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较风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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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见她神色苦痛,先前一直想问的话语在这一刻破了土,请你告诉这个做姐姐的,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面?
竹云破涕为笑,说道,姐姐怎麽还惦记著这事。
你要替我背这罪责,起码也得让我知道个明白,否则我於心不安。
竹云低头沈默了许久,才道,我入宫为奴的第一天,因为不懂规矩,叫公公好生一顿臭骂,半夜里难受得睡不下,便起来偷偷想去御花园呆一会,路上撞见一位娘娘,将她的裙子都踩脏了,我原想那娘娘会动怒,谁知道她竟笑著和我说没事。当时四下无人,要说她是装样全然没有说法,自此我便对那娘娘心生好感。
她是我进宫来第一个对我笑的人,笑起来真漂亮。
宁妃听她这样一说,隐隐有了些回想,只是仍不大清晰。
竹云见她这般认真轻声笑道,想不起来的话,就莫想了,一点小事罢了,怕也是没几个人会记得的。
宁妃窘迫一笑,又道,你当真都想清楚了?
还能有什麽不清楚的,这也是我唯一的退路,他既然从一开始就将我作了踏脚石,又怎会给我翻身的机会,更何况那一纸罪状公诸於世,就是他愿意放过我世人也留我不得。只是我一直都在想,他不惜这样自毁英明,若真是为了保全哪个人,我定也是羡慕至极。
他让你陷入这般困地,你怨他吧?
竹云轻声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陷他与诸多不仁不义?待那罪证大白,不知多少人会指著他的脊梁骨骂他,我虽恨他,想将他一并拉入地狱,只是到了最後才大彻大悟,他就连心都不是我的,更何况他的命,不知这样放过他,他会不会还能记得曾有个女子为他做尽一切却仍旧不得所爱,若能记得,那样便也好了。
看来你的确是将一些事情看得开了,这样我也放心了些。
宁妃说著拿起桌上那段白绫,柔声道,你替我将窗子打开吧,我想看点儿外头的阳光。
当那窗子拉开,刺白的光芒顷刻溢了进来,将整间牢房照亮。
宁妃用桌椅垫在脚下,将那仿佛融在阳光里头绫布系在横梁。
片刻间浑身已是让阳光烘得微暖,一如当年阳光灿烂的盛夏。
当年盛夏,阳光灿烂,白兰满院,听得爹爹招待贵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听得那串笑声豪气云天,不似普通少年。
丢下正打理的木梳,悄悄从房中溜了出来,远远瞧见个背对自己的陌生背影。
他似是察觉背後有人,猛然转过头来,一时避闪不及,躲进院中那遍开四海的白兰之中。
以为他该是回了头,轻轻探出个脑袋欲一探虚实。
这位姑娘何故如此狼狈?
他竟是从没动过视线,紧紧等盯著处动静来源,忽见花丛里头一张素净的脸庞,发上沾花无数,颇为狼狈,顿时又是一笑。
她便是看得痴了的。
一较风流…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书房之中正和太傅商议政事的朱明风听见王公公来传的消息,登时眼前一黑。
朱家盛世,六代天子,其人天资聪慧,生就栋梁,期间勤政爱民,国泰民安,其人生性风流,心性不定,极好美色,立宫中妃嫔无数,经数年仍未立後。
登基五年,邂逅宫中女婢蒋竹云,贪恋其女色,不可自拔,立作贵妃,享其专宠,得天独厚。
蒋竹云,河东人士,家中贫贱,年方十七入宫为婢,其人色豔倾城,生性歹毒,妒心极重,心胸狭隘,登位後仗天子宠信为势,假借圣名遣妃嫔在先,设计杀害宫女陷害贵人致死在後;而後伪造书信,於太後天子间挑拨离间,嫁祸於人,令其被打入冷宫;再後以天子此前另一宠妃宁氏名义私放其出宫,二度嫁祸,致宁氏身陷天牢,随後私自处刑,赐宁氏白绫三尺,自行了断。
当今天子忽闻爱妃气绝牢中,昏至书房,众人急传太医,於翌日专醒,醒时伏床面失声痛哭,几日无心上朝。
此後一月,蒋竹云於月晖宫服毒自尽,死前留有书信一封。
