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初尘作者:三颗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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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想起了几声喜鹊的叫声，在旁人听来可能再寻常不过，段宏飞却是大惊，他赶紧起来，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借着微微的晨光，隐隐见段自衡转过走廊，向这边走来。“糟了，是我爹。“
“什么，是谁？城。。。主“，尹白玉只吓得浑身发抖，“你没看错？“
“错不了“ 段宏飞道：“我让小榛子在门口放风，他这么急着叫唤，肯定是我爹。“
“你。。还带了人来？“
“别担心，他是我书童，从小伺候我，不会出卖我的，而且他也不知道你在里边。“
“可，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尹白玉一脸苍白。
“来不及了“，段宏飞心下焦急，这个院子不大；没处藏人；更何况；这间房子在院子正中；别说没有后门；有也出不去。看着父亲越走越近；他拉着尹白玉来到床边；把他塞进了床下，低声说道：“尹白玉，无论发生什么事，待在这里不要出来，等我回来接你，相信我，一定要等我，千万别自己往外跑，听见了么？”
“听。。听见了。”
“别怕”，段宏飞擦了擦他头上的汗，笑道：“我做的事，我自己能担。”
段宏飞直起腰来，〃死就死吧“，他心一横，脱了身上的衣服，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装着打起了呼噜。
听雨轩（3）
段自衡打开了门，望着眼前的情景，慢慢的，由惊变怒，他走到床边，一把掀开段宏飞身上的被子，见他几乎没有穿什么衣裳，又给他盖上，沉沉说了声，“起来。“他的声音不大，段宏飞没有睁眼，还是呼呼‘大睡‘。
“起来“，段自衡大喊着，一脚踹向床上的儿子。
“啊“，段宏飞吃痛，睁开了眼，“爹，你怎么在这儿“，他摸摸头，象是刚刚酒醒，他的身上酒气虽然不浓，但他不是好酒之人，喝不多就会醉，昨夜自己也和家人喝了不少，身上还有点酒的味道，但愿可以骗过父亲，段宏飞心里琢磨着，面上一幅醉酒的模样，说他不怕那是假的，可他只要稍微露了一点马脚，自己肯定脱层皮，而尹白玉定然比自己更惨，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你还问我“，段自衡压了压怒火，“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哪儿，这儿不是我的房间吗？”段宏飞满眼的‘疑问‘，似乎听不懂父亲的话。
“是吗？这是你的房间？“
段宏飞已经看出父亲暴怒前的神色，可还是说了句，“是啊。“
段自衡不再问了，一掌抽到儿子的脸上，力度之大，把段宏飞从床上抽到了地下，又走过去，踢了他两脚，厉声问，“小畜牲，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段宏飞跪在地上，眼冒金星，他甩了甩头，向四周看看，一脸‘惊吓‘，“我。。。飞儿昨天。。。。我。。。“。
“说“，段自衡又狠抽了他一记耳光，把段宏飞打倒在地，“别跟老子装蒜，再不说实话，我不但扒了你的皮，所有伺候你的奴才，一个也跑不了。“
“爹，干嘛又连累别人？“段宏飞最不愿身边的人跟着自己无端遭罪，可父亲偏生就是看透了他这一点，饶是他性子再硬也不敢不说实话，他瞪着父亲，擦擦嘴角的血，跪直了说道：“我昨天晚上从家里溜出来了，想去天香院玩玩儿，那里的姑娘说过年了，她们不接客，我就在那儿喝了点酒，您知道我不能喝，一会儿就醉了，家里宵禁了，我不敢回去，想到这儿还能待，就来了。“
“哈“，段自衡冷笑了一声，“段宏飞，你当你爹是三岁孩子么？这种谎话你也编得出。“想那青楼楚馆向来只有关门，哪有停业，可见儿子这句话是地地道道的胡邹了。
“我没说慌，信不信由您？“段宏飞梗了脖子，“我在京城没人管，在家憋得难受。“
“好小子，离家六年了，老子的手段你都忘了是吧？“
段宏飞心往下沉，看爹的样子，这顿打可是要照死了挨了，别说离家六年，就是十年，他也忘不了自己在家犯错时挨的教训，“孩儿不敢了，爹爹息怒。“他低下头，照例说了句求饶的话。
段自衡又再抬脚，把儿子踹倒在地上，指着段宏飞道：“说，老子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
尹白玉在床下看他被打得那般，吓得心都要跳出来，生怕他挨不住，招出了自己，手一抖，一点轻微之极的声音发了出来，一般人可能听不到，可段自衡武功高强，威震关外，这听雨轩虽说平时无人看守，但段家的私宅也是无人敢进，无人敢偷的，一点点异常也逃不出他的耳朵。
见父亲心生疑窦，慢慢转过头去，段宏飞大声道：“您想听实话，说就说，我去了勾蓝院，女人我在京城玩儿腻了，想换换口味。“这勾蓝院是远近闻名的男馆，但段自衡没有去过，他爱干净，又有遥星阁，那种地方他是看不上的，要说别人上过了他还要的，这世上便只有尹白玉一个人。
“你说什么？你去勾蓝院？“段自衡脸色铁灰，他曾再三嘱咐过两个儿子，不许他们成亲生子之前碰男人，可段宏飞还是做了，“小子，看来你老子说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段宏飞不敢去看父亲震怒的眼睛，可为了赶紧离开这里，他眼一闭，硬着头皮道：“您还有遥星阁呢，我就不能出去玩玩儿么？这听雨轩是个什么地方啊，我就不信，您成亲之前就没有。。。。。“
“给我闭嘴“，段自衡气得打断他，命他道：“去，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家。“
