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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不做大侠n多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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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衣不是病死的吗?
  “她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你该下去陪她!”宫粟忽然脸色一变,张手朝宫尧之袭来。我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地将他一掌劈到一边。肉体与墙壁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宫粟闷哼一声跌倒在地。然而他下一秒却又蹦了起来,接着手指头一动,一连串的银光闪烁,扑簌簌地朝我和宫尧之飞来。
  是黑山七怪的牛毛针!
  我连忙双掌前推,全身的气劲全泻而出,将空中弥漫的牛毛针全数返还回去。宫粟惨叫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一出手,我就知道自己出手太重了。
  烈火心经的威力太大,刚刚又是情急之中,巨大的真力基本上让宫粟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轰在地上。我心下一惊,连忙靠过去。
  宫粟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上扎满了细细的牛毛针,眼睛沉沉地盯着我们。
  “宫尧之!”我惊了一跳,那牛毛针上含有剧毒,加上我刚刚的力道,宫粟他……
  “宫粟!”宫尧之也知道事情严重,连忙靠过去,然而宫粟却大叫一声,“别过来!”
  宫尧之只能站定,焦虑地看着他,“你最好快让我看看,要不然你会死的。”
  “死了更好,我早就不想活了。”宫粟吐出一口鲜血,撑起身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似乎带着一丝解脱,“我早就该死了,她死的那天我就该死了。如果不是想着带你下去陪她,我早就跟着她去了。”
  他眼珠动了动,忽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我们,“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们……哇!”
  心里一震!
  猛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宫尧之向前伸手,还没触到宫粟,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的时间有些漫长。宫尧之的手慢慢地伸向宫粟,宫粟的头后仰着,我能清晰的看到他大睁的眼睛和悲哀的表情。那种表情,叫解脱。
  直到宫粟倒地的轰然声响起,我才猛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们……
  宫粟的话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离去。
  宫尧之蹲□查看了片刻,轻轻地合上他的眼睛。
  我走过去。
  “他死了。”宫尧之的声音很轻。
  我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他背对着我,背影显得很寂寞。
  “赵雪衣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问到。
  宫尧之静了片刻,低低地说到,“是自杀的。”
  “为什么?”我嗓子发干。
  他慢慢站了起来,转头看着我,眸子里一片幽暗。
  “因为……我不爱她。”
  拳头遽然握紧,我猛然一拳打到他脸上,他没有还手,直直地受了我这一拳。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冲出了房门。
  那一拳应该是揍在我身上的。
  我默默地站在水池边盯着池塘里的那轮明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那场婚姻简直就是一场笑话,赵雪衣完全无辜!
  当时我没有阻止,是因为事情到了那一步已经完全无能为力。赵雪衣那么想嫁给宫尧之,干脆就顺水推舟,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恐怕当时高兴的人,只有老谷主和赵雪衣两个人吧?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算赵雪衣知道宫尧之是为了联姻才和她成亲,她也算是达成了心愿,可为什么她就这么傻?
  忽然间明白,横亘在我和宫尧之之间的,不只是逝去的时光,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成为永远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
  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在这样的情景下,居然还厚着脸皮,说是不计前嫌地和想和心爱之人复合,以为只要解决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就可以在一起。那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多么的幼稚!
  “无双……”宫尧之也跟了出来,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我没有转过头。过了片刻,宫尧之又说出让我震惊不已地话:“赵雪衣死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我猛然转头看他。赵雪衣……怀孕了?
  宫尧之沉沉地看着我,道:“但是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我心中的震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抬头看着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淡淡地说:“孩子应该是宫粟的。”
  “宫粟和她有来往,我知道,但我没阻止。就想着他们在一起也好,但我从没想过她会选择自杀。”
  “是宫粟勾结了天理教,那天青鸾女侠和廖正风到了这里,青鸾应该是看到了他和冷胡特交易,所以才被杀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宫尧之叹了口气,“很早。”
  “可是你不说。”我又道。
  他望着我,“我不能说。”
  不能说……
  我闭闭眼,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量。宫尧之,他一直背负的东西就很多。
  空气又陷入沉默,夜色寂静,月光冷清。心里忽然一片苍凉。
  “夜深了,去休息吧。”宫尧之说道。
  我望着他片刻,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
  一夜又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的。梦中老是出现赵雪衣的脸庞和她银铃般的笑声。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好姐们……”
  她的声音那么清晰,就像在耳边不停地对我说一样。
  我猛然坐了起来。
  天已经朦朦亮了,我下床披衣,这次我是睡在偏房。正房里还有宫粟的尸体,我不知道宫尧之怎么处理的,当我过去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里,宫粟的尸体消失无踪,里面的被打翻的摆设也重新摆得整整齐齐。
  在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我握了握手中的盒子,转身离开。
  或许,我该把这颗九眼天珠交还给宫尧之。
  找到宫尧之的时候他正在药房里研制药物,因为白尾冰毒药的解开,中毒之人已经逐渐离开了,受伤之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神医谷这阵子慢慢地清静下来。
  “无双,你来了?”他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意,我心中有些发怔,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他为什么还能维持这副模样?
