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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王之觞作者:苏亓-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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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少年的脚步跨近,火圈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亓珃握住云丹一直伸着的手,靠到她的身畔,在他身后,火圈重新合拢,将两人围在其间。
    汗水染透胭脂,少女娇息喘喘,细细若缕,有着用力之后的纤弱柔嫩。
    亓珃轻轻扶起云丹的腰肢,承托住她虚弱的身体,微笑,温柔。
    “小丹,谢谢你的礼物。”
    云丹晶亮的眸子闪烁如宝石璀璨。
    “小亓哥哥,”她的声音很轻,轻若焰火摇曳消逝,“生辰快乐。”
    俏皮的眉眼弯了一弯。
    少女垫起了脚跟,仰面伸长如鹤般的纤细脖颈。
    “这,才是我的礼物。”
    羞涩语声中,云丹合起了双眸,纤长的睫毛颤抖如蝶翼扑闪,她的唇贴上亓珃的唇。
    轻轻的,一吻。
    这,才是我的礼物。
  
    235 婚约

    帝国七公主成年后的第一个吻。
    初吻。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礼物比江山,花容和那绝代的火鹤之舞更令人心动的话,也许,便是美丽动人的少女最纯挚爱恋的一吻。
    公主的初吻只献给未来的丈夫。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云丹慢慢睁开眼帘,双唇已分离,但她的脸更是火烧火燎的红。
    六哥云翼的声音恰到好处又不分时机的传入了火圈中两人的耳朵。
    “小亓,小丹刚行了笄礼就向你表白呢,你是应还是不应?”
    近在咫尺的是思念深处的容颜,云丹的心跳响若助舞的鼓点,为何他仍是那么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吻之后只是沉默。
    忽而的心底一凉,莫不成他不喜欢?红润的面容便也跟着失色,唇角露出苍青。
    后退着身子轻颤,舞后的失力令步伐摇晃,一不留意踩到裙角,趔趄着倒入一个及时伸臂环来的怀抱。
    “小亓哥哥……”
    云丹软倒在亓珃的怀中,不敢再伸手勾起少年的脖子,也不敢再去看他淡色的双唇。她的眼只盯着他的眸,看,看进去,里面的倒影是否只有自己。
    “小丹。”
    亓珃轻唤了一声,收拢了双臂。
    一笑,暖意如常,温柔倾城。
    “谢谢你。”
    有滚热的液体冲入眼眶,云丹钻入他的怀里,发烫的脸孔紧紧靠住少年的胸膛。
    “小亓哥哥,我……”
    娇怯的呼唤被紧紧环来的拥抱打断在宠溺与爱怜里。
    亓珃没有说话,但一切,似乎并不再需要言语。
    云英与云翼相视而笑。
    云帝心中欢喜,向云青蔺舞笑道:“看来,这份礼物没有送错。”
    云霞打趣:“原来,临姨送的并非什么绝世之舞,而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可不是?”云理插嘴进来,“临姨,看这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模样,不如今天就下旨赐婚?”
    云帝颔首而笑:“倒也不急。小亓一国之君,册后乃是大事。”
    云翼拍手笑道:“母皇,小亓与小丹的婚约不是自幼就定下的?今天小丹成年礼成,难不成还要等上三年五载么?”
    云英比他弟弟稳重,笑着道:“那时还是孩子间的玩笑话,册后确实是大事。”
    云翼笑道:“大哥,你与母皇不急,却有人急。你没看小丹这几年等小亓回都时的模样,那可真是——度日如年!”
    “六哥!”
    陡一声娇叱,一团火影冲到云翼面前,“不要胡说八道!”
    少女一手指着哥哥鼻梁,一手捂住火烫脸颊,含羞带怒。霎时恢复的骄横跋扈与方才的舞者判若两人。
    众人都是大笑,“小丹害羞了!”

