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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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儒打开看时,见竟是一缕青丝。心里一阵难受,眼泪直流下来,又牵动了伤口,不觉哼了一声。廉松风慌道:“是我的不好,方才不该叫你累着。疼得厉害吗?”云修儒强忍着泪道:“已经过去了。”又让他把柳春来叫进来,见那孩子眼睛红红的,对他道:“去把剪刀拿过来。”柳春来愣了愣,忙去取过来。云修儒望着廉松风道:“我同你是一样的,也只有这个是自己的。你拿了去,就当我陪在你身边了。战事一旦结束,便早早的回来,以免我担心。”说罢,让柳春来解开头发,挑里面的剪了一缕下来,用绳扎了,放到荷包里递了过去,廉松风小心的放在怀里。二人又默默相望许久,廉松风这才咬牙狠心离去。云修儒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心也被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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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秋末时节,云修儒总算是痊愈了。然而,他的心情却日益沉重。前些时听说,廉松风与那二人交手,竟是不分伯仲。双方苦战数月,没有任何结果,夏百年仍旧被关在敌营之中。如今,又是许久不曾接到前方消息了。
御书房内,慧锦帝同宝麟亲王,太傅史良,兵部尚书索疏影,刑部侍郎单安居正在商议战事,内侍进来说,司礼监秉笔云修儒求见。慧锦帝与魏允之,骆缇对望一眼,叫内侍让他进来。
云修儒向慧锦帝,并在场的诸位都一一见了礼。慧锦帝道:“你身子才好了几日,又出来做什么?”云修儒望了魏允之一眼道:“奴婢听说亲王要去慰劳前方的将士,奴婢也想去。”话音未落,慧锦帝同魏允之异口同声的叫道:“胡闹!”由于激动,声气未免太大了些,把那几个吓一跳,抬头望着他们。慧锦帝皱眉道:“你可知京城离那里有多远吗?一路之上车马劳顿,岂是你能受得了的?倘若是病了可怎么好?你只当还是在宫里吗?”云修儒跪下道:“奴婢如今已学会骑马了,不会拖累旁人的。”慧锦帝一听他说骑马,立时便笑将起来,一面道:“你那也叫会骑马?那里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岂能与这里相比?此一去,在马上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你当是骑着玩儿了?想下来便下来?”魏允之在一旁道:“知道你担心他。你这一去,岂不要他分心吗?”云修儒见他两个一唱一和的,把话都说死了,咬一咬牙,不发一言的叩头不止。慧锦帝快步走过来扶住道:“难怪别人说你执拗,今日看来,此话不虚啊。”云修儒抬头望着他道:“求陛下恩准奴婢去吧。”慧锦帝道:“你且先回去,稍后再议。骆缇,你将他送回去。”骆缇上前扶了他起来,连哄带骗的拉了出去。
晚间时,慧锦帝用过晚膳,甩开了侍从,独自往锦绣阁而来。还未上完楼梯,便听见柳春来的哭泣声。以为是云修儒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上来。只见云修儒坐在椅中,柳春来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腰,哭的凄凄惨惨的。慧锦帝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他主仆二人慌得拜了下去。慧锦帝扶了云修儒起身,尚未开口,柳春来便不顾礼节的抢着道:“回陛下,奴婢想一块儿跟去照顾公公,可他就是不许。”说着,复又跪下道:“求陛下与奴婢讨个情吧。”慧锦帝道:“他服侍你这些年,最懂你的心,又体贴入微。带他去,我稍稍放心些。”云修儒脸上微微露了笑容,躬身道:“多谢陛下成全。”慧锦帝撇嘴道:“原来,云公公竟是得了相思病了。”柳春来听得破涕为笑,被云修儒红着脸赶了出去。
