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医-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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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多亏了张恒给的那十两银子，还有催素娥的照顾，不过叶玖可不想坐吃山空，她要想办法挣钱，实在不想再回到那天天吃黍米粥还吃不饱的日子。
到了郑济堂时，叶玖瞪大了眼睛。
多么壮观的一幕啊！
空地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的最前面坐着一个中年人。
她看看天色，没想到她来的这样早，还有更早的。
叶玖的位置从队伍的末端变成了队伍的中间，后面还在不停的延长。
已经九月了，可是天气依旧还很热，挤在人群里，额上不停地冒着汗。
她有些纳闷，不过是一个药房招伙计，至于这么多人吗？
心中对自己能选上的可能性又减了几分。
队伍在慢慢往前挪，让她疑惑的是前面那么多人恁是没有一个通过的。
过了大概两个多时辰，终于轮到叶玖前面的那位了。
少年年纪不大，大概十五六岁，高高瘦瘦，穿着朴素，手肘的地方还打了两个补丁。
中年男人问了他姓名年纪。
果然如叶玖猜测的那样，今年十五岁，姓陈名康达。
中年男人照例从一叠药方中抽出一张，让他算一剂的价钱，所以说基本很难有站在一起的几人可以算同一张方子的，离的远的就算是同一张方子也听不到看不到啊。
叶玖对郑济堂招伙计的严谨刮目相看了。
陈康达很熟练的清了清算盘，然后拨动算盘珠子，打的算盘劈啪作响，没有多久就算出了手里药方一剂所要钱两。
叶玖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信心满满。
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通过，中年男人什么也没说，再次喊着下一个。
陈康达一脸的错愕，争辩起来：“为什么没过，我有哪点不符合要求？难道我算的不对吗？”
中年男人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旁边已经有人过来拖着他离开了。
虽然挣扎着，显然效果不大。
看到叶玖，中年男人稍稍诧异了下。
“你太小了，下一个。”
有心里准备的叶玖没有离开，“大叔，您让我试试吧，我不但识字，会打算盘，还认识些药材。”
中年男人还没说什么，后面的人已经不耐了，催促道：“小娃娃跟着凑什么热闹，快让开。”
说着还推了叶玖一把，一个不防，就摔倒在地。
叶玖呼出一口胸中的闷气，恨死这小身板了，可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身体要一点一点长啊。
站起来，没有去指责推她的人，而是期盼地看着中年男人。
后面的男人大概因为刚刚推了叶玖，倒也没有再动手，只是嘴里还在嘀咕着让叶玖离开。
中年男人开口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我叫叶玖，今年11岁。”其实才9岁。
“看着不像啊？”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长得小而已。”叶玖丝毫不见慌张，反而带着点懊恼的神色。
中年男人挑挑眉，指着刚刚陈康达算过的药方：“你算算这张方子一剂要多少钱？”
叶玖一喜，后面的人听到了都是满脸惊讶。
可是随即就是无所谓，这件事前面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做过了，可是就没有一个通过的，更加奇怪的是，那些人脸上都带着不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通过，就像刚刚那位一样被拎出队伍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起初是欣喜，现在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一个小娃娃能通过？
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可以。”中年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小娃。
叶玖仔细看了看手里这张方子，上面每味药的克数和价钱都写的很清楚，这是一张很常见的补气的方子，可是……心里虽然已经在欢呼雀跃，可是面上不露分毫。
她清了清算盘，很熟练的拨起了算盘珠子，甚至比起刚刚那个少年的指法让人感觉还要快上那么一点。
不免让中年男人高看了几分。
后面的人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之色。
把最后一个算盘珠子拨上去，叶玖抬起头看着中年男人。
报出了一个数目。
中年男人定定看了叶玖一会儿：“恭喜你，通过了。”
后面的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还好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
还没等叶玖高兴，众人从错愕中回神，中年男人又开口了：“可是你太小了，不能被录用，下一个。”
叶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捏紧了拳头，平复着心中憋闷。
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她报的那个数目为什么是对的，明明我的那个才是对的！”
原来陈康达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一边等着弄清楚答案。
他知道叶玖算的跟他是同一张方子，当叶玖报出那个数目被通过时，他满脸不可置信，尽管叶玖没有被录用，可是依旧抵挡不住他满腔的怒火。
“你不服是吗？”中年男人看着陈康达问道，没有怒色，好像他质问的不是他一样。
“是。”
“你也不服是吗？”转头看向叶玖，问了同样的问题。
“是。”
“好吧，你们跟我来。”坐了一上午，真是无聊死了，找到两个有意思的，当然要用来消遣消遣。
“三老爷，那这里？”旁边一个看着像掌柜的人小心问道。
叶玖有些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刚刚都没注意，这个男人的穿着和别的伙计或者掌柜都不一样，衣料更是上好的绸缎。
