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闺范-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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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文抱臂而立,讥讽的看着周言绣出着丑。站在他旁边的郁嘉言虽然没露出什么不合适的表情,却是难得的为自己叔叔说了句公道话:“祖母,二叔没错。若不是二婶说的不好听,二叔又怎会这般气愤?护国将军是什么身份,岂是她能诋毁的?她这话若是传了出去,郁家可是有大麻烦的!”
郁嘉言无比理解自己的二叔,对对方不仅同情还很敬佩。他甚至经常换位思考,认为自己若是摊上了周言绣这么一个妻子,指不定早就疯了。
还能忍到今日?
“嘉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王氏难堪极了,竟和仓氏生出了同命相怜的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出了一趟远门,竟是被外面的人给带坏了性子。
“你父亲一直教导你要谨言慎言,你哥哥也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你对长辈要尊重要孝顺!”王氏严厉的训斥道:“你婶娘就是你的长辈。长辈就算有错,做晚辈的也只能谦恭的指出来。可你呢,对着长辈出言不逊,你是要等着你祖父回来给你请家法吗?”
她倒不是说赞成周言绣说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儿子的态度有问题了。
“请家法的不该是二婶吗?”郁嘉言还是少年心性,闻言立刻反驳起来:“我什么也没说错,阿娘为何要给我请家法?我不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因果
仓氏见到自己一向乖顺的孙子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忧心忡忡。
“言哥儿……你母亲只是劝你要守礼。”她靠在周思敏身上颤颤说道:“你何至于要顶撞她?难道你没学过礼法吗?”
祖母都开口了,郁嘉言顿时从冲动的状态里醒了神。想到方才失态,他慢慢就羞红了脸。祖母说的对,任凭他刚才所说的话再对,规矩上却是错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郁嘉言对着仓氏和王氏羞愧的说道:“祖母,母亲,嘉言有错。请你们责罚嘉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不仅要罚!还要重重的罚!”虽然幼子已经认了错,但是王氏依旧觉得要狠狠责罚对方一顿,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长些记性:“你现在就给我跪到祠堂里去。等你祖父和父亲回来了,再让他们给你用家法。”
听到王氏竟这般严厉,周思敏都有些呆了。
“是。”郁嘉言乖顺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周思文却一把抓住了对方,然后对着王氏道:“舅母,表弟在周家才养好的身子,才到了家里又要受罚……”
他顿了顿,慢慢说道:“外甥以为不太妥当。”
和周思敏不一样,他对郁府感情不深,甚至因为郁小仙的缘故还带了一点点讨厌。如今见了王氏的做派,他心中厌恶更深。
明明说错话会给家里带来大麻烦的是周言绣,但是惩罚的却是说对话的郁嘉言。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因为他辈分小,所以连说个实话都不行吗?
王氏如何不疼自己亲生的儿子呢,只是望子成龙的心思太重,这才下了狠心要责罚郁嘉言的。现在听周思文说幼子刚刚病好,心里的担忧便盖过了愤怒,不由开口问道:“他在安溪生病了?”
便是仓氏也是一阵紧张。郁家的家法顶多是让郁嘉言受些皮肉之苦,伤不到他的根本。可若是对方才生过病、身子虚弱,这家法还能不能用。便是个未知数了。
“到底怎么回事?嘉言生了什么病?你们迟迟不归就是因为他生病了?”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周思文淡淡瞥了一眼周言绣,见到对方有些畏缩,这才收回了目光嘲讽的说道:“这就要问一问二舅母了。祖母,思文是晚辈。不好说长辈是非的,外祖母为何不亲自问一问二舅母呢。”
君子欺之以方。但他不是君子,周言绣,你别仗着小舅舅和表弟不肯说出那事,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有了机会却不告状,他傻么?
“言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仓氏闻言更加困惑了。为什么郁嘉言生病了,会跟自己的儿媳妇有关呢。
周言绣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让她说对周思敏干了什么,她不亏心。毕竟她自己也死了一个孩子。可郁嘉言。分明是被她误伤到的。
她也不想的啊。
王氏见到周言绣这般模样,心里便微微沉了一下。这周言绣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如今这样,不会真是对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外祖母,这事都过去了。”周思敏可不想这事当着众人的面被翻出来。毕竟里里外外的站着这么多的丫鬟。真要被哪个碎嘴的传出去的话,她周家就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就这么放过周言绣,她又不甘:“外祖母若是好奇,一会儿问问梁嬷嬷就知道了。她先前生了病,身子亏的厉害。这次也跟着来了,一直跟我们说想见一见外祖母呢。”
仓氏被周思敏安抚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当下也不纠缠郁正德和郁嘉言的事了。只朝着这两人摆了摆手说道:“我老了,不耐烦听你们男人之间的那些事。正德,你这就带着思文还有嘉言去书房说话吧。”
周言绣的事,还要先了解了再说。仓氏淡淡看了二媳妇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也比之前瘦了不少。心里更加困惑。
这二媳妇回了一趟娘家,人没养胖不说,怎么好似还带了病回来了!
心里微微有些不喜,她便又道:“言绣,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你也先下去歇一会儿吧。等到晚上老太爷回来了,自有人去唤你出来吃饭的。”
周言绣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应喏退下。原先的愤怒被恐惧替代,她甚至都忘了像以前那样瞪一瞪周思敏。
“梁嬷嬷在哪呢?”仓氏瞧着周言绣走了出去,这才又坐了下来,对着周思敏问道:“还能走路吗?”
