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原名宝钞)-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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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却莫名失踪了。
阖桑若有所思地望着白蟾宫离去的方向,掩好的门,似乎还沾染着那人雾脓月冷的气息,莫名觉得只要是那人触碰的地方,就会缭绕下一段幽香。
他从澡桶里出来。
昨晚一整夜的相拥,令阖桑终于分辨出白蟾宫身上的那股艳香到底是什么,他想他应该没有猜错,那股诱人的香气,是玉兰。
只不过,白蟾宫身上的玉兰香还混杂了其他不知名的香气,况且照理来说,蛇妖是不可能会有香气的。仔细想来,那股不知名的香,倒是很像龙族女子特有的龙蔻香。与玉兰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种恍如由骨透出的艳香。
穿戴好衣物,他仔细回想木鱼当初查来的白蟾宫的来历。
据木鱼所说,白蟾宫应是来自蜀山,且与蜀山天穸玄宗第一百四十六代掌门长生真人颇有些渊源,也难怪他擅使符咒,不惧符纸了,这个长生真人可是连神界都要惧让三分的怪人,和钱孝儿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白蟾宫来吴州,是为收服伽蓝寺一个作恶多端的孽障,以求得功德圆满,蜕脱妖胎,冠以仙籍,位列仙班。
可奇怪的是,木鱼查到,白蟾宫身上似是背有人命债,且还不少,当初他引褚宁生前往伽蓝寺,就已是耐人寻味,昨晚阖桑竟听到他神志不清时,唤出神界禁忌青兆的名字……
看来,白蟾宫的身世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啊……
阖桑看着昨晚白蟾宫躺过的床榻,目光深邃,在厢房里坐了半晌,才执起折扇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回
在老板娘暧昧的目光里,白蟾宫下了画舫,他随意挑了渡头边的一个茶棚,喝起凉茶,这才记起褚宁生那个倒霉书生的生死,掐指算来,似乎安然无恙,召出宝钞一看,褚宁生的名字并未有任何异样,这才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蟾宫琢磨了一下,书生虽在有些地方运气极为不佳,可他身上阳火旺盛,晚间五彩灵性冲天,恐怕也并非简单的俗世凡人,或许昨天晚上,也是有惊无险。
正喝了没几口,桌前忽而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顿时将头顶高照的太阳遮了半边,犹如黑云压城。
白蟾宫怔了一下,随即放下茶碗,抬头望去,当看清挡在面前英俊的男人,那张端正的脸上纹着半面生动艳丽的桃花,白蟾宫难得有些诧异。
这段日子,他与阖桑游玩吴州,一直感到有人鬼鬼祟祟跟着他们,而且武功不俗,起初白蟾宫以为是自己的生死对头。
现在看来,竟然是人面桃花!
“兄台,你这是……”白蟾宫见人面桃花背着手,有些拘束地直挺挺站在茶棚前,他脸上的桃纹本已很惹眼,如此一来,更是招来了不少目光。
“咳咳,我能坐在这里么?”人面桃花伸出一只手掩饰地咳嗽了几下,盯着白蟾宫的脸,有些心虚地问道。
白蟾宫笑了笑,虽不知人面桃花是何来意,也有些古怪,却仍旧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坐。”
人面桃花闻言,心花怒放地拉开板凳坐了下来,随之举手向茶棚老板要了碗茶水。
待茶棚老板走后,他端起茶碗喝了几口,来回瞟了好几眼白蟾宫,白蟾宫感到他的目光,冲他点头一笑,却不想这一笑,惹得人面桃花露出了一个大红脸。
“那个……上次对不住,我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鬼……”人面桃花平复下心情,支支吾吾说道。
白蟾宫倒没想到他跟了自己这么久,只是为了这个事。
“既然事已过去,兄台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白蟾宫说,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说我是鬼?”
人面桃花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蟾宫,随后目光闪躲地垂头看着桌上的茶碗,他扯着嘴角嬉笑了两下:“我……我没见过哪个人长得……长成你这个样子……”
白蟾宫歪着脑袋若有所悟:“哦……原来是我长得太吓人了。”
“不是,不是!”人面桃花立刻大叫起来,惹得茶棚的人都望向了这里,他连忙收声,小声对白蟾宫说,“我的意思是……我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而且,你那时飞身过来,我嗅到一股玉兰香,所以……所以以为青天白日撞鬼了……”
白蟾宫这下觉得有趣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张脸美过头了,惹得人面桃花误以为是鬼魅生得。不过,如此说来,人面桃花却有些不简单呐。
白蟾宫这个长相,一般凡人是看不清的,因他使了障眼法,在凡人眼底,他的周身就好似笼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人面桃花却说他长得漂亮,也就是说,他看得见白蟾宫的脸。
仔细去看人面桃花,与一般的江湖人士毫无差别,周身都罩着一股杀戮之气和血气,他能看到自己的脸,到底是为什么呢?