慧锦帝让他坐在床上,自己枕着他的腿躺下道:“做皇帝可真累呀。这些日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云修儒慈爱的望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欢郎已经做得很好了。先帝同李娘娘都在天上看着了,他们会保佑你的。”慧锦帝伸手楼主他的腰,将脸紧贴在他怀里,无比依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极淡的,似有还无的体香。只要一闻到它,一切一切的烦躁不安,便都会慢慢消失。他闷闷的道:“还是在灼阳宫好啊,我们三人天天都在一起。如今,我做了皇帝,你们一个个儿竟都撇下我走了。”云修儒笑道:“我只道欢郎已长成了大人,却不料,竟还做出这小儿女之态。泊然此去是所谓何来呀?还不是为了江山社稷。”慧锦帝抬头望着他道:“那你呢?你如今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你把我放在哪里?”说罢,竟象是动了真气,起身背向他而坐,半响无语。云修儒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他面前道:“欢郎怎的越发耍起小孩儿的性子了?”说罢,轻轻扳过他的脸,宠溺的道:“我心里除了欢郎,便是泊然与云娃,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慧锦帝伸手搂住他,在他怀里闭上眼,轻声道:“你明日便要去了,两三个月且回不来呢。让我在抱抱你吧?”云修儒没来由得心里一阵发酸,回抱着他,抚着他的头道:“欢郎明年便要册封皇后了,为人丈夫,难道还要这样吗?”慧锦帝手上微微的紧了紧道:“我才不要什么皇后,就咱们三个不好吗?”云修儒笑起来,捧了他的脸道:“曼说是一国的国君,便是那乡野村夫,到了婚配的年龄,也是要娶妻的。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聘’。皇帝立三宫六院,更是古礼,岂能……”慧锦帝打断他的话道:“再说吧。你且答应我,看看便回来。”云修儒为难道:“那边局势不明,我,我实实的说不准。”慧锦帝立时垮下脸,将他一把推开。云修儒不曾提防,朝后猛退了几步。慧锦帝一惊,探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带回到自己怀中。云修儒望着他喘吁吁的道:“欢郎怎么了,这点子小事也要发脾气吗?看来,果真要与你选皇后了。”慧锦帝重重的哼了一声,立起身来拂袖而去。
次日辰时刚到,云修儒已同骆缇坐在了去往边关的马车上。
他掀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见旌旗招展,秀带飞扬。宝麟亲王的车驾就在不远处,周围密集的人马将他们围在当中,连只鸟也飞不进来。忽听耳边有人轻笑道:“云公公久违了,可还认得我吗?”云修儒抬头看时,愣了一下,脸上渐渐显出笑容道:“是,智远吗?”高智远在马上含笑点头道:“正是,许久不曾相见,公公风采犹胜当年了。”云修儒满面惭愧道:“你为我父女受了伤,这些年,我都不曾去看过你,委实的对不住了。”说罢,向他拱手一礼。高智远在马上抱拳还礼道:“使不得。当日只怪我学艺不精,怎好去怨旁人?再说,你重病在身,后来又三灾六难的,在加上先帝的事,便是一时没想到,也情有可原。你不用想太多,我在安乐堂这些年过得好着呢,伤早就好了。”说罢,微微低了头,向着骆缇拱手道:“只是爷心肠太硬,任小的在那里混吃等死,也不叫我回来。”骆缇在里头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让你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不说谢,反倒怪起来了!你且等着,待我回转京城,禀明了陛下,还让你回去。”高智远在马上不住的作揖赔笑道:“爷只看着我师兄的面儿上,多多开恩吧!”云修儒笑道:“我直到前些时才知,你竟是泊然的师弟。”高智远小声道:“师兄去看我那会儿,你们尚未结拜。如今私底下,我还得叫你一声‘哥哥’了。”云修儒红了脸,侧了头不理他。高智远嘻嘻的笑着,不在打趣与他。
