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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青衣-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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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正要开口,屋子的门就被打开,管家一怔,就见席岭一头白发的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王爷……”管家出口唤道。
  却见席岭未有一丝停顿的往情花树走去,在慕清的坟前跪了下来,管家跑过去要扶起席岭,席岭摇摇头:“你们都下去吧,让我跟他好好说说话。”
  十五与管家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道:“是。”
  席岭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有个一袭白衣的人手执灯笼向着河流走去,他想要出声唤住那人,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看河水已经没过那白衣人的腰,他焦急的想要向那人跑去,无论自己再怎么跑,与那人的距离却没有拉近……喉咙像是有块棉花堵住了一般,快要窒息,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株开满红色花朵白叶的树木引入了眼帘,树下的两人自在安逸的下着一盘棋,席岭努力想要看清两人的容颜,越是看却越是模糊。
  “你又故意输了。”终于树下一袭白衣的男子语气无奈的将棋子放入了棋盒中。
  另一个玄衣男子低声笑了起来:“你又怎知我是故意的?”
  “说是故意就是故意。”
  “好好,你说是故意就是故意。”男子说着端起了一杯茶浅饮一口。
  “明日去吴元山看看吧,听四哑说落了一地枫叶,让我想起了南罗曾带我去看过锦国的那片枫叶林……”
  四哑是谁?南罗又是谁?自己……又是谁?席岭迷茫的望了望四周,他抬手擦去眼前的景象,那些景象慢慢的在席岭的手下消失……
  眼前的一切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而席岭自己,还在那条河流旁,此时河水已经没过了白衣人的胸口。
  “慕清……”绝望又痴迷的唤出了自己爱人的名字。
  那一刻,河中的白衣人停下了步伐,转过身看向席岭,手中的灯笼被他举出了河面,浸过水的灯笼却未曾熄灭,照亮了白衣人的容颜……
  席岭迈着步子向河流走去……眼看近了,慕清却突然被整个河流淹没,连唯一的发出亮光的灯笼也一同淹没进了河流之中,席岭没入河中却寻不到慕清的身影,他听见——“那你醒来告诉我,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我是不是很爱你。”
  “你看,我已经满头白发……你却失信于我,不是说好,待到老去,要一同在这树下度余生吗?”跪在坟前的席岭将盒子抱紧。
  席岭笑了起来闭上了眼:“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只要我闭上眼不再醒来就能看见你了,既然你弃我而去,那我便去寻你……不论下一世你在哪里,我总是会找到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与正文无关

  在寒潭镇有一个习俗,七月半那日,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只要家家户户在房檐上挂上一盏灯笼,早早休息,自然一夜无忧。
  寒潭镇一年前来了一位教书先生,年纪轻轻其余非凡,把寒潭镇西巷那个废弃的楼阁作为学堂,与邻为友,为人亲和,慢慢的当地人与他们的孩子都乐意与这个教书先生相处了。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
  “好了。”慕清将书卷放在了桌上:“今天就教到这里,都早些回去吧。”
  本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学生都愣了愣,然后面面相觑之后看向了慕清,慕清笑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等候的父母笑了起来:“今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劳烦先生了。”来接孩子的人们带着孩子便离开了去。
  往日里这些人都忙着农作,还有生意,今天都早早的等候在外,慕清看了看一下子空了的学堂,走了出去,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些牵着孩子的人们慢慢远去的背影……过了许久,慕清轻叹了口气关上了学堂的门离开了。
  楼阁的旁边是个小院,院里坐落着的是个竹舍,那便是慕清的栖身之所,去了厨房煮好了肉,倒上了两杯清酒放在了灵位前,慕清祭拜之后笑了起来:“今天是七月半了,爹娘应该会到人间走一遭,这些都是孝敬您二老的,若是觉得寂寞了,可以来找儿子说说话。”却不知所说的寂寞指的是已经仙游的父母还是孤身的自己。
  往日里傍晚时分,有吃过饭后低语的人家,还有的是婴孩啼哭后妇人安抚孩子的声音,不过到了今日,整个寒潭镇在此时都安静万分,更不用说是西巷那偏僻的地方。
  慕清着实睡不着,披了件衣服打开屋内走到了院内,院内有棵树,是慕清搬来这里时种下的,其实这是以前慕家的一棵老树,慕清卖掉慕家的那座大院时就命人连根挖起了这棵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寒潭镇。
  躺在树下的躺椅上,透过树叶依稀可以看见夜空的月亮,忍不住让慕清更加想念起了双亲,慕家本来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只是双亲走的早,自己又生性淡泊,一直都没接手过家里的生意,双亲也从来是疼爱自己,双亲走后,慕清干脆遣散了慕家的下人,卖掉了慕家大院,寻到了寒潭镇这个地方开始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不知怎么睡过去的慕清醒过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乌云里,慕清坐起身想要回屋时,顿时一阵凉意像冷水般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遍,隔着栅栏看到一大群人井然有序的往着一个放向走着,那人群上方有不少蓝色的火焰随着人群飘动……
  慕清暗叫一声“不好。”望了望竹舍,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现在却相隔千里一般,慕清稳住呼吸,佯装镇定,像是没见到此番景象一般的往自己屋内走去,越是不想回头,偏偏控制不住,转过头去,那些鬼都像是没注意到自己一般,打量着那些毫无表情的鬼,也许……能看见自己的父母也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慕清的脚步戛然而止,转过身在鬼群中寻觅……
  那些夜行的鬼魂都看着一个方向没有注意到慕清这个活物,慕清从一些讲灵蛇鬼怪的书上看到过,只要不与鬼魂的视线对上就不会被勾走魂魄,慢慢的慕清也就放大了胆子。
  一直到队伍的末尾也未曾见到双亲,慕清凄然一笑:“也许他们早已投胎了罢。”说话间望见了树下站着的男子,慕清的视线刚看过去就与那男子对上,面无表情的男子一双眼在夜色中却像是会发光一般,明亮到摄人心魄。
  慕清情不自禁的不想收回视线,双手双脚行动不能……眼见着那男子往他走来,慕清知道这是着了道。
  眼看着那男子就要走到慕清跟前,慕清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当男子从他身体里穿过之时,慕清感觉到的是刺骨的阴寒,慕清倏地瘫在地上,转头看去,那男子站在竹舍前一动不动,许久后听到:“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
  慕清一愣,竟是张口问道:“那是什么样的?”
