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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烟华梦-第42章

小说: 烟华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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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小侯爷,赶紧起床走吧。”展安在他耳边催促着。
  展烨轩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他,风一样地往外冲:“不,我要去找羽飞。”
  不过到了太师府才知道谢羽飞一早回来又出去了,展烨轩失望地站了会,正要转身回去,一转眼就瞥见一顶软轿停在门口,心思应是程欢离早朝回来了。正要回避,但也来不及了,轿帘拉开,身着朝服的程欢离从里面走出来。
  本来最近朝内和摄政明王明争暗斗屡屡落败已让他大为光火,此刻又见他在自家门口晃悠,程欢离的脸色无疑是难看的,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这不是明王身前的大红人护国将军么?听说将军今天就要去漠北了,怎么一早还如此空闲?”
  展烨轩老老实实地说:“我来找羽飞。”
  程欢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声音更冷:“小意是你能见就见的吗?”
  展烨轩向来心高气傲,此时受了这等气心里也是不爽,但为了见到谢羽飞也不得不按奈着性子说:“我只是想在临行之前见他一面,倘若太师知道他的行踪也请告诉我一声……”
  “想都别想!”程欢离打断他的话,怒视着他:“我不管你和小意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到底是何居心,但是小意是我太师府的二公子,就算你搬出小意的过去来说事,我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他。”
  展烨轩怔了怔,程欢离这般维护让他有些不解,原本以为程欢离收留谢羽飞是出自于不良目的,过得肯定不好,此时看来倒也未必,不然谁会冒着危险将朝廷要犯藏在自家里?
  程欢离继续指责:“你现在还有脸来见他,人都快被你整死了,你嫌被他你害得还不够?”
  展烨轩更加歉然:“对不起。”
  见他这副模样,程欢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袖往门口走:“那你就等着吧,小意在你门口等了一晚你都不见,今天没下雪,那你就等两天吧!”
  闻言展烨轩更是一头雾水,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什么等了一晚我没见他?什么下雪?”
  “放开!”程欢离冷着脸扯回袖子,“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怎么又开始装无辜?二十五晚上,小意半夜三更被人送回来,浑身都湿透不省人事,你也真够狠心的,那么大的雪,在你家门口站了一宿你也不肯见,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回来又是咯血又是高烧,这一折腾差点要了他的命,为了送你祝福第二天一早强撑着去你府上,结果又被你妻子打伤……之后又被你掳走,我还没找你麻烦,你此刻倒是好意思来找小意了?”
  展烨轩只觉一个晴天劈雳打下来,脸上也顿时苍白了,半晌才颤声问:“二十五晚上的那个人……是羽飞?”
  “废话,除了他那傻孩子还有谁?!”
  展烨轩忍不住苦笑,心里更是如刀割般难过,他等了他几个月,等着他都觉得他死了,他眼巴巴地等着他,却在无意中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他本该想到,就算谢羽飞活着来找他,身份特殊的他又怎能自报名字呢?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下了一天的雪,又冷风又大,谢羽飞身子骨不好又畏寒,没了武功的他又怎么承受得住?难怪第二天谢羽飞会变得那么虚弱,难怪段晨之会以那种戒备的眼神看他,原来,他真的伤他那么深。
  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久,直到展安来拉他,他才发现程欢离也不见了,大门又重新关上,他知道,他今日是见不到谢羽飞了。
  “小侯爷,你不能再磨蹭了。”展安急急地催促着。
  摄政明王的意思,从没有人可以违背,何况现在摄政明王对他态度不明,明着违背准是麻烦,反正一时也见不到谢羽飞,不如先行一步再私下回来。
  展烨轩一咬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开。
  
  “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发现的。”高楼之上,紫衣青年负手而立,神态淡然,又瞥了眼身边的白衣少年,“你这又是何必。”
  谢羽飞眺望着城墙下几道纵马而过的身影,秀气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如霜:“王爷你其实是心底偷着乐的吧,我死了的话,世上不又少了个麻烦,眼不见为净多好,现在来问我何必,未免多此一举。”
  纵然知晓他嘴上不饶人的性子,摄政明王亦是无声地叹息,本想分辨几句,忽然又忆起无欢城灭亡的种种,连底气也弱了几分,“你想多了。”
  谢羽飞冷哼,也不应声。
  摄政明王却犹自叹息,“羽飞啊羽飞,你现在这性子,真的该改改,为什么总是这般咄咄逼人呢,逼得人都不敢靠近你,你活得难道不累吗?”
  谢羽飞侧目,见他神色惆怅落漠,纵然百般刻薄的言语也说不出口了,回转过头,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日出。
  “是啊,我的确很累,因为我一直在失败。”嘴角弯起一抹疲倦地笑,连脸色都开始显得苍白得近乎透明,他慢慢地转身往城楼下走,“至于这性子嘛,估计也只有等下辈子再改了,再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下辈子么?”
  