这行军果然比不得游山玩水,云修儒虽然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身子却由不得他。两三日下来,已觉辛苦不堪。他是个极要强之人,一味的暗中隐忍不发。柳春来每晚,必与他从头到脚的推拿一番,方不至在人前露出马脚。魏允之也隔三差五的,遣人过来问候。他们虽是皇帝身边得宠的内臣,饮食比将士们,却好不到哪儿去。那菜倒也罢了。只是米饭,对于云修儒来说,委实的硬了些。自云娃丢失后,他便改了吃素。如今,这里的素菜皆是用荤油炒的,弄得他只得叫柳春来,向火头军讨了些咸菜来吃。不想,偏偏被魏允之晓得了。于是吩咐下去,以自己的名义一天三顿单做了,送到云修儒那里。饭菜虽不是很精致,好歹尽量做的软了些,没有再用荤油。为此,云修儒对魏允之心存感激之情,还特意的过去致谢一番。
回来时,柳春来对云修儒道:“方才,小的看见亲王身边的那个中年内侍,看爷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恨之意。”云修儒道:“休得胡言,我何曾认得他?平白的恨我做什么?”柳春来道:“就是因为爷不认得他,小的才觉得蹊跷。”云修儒回想方才之情景,也觉得那内侍脸色有些难看。主仆二人皆想不明白,也只得作罢。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一个半月之后,终于抵达天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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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当招讨大元帅顾观仪,带领将士们出迎之时,正看见打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两个身穿杏黄宫衣之人。又有两个青衣小内侍,随在左右,缓缓往这边而来。等众人立起身来,都齐刷刷的拿眼睛盯着魏允之身后呆看。魏允之狠咳了一声,小声对顾观仪道:“老顾,你这儿怎的尽是狼啊?”顾观仪也悄声道:“骆掌印来到也罢了,怎么他也来了?”魏允之斜了他一眼道:“他如何便来不得?”顾观仪猛记起,魏允之曾当众向云修儒求过亲,慌忙拱手笑道:“原来是王爷的新宠,恭喜恭喜。”魏允之一把揽了他的肩,将他扯到一边低语道:“少胡扯。孤倒是想啊,人家偏没看得上。你可知他所为何来吗?”顾观仪诧异道:“王爷这等人物,他竟没……”后面的话急急的收住了。魏允之道:“他如今已同松风结拜,名花有主了。”顾观仪一听,越发的惊异了,往后退一步道:“松风稳重少言,竟不声不响的抱得美人归。不行,定要讨他一杯酒吃。”魏允之提醒道:“莫要闹的过份,他们皆是面嫩之人,禁不住的。”顾观仪笑着点头道:“王爷放心,俱是与松风相熟之人,多少有些分寸的。”又道:“王爷果真是个情种,这会子还惦记着人家了?”
他二人在一旁叙话,正好让出位子,众人将云修儒饱看了一顿。骆缇走上两步,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让他们多少有些收敛。他高声叫道:“王爷,待宣了圣旨在叙旧吧。”魏允之同顾观仪这才走过来。一眼便瞧见云修儒,神色有些尴尬的立在那儿,他忙示意骆缇宣读圣旨。云修儒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旨意读罢,众人三呼万岁谢恩起身。顾观仪向骆缇虚虚的拱了拱手道:“难得骆掌印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到这苦寒之地来。”骆缇回礼道:“不敢不敢。王爷金枝玉叶之躯尚能来得,奴婢又算得了什么?”说罢,又对云修儒道:“此位是招讨大元帅顾观仪,还不来见礼?”云修儒上前施礼道:“司礼监秉笔云修儒,给大元帅请安。”顾观仪还是首次,怎么近的看他,心里没来由的“怦怦”直跳。那人像是被罩在一圈光晕里,晃得有些睁不开眼。骆缇在旁轻咳了一声,顾观仪才清醒过来,老脸之上有些挂不住。云修儒几次要问,都极力忍住了。魏允之道:“怎么不见廉松风?”云修儒感激的望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