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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花镇05生死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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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才的跑动而脸颊红红的,粼粼水波反射的日光浅浅勾了一圈他精致的侧脸,俊挺里又带著让人不太容易接近的锐利……
  不过这世上,敢老虎嘴里拔牙的,估计也就只有自己了。
  秦灿微微笑著凑过去,然後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拿到前面,一只攀著竹签的小猴子,一摇一晃,缓缓从下面伸上来,一点点进入颜璟的视线。
  颜璟先是惊愣,然後明白是秦灿在逗弄他,依然是沈著脸,但抿紧的嘴角却是松了松,不小心泄露了他的心思。
  颜璟伸手接过秦灿手里的东西,两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彷佛有一股悸动带著对方皮肤下的脉动,顺著那一点碰触传递了过来,些微,却难以忽视。
  秦灿没有松手,维持著这样的动作,淡笑,「你看,这只笨猴子一点都不听话,总是戏耍你、惹你生气,还是丢了的好……」
  颜璟看著他,眼底有什麽一闪而过。
  斜阳挂在天边,将两人的身影在河岸边的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其中一道影子在话音落下後凑近另一道影子。
  已近深秋,天气渐凉,但是秦灿却觉得自己血脉奔腾,一股热力蒸腾而起,沿著经络流窜,全身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因为颜璟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道──
  「再笨再惹人生气……我也只要这个!」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次日便到冀州知府朱广源的府邸贺寿。
  远远的就见朱府正门门庭若市,大红绸缎装饰的门庭喜气十足,管乐吹奏更添热闹。
  来的大多是达官贵人,落了轿子身後还跟著一溜抬著贺礼的人,朱府的下人进进出出忙著通报,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一起,引得一阵发笑。
  秦灿手里捧著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从颜璟那堆玉杯里拣了两个最不值钱的,随便找了个锦盒,和那些大大小小装著贺礼的箱子比起来,简单到有些寒酸,加之衣著简朴,脸上还鼻青眼肿的,让那几个在旁等待的富贾们露出鄙夷的眼神。
  颜璟看了一圈四周围,轻声道,「都说冀州贫瘠穷困,但我怎麽觉得有些人肥得流油,身上的油水捞也捞不尽。」
  秦灿「呵呵」冷笑,「那要看流油的都是些什麽人了,总之不会是平民百姓。」
  颜璟「哼」了一声,咬牙切齿,「一群狗官!上行下效,只知作乐享福不理民间疾苦。」
  秦灿侧首看了颜璟一眼,想说什麽,眼睛转了转,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仍是笑,「我家颜璟真乃孺子可教,已经知道如何使用﹃上行下效﹄这个词了。」说完被颜璟横过胳膊用肘拐子捅了他一下。
  「谁是你家的?」



  生死宴 3

  秦灿抬手摸摸被捅到的地方,正要继续斗嘴皮打趣他,朱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不怎麽友善,「你们两个做什麽来的?」
  秦灿忙将请帖给他看,「鄙人乃隆台县知县。」指了指身旁的颜璟,「这位是县衙的师爷,我们二人是专程为庆贺知府大人岳父的寿辰而来。」
  那下人捧著烫金请柬看了看,又看了看秦灿,像是不太相信这麽个穷酸相的人竟然是个知县,半晌才将请帖还给秦灿,「你在这里等著,我去通报一声。」
  这一通报就通报了两个多时辰,日头从正中挪到了西边,吹吹打打的音乐听久了让人心生烦躁,门口依然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的,但就没个人来招呼他们。
  已近深秋,风吹著有些割人,站了这麽久连口热茶也没喝,颜璟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咯啦啦」地捏了一通拳头,在门边转了一圈之後,扬手一拳打在门前一头石狮子上,那狮子的耳朵立时少了一个,瞪著一双铜铃大眼格外无辜地杵在那里。
