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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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茶说话的机会……真好。”
谢羽飞玩转着青花细瓷杯,星眸微阖,慢慢地回忆起那些遥远的往事,“是啊,真好,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到现在……”
唐星儿明显地一僵。
见她这神情谢羽飞忽然一笑:“你比你妹单纯多了,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唐星儿地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扭扭怩怩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来……是想求你原谅我娘……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了,我看她那样真的好痛苦,大夫说,心病还得心药医——”
“原谅?!”谢羽飞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唇边扬起一抹残酷地笑:“不过你倒真的提醒我了,是该让她清醒过来,不然——她怎么会知道痛苦?”
唐星儿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达到了效果,谢羽飞就转移话题:“这太师府怎么样?比起你们现在住的小院子好多了吧?”
唐星儿不解其意,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低声说:“娘从来不允许我们和太师府扯上关系……”
“那是自然,你娘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的夫君,连带自己都贬为庶人,自是恨太师恨得入骨,只可惜势单力薄,报不了这个仇,又怎么会让你们和太师府有牵扯?”谢羽飞嗤笑一声,见唐星儿一脸茫然,又将方才与程沐说过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我娘不是那样的人!”唐星儿激动地涨红了一张俏脸,显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反驳道:“要是爹是娘和程太师害死的,你那么恨我娘,难道你就不恨程太师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谢羽飞微微扬起嘴角,真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么快就发现漏洞了,只可惜还是太单纯了。
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我今天不是想跟你解释这些事,而是要让你见一个人。”
唐星儿狐疑地跟着他走到屏风后,一眼就看见床上双目紧闭的程沐,一时惊讶不安充满心头:“程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谢羽飞说:“他是太师的独子,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唐星儿怔住了,茫然不知所措地推了推床上的人:“那……为什么他会成这样?睡着了么……”
始终无法相信的单纯女子啊,谢羽飞嗤笑一声,解释说:“因为我在他身上下了毒。”
唐星儿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谢羽飞回答得很快,嘴角微扬,用一种挑衅地眼神对视着她,“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救他——明天,尚书府的公子会上你家提亲,该不该答应这亲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唐星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你让我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做妻?!”
“错了,不是妻,是妾。”谢羽飞纠正她的话,仍是笑吟吟地,“自从你当年逃婚啊,人家尚书府公子也娶了美娇娘的,难道你还想凭着你的皇族血统逼着人家正室自贬为妾么?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你就好好做一回人家的妾吧。”
“小意你不可以这样做——”
“我当然可以这样做!”谢羽飞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残酷地笑:“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这样的话你的程大哥可就永远醒不来了……”
唐星儿早已哭成泪人儿,死死地抱着程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很难过是吗?恨我吧,看见没,那有把剪刀,你拿着它朝我这里捅进来,就不会难过了,你们所有人都不会难过了……”轻柔的声音宛如咒语般钻进耳朵,唐星儿眼神迷茫起来,无意识地拿过剪刀,指尖碰触到的微凉让她颤抖了一下。
“朝这里。”谢羽飞微笑着指着自己胸口,“一刀扎下去,什么事都没了……”
魔咒一般的声音,是啊,没了他,一切也就好了,展烨轩会娶她的妹妹,母亲的疯病也会好,程沐也不会躺在这里不醒……
冰冷锋利的刀尖扎进胸口,血涌出来染红白衫,谢羽飞微微皱了下眉,脸色也逐渐苍白,真疼啊,好像瞬间胸口被穿了个洞似的疼。
记忆里受伤次数多了,比这严重的也多了,可都没有现在这样疼。
他眨了眨眼,努力弯起笑容,可是血液的逐渐流失让他觉得头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终于无力倒在地上。
是不是终于可以死了?似乎,死在唐星儿手上也不错,他迷迷糊糊地想,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疼呢?
他终究还是醒了过来,在程沐躺过的床上。
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摆设薰香都和之前的一样,苓儿还是像以前那样捧着药站在一边,微微移眼,就可以看见程欢离负手而立的背影。
谢羽飞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程欢离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他们都不是好人,自己又坏了他的事,常常惹他大发雷霆,可他除了对自己冷言冷语外倒也没真的苛待自己。
不过他从来不是会感激别人的人,何况,程欢离对他的好,也许还是因为愧对他母亲的缘故。
见到他醒来,苓儿弱弱地唤了声:“老爷,二公子醒了。”
一道视线望过来,程欢离冷着脸,确认他的确醒着,才冷冷地吩咐:“苓儿你给他把药喂了。”
谢羽飞觉得好笑,这两个人,一个是怕他,一个是厌他,让人瞧着还真不是滋味,可是胸口的伤疼得让他笑不出来。
药端过来就闻到浓重的药味,薰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得偏过头:“太苦,去取些糖来。”
得到程欢离允许的苓儿出去了,谢羽飞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花纹说:“把唐星儿放了。”
程欢离的表情阴郁,冷冷地说:“杀人行凶的罪不小,不论她是谁的女儿,行刺太师府二公子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意料之中的答案,谢羽飞没有太多诧异,平静地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唐星儿就会嫁给礼部尚书的公子为妾,太师你若是怎么为难她,估计程沐会恨你一辈子——”
程欢离直勾勾地望过来,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眼里隐约跳动着的怒火,却又因某种原因不得不按奈下来:“沐儿的解药呢?!”
