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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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芳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梅:“我说我自己呢,因长得矮而浅视,宋小姐倒会操心,替我着得哪门子急呀?!”
宋梅气结,脑子里转了半天弯才绕出一句话来,正欲开口回辩,锦芳早掉过头去笑对宋夫人道:“夫人,快看,那位临水而立的,可是夫人的大公子?”
宋夫人一听是宋玦,心眼俱开:“烦姨娘指于我看,在哪里?”
锦芳笑眯眯地高扬起右手:“就在那儿呢!”
宋玦远离众人,独自一人于近水轩外站着,心里烦闷不已。杭州来了已有经月,可该打听的只得一半。
按前世所存记忆,如今正是梁党暗中崛起之际,梁大人,翰林院大学士出身,如今位居户部右侍郎,不久将升任枢密院枢密使。
枢密使的权力与宰相相当,皇帝往往以此来平衡牵制两派势力。
如今虽则父亲身为宰相,如日中天,可不久之后。。。
“玦儿!”
正想到这里,宋玦猛地被那惊醒,回身看去,竟是母亲到了面前,来不及多想,先就躬身鞠了下去。
祈男眼见自己任务完成,先就松了口气,向锦芳使了个眼色,知道宋夫人宋家人眼里上此时已无旁人,遂也不打招呼,径直从其身边走了过去。
“母亲万勿动怒,儿子实在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你有苦衷只管说出来,我是你母亲你还。。。你父亲也。。。。家里都对你嘱以重托,如今你。。。”
祈男与宋夫人宋玦擦身而过时,断断续续听到些二人对话,她本无意窥探宋家*,可说实在的,女人都有好奇八卦之心,尤其听见些不成句的话之后,免不了要联想。
这花花公子还会有苦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哦对,会不会是因为江南女子貌美众多,他就留恋得不想走了吧?!
跟祁阳混得极好,想必是一路人,那就可知其为人了。
祈男目不斜视,直直从宋玦身边走过,心里的鄙夷,免不了显现到了脸上,宋家二姐妹一来因母亲哥哥说话插不进嘴,二来一向注意祈男,因嫉生恨,此时见祈男如斯表情,当下不满就从口中泄露出来。
“看那只鹤,也不知她整日趾高气昂什么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头是安在个棍子上,只会向上下不来呢!”
说话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祈男耳朵里了。
祈男明显是听见了,婀娜修长的身体,缓缓向那姐妹们转了过来。玉梭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小姐不能呀!小姐别在这里跟宋家人吵起来呀!太太就在几尺之外,跟众女眷们寒暄说笑呢,小姐别于此时此地惹出事端来呀!
宋梅宋薇不说话了,直直看着祈男居高临下地向自己踱步过来,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很快,不过不知怎的,这二人突然就啉住了口。
祈男面上并无怒气,一双秋水双波倒似含笑,越发流转明灿如水晶,明澈的眼风却似利刃般的飞了出去,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些许,目不斜视,直接穿过吕妈妈和宋夫人的背部,来到姐妹俩身前。
因身量优势,祈男明显高过二人近一个头,因此她虽一言不发,却已显得气势凌人。
“你想怎样?!”宋梅宋薇被震住,二人咀嚅半日,终于憋出一句,不料话音未落,祈男已倾身向前,又屈尊似的,低头弯腰,以最大限度地接近这两姐妹。
“你,你,你想干什么?!”姐妹二人愈发惊慌,因祈男明显是带了威胁的意思。
玉梭的心就要跳出胸口,千万不要呀!宋夫人虽心系宋玦,可吕妈妈一双招子正紧盯在这边呀!
“姐姐,你这新衣服上怎么沾上花粉了?可惜了这缂丝的料子,花粉不易清洗,怕是糟蹋了这件长衫呢!”
