏呆然而立，稍事胆大的才敢抬头看浅离攸一眼，继而低下头，颇显不赞同地蹙起眉，然而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帝君陛下进言反驳。
漂亮的眸子朝着底下扫了一圈，浅离攸端坐帝座之旁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
不久之前，在他们得到瑞华蠢蠢欲动，而晁桓两国进攻曜国的消息之时，夜君曦便表露出了问鼎整个大陆的雄心。那时候，浅离攸便已经在心中有所准备——有朝一日，他定然会走出那华丽的苍擎宫与那小小的御书房，出现在整个岚宇帝国的文武百官与平民百姓的面前，与他所爱的男人并肩傲立，俯瞰天下。
既然被“封”了国师，至少也该做一些国师该做的事才对。自古被封为国师之人，均是拥有神力，能够夜观星象，为皇室新生的成员测算命格，为帝国远征的将士祈福之人。然而他却不是那些个半吊子的神棍。
前世的萧离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拥有将相之才，却毁于那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而重生的浅离攸虽然依旧未曾摆脱这副魅惑人心的皮囊，却得到了一个能够与他相知相恋的男人，也终于能有机会施展他的惊世才华。
浅离攸转头望向一旁帝座上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半晌无人开口，司礼内侍在夜君曦的示意之下尖声喊道。
正在此时，夜俊辰向一旁跨出一步，恭敬一揖扬声道：“臣有本奏。”
“辰亲王……有何本奏？”挑了挑眉，夜君曦似乎烦有些意外地问道。
夜俊辰抬起头来，直视上方的二人，以整个大殿之中都能够听到的嗓音道：“臣斗胆敢问帝君陛下，国师大人究竟是何身份？”
夜俊辰话音方落，殿中一片哗然—他问出了每一个人心中想问而不敢问之事。
夜君曦闻言，望着底下故作姿态的兄长，锐利的眸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然而面上却是一片肃穆之色，令人不寒而栗。沉默了半晌，久到令所有人以为帝君陛下是在隐忍着怒意之时，夜君曦终于缓缓开口：
“诸位都是昨日在场之人，就算并未在场，想必也早已听闻了昨日之事。早在处置章氏一族之时朕便就说过，国师乃是护国有功之人，想来诸位爱卿都未曾将朕之言记记在心里。”
夜君曦说着，如箭一般的森冷目光朝着底下扫视了一圈。凡是被那目光所触及之人均纷纷底下了头，微颤不止。
“昨日异象，想必诸位这一回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了罢？国师乃是神鸟降世，助朕匡扶江山社稷之人。若是还有人记不得，触怒了神人，可别怪朕未曾提醒过你们。”
夜君曦嗓音不大，然而却是冰寒彻骨。听闻“触怒神人”几个字，一些朝臣不由心头一颤，昨日的异象瞬时袭上心头。而那个曾被冲天火光所包围的莹白人影，此刻正坐在帝座一旁，神色安然地俯瞰着众人。
夜君曦说完，转头望向一旁的少年，冰冷的唇角终于回复了一丝暖意。缓缓自帝座上站起身来，朝着浅离攸伸出手——在众臣的惊愣之中，那绝色的少年亦微笑着伸手，立即被握于温暖厚实的掌中。
将浅离攸拉起来拥入怀中，夜君曦再度开口扬声道：“若是众卿不惜僭越，想要打探朕的家事，朕也不妨告诉诸位，国师亦是朕此生相属之人。”
被夜君曦如此不加掩饰的直白之言所惊，大殿之上瞬时静得鸦雀无声——渐渐的，赞成的，不赞成的，敬畏的，轻蔑的，各式各样的眼神均落在了夜君曦身旁的那一抹莹紫身上。
就在这一片无声的嘈杂之中，自问了那一句话之后便再未开口的夜俊辰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如方才一般恭敬一揖道：“既如此，臣便恭祝帝君陛下与国师大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夜俊
辰说着直起身来，望着高台之上相拥的二人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夜君曦与浅离攸离开大殿之后，夜俊辰便瞬时被群臣所包围。
“亲王殿下当真对帝君陛下与那国师大人之事毫无异议？”
“是啊……这……若是国师大人是个女子，这也就罢了。可这……”
“伤风败俗，混乱朝纲！如此一来，我岚宇皇室还如何给百姓做出表率！”
“……”
夜俊辰站在众臣之间，脸上渐渐由微微的笑意转变为淡漠，不过片刻便淡淡开口道：“帝君陛下已经开了口，众位可还有何良策？”
众臣瞬时语塞，夜俊辰冷笑一声紧接着道：“如今瑞华帝国蠢蠢欲动，此刻西北边关躁动不止，当今天下大势，想必诸位亦是心知肚明。只怕在本王与诸位的有生之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