“等唐星儿嫁了我自会拿给他。”谢羽飞扫了他一眼,略带几分讥诮和不屑,“难得太师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也会关心人,真是难得。”
哪怕是习惯了他的刻薄,程欢离仍是难以抑制地面露愠色,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沐儿毕竟是你哥,你怎么下得了手!”
谢羽飞微微一笑:“那是你以为,我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嘭”一声剧响,是程欢离一掌击碎窗棂的声音,雕刻精美的楠木因无法承受其怒火而碎裂,灰烟散去,程欢离愤怒的脸清晰可见:“疯子!你真是疯子!早知你如此求死不如当初就该杀了你。”
谢羽飞无声地冷笑,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手指无力地抓住床褥,又无力地放开,偏过脸,有黏稠的东西从鼻腔嘴角流出来,令人作怄。
但是他已经力气没有吐出来。
☆、神魔舞
夕阳西下。
展烨轩怔然地看了会天边桔色的太阳,疲倦地翻身下马,连日来不停的赶路,加上内心不停的内疚和思念,早已让他身心疲倦不堪;“今天就在这休息吧。”他牵着马往树林里走,目光却不离那抹夕阳。
“这里?”跟在后面的展安愕然,这些天也不是没在深山野林的过过夜,不过那都是在深夜赶路找不到客栈的时候。可是现在才傍晚,离前面的镇子也不远,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干粮了。
展烨轩灌了口水,将壶盖拧紧,“我累了,走不动的。”
“喔。”既是这样,展安也不好多说,事实上他也好累好累了,便去拴马。
微风徐徐吹过,混合着青草的香味,展烨轩深吸了口气,侧目,隐隐约约地看见远方的古城的轮廓;在记忆里搜索着地形,忍不住问:“那边是不是北平城?”
展安一呆,连忙翻开地图,“是啊,我们的路线会从北平城旁边过去,很快我们就到漠北军营……”
“走!”后面的话被打断,就见展烨轩一跃从地上跳起来,牵过缰绳,“去漠城。”
展安又是一呆:“可是路线不经过漠城啊。”
展烨轩瞪了他一眼:“我说去就去,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进了城,展烨轩有些茫然了,毕竟两年没到的地方,有些变样了,好不容易找到谢府已是半夜了。
得知谢老夫人已在大厅等自己,展烨轩反倒有些忐忑不安,可是为了解谢羽飞身上的毒,他也不得不求人。
从得知断肠水无药可解时他知道清和必定是骗了自己,但是清和为什么要骗他?他不知道,可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找到解药,让谢羽飞恢复武功。思来想去,也只有医药世家谢家也许能帮他。
正忧心着感觉腿被撞了一下,紧接一声稚嫩的“哎呀”响起,展烨轩这才回过神,原来是一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两三岁的孩子撞到了自己。
领路的下人一身惊呼,连忙抱起小孩,“哎呀,宁少爷,你怎么大晚上还没睡?小侯爷真是对不起……”
“没事。”展烨轩摆手,又见小孩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瞧着自己,觉得有趣,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露出笑容,“这孩子真可爱,哪位公子的孩子啊?”
“回展公子,这是小公子的孩子,从小调皮得很呢。”
展烨轩仔细地看了看小孩,忽然灵机一动:“孩子是不是叫谢宁?”
“小候爷还是那么聪明,佩服啊,他是谢宁,羽飞的孩子。”
回答他的不是那下人,而是一个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黑衣人。
“南宫?!”展烨轩脱口而出,那似笑非笑放浪不羁的神情,除了南宫清扬还会有谁?还有他身后的谢天尧,仍是面无表情,自从上回九华山庄一别已有数月未见,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二人心里自是欢喜。
“是我啊,刚听说姥姥大半夜要见一位京都来的贵客,我还以为是谁呢,难道你也知道我要成亲了来祝贺我的?”南宫清扬说着又往他身后望了望,立即失望起来,“咦,怎么只你一个人,羽飞呢?我还想和他再比划比划呢。”
“你成亲?”展烨轩讶异,随后脸色顿时黯了下来:“他以后都不能和你比了,因为我废了他的武功……”
这回呆住的是南宫清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瞅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终于得手了!恭喜恭喜,来来,手给我。”
展烨轩听得莫名奇妙,仍是老老实实地任南宫清扬把脉,听着他怪笑着胡言乱语。
南宫清扬自顾喜笑颜开:“我就说嘛,羽飞练那什么舞有什么鬼用,当了十几年和尚还是功亏一溃,啧啧,小候爷你功力增进了不少啊,早知有这么大的好处我当初就不该让给你……”
谢天尧及时拎住胡言乱语状若癫狂的南宫清扬,面无表情地问:“羽飞最近还好吗?”
“不怎么好。”提到这个展烨轩微微蹙眉,“自从武功废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