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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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扫了一眼众人,也不再钓他们胃口,直截了当的说了名字。
“柳院士。”
“柳院士?!”众人大惊!
季楚季清手里的茶杯更是应声而落。
宫墙之内,歌舞昇平,推杯换盏,谈笑晏晏,其乐融融,甚是热闹。
素有玉面郎君之称的史耀光,时下却是面色漆黑如锅。他端起酒杯,抬眼就撞上了柳清澄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由手一抖,脑子里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今日皇上设宴,宴请各大臣以及金科三甲共度元宵佳节。一时兴致绝佳,便命他们三人以月为题各作一诗。他乃新科状元,于是便最后一个作诗。刚做完,便听见一人拍手称好。虽然有些讶异,有人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但是自己的诗被人如此人前称好。心里自然也是得意洋洋的,但是皇上还没有开口,自己自然也不敢回应。只是寻望去,竟是位谪仙似的男子,只是看样子双颊泛红,怕是醉了,故而才酒后失态吧。
皇上也闻声望去,看到是柳清澄倒也不怒,笑着说道:“平日里倒是少见柳卿吟诗作对,不想今日也有心论诗。不知道柳卿觉得此诗好在哪里?”
柳相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这个儿子从小在观里长大,恐怕只读得懂经书,对诗词歌赋是一窍不通的,估计是酒喝多了。刚想起身为他请罪,就看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先是像皇上行了个礼,然后道:“皇上,臣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所以……不知道这诗好在哪里。”这话把史耀光心里的那点得意全部抹去,只剩下窘迫了。
“不过,虽然臣对诗词歌赋不甚了解,但是臣听闻状元郎都是人中楚杰,人好自然诗也是好的。而且……”柳清澄突然笑盈盈的看向史耀光,继续道:“臣今日一见史状元郎,便觉浑身舒爽,灵光忽现,突然也想作诗一首附庸风雅一下。不过这诗却是想借皇上之宴赠给史状元的,不知皇上能否允了臣的这点私心。”
史耀光一听这话便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要推脱掉,就听见皇上的声音“难得柳卿有如此雅兴,朕允了。”
于是乎,在场的众人就听到了一首惊世骇俗的诗。
柳清澄转向史耀光缓缓的施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道:“断桥明月穿流水,袖杰相承擢丹桂。分明齐得世人心,桃花半红公子醉。”
断袖分桃,这分明就是一首情诗!还是男子间的,瞬间大家就静默了。
史耀光听完之后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道:“柳大人怕是醉了!”
“恩,醉了,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众人:“……”
还好,有人机灵道了一句“今日宴饮,席间莺歌漫舞,佳人如锦。可不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嘛。”这才将尴尬的场面化解了。
而皇上此时却是陷入了沉思。怪不得今日平安公主来求自己不要将她嫁给柳清澄。问她何因却也不说。问了公主身边的人,半日才支支吾吾说是公主听到传闻,柳清澄似有断袖之嫌,公主怕……
这话他只听了一半,便狠狠的训斥了平安公主,说她不该听信市井传言,简直是胡闹!当初是她自己来求的夫婿,怎得现在又闹着一出?
可是如今看来……断袖?!他可不信!
皇上眯眼瞧向柳慎之,见他老神在在,半点怒色也无。心道:是这个做父亲的太薄情,还是这个做臣子的太会装?
慧芷死后,柳慎之也不曾续弦,身边连个服侍的也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柳慎之有过风月之事,要是男子有贞节牌坊,他到不介意给柳慎之立一个。
固然儿子自然就只有慧芷留下的这一个,虽然父子关系不好,但终究是他柳家唯一血脉。就是他信了断袖之说,这柳慎之也不断会让自己断子绝孙的。除非……
想法到这里猛的收住,当年事还是不要想了。皇上转而又瞧向那醉眼迷离的柳清澄,心道:不管你是不是断袖,总归是犯了抗旨欺君之罪。柳清澄,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宫门一关,那断袖分桃的诗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位皇上的宠臣相爷的独子是个断袖,还对金科状元郎一见钟情,更是在皇上面前冒死做了首情诗。
当然,这状元郎是何反应,那就是众说纷纭了。有人说是恼羞成怒,当场便要辞官不做。这种说法大多数人是不信的,这哪来的官给状元郎辞,皇上还没授官呢。也有人说虽然当时红了脸,但其实那不是怒的而是羞的,更据可靠消息称,宫宴一结束,两个人便双宿双飞了。
此时的史耀光很郁闷,相当郁闷。好好的怎么就惹到柳清澄了?论相貌,自己都及不过他的万分之一,论家世自己不过寒门子弟比不上他相爷之子的身份。人人柳清澄对他是爱慕有加,他看是
一夜之间自己就从人人称羡的状元郎沦为了人人耻笑的笑柄。史耀光对柳清澄的恨意一夜之间如高墙,坚不可摧。
而某个始作俑者正跪在自己庭院中和两个小厮顶着茶盘……闲聊。
“少爷好计策啊!”
