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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问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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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叔不擅说谎,一时答不上来,沉默了半晌,道:“却不知庄主为何来此?属下原本以为,纵是柳公子死了,庄主也不会过问半句。”
温衍没料到竟会被他如此诘问,低了眼帘道:“我与他之间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庄主的事,属下自然无权过问,”宋叔道:“只是方才在门外见到庄主那般行止,似乎并非不在意柳公子,却为何要如此待他?……然而纵是如此,这五年,也未曾见他变过心意……”
温衍虽因他所言而心中难过,却仍是诧异他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同你说了什么吗?”
宋叔叹道:“柳公子从未说过,只是每年庄主生辰时,我托丫鬟送去的长寿面都是他亲手做的。这件事他不让我说,就连送都不让我送,他说即便送去了庄主也会倒掉,所以都是我瞒着他的。”
 “……什么?”温衍只觉那一字字都似刺在心上,听完之后心口早已血肉模糊,疼得麻木了。
那几碗在莫名其妙时辰送来的长寿面,他确实没有吃过,最初就命人告诉后厨不必再做,但第二年却仍是又送来了,那时虽有些奇怪,但对这样的小事也就没再多过问。
还记得那个少年曾笑着说要吃他做的面,他也答应了,只是第二年一切骤变,那人所期许的事便再未实现过,而他……也未曾珍惜过那人从未出口的细微心意……
宋叔道:“属下今日来,只是想送些梨糕,没想到庄主会在这,方才……属下并非有意窥见。”
温衍本也无意追究那些,只是望向他手中的食盒,略微迟疑:“梨糕?”
宋叔点点头:“嗯,刚做的,柳公子最是喜欢这些甜的糕点。”
 “是啊……”温衍回想起这一路上那人无意中流露出的对糕点的喜爱,不由得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更多却是怅惘之意。
宋叔见得那神色,叹道:“属下虽然不该过问庄主之事,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长了些岁数,就劝上一句,希望庄主若是识得心意,便好好待柳公子罢。”
温衍微微颔首,但片刻又觉出些不对来:“你知道他未死?”
宋叔见他也似是知道这事的,便如实道:“确实知道,柳公子离开前曾说过,若是听到什么传言,不必担心他。”
温衍听了这话,沉默半晌,道:“原来他早就有了这般打算。”他说着竟是又低笑起来,满是苦涩。
 “庄主……”
 “罢了,”温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我先去寻他。”
 “那庄主帮属下将这梨糕带给柳公子罢。”宋叔说着将手上的食盒递了过去。
 “好。”
 