天子悲痛之余一览信中所言,竟是那竹云道出全盘真相,自行认罪,提及宁氏死後,凡寝必梦,梦其冤魂索要性命,再忍受不住,遂将登贵妃之位来所作所为一一尽详,再行服毒,望求赎罪,得以解脱。
朱家天子接连受击,接受不得误信红颜,遭蒋氏苦苦欺瞒,任她为祸後宫接连害所爱女子命丧黄泉而不自知,伤心欲绝,立誓此生不再纳娶妃嫔,大病一场。
柳旭站朱明风床前替他念了封从御佛寺来的信,直听得棉被里的朱明风咳嗽得愈发厉害,探出头来说了句,你就同朕讲讲太後的意思吧。
太後说发生这麽多事情,她打算在御佛寺度过余生,潜心修佛,替您祈福。
朱明风摇著头道,哪有这种道理,你替朕派人,将太後请回来,朕就是将她留在宫中也不想让她老人家在那地方过完下辈子。
皇上您是不是病糊涂了?这信就是此次您派去请太後老人家回来的人呈上来的。
是这样麽。。。。。。朱明风揉著额角坐起来,肩膀稍露出来便连连喊冷。
柳旭忙不迭去将窗关上,说道,这都入冬了,能不冷麽。
入冬了?朱明风看了眼窗的方向。
是啊,入冬好几天了。
朱明风裹紧了棉被,喃喃道,那朕岂不是病了很久。
柳旭顿时乐道,那也怪您为了真病一场故意去受凉,谁知真就病大了。
去,少胡说,朕是伤心过度,过度知道麽?
行,您是过度,卑职什麽也没说。
朱明风独自琢磨了一会,又说,那他这麽久都没我的消息?岂不是该急坏了?
您这病差不多也就是半个月,不算太久,而且卑职派人去和他说过了,不碍事,诶皇上,柳旭忽觉不对,您这不是该先忧心太後不回宫的事情麽?
朱明风笑了笑,嘴唇登时裂开来,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朕自有办法让太後回来。
王公公在门外通报道,卫丞相求见。
朱明风病得昏沈的脑子一听,脱口答道,让他进来。
卫丞相一进来嘴中的句子便是打扰皇上病中,罪该万死。
朱明风觉著脑中轰轰直响,勉强冷静问道,丞相这般急见,所为何事?
望皇上恕罪,老臣前来,实非政事,而是有关犬子。
卫临?朱明风一怔,丞相起来说话,柳旭,看座。
卫丞相说了些什麽朱明风就记不大得了,隐隐约约听他意思是说卫临之前发生了些事情,心性消沈,郁郁寡欢,每日上朝都不在状态里头,丞相怕他这般消极下去有朝一日会耽误政事,想将他调任,又怕外人道那卫临仗著丞相父亲在官场里随心所欲,遂想请朱明风另外颁个差事给他做。
这意思便简单了,朱明风问道,那丞相是想朕将他调往何处?
回皇上,只要是不在这京城之中的,都好。
嗯?朱明风一时不明,问道,丞相此话何意?
话完觉著丞相的要求熟悉,苦苦回想了一番,这才记起先前君不忘便是这样要求过,还道卫临对此会是求之不得。
心下一声坏了,竟把君不忘的事情耽误至今。
卫丞相一听朱明风这样问,顿时面露难色,只说这段日子发生在卫临身上的事实在颇为难以接受,他自己本身也不愿留在京城,说是不想触景生情,所以斗胆这般恳请。
朱明风到这才彻底清醒了,明白卫丞相所指何事,心里是想君不忘倒真有两把刷子,将卫临整治得避他三舍了。
看来得罪谁也别得罪君不忘,怕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遂当下就允了丞相的要求,又说虽然面上是他出面调任,但要调往哪里,由丞相自己做主就是。
入了冬的京城开始不时降些小雪,纷纷扬扬,寒风凛冽,周遭渐渐退了生气,生机不再。
朱明风踏著一地纯白,撑伞而立。
柳旭跟在後头揣了包热乎的包子,问他要不要吃,见他摇头,自个儿蹲边上吃上了。
民以食为天,肚子饿了是大事,再者朱明风出来找的是君不忘,轮不到自个儿看著。
朱明风在那站了一会,出来时还昏沈的脑子给风吹冷静了不少,这就要柳旭原地等著,迈开了步子往前方去。
君不忘一大早收到柳旭的消息便顾不上楼里头的生意,临午时便直奔约的地方,只是到了发现朱明风人还未到,一时有些好笑起来。
自己何尝这般心急过。
遂挨著路边人家的墙角蹲了下来,盯著面前大道走神。
面前来来往往经过不少小贩,卖什麽稀奇古怪玩意的都有,眼角瞥见一卖糖人的老翁打转角经过,起先不以为意的心思突然就静了下来。
这玩意朱明风怕是没吃过,估计皇帝的幼年吃的东西小老百姓听都没听过。
反正自己小时候逢糖人必买来著。
这就起身追了上去,十几开步就追至老翁跟前,问道,这糖人怎麽卖法?