“回家就回家，谁还怕了。“段宏飞站起来，走到床边穿衣服，他弯腰捡裤子的时候，尹白玉看到他的指尖在轻抖。
段自衡拉着儿子回到了家，径直把他扔进了祠堂里，关上了门。
段自衡叫人拿来了几根皮鞭和一桶水，气道：“小子，你要是今天能从这里走着出去，老子明天就让你当爹，愣着干什么，脱光了，跪下。“
段宏飞脱净了衣衫，跪在冰凉的地上，心里却想，“玉儿，起来待会儿吧，这地上真凉，趴的时间长了，你会生病的。。。。“
“叭“身上挨了狠狠地一鞭，把他的意识抽回了眼前，转瞬间又挨了几十鞭子，钻心的疼痛不停的袭来，段宏飞被抽倒在地上，抱着头满地翻滚，咬牙不吭声。
“畜牲，出去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长，倒敢编排你爹了，可见你是皮硬欠磨了，老子今天好好给你磨磨皮。“段自衡见他强硬，挥鞭狠打下去，一根鞭子打断了，又换过一根，血和水混在一起，溅了一墙一地。。。。。。
段宏飞眼前有些模糊了，他咬紧了牙关，不住提醒自己，“不能昏，不能昏，我若昏死过去，尹白玉今天晚上必定是出不来了，爹爹若是发现了他，他一定会死，不能，尹白玉不能死，玉儿。。。。你不能死。“
鞭子继续象雨点一样落在段宏飞的后背，臀胫，六年没挨这样的打，段宏飞疼得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爹。。。爹。。。。飞儿错了。。。。我不敢了，不敢了，爹爹手下留情。。别打了。。。。别打了”，段宏飞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可他不敢运功相抗，要是被父亲发现，自己就不可能去找尹白玉了，想想硬挺着也不是办法，只好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哼，这时候你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敢跟老子顶嘴了么？看老子打不过来你这个毛病，小畜牲，给我好好挺着吧。“段自衡骂着，下手一点也不放缓，段宏飞没辙了，壮了胆子翻身去躲父亲的鞭子。
“你还敢躲“，段自衡追着儿子又打。
“自衡，你给我住手“，门外传来段夫人的喊声。
“救兵来了“，段宏飞大声喊着，”娘，救救飞儿。“
段夫人不是弱质女流，也是伸手不弱，扬手推开了门，段自衡飞脚把衣服踢到儿子身上，盖在了他的羞处。
“你来干什么？“，段自衡不快道：”知道我扒光了他打，还敢往里闯。“
“那怎么了，我养大的儿子，我怕什么？ 飞儿起来”；段夫人走过去扶段宏飞；看他被打得血肉模糊；连忙叫来下人；把段宏飞抬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大夫看伤上药。
“哥，你。。。没。。事吧？“段宏涛看着哥哥身上的伤，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
“没事。“段宏飞笑道：“我就是你的榜样，老实点，别出去惹事了。“
“我可不敢，没你本事大，这么打还能活着。“段宏涛摇头。
“涛儿，不许胡说“，段夫人慈爱的望着段宏飞，语含嗔怪，“犯了什么错了；刚到家；惹了你爹这么打你？”
段宏飞不答，撒娇着说，“娘；您怎么不早来呀？”
段夫人笑道：“早来也是白来，你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这是他看打得差不多了，才让娘递个台阶下。“
“娘，飞儿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缠住爹，让他今天别出门。”
“为什么？”
“您就别问为什么了，人命关天啊，娘，求您了，帮帮飞儿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说清楚，娘可不帮你。”看着儿子身上斑驳的伤痕，听他说的那么严重，段夫人很是心疼，也很担心。
“我什么都没做。”
“胡说”，段夫人瞪了他一眼，“你爹脾气是不好，可也不会无端揍你这么狠。”
“我真没做什么”，段宏飞道：“想做还没做成呢，爹就打上了。“
“你说什么？“段夫人自然是听不太懂。
“真没事啊，娘，您就答应我这一件事，子时之前，别让爹出门。”
“哥，你。。。难不成还要出去？”段宏涛问；子时是家里宵禁的时候，除了出门，他想不出大哥要娘这样做的原因。
“你们就别管了；我不出去，你们看我这副样子，还出得去吗？腿都挨不了地了。“段宏飞作势龇牙咧嘴的。
“好吧，我试试。“段夫人无奈点头。
“娘您一出马，我爹肯定是出不去了，谢谢娘。“ 段宏飞用脑袋磕着枕头。
“你呀？“段夫人笑了笑，拉着段宏涛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下来，段宏飞这才觉出身上的伤竟是那么的痛，他大口喘气，看着大门，希望透过来的阳光一点点暗下去，好不容易盼到了日落。
“小榛子，进来“。
“来了“，小榛子听见主子喊他，忙不迭的进来。
“马呢？”
“在后院门口呢。“
“做得好，小榛子，再帮我一个忙“，段宏飞说着，慢慢坐了起来。
“大公子，您这是。。。“，小榛子吓坏了，想不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起来做什么，赶紧跑过去帮他。
“不用你“，段宏飞推开他，“小榛子，躺我床上。“
“干。。干什么？“
“转过去，蒙着头，就当是我，你不是会学人说话吗，有人问，你就答一声，让他们别进来就行，我去去就来。“
“您。。。说什么，让。。我装您。。。不。。。不敢。。 “小榛子吓得语无伦次。
“不敢，那我就告诉我爹在听雨轩外头是你帮我放的风。“
“大公子“，小榛子吓得跪下。
“我走了，看你的了，宵禁之前，我一定回家。“，段宏飞拍拍他的肩膀，穿好了衣服，踉跄着走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