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出书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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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剑。显然他不会得知因为他弟弟的小阴谋,使皇帝蒙受了怎样大的委屈,只
罚去看陵园,说明皇帝对他真是厚爱着。
皇帝发话了,“谁为朕降住这马,重重有赏。”——除了大将军,还有谁上?
没人抢功,瞎子都知道这是皇帝给将军找台阶下。
霍去病冷冷一笑,只潇洒坐下,不出一声。只有他敢这样做。不把皇帝看在
眼里。
面面相觑,无人敢劝。
刘彻面上只有森然,突然右臂一抖,缠绕在腕上的乌金鞭运劲一挥,“啪”
地一声脆响,马身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在骂谁,皇帝泄气的方式,就是残忍地狠抽名驹,
“留你何用?”
在凄厉的嘶鸣,司马迁难以理解这群莽夫的行为,他们难道只会用这样残忍
的方式驯服一头珍奇的野兽吗?就像他们征服敌人一样,汉皇只能做到杀杀杀光
为止吗?太蠢了。
“不要再打了,我来驯它。”
众人望去,原来是那个大病初愈的太史令,连脸色都是青白,如何驯得这匹
烈马?
——刘彻开始了解一个书呆的脑袋能迂到什么程度,他扔下鞭子,等着看他
摔死。司马迁走上前,烈马咆哮一样瞪他,他摸摸马辔头,试试踏踏蹬子,磨蹭
半晌,就是不见上马!
在彻底惹怒皇帝以前,司马迁转过身体,因循他一贯作风,大放厥词:“驯
服区区一匹烈马能有何作为?匈奴人南下滋扰,无非仗着马强兵壮,天下谁不知
道汉朝马匹瘦小懒惰,假如陛下能有办法将这千千万万匹汉马都培养成材,只怕
匈奴人也难以作恶——”
这是一幅很奇异的景象,沙尘黄土中间,一匹枣红宝马嘶嘶鸣叫,一个瘦骨
嶙峋小官侃侃而谈,凛然正气几乎令这平凡的人光彩照人。
“驯得劣马无非四字——”他举起四根指头,一一屈成拳头:“缩短缰绳。”
高深莫测,众人竟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有皇帝不动声色。
“马匹与人一样,都有好逸恶劳的天性,如果我们放纵这种天性,马匹又怎
能成材?大汉皇朝百姓合乐,家家都把马厩中的马拴著长长的缰绳,一些站累了
想要休息的马,就自然躺到地上了——”
嘎然而止,他就已收尾。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他是要迫使大汉朝的所有马
匹栓上短短的缰绳,连睡觉都要站立。
很奇特的想法,亏他能想到,这有点不可思议。一个文官能想到这步,也算
不错了。
司马迁原地不动站在那,刘彻发现他总喜欢挡在弱者前面,这不知道是什么
怪毛病,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我让你驯的,是眼前这匹,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刘彻用了“我”字,我命令你上马,我就是要看你摔死。
——“我不会骑马,我会摔死。”司马迁站在那里,好象已经被摔死了一样,
脸色苍白,他呆呆看着皇帝,不明白他眼里怎会如此兴致盎然。
10
第十章
不敢用脚夹马肚子,爬上马背已经十分狼狈,当烈马完全识得背上该人的无
用,立时撒欢一般高高昂起前蹄,只待他扑通掉地脑袋摔破。
为了不小命呜呼,而死死搂住马脖子,不是驯马,而是尽可能多活著喘几口
气。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果然。