☆第23章 欲语春容先惨咽

温衍到摘星楼时是恰是傍晚时分,将要入夜,那烟花之地已然先热闹起来,莺声燕语,红袖飘摇。
温衍甚是不惯这般场面,在人迎上来时只说来寻夜离。
那花枝招展老鸨模样的女子顿时面露难色,道是夜离这阵子并不接客。
温衍看出她对夜离竟是带着些畏惧,便道:“你只管带我上去,若他说些什么,自有我担着。”
那女子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带他上了楼。
夜离的房间在最顶层,亦是楼中布置最为华美之处,女子在门前停住,颇为恭敬的叩门将事情说出,夜离在里面应了一句,便让她离开了。
那女子走后,温衍立在门口略等了等,夜离便将门开了,上下打量他几眼,皱眉看着他手中的那个食盒,疑惑道:“东西呢?”
温衍不答,只是问:“钟意人在何处?有些话我要当面问他。”
夜离冷笑:“我却不知温庄主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温衍不以为意,只道:“他可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即使不愿见我,也会自己将那些东西取走。”
夜离倚着门,挑眉道:“哦?你很了解他?”
温衍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神色宁寂。
两人如此沉默着对峙片刻,夜离终是妥协的叹了口气,道:“好罢,随我来。”
温衍随他进了房间,夜离走到一面墙边,推动放在一旁的柜子,那面墙竟从中翻开一道窄门,走入门中,只见里面是另一个房间。与原先华美的房间不同,这房间的布置甚是简单,几乎没什么杂物,看起来十分清净。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那些繁乱的东西。”夜离淡淡说了句,领着他走到榻旁,挽起了床边的纱帘。
温衍走近一看,只见一个青年躺在那里,似乎只是陷入无梦的睡眠,无比安静。那张脸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忽然便生出点不知名的情绪——原来当年那少年长大了,是这副模样。十分清逸的相貌,一眼望上去便很舒服,并不像柳钟情一般美得像微带锋锐,而是一切似乎都恰到好处。但那青年这些日子确实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线条看起来更加有棱有角,唇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
夜离道:“他身中蛊毒,一日只有那么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余时间一直在昏睡……我无法可解。” 
温衍颔首,将手中宋叔嘱咐带来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即在榻边坐下,拉开一点被褥,试探柳钟意的脉搏。一阵,又检查了一下眼、颈等部位,才开口道:“这蛊毒名为‘眠’,我虽知道解法,目下却没有药引。”
鸣沙教所用蛊毒皆为教内自行研制,他也是同简墨言切磋医术时从那人处知悉的,简墨言曾以一本蛊术之书相赠,柳钟意所中蛊毒的解法里面亦有写明。
夜离微微挑眉:“什么药引?”
温衍道:“亲人的一碗鲜血,还有,雪谷中的呜咽花。”
夜离闻言皱了眉头,道:“柳钟情在哪?”
温衍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夜离见状冷笑:“想不到事到如今你仍是更偏袒柳钟情,从这给我滚出去,从此之后,钟意的事跟你再无关系!”
 “你误会了,钟情的下落不能说,而且,说了也毫无意义。”温衍并未在意他的态度,仅是淡淡的解释道:“呜咽花摘下一个时辰便会枯萎,所需的血液亦是新鲜的,所以,钟情必须到雪谷附近。”略微顿了顿,他轻轻握住榻上那青年冰冷而瘦削的手掌,低声道:“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夜离看着他的动作,略微皱眉,也也未挑明,仅是道:“温庄主最好言而有信。”
温衍颔首,低声道:“能让我与他单独待一阵么,我想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夜离想了想,终是应了:“好罢。”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扳动机关将门合上。
温衍静静在榻旁坐了一阵,抬手轻触那沉睡青年的眉眼,细细的眼睫擦过指腹,柔软的,仿佛也扫过心尖一般。
温衍一颤,收回手,转而轻柔的掀开了他身上的被褥,解去单薄的一层里衣,检查身体。看到那一道道交错层叠的伤疤时,尽管有准备,却仍是觉得心口刺疼。那些伤虽然已经愈合,但从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依旧能分辨出是什么造成的,柳钟意被困在鸣沙教时究竟受过怎样的对待,他都看得分明……
那日柳钟意斩断铁索桥坠下悬崖的时候,他就禁不住生出些恼恨,这人似乎从不把自己当回事,理智得过了分,每次权衡利弊,伤的都是自己。可当柳钟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他面前时,他却又发现自己竟无法再对这人生气,反倒是更恨自己,从来无法好好保护他,尽管知道,他并不需要。
温衍微微叹气,按捺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从怀中取出准备好的药物,轻轻涂抹在那些伤痕上,这其实就是他那时用来消去柳钟意后肩痕迹的药膏,不过这药的效用其实并不仅仅是消掉伤疤,也可以消除伤口有可能留下的隐患或是后遗症。
将药膏抹匀后,温衍小心的系上了他的衣裳,在桌上寻来纸笔,一面替他诊脉,一面在纸上写下药物名称。
待修修改改写好之后,用药瓶将那方子压在了桌上,这才将那青年的手放回身侧,帮他拉上被子,掖好,自己就在一旁坐了,静静待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衍听得机括之声,回头见夜离打开门走了进来,开口道:“温庄主,你也该离开了。”
因屋里一直点着灯烛,他也不知外边天色早就暗了,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末了。”
温衍未料到竟过了这么久,便微微颔首,站起了身。每夜子时红线便会发作一次,若是留在这里,自是可以安然度过,但他却无甚理由可以留下来,甚或心里觉得自己本就该受着那痛苦,而非百般逃避。
更何况,若是柳钟意早已没了那份心思,红线之事,他也并不打算说出口。
他可以忍受痛苦,但无需他人刻意施予的感情。
温衍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药方,道:“这药煎好了给钟意喝,应当能暂时压制蛊毒,让他不再日日昏睡。”
 “嗯。”
 “那药膏他醒来时便让他往先前受伤的地方抹些,免得以后留下些病根。”
 “好。”
 “盒子里的是梨糕,可以让他喝完药之后吃一点。”
夜离勾了勾唇,“我却不知温庄主这般啰嗦。”
温衍低叹一声:“我这便走了。”
夜离从桌上取了药方,同他一道往外走,行至楼下时,吩咐一人去外边的药铺按方子抓药煎了,温衍见状道:“我命人从百草庄送来也可。”
 “不必劳烦温庄主了,此处离那药铺不远。”夜离摆摆手让那人去了,随即道:“我便不远送了。”
 “告辞。”
温衍转身欲走,夜离却无意中瞥见他指上裂开的一道口子,细细的血线顺着指缝蜿蜒而下,不由略略皱眉:“温庄主,你的手?”
大约已到了子时,红线发作起来疼得甚是厉害,温衍却并不想在他人面前露出些许狼狈姿态,故而只是道:“方才不小心划伤了,没什么大碍。”言罢,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了。
他走的并不快,脚步也不甚沉稳,夜离望着那背影,忆起他方才苍白的脸色,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不过以他的身份在门口站得久了并不合适,故而夜离只待了片刻,便回房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有人将煎好的药送了上来。夜离挥手让人退下后,端着药碗入了里面的房间。
柳钟意不知何时醒了,倚着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夜离将那药碗放在桌上,道:“还有些烫,待会再喝。”
柳钟意目光扫向桌上的药瓶同食盒,道:“方才有人来过?”
夜离笑笑,将那药瓶抛给他,“猜猜是谁。”
这药膏的味道,他熟悉得很,醒时便已觉察,自己身上,沾染的尽是这味道,以及那人身上从未消失的淡淡药香,柳钟意微微垂了眼帘:“是庄主。”
 “我也未见他有多好,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久。”
 “我没有,”柳钟意抿着唇,摇了摇头,道:“哥哥回来了么?”
 “未曾见得,”夜离将药端给他,“把这个喝了,据说可以暂时压制你身上的蛊毒,白日你自己找他去。”
 “……好。”


 “庄主,外面有人要见您。”
 “何人?”温衍正写着一张方子,并不如何在意的问了一句。
 “他自称姓云,其他并未说。”
 “姓云?”温衍一怔,道:“直接让他到这来。”
 “是。”
刘仲锐领命正欲离开,温衍却道:“等一下,让后厨做些糕点来。”
 “呃……是。”刘仲锐虽有讶异,却仍是应着,转身去了。
不多时,一个浅杏色衣裳的青年跟着刘仲锐走进了小院,刘仲锐将人带来便离开了,青年走到温衍所坐的石凳前,隔着张石桌看着他,一时无话。
 “钟意。”温衍唤了他一声,恍然间竟觉做梦似的,未曾易容的青年长着一双清亮的桃花眼,神色安静而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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