    236 心情

    火鹤舞罢,宴开二度。
    宫人们撤下玉杯瓷碗,换上银碟瓜果。
    宫乐再奏,只是普通的柔和清音,配合饭后的闲暇,助人余兴。
    众人重新归席坐好,各自捡了爱吃的甜点佳果品尝,云帝吩咐御用的茶师泡出色淡香浓的云丝茶,送于各席上给孩子们解酒。
    当云青回席,才发现同案的人不知了去向。左右去找,大殿之上余乐融融,唯独没有了那青色修长的身影。
    是离开了么?什么时候走的?
    这样的不告而别,实在不像是那个儒雅有礼的男子的作为。
    丢下众人,云青独自找出来。
    “看到苏大人了么?”她问殿门外的宫人。
    “是亓国苏允大人么?”那宫人向栏杆外一指,“苏大人说身子不适,往塔下去了。”
    “怎不将人留住?”云青看远处确有一袭青衫向宫门外去,不由得心急。
    那宫人躬身回禀:“奴婢为苏大人安排了客房休息,苏大人说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原来如此。
    云青回首,青色身影已淹没入仍在欢庆燃灯的人群之中。
    微有惆怅,亦觉疑惑。
    身子不适?分明是托词吧?
    是方才众人肆无忌惮的欢闹令来自亓国的远客感到不适应了么?在那个遥远的南疆之国,人们都是如何庆祝生日的呢?抑或是,被冷落而觉尴尬?
    可是苏允,并不是那种不懂得率性与真诚的人啊。
    那男子清润如泉的眸光在脑海深处浮现又一次的撞入心扉。
    总觉得,他自从答应要留下的那一刻便心事重重。
    他那么急着走,也许另有隐情吧?
    那,又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他又在想什么?
    那默然离去的身影总让人想起孤寂,难道,留他下来是一个错误?
    错误么?
    苏允也在问自己。
    怎么会呢?
    他摇了摇头。
    如果此前还为留下而心存疑虑的话,那么现在,答案是如此肯定。
    大殿之上,鹤舞起时。温笑奄奄,暖意融融。
    他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事情。
    不是么?
    应该为他高兴,也为亓国高兴。
    如花美眷,珍贵婚约。
    娶了公主,便是帝国的驸马,从此后再无帝国侵扰之忧。
    不。他怎么可以如此世俗?
    难道最难得的不是佳妻良伴么?
    若得一人心,携手到白头。
    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自古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看得出来,那美丽的公主有多么爱他。
    而焰火中相拥相吻的身影又是如此般配。
    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好……好极了。
    苏允举步向前,笑意满面。
    这一趟,没有白来。
    这一趟,终究安心。
    一直愧疚,一直不安,一直想要给予保护,若他一切安好才能放心离去。
    现在,一切安好。
    且,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了许多。
    很好,太好了,不是么?
    不是么?
  