祈男扬眉,冷笑,轻轻伸出一只纤纤玉指,冷森森从宋梅胸前弹过,似乎是三伏天降下了寒雪,顿时就令宋梅打了个寒战。
祈男愈发笑得明媚,收回手来,不动声色转身,莲步凌波,倩影娉婷,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再度前行。
留下那两呆若木鸡的姐妹,和面露不悦之色的吕妈妈,祈男扬长而去。
玉梭心里简直对祈男不能再钦佩更多,见吕妈妈眼神瞟到自己身上,正想说些什么和缓下这有些尴尬,有些好笑的气氛,却不知是不是祈男刚才的举动鼓舞了她,一向温柔婉妙的玉梭,竟也板起脸来,正色看了眼吕妈妈,道:“妈妈请让让,我得赶前头伺候我家小姐去,小姐是娇客,不能耽搁了!”
吕妈妈张大嘴,吃惊不已,情不自禁,真的偏开半个身子,玉梭走到跟前,到底本性复苏,还是陪了声笑,这才穿了过去。
“小姐你刚才可真威风!”玉梭几步赶上祈男:“小姐你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怎么想出?前世电视电影里学的呗!
祈男亦有些得意,正要再向玉梭好好絮叨几句,自夸下自己的快速反应,不料苏二太太已看见她过来,招手将她叫了过去。
☆、第百六十二章 丢人
“宋夫人怎么样?”苏二太太已见宋夫人在水面与宋玦交谈,心里松了口气,便问祈男。
“已是好多了,”祈男回道:“太医看过,也服了药,夫人坚持自己过来,想必已无大碍。”
二太太点头,叹道:“宋夫人也是舐犊情深,若不是挂念着宋大少爷,哪里用得着这样劳顿?其实就回去也没什么失礼之处,才见她可气得不轻。”
一旁罗夫人便道:“可不是?吓得我心都要跳出腔子了。按说宋夫人一向尚德静正,尚容闲雅,这样大惊失色地闹出动静来,可算是头一回!”
祈缨拉过祈男来:“九妹妹你可来了,才二姐姐可在太太面前含枪夹棒地说了你好些不中听的。”
祈男耸耸肩膀:“她说她的好了,随太太听去,我无所谓!”
祈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妹妹你还没听见她说什么呢,就这么先不理会了?”
祈男拉她,沿楼梯走上第二层去,见家里姨娘和丫鬟们正忙着上菜,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道:“二姐姐不过想在太太面前诋毁我,替四姐姐五姐姐争些好处罢了。说实话,”祈男压低了声音:“二姐姐并不知道罗家的底细,她想让四姐姐五姐姐有一个能嫁进罗家,自以为这样就打击了你和我罢了。”
祈缨不说话了。
祈男抬目向外,楼台层叠,花木扶疏,芳草如碧毯平铺,清泉如水银直泻,水如萦带,山列主宾,多处不见其繁,少处不嫌其略,天然图画。辋川图不过如斯。
“姐姐快看,”祈男突然叫出声来:“谁将龙舟撑出来了?!”
祈缨但闻之下,即刻向外张去,余者丫鬟姨娘们。皆听见祈男的话,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阑干处,伸头向外,果然只听龙舟内箫鼓悠扬,清波荡漾的划将了出来。
“看那船头上站着一人,九妹妹你可看出是谁?” 祈缨其实早看出是谁,却不敢声张。
祈男心里叹气,除了祁阳,还能有谁?
六姨娘罗衣放声大笑起来:“好个大少爷,我说他是赏不按正经办事的。太太总说那船得等老爷回来再动用,如今可好,大少爷可是太太的心头肉,看太太如何发落吧!”
七姨娘媚如笑如银铃串珠:“太太说不准还得高兴呢!当了今日许多人的面,大少爷可算替她长脸。哎你们看,大少爷后头还跟着一人呢!是不是咱家三少爷?!”
众人竭力去看,果然是祁候无疑。
这下愈发让那些姨娘们得意起来,却让楼下的太太,面拢寒霜。
“吴妈妈!”太太顾不上一旁看得惊叹的罗夫人,回头厉声唤道。
吴妈妈被太太尖利的声音吓得魂也没了,急急赶了过来:“奴才在此!”
太太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叫你看着大少爷的。怎么闹出这事来?”