  朱家忙活的下人被这「砰」的声响给震了震,一见有人竟然把他们门前的石狮子给打坏了,这还了得,唰啦一下上来几个人将颜璟堵了起来。
  秦灿在一旁扶额,表情无奈,就知道会出这种的事情……
  忙上去解围,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几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师爷习武出身,手脚比较重,这些银两就麻烦小哥们帮个忙,别把这事传到知府大人耳朵里。」说著又摸了几两出来,「这些是修石狮子的……」
  那几个下人拿了银子,还想出声训斥几句,却正对上颜璟视线一瞥,凶狠犀利带著杀气的目光让他们登时噤声,只对著看起来好欺负的秦灿粗声粗气,「长长眼,这可是知府的宅邸,小心碰坏了别的让你们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小哥提醒的是。」
  秦灿心想,老子是不想惹是生非才对你们这麽卑躬屈膝的,要真抖出老子的身分,别说你们全家,就是你们上下八辈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视线顺著那几个人的身影被截断在再度被关上的朱府大门前,秦灿寻思著要不要再找个人去通报一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了耳边。
  「咦?这不是颜兄弟吗?你也来赴寿宴的?」
  说著话向他们走来的正是垣平县知县傅晚灯,他一手拿著大红烫金的请柬,一手端了个用红布罩上的东西,一身亮丽光鲜的青翠缠枝莲纹云锦长衫,发髻上别著一支黑檀木流云形状的木簪,整个人看来儒雅俊俏,风流潇洒。
  他打著招呼走到颜璟身旁,露出一丝讶异,「哎,就你一个?怎麽不见秦兄弟?」
  一旁的秦兄弟已经气得脸黑了,「傅晚灯你什麽眼神?老子就站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傅晚灯循著声音回过头来,手指著秦灿,「你……」表情认真的打量了半天,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秦兄弟,你的脸怎麽回事?」还笑得一发不可收拾,都抱著肚子低下腰来了。
  秦灿气不打一处去,磨了磨牙,但是牵动脸上的瘀伤让他轻「嘶」了一下,磨完牙正准备一口咬上面前这个还笑个不停的家夥的时候,傅晚灯突然停住,直起身,但是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
  「你们……你们怎麽一直站在外面?」
  说到这个秦灿就是叹气,把朱府下人狗眼看人低的表现说了一遍,傅晚灯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就是这样子,眼里只看得到达官贵人,不过他们总算认得我,你们跟著我进去。」
  果不其然,虽然朱府下人对傅晚灯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但总比把他们两个人谅在那里半天的要强。
  跟著下人进到朱府,到了正堂,陈培元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上,虽已是一把年纪,但看来精神还算健朗,他身旁两侧站著不少人,秦灿认出来其中有陈培元那已经嫁给朱广源的女儿陈诗诗,两个儿子陈长宏、陈长明,孙子陈旭,孙女陈嫣,还有一个看著有点面生的女子,猜想大约是陈旭的妻子,另一边朱广源的家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下人示意秦灿等人先站一站,然後跑去和站在陈培元旁边一个管家样的中年男子说了什麽。
  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来,仰首唱道:「垣平县知县,隆台县知县,恭贺陈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秦灿等人这才被示意上前。
  走到陈培元跟前行了礼,下人从他们手中接过贺礼,打开盒子,揭开红布拿到陈培元跟前给他看,陈培元只低下眼皮扫了一下,下人便拿著贺礼走了。
  秦灿等人转身正要跟著下人走到一旁落座,却突然听到陈培元出声。
  「这位……难道是岑熙岑公子?」
  秦灿和颜璟俱是猛地停住脚步,颜璟侧过头来,眉尾一扬,露出惊讶。
  秦灿先是一愣,接著懊恼,自己一心想著不要让陈培元认出自己来,结果却忘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颜璟用的是岑熙的身子,岑熙他爹是大理寺卿,陈培元多少和岑熙有打过照面,但是自己竟然忘得一乾二净!