“阿清,你要是说话的时候声音不上扬的话,我会真的以为你在夸我。”
“少爷,这次实在是……”季楚正在努力寻找措辞,一个尊敬一点的。
“不像话!”书房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三个人都很识相的闭了嘴。
“忠言”
“老爷。”
“给他们三个各倒一杯热茶。”
“还是父亲体贴,知道冬日……”
“放在茶盘上,每洒一杯便加跪一个时辰。”
柳清澄:“……”
季楚:“……”
季清:“……”
管家柳忠言依言给三位受罚者倒了三杯热茶,忽视身下传过来的幽怨眼神稳稳当当的放在了茶盘上。
“少爷,若是你不愿做那驸马,自有老爷替你周旋。何必……”
“诶,我是真的爱慕史状元的啊!怎么就没人信呢?诶~~”柳清澄掩面长叹,尽显哀怨。
让跪着的两个和那拎着茶壶的那位同时颤抖了一下。
3三鞭失仪
宫门一关一合,季楚连忙上前为柳清澄披上了大髦,季清打着灯笼跟在后面。
柳清澄叹了口气道:“我爹真狠心。”原先都是有马车在宫门口候着的,偏这几日给停了还是最冷的天。
季清吸了吸鼻子说:“是少爷你这事做的太糟心。”
“哪里糟心了?我觉得挺好的。”
“哪里都糟心,人家史状元本来可以进翰林院的,被你这么一折腾领了个七品知县去了溧阳,大好前途就这么给你毁了。诶……难怪人家走的时候,特地写诗来骂你呢!”
“我那是为他好,京城的水这么浑他心眼又这么小,不适合。”柳清澄停下脚步,示意季楚去前边的摊子看看有没有空位。
“人家心眼小?要是换个心眼小的,被你这么当众表白早就羞愧难当,抹脖子自杀了。我看你就是拿软柿子捏。”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柳清澄无耻狡辩气得,季清在原地一个劲的跺脚。
“看你冷的,师兄我这有温暖的大髦,要不要共享?”说着作势就要把季清揽过来。
“少爷,主仆有别!!”季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清澄。
“怕什么?反正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断袖。既然我是个断袖,和自家小厮搂搂抱抱再正常不过!”
“你!!”季清一急手里的灯笼便没有拿稳,掉在地上直接燃了起来。
要是往常,只不过是叹息一句“可惜了个灯笼”可今日,却惊了一匹马。
马被燃着的灯笼惊了,失控的就往柳清澄他们那撞去。幸好马上的人及时勒住马,才免去了柳清澄的血光之灾。
“少爷你没事吧!”季楚一听到这里的动静,赶紧冲过来查看自家少爷是否受伤。刚想埋怨对方不好好策马就被另一个呵斥声截住。
“什么人,在宫门外燃灯,惊扰了王爷的马。万一王爷有个什么闪失,该当何罪。”
季楚一听这话,便知是惹上不该惹的人。王爷!不知道是哪个?如今京城就那么几个王爷,是张扬跋扈的齐王,风流绰约的宵王,还是温文尔雅的安王?这后一位王爷倒是好相与的,这头两位可都是不好惹的。
不过不管是哪位,先自报家门道歉总是对的。刚想张口,就看见自家少爷上前一步,直视马上之人,施施然道:“其罪当诛。”
“大胆!”又是一声呵斥声直冲而来。
“衡祺!”衡祺闻声禁了声音,拉马退到李沁身后。
李沁用眼睨着柳清澄,嘴角抹过一丝冷意。“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少爷!”
季楚一听这声音,心里一惊。这可是哪位王爷也不是啊!难道……
“柳相之子,柳清澄。”柳清澄作了个揖“不知道,又是哪位王爷?”
“柳相的儿子?”李沁拉着马在柳清澄四周转了一圈,季清季楚看着阵势也不敢做声。原本他们是盼着这位不知道名讳的王爷能看在柳相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这个时辰在这里出现的恐怕也是急着进宫,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在这件事上面纠缠。
可是……看这架势,貌似王爷很闲?
相比季清季楚的紧张,柳清澄明显就淡定的多,淡定到不知死活的问了句“不知道王爷,可看够了?不够的话,我明日命人送张自画像给王爷可好?”
李沁身后的衡祺听了这话,差点就要动刀。无奈自家王爷一个眼神,只能压制住自己想要抽人的冲动。
“衡祺!”李沁唤道。
“在!”
“给我……打!”李沁这个打字咬的极重。
“得令!”衡祺早就想抽了,一得话就解开鞭子,扬鞭就打。
“少爷!”季清季楚见了,忙上前挡,只可惜鞭子比人快,柳清澄这一鞭子吃的结结实实的。
柳清澄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身上的大髦也落在地上。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季清出手拽住鞭子,大声道:“我家少爷乃本朝正六品从院士,除非圣上发话,任何人不得殴打。
“哦?”李沁一声冷哼,季楚的额头已是冒汗。这季清太冲动了!他心里清楚,这样的说辞是怎么也站不住脚的,莫说是六品了现在就是个四品大臣站在这里,王爷既然打了也是什么也不怕的。可是如今他只能盼望着这位王爷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此罢休。毕竟这朝野上下,谁都知道皇上对柳院士是宠信到不能再宠信了。
可惜,季楚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要真是顾及皇上的面子,在柳清澄自报家门的时候就罢手了。
“圣上?”李沁对着季清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一把夺过季清手里的鞭子,朝着柳清澄又是一鞭,直接落在柳清澄的腿上。“这一鞭打的是言语不逊。”
又是一鞭打在柳清澄的身上。“这一鞭打的是冲撞上级。”
“这最后一鞭……”李沁看着被鞭打的柳清澄脸色惨白,却是一句疼也没有喊,眼里多了几分玩味。手里的鞭子直冲柳清澄脸上去。
季清季楚看着却也不敢再挡,早在王爷抽第一鞭的时候,柳清澄就示意他们不要上前。王爷亲自执鞭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