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第2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祈男心头压了许久的大石已落,如今的她,已经可以毫不参杂自家情绪,冷静地来处理这件事了。
“蓉姐姐做错了事,姐姐你反倒如此理直气壮?且别说我帮是不帮,蓉妹妹到底铸成大错,就受些教训也是因当!芙姐姐,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样不是?!”祈男冷冷几句话,彻底将祈芙有些嚣张的气焰打压了下去。
其实祈芙也不过做个纸老虎样子罢了。实在心里,她也慌张得很,毕竟是关系到家族荣辱的大事,岂能不乱?
刚才在祈男面前不过是强支持着,发发小姐脾气罢了。
祈男丢下那几句话,说得祈芙再无插嘴余地,然后方转身,慢慢踱到了祈蓉面前,后者坐着,祈男站着,她本自身量就高,祈蓉又在椅子里缩起身子来,愈发衬托得她居高临下,凛然傲气:
“蓉姐姐,既然事已至此,我倒有个法子,不过要蓉姐姐受些委屈,不知,蓉姐姐肯不肯呢?”
祈蓉万万没想到,祈男会说有法子来救自己。
她能不对自己加以嘲笑,祈蓉已是觉得万幸了。
“如今你是宋家大奶奶,身份比以往不同,”祈蓉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垂着头闷声闷气地道:“只是这事,凭你是谁,又有什么法子?少不得我投水一死,大家干净!”
听到个死字,祈芙不由连退三步,可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祈蓉的话不无道理,她只有寻个由头死了,大家也就干净无碍了!
可祈男却狠狠地喝住了祈蓉:“这就什么话?!生命得之不易,年纪轻轻,尚未孝敬过父母,享受过人生,提什么死字!亏你还是大家出身,身体发肤来自父母,轻易不得害损,这道理难道不知?!”
祈男昂首,斜眼睇着椅上祈蓉,清丽黛眸中露出烦躁与愤怒来:“错就是错了,也不是不能改不能修补!不就是*于一个男子么?!嫁给他不就行了?”
祈芙一听急了,这话说得容易,嫁进赵家?祈蓉可是上了皇册预备要进宫的人!怎么嫁?!
不进宫?反嫁别人?这不是正正摆于青天白日下的欺君之罪了么?!
“你说得轻巧,怎么嫁?别说父亲肯不肯,赵家也不敢娶呀!”祈芙一句话,将刚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子,以为有了希望的祈蓉,又一把推回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算了算了!”祈蓉灰心丧气,身子软烂如泥摊在椅子上,口中哀怨道:“明儿我就离了这个家门,远远地去了护城河里,一头。。。”
她这话还没说完,祈男一个巴掌就打上脸去。
啪地一声响过,祈蓉脸上顿时红肿起一片五指山来。
“亏你是大太太调教出来的,大太太可没有你这样软弱无能的女儿!”祈男狠狠盯住祈蓉,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死都不怕,天地间还有何惧?你若信我,我必有法子将你平平安安嫁进赵家!”
祈芙祈蓉皆被祈男难得流露出的勇悍嚣张震住了,就连玉梭也惊得动不得。
原来一向温文尔雅,虽有计却在心里的苏九小姐,宋大奶奶,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不过自然了,天下没有不需担责便可逃脱的罪罚,我刚才也说了,就算你能嫁进赵家,也得预备受些委屈。”祈男的声音放缓了下来,打一棒子过后,总要略安抚下的。
祈蓉被祈男沉稳淡定,不动声色的话震住。若真能嫁进赵家,别说受些委屈,受些羞辱,比如说被眼前这个贱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真你能办成此事?”祈芙眼见祈蓉被祈男唬住,由不得心里有些不服,嘴上鄙夷地道:“你才进了宋家的门几天?就能撺掇了宋家老小,帮你说话办事不成?“
玉梭也正担心这个,老太太因了祈男上回进宫晕倒的事,仿佛还有些不快,太太又总是那付嘴脸,虽说大爷是凭奶奶吩咐的,可婚姻大事,只凭他一人,又是小辈,只怕办不成功。
“大奶奶,”心里这样想,玉梭嘴上便忍不住劝道:“这事且得慢谋,虽说有几分把握,”到底是人前,玉梭还得给祈男留些面子:“可到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祈男笑了,回身看她:“玉姐姐如今也变得文绉绉了,这个词从哪儿听来的?”