他努力睁大眼睛,要看清楚自己是怎麽死法,这麽专心,全不知道什麽时候,
皇帝竟已拉住缰绳,从他身後极其潇洒漂亮上马,手里一紧口中一喝,这马多通
人性,凶狠地连蹦是蹿後,皇帝仍然牢牢勒了它脖子夹紧马肚稳坐如山,它知道
什麽人厉害惹不得,也就老实伏帖下来。
一片喝彩声里,皇帝的驯马精彩卓越,当他仅以鞭稍微微抽打骏马脊背,它
就一路绝尘,载著背上两人撒欢跑向青青草原。留下臣子们不明所以,留下霍去
病面色如霜。
——「软骨头。」皇帝拿鞭子有意也敲他脊梁,带著抽劲,背上火辣辣一疼,
他下意识直起身体,正抵住皇帝胸膛,两人彷佛撞击,骨头猛然咯到疼,司马迁
骨头刚合好,想不能太靠近这蛮横王者,小心护住自己心,防他又踢断他几根勒
骨。
四野空旷,皇帝一路驾马奔驰,此时停下来,风才不呼啸刮过脸去,静止的
包括时间,一片辽阔,多好的大地,多好的江山。
「此刻朕原本该抱著的是霍去病。」
司马迁坐在前头,不便端详天子神情,想来还是不要回头,煽起对方怒火。
忽然搂住他腰,像勒马一样一勒,「想不想再抱朕一次?」天子在背後这样
煽动,顺手扯下他头上青色方巾,这才清楚看到冷汗源源不绝流出对方饱满额头,
忽然发觉这个青年男人窘迫难堪很中自己心意。
「臣罪该万死。」眉尖全然蹙起,眼也即刻暗沉无光,不停说臣罪该万死—
—
「你不是喜欢朕吗?」带点斯文有理的强悍,刘彻并没爆发脾气,朝廷上,
他从不是一个暴躁冲动的君主,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绝大数时候是没什麽感情的,
但他可以睡尽天下美人,这是帝王应该享有的乐趣。
但这个男人,睡了自己。该怎麽治罪?还没想到最好的办法,所以,先放他
随便活著。
青青草地,尽是草香。躺在上面,骨头和土地一起硬邦邦,失去知觉。司马
迁看著对方一掀袍子,迳直坐跨在自己胸膛,压得自己咯吱咯吱响,皱眉,皱成
一线,皱出额头明显的川字,废寝忘食一心创作,他的额头早已刻上早衰的皱纹,
现在更是显得疲惫。
承受著一个大男人的重量,感觉能好到哪里去!怪他阴差阳错、怪他糊涂太
糊涂、怪他怎麽就不能忍著不说!
当皇帝以这样的姿势,把那种东西塞进自己满嘴,司马迁觉得自己都快要疯
了,为什麽他要做这种事?他只是一个再小再小不过的小蝼蚁,他的人生怎麽就
这麽突然从白跌到黑?嘴里的热物简直是在奸污自己灵魂,皇帝的眼睛也非常冷
酷,深深的黑色里面是他惨况,他尽管皱眉也不得不用舌头唇齿喉咙提供给他欢
娱——天下的皇帝都是一样,一样自以为是,一样轻践别人,到底还要继续这样
的羞辱到几时?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折磨死?能不能逃掉?什麽都不要了,书也
不要了……
书!打起精神,是啊,还有书呢,打起精神,就快了,你不向他赎罪你还向
谁呢?你自己对他做过什麽,你心里清楚。
比水要稠的东西,喷射出来,皇帝抽开,放下袍子,精神抖擞全无疲色,用
看好戏眼神瞥司马迁,司马迁於是咽下,表情上没显得多厌恶,甚至做出习惯这
种行为的平静,眼睛里也看不出他到底怎麽想的——皇帝想,我被这个人压住整
整一夜,天下谁人会信?
皇帝哈哈大笑,司马迁看著天空,眼睛是苦闷和沉重的。他抬起手,想拾起
青布把头发包上,一个圆圆的盒子从他袖管里溜出,滚了半天,才停在绿地再不
动。司马迁混乱想这是什麽?——只感觉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皇帝,脚踩上去。依稀眼里是那种猫玩老鼠的恶趣。
「请陛下抬脚。」他也站起来,嘴边上是白色的情欲痕迹,整个人身上也有
喷上精液的腥味,他是不乾净的。
「那是,对我很重要的……」
皇帝微微挑了下眉,这麽尊贵的人做出这样无赖的动作,彷佛一切都理所应
当一样。是啊,一切都是他的,天下都是他的。但他能不能抬起他的脚来?