周思敏便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得顾先生看了一下,倒是好了许多。要不然这马车都坐不了了。刚才进府的时候,半夏怕她吃不消,便先下去歇着了。外祖母若是想见,便让小丫头们去传一传。”
对于梁嬷嬷,她原本是能避就避。后来得了原主的记忆,对方却是重病不起一直养在城内,周思敏想见对方都难了。
“哎,人老了就是这样,经不起折腾了。”仓氏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一个丫头吩咐道:“水仙,你去瞧一瞧。若是梁嬷嬷精神好,你就安排人抬个小轿请了她过来说话。若她精神不好,就赶紧找个大夫上门给她看看。”
水仙应下后退出。
周思敏便笑了一下:“外祖母您心地真好,梁嬷嬷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
仓氏听了,心中的郁闷就消了大半:“瞧你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祖孙俩说着话,便听外面又有人来报:“老太太,门口来了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妇人,说是来接孩子的。”
传话的人一头雾水,仓氏却是眉开眼笑:“是那个丢了孩子的人家吧。请那老人家到前厅坐着,叫正德去陪陪。将那妇人请进来说话。”
传话的婆子应了。
仓氏便又问道:“那孩子呢?让你的丫鬟抱出来给外祖母也瞧瞧吧。”
自己外孙女做了好事,仓氏也与有荣焉。
王氏心不在焉的想着郁嘉言身上的病,闻言也只能淡淡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下去寻了芍药过来。
“芍药给老太太请安了。”抱着孩子的芍药行礼都有些不方便,但是脸上却是兴奋的有些抽抽:“老太太万福。”
一听对方的名字,仓氏便知这是从郁家出去的丫头。
“这就是那个宝儿吧。”她面色柔和的招了招手,让芍药将孩子抱了上来:“哟,还睡着呢。”
芍药半蹲着让仓氏看了看孩子,嘴里应道:“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也不闹,是个安静的。”
仓氏看了看,觉得孩子长得敦实又白嫩,心里确实是喜欢的很。幸亏思敏救了这孩子,要不然二女儿身上就要添上一桩罪孽了!
“老太太,人带来了。”传话的婆子带进来一个穿着印花蓝布襦裙的妇人。
“小妇人梁果儿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这妇人一进门就大礼叩拜,声音微微有些抖,好似很紧张:“梁果儿谢过老太太和太太的救命之恩。”
那马发狂着冲过来时,梁果儿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了,便用力将孩子给扔了出去。她想着,自己就算死了,孩子也不能出事。
最后她只是受了点轻伤,孩子却不见了。
被父亲拉着去找侍卫寻找,却是被人群越挤越远,最后竟被困在了里面。
“救你的可不是我们。”仓氏笑眯眯的望着梁果儿,让身边的丫鬟将对方给扶起来:“是我这外孙女。她姓周,是她看到孩子就要被人踩踏了,才让身边的丫鬟去救人的。”
仓氏信因果,也不贪别人的福报,便认认真真的给梁果儿介绍了周思敏。
“谢过周小姐。”梁果儿刚起了身,听到老太太给自己介绍了真正的救命恩人后,不由又朝着周思敏的方向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的给对方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啊。”周思敏脸都红了:“举手之劳而已,您别这样……”
一边说一边招呼芍药将孩子抱到梁果儿面前:“这是你家宝儿吧?刚才在马车上吃了一些点心,回来就睡了。”
梁果儿这才起身,千恩万谢的接过来孩子。直到确确实实看到了孩子恬静的睡颜,触摸到了对方小小的身子,她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宝儿真的回来了。
梁果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抬起头对着周思敏哽咽的说道:“周小姐,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梁果儿别的没有,和孩子他爹的两条命还在。若是您有一天能用得上,尽管差了人去城西的林家铁匠铺叫上一声。到时候便是要了梁果儿这条命去,梁果儿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她和孩子他爹吃了好几年的药才得了宝儿这么一个命根子,自然是为了对方什么都敢舍弃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要不要命的别吓坏了思敏。”仓氏也很感动,她最是能理解这丢了孩子的母亲心里是有多酸多痛的。当即就对着梁果儿说道:“你要是感激,便每天诚心诚意的给思敏念几句好话就行了。她这孩子生来命苦,若是能得了你的祝福改了运道,也不枉她救了这孩子一命。”
梁果儿忙答应下来,心底更是下了决心,不仅是她,便是这孩子长大了也要日日给这位天仙似的小姐祈福。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债
仓氏见梁果儿是个实诚人,心里也颇为喜欢。让丫鬟拿了一套小孩子带的金玉满堂,强硬的塞到了梁果儿手中。最后听说她和父亲还未吃饭,又让厨房里准备了一些饭食给这父女俩食用。
大概是仓氏太热情了,梁果儿的父亲梁老汉临走前将自己柳筐内没有被祸害到的柿子全都留在了郁府,嘴里还一个劲的唠叨着以后果园里有了什么新鲜的水果必要第一个送到郁府来。
“老太太就是心善。”水仙几个丫鬟围着仓氏一顿恭维:“您老人家没见到,那梁家父女走的时候感动的都哭了。嘴里一个劲念叨着要给老太太祈福,说老太太就是菩萨转世呢。”
虽然知道这几个丫鬟是在拍马屁,话里的水分也多,但是仓氏却十分受用。年纪大了,谁不希望被人念着一个好啊。不说修个来世的福分,只要不损了阴德连累到子孙,她也就满足了。
“可惜没叫奴婢碰上。”梁嬷嬷已经坐在矮榻上和仓氏见了面,听到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她不由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他们与奴婢同姓呢。细数数,指不定上面几代就是同一个祖宗了。”
仓氏听了又是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重又现了出来,看在旁人眼中是说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