玉梭脸红了。自打心里有了品太医的影子,她便无时无刻不用了心力,暗中学文识字,更囫囵吞枣,看下不少医书,只为将来,于品太医身边伺候时,能派上用场。
是的,卑贱如她,心里也是有所盼也所望的。不过不是婚姻,只是相伴罢了。
玉梭是实指望,待年纪大了,祈男欲放自己出去时,能伴于品太医身侧的,不为做妻做妾,只求能做个侍女,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像秀妈妈那样,不也挺好?
“看大奶奶说得,奴婢自打跟了大奶奶,好歹也学了不少,大奶奶是个雅人,我们做下人的,还不得多用些心,整日嘴里粗鄙的,如何使唤小丫头们?”玉梭不想提这个,便用他话来搪塞。
祈男默默看着她,心头转个百千个念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 时光短促
玉梭另用一招抵挡,不料却愈发引得祈芙不耐烦了:“你二人别在这里一说一唱的演戏,到底能不能办?若不能办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看别人笑话,回去当下饭小菜是怎的?!”
祈男正色看向祈芙,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你不信我?不信我又能如何?凭着此事去了就能自了?肚子里的货可以打掉,不过宫里的嬷嬷们可不是吃素的,是不是雏儿有没有沾过男人,她们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们打算怎么混过去?”
一席话打落了祈芙面上的不耐,她变得越发焦躁,正如祈蓉一样。
“宋大奶奶,”祈蓉嘴里情不自禁换了称呼:“你真有办法?”身子也缓缓从椅子上勉强挣了起来:“若真能救姐姐我于水火之中,”眼中神情之渴切,无谙于看见了救命稻草:“此情此恩,祈蓉将永生难忘,若真能如大奶奶所说,将我平安嫁进赵家,姐姐我余生将于佛前许下大愿烧柱高香,一辈子替大奶奶求功戴德。。。”
“行了行了,”祈男打断祈蓉的话,她做这件事可不是为了祈蓉,若不是大家都姓苏,祈男就有通天的手眼,也才懒得管她祈蓉死活:“办成办不成,一半看你造化一半看天意。反正我会尽力就是了。”
说着便要向玉梭外头看看去:“老爷回来了没有?”
说实话。祈男也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玉梭依言去了,回来报说刚刚到家,正在更衣。
祈男又等了片刻。不过时间是于沉默中度过了,她不说话,祈芙祈蓉也就不开口,三人同在屋里,却形同陌路。
红姑娘很快到了,领了祈男正堂里去了,大老爷二老爷都在那里。一左一右,领了祈男的礼。又说几句大道理,便让祈男出来了。
“老爷们说了,请大奶奶就在这里用了午饭再去。”红姑娘笑嘻嘻跟在祈男身后,边说边看她的脸色:“其实我知道。刚才两位小姐赶我出来,只因有体已要跟大奶奶细说,如今想也说完了,我再回去,想必无妨了吧?”
祈男顿时立下脚步来,眸光一冷,眼神冷酷如冰锥,看上红姑娘身去:“我看在老爷面上,叫你一声红姑娘。本以为你是个知趣的。想不到竟如此多嘴多舌。我本不知你的来历,不过老爷喜欢,我们做小辈的。也没有话说。只是有一事还请姑娘谨记于心,”说着纤纤玉指,轻轻点向红儿裙裾:“就算老爷点头,这事也是行不得的。”
红儿看看脚下,跟自己名字一样颜色的罗裙,嘴里由不得便哼了一声:“我当什么事。原来大奶奶这样胆小。我又不出门,在家穿穿罢了。有什么要紧?都是自已人,谁还能去告发我不成?!”
祈男冷眼看着红儿,唇边噙着刀锋般的冷然:“你不出门?刚才谁于门首处迎我进来的?!”