  确实,在自己心里,眼前这个人,早就已经不是岑熙了,而是颜璟……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秦灿转身,拱手,「回大人,此人是卑职衙门里的师爷,名叫颜璟,并非大人所说的岑公子,兴许是两人长得比较相像吧。」
  陈培元捋了一把胡须,又瞧了颜璟几眼,可能他自己也不敢确定,故而不再追问,反倒是对秦灿的脸伤起了兴趣,「秦大人,刚才老夫就注意到了你脸上的伤,尝闻隆台县贼匪肆乱,民风彪悍,很难管束,敢问是哪个不肖之徒竟然将大人的脸打成这样?」
  一旁颜璟「噗哧」轻笑了出来,秦灿暗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道,「实不相瞒,是卑职不小心自己弄的,并不关他人什麽事。」
  陈培元点了点头,後又皱眉,「啧」了一声,「哎,老夫年纪大了,记性甚是不好,仔细瞧瞧秦大人,却也觉得面熟,似在哪里见过……」
  秦灿心里「咯@」重重跳了一下,但是面上仍是强撑镇定,「陈大人贵人事多,许是记混了。」
  陈培元再是点头,不再纠结在这个上面,抬手示意下人将他们带下去。
  秦灿长吁了一口气,和傅晚灯还有颜璟跟著下人在他们那桌圆桌边落座。



  生死宴 4

  刚一坐下,颜璟就凑了过来,「既然他认识岑熙,你为什麽要和他说我不是?」
  秦灿想,朝中谁不知道瑞小王爷和岑大人的独子交好,亲如兄弟,时常一同进出,承认你就是岑熙,肯定要问怎麽不见瑞小王爷一起?然後再七兜八兜的不是把自己的身分都套了出来?
  不过当然不能这麽对颜璟说,於是胡编乱造,手指向站在陈培元身後的陈嫣,「看到那个姑娘没?」
  颜璟顺著他指的看过去,点点头。
  「那是陈培元的孙女陈嫣,在京城的时候就倾慕岑熙的才华,对其情有独锺,还请媒婆上门说过亲,可惜陈培元和岑大人是两派的,岑熙当然不能娶一个在朝中会威胁到他父亲的人的孙女进家门,於是这门婚事自然是吹了。
  「人家陈小姐闻之心碎,河都跳了几回了,最後还立下重誓,此生除非有和岑熙一样令他心动的男子,否者她愿意一辈子常伴青灯……你说这样,我还敢说你是岑熙吗?一说你是岑熙还不被陈家人给拖出去剁了?」
  秦灿也不管了,拿著在京城里茶余饭後听说的那些所谓的巷间秘闻、朝廷秘辛就给生搬硬套上去,反正就是换个人名罢了。
  岑熙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玷污你名声,但是情不得已,你可以见谅的,对不对?
  颜璟听完,想了想,表情严肃道,「按照你这麽说,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过……」又凑近了秦灿几分,犀利的视线直落在他的脸上,让秦灿觉得好似有把刀子贴著脸皮刮来刮去。
  「你是不是还有什麽事瞒著我?」
  秦灿一听,大惊,忙牵起嘴角笑,「哎哟,我的祖宗,我能有什麽事瞒著你?你不也看见了,我就一京城来的穷书生,身无几两肉,也没什麽大志向,就想安安心心当个芝麻绿豆点大的小官,混混日子……」
  但是颜璟似乎不相信,微微眯起眼一直看著他,那气势压得秦灿快要喘不过起来。
  「穷书生……我怎麽半点没闻到你身上的穷酸味?你说过岑熙是大理寺卿的独子……你一个穷书生怎麽会认识这麽有身分的人?」
  秦灿在心里喊娘,这位祖宗是不是跟著自己办案子混久了?现在竟然可以这麽犀利地直指重点。
  「嗯?怎麽不说话?」听不到秦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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