  慕清看他猛地望向自己,慕清大着胆子与他对视,慢慢的笑了起来,男子走到慕清面前蹲了下来。
  月色下,慕清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男子偏头望着地面上慕清的影子:“我快要投胎转世了,那时候我也会有影子的。”
  慕清看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清,过了许久,男子站起身迈着步子慢慢穿过了栅栏,慕清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月色中。
  这一晚像南柯一梦般,第二天一早慕清走出竹舍看到栅栏外等候的孩童们时竟有些恍惚。
  “先生,娘说昨日下了早课,今日就要早一点来。”
  慕清笑着往那些孩子走去,一日的授课,慕清都有些心不在焉,始终会想起那个男子,想要知道他身前是什么人,对这楼阁更是生了许多疑问,那时买下这座楼阁时,县官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打开下面那间书房,现在慕清是对那书房更加的生了兴致,这样的想法像是一颗种子在慕清心上发了芽。
  等有孩童的爹娘来接自家孩子下课时,慕清几步上前叫住了一个孩子的娘亲。
  “先生有何事?是我家孩子不用功吗?”被叫住的妇人问道。
  慕清摇摇头:“只是想问一些关于这楼阁的事情,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定是知道的。”
  妇人面色一僵,让孩子在一旁等着后小声开口道:“这楼阁本来是一个富商建起来的,那时候我娘亲还是个小女孩,他们的府邸就在这楼阁旁边……”妇人说着顿了顿才道:“就是先生现在竹舍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我娘亲告诉我的,那富商做了坏事,一场邪火把那一大家子都烧死了,娘亲说她当时看那火光冲天,像条巨龙似得,这说来也怪,府邸一夜之间被大火烧的连灰都不剩,像是……那里从来就没有过似得。”妇人说完皱眉道:“这楼阁有间书房,是富商喜欢待着的地方。”
  妇人似是有些避讳,过了许久才接着说:“听人说,旁边的府邸被烧了后,这楼阁的书房常常会看见有鬼影在门前晃动,若不是一年前先生你来买下这楼阁,县官就打算把这楼阁给拆了的,哎,这楼阁都被闲置一百年了,先生怎么会突然想要问起这事了?”
  慕清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楼阁会被废弃有些奇怪罢了。”
  随即妇人又道:“先生还是早些搬离了这里到镇上开间学堂吧,这里始终不是长住之地。”
  慕清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是夜,慕清来到了楼阁下的书房,上面的锁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一碰就会掉下来一般,慕清呼出口气,伸手去碰锁,这锁真的是一碰便落了下来,锁芯已经断成了粉末落在地上。
  推开门的时候,一股灰尘就迎面扑来,慕清抬手用袖子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入目的不过是已经布满了灰尘的书架,上面的书都被老鼠咬的只剩下一些碎屑,连桌椅都没逃过老鼠的口舌。
  慕清迈步走了进去,结果谁知自己这突然的闯入,面前的书架一瞬间散了架,落得地面上全是散掉的木块,灰尘更是漫天飞舞,要把人给吞进去似得。
  慕清被呛得不住咳嗽,抬手遮住灰尘,一只手不停的挥动,慕清退了几步突然打了个寒噤,猛地转过身就看到了离他一步远的男子。
  慕清双眼一亮:“是你。”
  男子环视了四周一番,慕清便感觉手掌一阵刺骨寒冷,那男子握住自己的手,其实是人鬼殊途,两人的手根本没有挨到一起,慕清却能会意到男子的意思,迈着步子往书房的里间走去。
  入目的就是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经过了时间却没有一丝损毁,上面站在桃树下的男子与他身边的男子有着同一张脸。
  “一直记不起自己的名字的鬼魂阴间是不收的。”男子开口说到:“我进不了这书房,常常在外徘徊,鬼差说过,若我要找自己的名字就到这里来。”
  慕清看了看他,然后上前走到了画像面前,画像上的印章有些模糊,“席岭”二字引入慕清眼帘,慕清转过身看向男子,迎上男子的目光,慕清笑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唤他:“席岭。”
  在慕清话音一落之时,画像自燃起来,顷刻间连灰烬也不剩,席岭走到慕清的面前,微微低头,一阵冰凉从慕清的额头传来,慕清还未回神,席岭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了一句:“来生再见。”
  看着席岭慢慢消失,慕清抬手摸着被席岭吻过的额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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