而且刚刚旁边那个人喊的是“三老爷”，难道他是郑家的三老爷？
叶玖惊着了，招个伙计而已，用得着郑家一个老爷亲自出马？太小题大做了有木有？
“当然是散了。”中年男人用这还要我教的眼神看着问话的人。
一句话引来无数目光的瞪视。
这么多人等了一上午，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发了？
中年男人不管那些目光，径直朝着药房走去，叶玖麻溜的跟上，陈康达见状也赶紧跟上。
药房的掌柜之一王掌柜，就是问话的那位可是泪流满面了，留下一副乱摊子给他收拾，可他还不能说个不字，除非他想卷铺盖走人。
要说郑济堂为什么招个伙计都这么多人，谁让待遇实在是好呢，一个月的工钱比在别处两三个月还多，还不算过年过节红包什么的，你说谁不想进去，就是那些别的药房的掌柜都想来当伙计了，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第五十三章　搬药材

中年男人把叶玖和陈康达领进了后院。
“你如果可以在天黑前把这些药材都认全了，我就雇佣你。”中年男人指着一排一排的中药对陈康达道。
陈康达有些目瞪口呆，这里得有上百种中药吧，离天黑不过几个时辰而已，这要怎么认？
“怎么，不行？”中年男人挑眉，语含嘲弄。
“谁说我不行，说话算话，只要我天黑前可以认全这里的草药，你就雇佣我。”陈康达虽然也隐隐知道这个男人在郑济堂的身份不一般，可是语气里却没有谄媚，有的是一股倔强。
“做到再说吧。”
陈康达走到那一排排的药材面前，仔细辨认着，好在每个木格子上都贴着标签，药名药性都写在上面。
这时候中年男人才看向了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叶玖。
“让你做些什么好呢？”中年男人摸着下巴做思索状。
叶玖心里翻白眼，合着都不知道让她做什么就把她带进来了，不过现在她的饭碗可是在别人手里，面上当然得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从他的话叶玖也知道，对她的考核不会是辨认药材，如果是的话，她估计得喜形于色了。
暗叹一声可惜！
“啊，想到了，你就把墙角的那堆药材搬到那边的墙角吧。”
顺着他手指一看，叶玖倒吸一口凉气。
那堆用麻袋装的药材每袋得有两三百斤吧，目测足足有十几袋。
不过还好从那个墙角到另一个墙角距离不是很远，中间也没有障碍物。
尽管这样也不是叶玖可以完成的啊，而且搬那堆药材有意义吗，有吗？
“我搬过去了，你就雇佣我吗？”叶玖问了和陈康达同样的问题。
“做到再说。”
“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果然，他又是这样的回答，这个男人太狡猾了，可不能被他再耍第二次了。
中年男人挑眉笑了笑，“好，只要你能在天黑前把那些药材搬到那边的墙角，郑济堂就雇佣你。”
叶玖看着一袋一袋整齐放着的药材，头痛的很，苦苦思索着要怎么搬过去，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那还用多考虑什么，直接弄空间去，然后就行了，可是现在……叶玖环视了一圈，除了陈康达，还有两个郑济堂的伙计在，这条路显然不通啊。
中年男人交代完了，就负着手离开了，并没有在这里监工。
陈康达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药材是他从没有接触过的，虽说他的记忆力不错，可是这么多也够他头疼的。
“郑老三你要干什么？让你来招个工，搞成这样，你把那些人都散了，还怎么招工？”郑泽忠瞪着郑泽铭说道，可是语气并不严厉。
郑泽忠毫无疑问就是郑济堂的东家，也是郑家的家主，同时是贺义涛的大舅舅，郑兴绍郑兴伟的父亲。
如果叶玖在这里肯定会惊讶，郑泽忠这个大哥看上去比郑泽铭还年轻。
郑泽铭嬉皮笑脸的表情和他几十岁的外表真是不符：“大哥，我给你找到了两个不错的伙计，还要那些人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你出的什么题，那么多好的不要，那两个能干活吗？赶紧打发了，明天继续招工，不许胡闹了。”郑泽忠嫌弃陈康达和叶玖年纪太小。
“大哥，如果他们真的通过了我的考试，我会留下他们。”郑泽铭的声音多了丝认真。
“你是说真的？”郑泽忠皱了皱眉。
“嗯。”
“随你吧，不行就再找两个进来。”郑泽忠没有多说什么，就揭过了招伙计的事，“下个月母亲寿辰，你可一定要回去。”
“到时候再说吧。”郑泽铭沉默了会儿说道，不等郑泽忠有什么反应就离开了郑泽忠在郑济堂专属的房间。
看着郑泽铭离开的背影，郑泽忠无声地叹了口气。
叶玖正在苦恼之际，看到墙角的地方放着两块青砖，还有一块结实的木板，顿时有了主意。
她把青砖搬过来，挪了几次位置才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又把那块木板放到青砖上。
她找到两条空的麻袋，把其中一条放到木板的一头放好，然后打开一个装药材的麻袋，把里面的药材往空麻袋里装。
随着药材越装越多，那边的木板早已翘的老高，装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叶玖住了手。
另外的三个人表面上看都在干自己的活，实际上都在拿眼瞟叶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去？”院子里干活的其中一个伙计拉着另一个的手臂说道。
“我去帮帮他，他那么小怎么扛得动？”这个憨厚的伙计虽然不知道叶玖在干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知道叶玖不可能搬的动那些。
“你傻啊，这是三老爷对他的考验，你去帮忙，你不想干了吧？”
憨厚的伙计想想最终还是作罢，没有去帮助叶玖。
他们的对话叶玖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她也不在意，把木板上的麻袋口扎紧，然后走到木板的另一头，深呼口气，猛地跳到高高翘起的木板上。
就见麻袋呈抛物状飞到了墙角的另一头。
另外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叶玖一阵欢喜，握了握拳，不再耽误时间，拿出第二条空麻袋，放到刚刚的位置，如法炮制，继续“搬药材”。
当抛了三次，原本一整袋的药材都“搬”过去的时候，她没有再继续，而是跑到那边的墙角，把三袋还原成一袋，这样刚刚那两条空麻袋又多出来了。
如此这般，两个时辰之后，这边的已经只剩下两袋没有搬了。
不过叶玖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