  或许……是我一直就没有看透这个人?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带你来看看这些东西。”他示意我过去,为我一一详解他刚刚发现的破白尾冰的解毒方法。
  他说了一阵,看我心不在焉,便笑道:“无双,百花果成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望天……       

                  第七十八章
九眼天珠终究还是没有交出去。
  我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坐到清风亭里去下棋吃百花果了。
  我仍然输得一塌糊涂。
  “不下了!”我恼怒地扔下手中的黑子,随手抓起旁边瓷碗中的百花果往嘴里送。
  宫尧之摇头叹息,“都说让你了你又非要公平……”
  我瞪他,“我才不需要你让我!”
  宫尧之微笑不语。
  我拿着棋子敲击着石桌,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心中那股要冲出来的洪流始终在心中盘亘着,不曾退去,也不曾汹涌,好像一条暗流,默默地流淌在身体里,非常沉重。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它缓缓地流淌过四肢百骸,冲刷着最深处的记忆,那些深埋的记忆碎片一点点地被冲了出来,随着那股洪流流淌着、荡漾着。
  心里某个地方在暗暗地痛。
  我睁开眼睛,触目的是宫尧之温和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睛。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丝微笑好像是雕刻在上面的,不管风吹雨打,都不会剥落。
  我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放到棋盘上,白子黑子中间,盒子放佛被争夺的堡垒。
  宫尧之的目光变幻了片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里面的幽深让人呼吸困难,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无双?”
  我转开了头,轻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他默默地看着那个盒子,一言不发。
  我站起身,“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个地方。”
  这里承载了太多沉重的回忆,好像一个废弃的铁笼子,让人一看到就想起以前被囚禁的痛。被记忆囚禁的痛。
  我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踩着青石板路,听得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我知道宫尧之还坐在亭子里。转过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他正默默地盯着那个盒子,手撑着一边脸颊,目光晦暗,脸色哀愁。
  “宫谷主……”一个柔美的女声远远地飘来,抬眼望去,苏秀芳婀娜多姿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我的路走到尽头,折过身,身子隐入丛丛树枝中,他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
  晚上宫尧之没有回来。
  我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等什么。
  第二天,我向他道别。苏秀芳迎出来说:“昨夜他喝多了酒,现在还在歇着。”
  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我想,宫尧之到底在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任由所有的事情默默地发生,很少参与,默默地守护着自己心中的那条界限。
  或许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如果他不愿意,苏秀芳不可能出现在他房里。
  想到现在的情形,神医谷的名声在武林中如日中天。他想要的一直就是这个。为此,他会放弃很多。
  喟然一声叹息,心中如释重负。
  当初远离中原,怀着心中的伤痛,心中其实一直怨愤他当初的选择为什么不是我。回到中原,他的感情我理解,但是我选择逃避,这是惩罚,也是不确定。然而,到了今天这一步,算是彻底明白了彼此的立场。
  爱情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我总算知道宫尧之一直爱的是我,我也相信他所说,如果时光能重来,他会选择的人一定会是我。
  然而时光不可能重来,除开爱情,还有太多的东西必须考虑。
  如果我真的留在神医谷,又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
  只要知道他其实喜欢我……这就够了……
  内心困住的洪流慢慢地流淌着,往四肢百骸流去。
  我悄无声息地从神医谷中消失。
  我不适合呆在这里,好像每个人背上都背着很大的包袱,感觉很沉重。还是去塞外好,养养牛什么的,天高云阔,自由自在。
  赵雪衣……赵雪衣……
  对不起……
  出了神医谷一路疾走,走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啸,人声在身边一晃而过。
  心思有点恍惚。
  耳畔有风声,我想也不想地伸手抵挡,巨大的气劲爆开,我不得不后退一步。
  荆云笑出现在前面,目光阴郁地看着我。
  我呆了呆,“你没走?”
  他一言不发地又攻了过来,两人都是烈火心经,功法路子一样,顿时打得难分难舍。
  我也急需打一架来出气,就毫不保留地和他在树林里打了起来。
  飘飘洒洒的树叶扑簌簌地从上面盘旋而下,漫天漫地,隐约了彼此的身影。细微的风声传来,我迅速避开那一束束银针,却没避开他突然袭来的右掌。
  体内一阵翻涌。
  我后退,皱眉。
  他垂着手,目光忽然带了点哀愁。
  “荆云笑?”
  “对不起,师父,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他抬起头,手指微扣。
  我一惊,连忙旋身而起。
  四面八方的银针。
  旋转间,我看到江子游一身白衣,静静地站在一边。他的目光带着沉沉的悲哀。
  我蓦然想到一个人——宫粟。
  他们是好朋友……
  头晕目眩,身体一阵虚弱,然后重重地落到地上。视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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