  马车从后门进入太师府。
  刚下马车,府上管家就迎上来:“小公子,今日定远候府的小候爷和唐家大小姐来找过你。”
  谢羽飞拢了拢衣襟,“太师大人呢?”
  “下早朝后就一直在书房里。”
  谢羽飞又问:“唐大小姐来做什么?”
  “她说要见你,现在还在门外等着。”
  谢羽飞垂目想了想,继而笑了:“管家,你先帮我请大公子来我院里好吗?我有事急着和大公子说……至于唐大小姐,让她先在偏厅等我半个时辰,我随后就去。”
  管家应了声便去了,谢羽飞随手折下一支还未凋谢的腊梅,凑到鼻尖嗅了嗅。
  已是开春了,这淡淡清清的梅香,可从未散去。
  进屋时,程沐已在屋里坐着,见屋子主人姗姗来迟,加上本来就不喜这人,眉毛都拧在一块了,语气自然也不会好,“找我什么事?”
  谢羽飞并不急着回答,吩咐小厮关了窗子,备了热茶,才慢悠悠地一边点薰香一边说:“这天冷,窗子关得严实一点暖和。”
  程沐不解其意,心知这人心计颇深,连茶也不肯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冷冷幽香从香炉飘出,令人不禁心旷神怡,谢羽飞合上香炉,微笑回身:“我只是想和大公子说一个故事。”
  “你请说吧,我洗耳恭听。”程沐虽是如此说着,然神色里却透着几分不耐。
  “二十多年前,有三个好朋友,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参加科举,到最后均有功名于身,为国效力。”
  “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年纪最大的姓程,次之姓展,最小的姓唐,均出于自名门之后,他们在老天面前发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程沐微微皱眉,掠过眼去,却见他神情淡然,说不出地寂廖。
  “但是只要是故事,就没有那么平静的——直到有一年,展姓的候爷带来一个他的结拜妹妹给其余俩兄弟认识,他可能永远都没想到,正是那女子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初次见面,那女子被称为天人,不久与姓唐的年轻人成亲,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名姓程的年轻人也爱慕着女子,只可惜自己早已有妻室,无法与其一争。”
  “至于成亲了的那两人倒是幸福了几年时间,不料皇帝却突然下旨命姓唐的年轻人迎娶公主,无法抗旨的年轻人只好领旨,不过公主下嫁岂有为人妾的道理?那女子也只有让出正室之名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俩人难过,却给了一直默默喜欢女子的姓程的年轻人希望,他为她不平,也希望她能来到自己身边,此时公主也发现附马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伤心之下与姓程的年轻人合谋,千方百计地要弄走那女子。”
  “但是最后人算还是不如天算,那女子早产而亡,附马为此伤心告假三年,终日借酒消愁,与此同时姓程的年轻人对附马的恨已到极点,他要为那女子报仇,精心策划了六年,终于以篡位之名借皇帝的手除掉了附马。”
  谢羽飞拂落衣上香屑,眉眼宁静宛如一池秋水,“从此也就太平了。”
  




☆、变本加厉

  
  程沐惊了半晌,眼中光芒闪烁,随即一笑:“原来我们的上一代还有这层关系,但是你和我说这干什么?”
  
  谢羽飞风清云淡地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算起来,你应该算是唐星儿的杀父仇人之子——真是可惜了,呵。”
  
  言语间颇为婉惜,听在耳里却极为刺耳,程沐几度皱眉,这些陈年旧事虽未证实过,但他却无从反驳——那些事,他也曾听说过,也曾揣测过,至少,父亲曾放在他山庄里的第一美人画像证明了一些。
  
  “为什么不反驳?”谢羽飞略带怜悯地看他,“等会唐星儿会来——你说,如果她知道你是程欢离的公子,还是她的杀父仇人之子,她会是什么表情?”
  
  “谢羽飞!”程沐愤然起身,一掌拍在桌面:“上辈子的事,你把星儿牵扯进来算什么?!我知道你恨素宁公主,可是又关她什么事?素宁公主已经疯了,唐月儿的婚事被你毁了,这些难道还不够?你就不能看在你们身体里都留着同一个人的血的份上,别再折磨她了?”
  
  “怎么?心疼了?”谢羽飞眼露讥诮之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冷如冰:“放心,我不会杀她,但是她们加诸在我娘和我姐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会十倍返还给她们!”
  
  程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却跌落到谷底——这样充满了仇恨地谢羽飞,陌生地让人心生恐惧!猛地意识到什么,他拔腿往外跑,不料脚刚抬起来一阵头重脚轻,无力地瘫软在墙脚,“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谢羽飞漠然地捻灭香炉地香料,开窗,“迷药而已,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程沐挣扎着找回理智,终究还是没抵过药效,迷迷糊糊他听见谢羽飞的声音:“这种迷药会让你持续半个月的活死人的状态,过几天我会送你去旗城,真是可惜了……”
  
  唐星儿进门时谢羽飞正在沏茶,风从窗口吹进来,缠绕着淡淡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见到她谢雪羽抬起头来一笑,他本来就是美丽不可方物的人儿,笑起来更是凭添了分摄人心魂的美,唐星儿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没回过神。
  
  “别愣那儿了,坐啊。”谢羽飞笑着递给他一杯茶。
  
  唐星儿回过神,局促不安地接过茶,又偷偷地瞧了他一眼问:“你在这儿过得好吗?”谢羽飞笑着说:“挺好的。”
  
  唐星儿左右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又担忧地问:“程欢离有没有对你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谢羽飞沏茶的动作停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仍是淡淡然地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欺负我?”
  
  “那就好那就好。”唐星儿松了口气,想起从前的谢羽飞的强势和理智,也就稍稍放了心,随即转移话题:“小意,再过四个月,就是你十九岁的生辰了吧,真的好快……自从家里出事以后,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两姐弟还可以一起喝茶说话的机会……真好。”
  
  谢羽飞玩转着青花细瓷杯,星眸微阖,慢慢地回忆起那些遥远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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