吴妈妈哭丧着脸:“老奴刚才是看着的,可大少爷非让老奴过来问太太再要几壶上好玉梅春酒,老奴没法子才过来,不想人才出来,就出了这事。。。”
太太怒极而动,只听得啪地一声。吴妈妈脸上着了一掌,顿时高肿起一片来。当了众下人的面,吴妈妈又羞又气,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叫你看着就看着,哪来这么多废话虚词?!你是我的人。大少爷要你怎样就怎样?你就是这样替我管家的?!亏我信你多年,你是办事办老了,脸皮也跟着长了!”
太太盛怒,吴妈妈一向得她宠爱, 于园内众人面前做威惯了,如今却让她当众丢脸,她不得不下这个痛手,以维护自己的面子。
“传我的话,吴妈妈自今日起,一个月内不得入园内来,管事一职另寻他人,且革去其半年月例,以示惩戒!”
太太雷厉风行,吴妈妈闻风丧胆。
“太太饶过我吧,求太太饶过我吧!”吴妈妈哀嚎连连,跪下来拉住了太太的裙袂,太太愈发生气,这事越闹越厉害,她的面子里子就快丢尽了。
“快拖了她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太太嫌弃之极地从吴妈妈手里拉出自己的裙子来。
一群看尽热闹的婆子们得令,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转眼就将吴妈妈拖了下去。
太太拭了拭额角上的冷汗,强笑对罗夫人道:“叫夫人笑话了,也是我管教不严,这才出了这样的丑事。”
罗夫人忙陪笑回道:“这也是常有的事,下人们不听管教不长规矩,我也平日总头疼此事。不过那龙舟倒确是好看得紧,贵公子也只是心浮气燥了些,这于大家名门也是常有的事,太太不必挂念于心。其实先撑出来试试也好,若有些不妥当也好及时调整,老爷回来时便无差池了。”
二太太听这罗夫人说话条理清晰,又十分地体贴人心,心是倒有些感激,于是脸上也微微有了些笑意:“倒是罗夫人这话有理,正是这话,如今既然撑了出来,大家乐一乐也好!”
说着便笑着招呼近水轩内所以女客们:“大家都去水边看看,也不负我辛苦了几个月,造出那东西来!”
于是一场闹剧,反被罗夫人淡淡几句话化解成好事了。
祈男和祈缨靠在阑干上,刚才罗夫人的话她二人皆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这夫人性甚机智,又能言善辩,最难得一点,心灵嘴巧,却十分体量人心。说出话来,有理有据,也不伤人,更是利已。有这样的母亲,想必少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家境也好,不必为生计烦忧,”祈男笑对祈缨道:“只可惜罗公子是天生傻的,不然姐姐昨儿对我说的主意,倒真是美事一桩呢!”
祈缨心里也是这样想,待姨娘们走尽,方才挽起祈男的手下楼去,边走边道:“如今再说也无益处了,其实想想,傻子又怎么样?于其爷们在外花天酒地的,一个又一个姨娘地抬进门去,倒还不如傻的,若再有些本事收伏了心去,说不定还得些安生。”
祈男心里一动,不觉抬头看了祈缨一眼:“莫非姐姐又动心了不成?”
祈缨先不肯说话,过后祈男又催又逼,这才慢慢又开了口:“其实刚才你不在,我也细细想过了。你没见宋家人对咱们的态度?太太尚不能在她们面前讨个好字,更别说你我这样的庶女了。宋家不过位居高位,且是如此,若真我命好能进宫备选,别人家的小姐又将如何对待像我这样的人?宋家小姐已经够受了,更别说还有太后皇后妃子娘娘之族。以我的心智,又将如何应对?”
这正是哽于祈男喉咙里的一根重刺,她何尝不是这样想?既为祈缨,又为自己。她倒不担心自己无法应付,只是想起要花大量时间心力于女人间的争斗上,不觉黯然神伤。
大好的青春,不能与自己真正的爱人相厮相守,反要与许多女人争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恩宠,这算什么生活?这有什么质量对于自己的人生?
前生祈男对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