皇帝真的不踩了,司马迁赶紧弯身去拣,手刚碰上盒盖,几乎是快如雷电,
那双嵌著明珠的靴子整个踩上自己手掌——好像他总是被他这样踩著。
五指已经被踩到整个张开,这也好,能把疼痛分得平均些,直到指关被一一
踩出血来,司马迁跪在地上,坚持说:「这是我的东西。」
他於是,又被一脚踹开,那麽突然,就後脑著地,再怎麽挣扎一时竟都没力
气翻过身了,一片天旋地转,鼻腔闻到一片甜腥,原来是被生生摔到流出鼻血。
摀住鼻孔,他毕竟有血有肉,一贯紧守本分,不与官宦为伍,只求心自磊落,只
想写出著作实现心愿,但现在,男儿不能随意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这时还不
算伤心吗?司马迁想被人不当人看还不能伤心吗?
他沉默地掉下眼泪,一边手心里也堵不住血,连嘴里都尝到味道。但还是努
力爬啊爬爬起来,伸出血淋淋手掌,「把盒子还给我。」
刘彻依旧逗著他,用他帝王的残忍,玩弄一只小耗子,他把脂粉盒打开,凑
到鼻子边上,深深一嗅,就像当时他对那百年铁树所结白花,这次,他眼看又要
重蹈覆辙。
「你要敢扔它,我就告诉天下人,你被我上过。」眼角有泪,非常狼狈,摀
住鼻子,特别难看,刘彻想,这个呆子肯定不知道他有一双生气时特别乾净特别
耀眼特别火辣的眼睛。
「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你叫了、喊了、你到最後还抱住我催我更快—
—韩嫣、霍将军、皇后,你那几万个女人都不知道你被男人上也这麽淫荡!」司
马迁趁皇帝一闪神,极快掠过自己胭脂盒,紧紧揣进怀中——太好了……自己刚
刚说过的都是什麽?嫌死得还不够快吗!
显然是了。
作为还击,皇帝就在旷野的草地上,扯光了他的衣服,自己却豪奢华丽衣著
整齐,完完整整,插进了他下体,这次,是皇帝在上面。自己也被强暴,是不是
可以扯平?都是男人,就抛下君臣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可以扯平了吧?
能不能不欠了?司马迁护著心口那只胭脂盒子,赤身裸体,全无尊严,咬牙
忍受,冷风灌进头脑,却不能抽离痛苦。皇帝在他一把骨头的身体上动手掐著,
拍打著,留下淤红血迹,没有任何仁慈可言。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死了一样,但还一直睁著眼睛,要看清楚自己身上
发生了什麽。
只是一场非常单纯的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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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再次踏进这里时,以为自己多少会看到有点不一样的司马迁了,他当
然知道汉皇的手段有多厉害。
司马迁看到他,招呼他坐下,洗了茶杯,给他倒茶,什麽都一样,这个比自
己年长的男人跟多年前一样谨慎而不多话,没有任何改变,就像昨天他与他一起
骑马消失後,他们什麽都没发生过——怎麽可能?他是抱著他回到这里,从马上
抱下来,亲自抱回这里。
这,是陛下动情才有的所为。当他喜欢你,他能屈尊降贵,把你捧到天上。
霍去病看这满室书墙,摇头一笑,不理解堂堂男儿为何要可怜兮兮缩在这里,
整天装模做样舞文弄墨,心里却不敢为百姓征战沙场,不能为天子打下江山的人,
没有资格获得他的宠爱。
「司马,你都好吧?」他并无恶意,掏出一罐药给他,「这是宫中药,对治
那儿的伤有好处。」
「什麽那儿这儿?」司马迁喝下一口茶,面孔仍旧板板:「将军说的话,我
听不懂。假如没事,将军请回。」
「你在装什麽!」霍去病一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