    237 酒

    喧闹满城,今夜,注定是灯火辉煌的不眠之夜。
    帝都城中似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了,挤满了皇城内外,大街小巷,处处笑声飞扬,满城欢庆。
    信步而走,街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各式摊档,即便在皇城禁苑,这里也早已被开明的帝君纵容成了街头闹市。叫卖声,呼喝声,鞭炮声,笑欢声……不绝于耳。
    跟着人流不知来到何处,前方一座高楼张灯结彩,楼下扎起半楼高的一个大荷花灯,灯明瓦亮,竟是要把漫天漂浮的天灯都要比下去。片片荷叶向天空舒展,纱绢里跳跃的灯火自粉色的布料中透出来,朦胧晕光照亮灯下一大片空地,平添多少浪漫色彩。
    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此处,不少人便驻足赏灯,将手头的灯火围在大荷花灯边,形成一个圆形的广场。
    楼头响起丝竹之声,是会做生意的店主为游街的人群助兴,便有人跟着那鼓乐之声跳起舞来,北域特有的欢节舞蹈,一个拉着一个,很快,这本是来往要道的广场变成了自发而成的舞池,男女老少载歌载舞,恣意大笑欢歌,将节日的喜庆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那酒楼的店主显是个热情慷慨之人,亲自带着伙计在楼下摆开一溜长桌,高声喝道:“喝酒罗,喝酒罗,醉怀楼佳酿珍藏,喝了不要钱!”
    “不要钱?”人们听了稀奇,都聚到桌边,有人犹自不信,笑着问道,“郭老板,你这醉怀楼名酒可不便宜,一碗可抵得上我半个月工钱,真的不要钱?”
    “当然当然!”那郭老板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听见问便是大掌一挥,“说了不要钱就是不要钱,还匡你小娃娃不成?”
    “哟,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郭大老板免费请大家喝酒呢!”就有人开始起哄,更多的人聚到楼前,眼见满桌摆放白瓷酒碗,阵阵醇香酒味扑鼻,咽了口唾沫却仍是没人敢伸手。
    “喝吧喝吧!”那郭老板吆喝着让伙计们劝酒,“今儿个老头儿高兴,这酒真的不要钱!”
    有个年轻的书生却是酒楼常客,忍不住肚中酒虫作怪,已是端碗饮尽佳酿,提袖抹一把嘴,笑问道:“郭大老板家里有喜事?”
    郭老板呵呵一声,“今日双灯佳节,又是陛下的小女儿七公主行笄礼成年,你说可喜不可喜?”
    “哦。”那书生恍然,“老人家是在为陛下庆祝。”
    却有那知情的好事之徒拍起掌来,“得了吧,老郭头,还不是因为你家闺女也快满十五岁,定了门好亲家,才高兴得请大家喝酒!”
    原来如此。众人顿时笑闹起来。有说“那是该请”的,有说“快叫闺女出来让大伙儿见见”的,有说“请酒太平常,等落了定要在酒楼请街坊吃上一席”的……
    那店主生意算盘打得精明,但人缘儿也是甚好,无论相熟不相熟的都与他闹起来,众人再不客气,满桌酒碗瞬间空了一般,郭老板又命伙计添满斟平,要让大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苏允被挤到楼下,便也伸手端起了一碗酒来。北域的百姓竟如此慷慨,满楼佳酿不收分文任人痛饮。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放到南疆亓国,或是任何一个属国之地,都是无法想象,亦毫无道理的。
    倘若不是在这里,谁能相信,皇城之内可以如此喧闹,公主笄礼可以如此简单,皇族家宴可以如此不分尊卑长幼,订婚之约可以如此……
    抬手,倒酒入嘴,竟是罕有的苦辣。
    不是没饮过烈酒,只是像这样刚刚入口便浓烈得刺喉的酒水世间亦是罕见。
    哦,对了,这是在帝都呢!北域帝都,人民粗犷豪迈,那么酒也自会比他地浓烈醇厚许多。
    酒入喉肠,更觉烈性冲鼻,胃部一阵火烧,就有酸酸涩涩的泽液一层一层的泛上来。
    这酒,实在不好喝。
    放下空了的碗,抬手又去端另一碗酒。虽不好喝,但那浓烈呛鼻的味道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便又端了起来。
    仍是一口喝干,流火顺着喉管烧入肠胃,引起一阵灼热烙烫,胸口都是一紧。
    咳了一声,又端起第三碗。
    酒苦,酒辣,酒烈,不是南方人的体质可以承受,却在此时此刻呼应着心底深处某种隐隐欲动的情绪。
    第四碗喝完,苏允呼出一口气,到底适应了这烈酒的浓度。他的酒量向来不错,虽然很少放纵肆饮,但很少有人能真正灌醉他。
    第五碗端起来,耳后微烧,却离醉还早。有烈涩之后的回甘在唇齿间散漫开,原来这酒是越喝越浓,越浓越甘——果然好酒!
    一气喝干,涓滴不胜,旁边竟有人喝起彩来:“外乡人,你酒量不错嘛!这醉怀楼的烈酒号称三杯醉,即便北域的汉子喝得像你这么快也早倒了。”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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