收回目光,一阵沉默思索。
人面桃花这时忽而清了清嗓子,提高几分力度说道:“现下这个世道不太平啊,出门在外不多个心眼儿,难免不被人算计。咳,我们桃花寨虽是做拦路买卖,不过,盗亦有道,不抢老弱妇孺,不发死人钱财,不做昧心买卖,却也是一直以来都恪守的规矩。所以,在江湖上,我人面桃花和寨子里的兄弟们,都算得上是说得出口的侠盗。”
白蟾宫有些不知所云,奇怪地看着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见白蟾宫面露疑色,连忙接着说:“我这回大老远跑来吴州确实是为了相亲,想我人面桃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到了而立之年都还未成家立业,延续香火,说起来是有愧父母,有愧先祖的。何况,寨子里面的兄弟们大多都已成家,也漂泊了这么多年,已有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打算……”
“等一下,”白蟾宫打断他的话:“兄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人面桃花猛地一手按住桌子,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倏尔抽出,捏着一朵玉兰花突然举在白蟾宫面前,“我……我……我想向你提亲!”
饶是白蟾宫如此冷静的人,也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兄台,你是在跟我说笑?”白蟾宫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玉兰花,“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一名男子。”
人面桃花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实不方便,何况你长得如此美貌,扮作男子以防万一,也是权宜之计。我们寨子里的妇女下山采买时,也多是扮作男子掩人耳目,你如此做……”
“等等,”白蟾宫连忙抬手打住他的话,他问人面桃花,“你以为我是女扮男装?”
人面桃花一脸诚挚地望着白蟾宫,点头道:“我明白你,也能理解你为何这么做……我只求……只求你不要嫌弃我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不会舞文弄墨,也不会附庸风雅。但是,我对你一见倾心,十分钟情,请你……务必答应我!”说着,猛地将手中的玉兰花又往白蟾宫面前推了推。
此刻,茶棚内外,都已投来了好多异样的目光,三五成群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白蟾宫见人面桃花是认真的,只差跪下来求他了,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叫了声人面桃花,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随后摸上自己纤细白腻的脖颈,说:“你看,我这里有女子不会有的东西。”
人面桃花脸色微变,仔细看去,果然见白蟾宫那漂亮的喉间,有一处凸起的地方,虽不夸张,却绝对看得出来。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人面桃花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收了手,强装镇定地问白蟾宫。
“不信?”白蟾宫起身,示意人面桃花也站起身来。
人面桃花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捏着玉兰花的手都在发抖,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心底不停地祈祷着,一定是白蟾宫不愿答应他,才想方设法在拒绝他,他一定要挺住,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白蟾宫掠过桌子,走到人面桃花面前,一手抓住人面桃花的手按向自己平坦的胸上,松手后,见人面桃花维持着这个动作猛然僵在了原地,好似如遭雷击。
“如此可信了?”他问,顿了顿,又道,“若你还是不信,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你可以再试试其他地方。”
片刻,渡头边,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
“还没摸够?”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白蟾宫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见阖桑正朝这边走来。
“该松手了。”阖桑沉着脸,抬扇打掉了人面桃花那只碍眼的手。
他可真没想到,一下画舫,就看到莫名其妙出现的人面桃花,一只手莫名其妙覆在白蟾宫胸前,另一只手莫名其妙抱头鬼吼鬼叫。
处于深重打击的人面桃花还没有回过神来,被打开了手,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惊恐万分地倒在凳子上,两眼发直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白蟾宫,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那对着自己和煦浅淡的笑,此刻看起来竟是那般……那般恐怖……
他……他一代侠盗人面桃花,居然……居然当着一群人的面,对一个男人示爱提亲了!
苍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这一辈子真的要孤独一生?上次相亲被那个倒霉书生坏了好事,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居然是个男人!
难道真被当初那个算命的臭道士说中了?他人面桃花虽纹了半面桃花,却命无桃花,注定无伴终生,无半个子嗣,孤寡苍老而逝?
为什么会这样……
“啊——!”人面桃花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白蟾宫看着他癫狂奔逃的背影,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他真不是故意的,毕竟,这张脸长成这样,也并非他心之所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使着障眼之法遮住面貌,担心的就是会遇到像人面桃花这样误会他的人。
可是,人命桃花为何能破了他的障眼法呢?
白蟾宫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人已经走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白蟾宫回首,见阖桑面色阴沉地立在身边,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似恨不得将他禁锢在眸子中心。
“五公子,”白蟾宫收回思绪,对他浅淡地笑了笑,随之转移话题,“昨晚扫了五公子的雅兴,还望见谅。只是白某急于离席,是因为感到褚宁生有危险。结果却不想被桃木一阻,仍旧没有及时前去搭救,也幸得五公子出手,才没有命丧于此,白蟾宫百般难言其谢。”
突然听到白蟾宫这样一番话,阖桑有些诧异,他收了脸色,默了一下,问:“这么说,书生出事了?”
白蟾宫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宝钞上,书生的名字安然无恙,恐怕昨晚只是有惊无险。不过现下我要去找福叔打探一些事,不能马上回去一探究竟,若是五公子昨晚已经尽兴,还望你先行回寺,看看书生是否安好。”
连同人面桃花的茶钱一并付给了茶棚老板,白蟾宫无视一众看热闹的人,一派从容地离开渡头。
“既然书生已无大碍,太早回去实是无趣。何况木鱼也在寺里,我想,他不会有事,我跟你一起去找福叔。”阖桑边走边说。
白蟾宫顿了一下,委婉拒绝道:“五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