老翁说了价钱,君不忘要了一个手掌指头的数量。
回来时路上盘算过,嘴里叼一根,剩下四根一会朱明风来了二二分成,挺公平,就是不知他吃是不吃。
想完了心中觉得多虑。
他就是不喜欢吃,也得吃干净。
朱明风等了不多时就见面前有人浴雪而来,头发上尽是花白的雪片,一时不察还真以为谁家爷爷出来给孙子买糖人。
爷爷孙子。。。。。。
朱明风一阵抽搐。
君不忘眼尖地发现约定地点站了个人,稍稍走近了看清顿时笑开了花。
是你。
朱明风笑道,是我。
接下去谁也没说话,光盯著对方瞧,君不忘原想说点什麽,又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遂将手里头的糖人往他面前一递。
朱明风看了眼他递过来的,问道,为什麽是猪?
嗯?君不忘砸吧著嘴里的糖人往手上一瞟,顿时笑大发了,我也不知道,刚买的时候胡乱拿的。
朱明风接过後凑鼻子嗅了嗅,明知故问,这是什麽?
君不忘以为他真不知道,答道,糖人。
既然是糖人为什麽会捏猪的形状?
这个嘛。。。还别说,君不忘是真没想过这问题,那你乐意叫他什麽就什麽呗。
朱明风登时坏笑一声道,叫它不忘也行?
君不忘这才反应过来是给贫了,当即伸手要夺他的糖人。
朱明风哪里肯给他,塞嘴里又拿出来,嬉皮笑脸道,我可舔过了,给你也无妨。
说著当真要给君不忘,君不忘不肯要了。
两人跟毛孩子似的闹了半天,路上白雪深深浅浅给踩出许多个坑,君不忘忽然想到什麽,拉著朱明风说道,你跟我来。
起初朱明风不知他要去哪,跟了一会之後发现是去往倾人楼的後院,心里头疑惑,出声问道,来这做什麽?
君不忘不理会他,开了後院的门拉著他进去,到了他房间窗外的屋檐下,君不忘蹲下往地上扒拉了些什麽东西。
朱明风正要往下看,谁料君不忘抬起头来道,你吃口糖人。
啊?
吃呀。
朱明风照做了,君不忘又道,吃大口点。
这回朱明风一咬就咬了大半下来,冷不丁君不忘抓了把东西就往朱明风嘴巴里灌,朱明风还没反应过来时嘴里的糖人已经跟著那冰凉的触感化成水一样流往心里头去,一丝丝甜得紧,又透心凉,直让人欲罢不能。
君不忘笑著问他,好吃吧?
朱明风给那口雪冻得牙齿上下打颤,言语不能,只能一个劲点头。
君不忘低头也给自己来了口。
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方,头顶瓦片,枕著台阶,君不忘怕他身子骨没好全,吃多了受不住,只给了一口就没再多给。
朱明风见他一口一口吃得欢,回想起方才嘴里滋味,难耐得紧,想自己动手弄一把,让君不忘拦著了。
朱明风盯著手里头的糖人半晌,眼睁睁看君不忘咽下嘴里的,再抓了把白雪。
就著他才将雪送入口中的当口,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