红儿神惊色骇,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确实是失态忘形了。
“我看见了不过提醒你而已,若叫有心人看见了,报于你本家知道,你这小命不打紧,连累了我爹爹,”祈男的语气越来越重:“于我却是不得不担心挂念的大事。”
红儿额角落下冷汗来,再要说话,祈男早已翩然前头去了。
祈男心里有事,便不欲留下,知道这家里也没人真正关心自己,于其冷冰冰无趣地吃一顿无情无义的酒席,不如回去,自己小里随便吃点什么,反倒温暖得多。
吴妈妈等人正在门房里,与下人们闲话得热火朝天的,突见玉梭扶了祈男从天井那头过来,不觉呆了一呆,忙跑上来伺候。
“回去吧!”祈男也不多说,吩咐下去,玉梭招手叫过轿夫来,吴妈妈一头雾水,直到上了路,玉梭悄悄告诉她,方才明白过来。
不过周围都是宋家的轿夫,玉梭也不便多说什么,吴妈妈趁机大声道:“既然奶奶不舒服,回来也好。”以做掩护之用。
“苏家想是不中用了,”吴妈妈大声过后,遂又对玉梭耳语道:“我才在门房里听他们说,二位老爷天天回来,皆没有好脸色的,赏钱也比以前少多了,上个月几乎就没有。家里也没什么人登门,同僚就不说了,连下属也很少,家里又没有堂客,官眷们就更不见了。红儿你是知道的,她哪里能待客?即所谓门可罗雀是也!”
玉梭咂舌不已。
祈男明明于轿中听见,却不发一言。
回家之后,玉梭自然要先去见太太,后者也是没有好脸色给她的,听说没领午饭就回来,还愈发将苏家明里暗中冷嘲热讽了一翻,祈男并不作声,凭她说了个高兴。
回到自己院里,吴妈妈一肚子气,连玉梭脸上都有些蒙尘,钟妈妈更是小声说大声笑,有意做出嘲弄之态来。
“什么大家闺秀,依我看,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骗骗不知道的人呢!”钟妈妈对正在院里给掐去梅花败枝的娇杏道:“天下哪有那许多大家的闺秀?咱家小姐这样正宗的,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不过越是假的越会装,妈妈知道,这也是赝品必须的本事嘛!”
说着,二人一齐大笑起来。
笑声如针刺般戳痛了玉梭吴妈妈,她二人正在屋里伺候祈男更衣,当下手便顿了一顿,尤其玉梭,正拎着祈男换下来的褂子,一不留神便掉去了地上。
忙将衣服捡起之后,玉梭连向祈男陪了几个不是,嘴角却有些硬绷绷的。
祈男谁也不看,自己对镜揽衣,将才换上身的那件家常白色圆点暗纹偏襟对眉立领袄子上的蝴蝶盘扣细细结上了,然后口中风轻云淡地道:“你二人实在多心了,她们哪有那样大的胆子,说我的不是呢?”
玉梭和吴妈妈相互望了一眼,依旧嘟囔了嘴,明显对祈男刚才的话,有些信不过。
祈男也不放在心上,只管自己整理自己的衣服,直到对镜理好,方才慢条斯理地走到窗下,口中再道:“我的婚事乃太后谕旨亲降,是太后老人家亲指宋苏二家联姻,有这层关系在,放眼天下去,谁还敢说个不字?”
这话说得声音清澈响亮,且她又正好站在窗前,钟妈妈和娇杏听了个清楚明白,心头一凛,便对视一眼,一声不吭。
“人家说什么咱们也管不了,”祈男随手将窗户推开,正好撞上钟妈妈在窗下,遂冲其亲切地一笑:“许是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不过太后老人家的话,谁还能不放在心上?就连太太,只怕也不敢有这个心,钟妈妈,你说我说得可是?”
钟妈妈此时除了陪笑,哪里还能话说?娇杏早在祈男开窗那一瞬间便溜了。
玉梭和吴妈妈心里平了气,脸上也有笑了。
中午宋玦回来,说定了出发时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