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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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腕一转，剑锋便划向龙玥脖子，龙玥应变极快，身子向后一折，堪堪避过一剑。
「风姑娘，你错了。」秦啸阳清朗的声音传来，人也如同翩跹优雅的仙鹤般落在龙玥身边，一把将龙玥扯到自己身后。
秦啸阳的轻功没有什么花哨，却快得超出风定柔的想象。风定柔第一次见到龙玥，就知道要杀皇帝，秦啸阳是一大阻力，她试过几次，秦啸阳几乎与龙玥寸步不离，想骗龙玥与她独处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那天早上和龙玥在假山旁聊了一个时辰，秦啸阳也一直站在二楼窗口注视他们，保护得那样周密，她知道那天只要自己有什么小动作，秦啸阳就会立即发难。
今天他们情况不对，她便趁此机会骗得一个行刺龙玥的机会，没想到龙玥早对她有所防范。
要杀龙玥，必须先过秦啸阳这一关，风定柔对秦啸阳露齿一笑：「秦兄，你是江湖中人，为何留在皇帝身边为他卖命？」
秦啸阳想了想，回道：「风姑娘，不管你想拿什么打动秦某，秦某都不会让你动陛下一根汗毛的，除非你赢了我。」
风定柔脸色微变，冷冷道：「龙玥，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龙玥从秦啸阳身后站出来，他不是第一次被行刺，不过第一次只有一个人挡在他身前，虽然如此，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怕，秦啸阳站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我们在秦淮河水相遇的那晚，秦啸阳回去后突然把这件宝衣拿出来要我穿上，这一路都没叫我穿，遇到你们就要我穿，我就有点奇怪，不过我也没怀疑你，我接到的消息是屠龙教少主下江南了，你是女子，我没想到你就是屠龙教少主，我倒是怀疑原慕华呢。」龙玥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就算风定柔要杀他，他也未曾动怒，甚至喜欢她的心也未有一丝改变。
风定柔咬咬下唇，看向秦啸阳，秦啸阳不等她开口，便解了她的疑惑：「我与令弟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剑法与两年前行刺陛下的刺客有几分相像。」
龙玥柔声道：「定柔，你觉得你的武功会比秦啸阳高吗？」
风定柔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并不回答，她明白自己打不过秦啸阳，她本想趁此机会杀了龙玥再逃走，本以为虽然打不赢秦啸阳，但在他手下逃走是没问题的，但见了秦啸阳的轻功，知道这纯属痴心妄想。
「你束手就擒吧，朕保证会以礼相待，我们依旧如从前般相处。」龙玥言笑晏晏地好言相劝，他脸上的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虽没那么不可一世，却也让风定柔觉得相当碍眼。她骄傲惯了，哪里肯轻易服输，冷笑一声：「秦啸阳，你执意护着这个人，那就别怪我不念及慕华的面子了。」
她言下之意自然还是爱慕原慕华的，龙玥本以为自己会失落，但竟然没有那种心情，他只是叹了口气，为风定柔惋惜，原来他一直错了，风定柔细看起来并不像风回雪，也不像他自己，阿雪和他都是把情埋在心底的人，他们甘愿自苦也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烦恼，但风定柔不一样，她无论那人爱不爱自己，都不愿轻易放手。
秦啸阳摇头，看着她的俏脸叹息道：「令弟乃当世武学奇才，在下与他打了近千招才险胜一招，今日有幸领教姑娘高招，实乃生平幸事，姑娘请。」
风定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秦啸阳实在很会打心理战，要知她弟弟风定波年纪轻轻已是教中第一高手，父亲单纯与他比剑法时都已不及他，如果他都败给秦啸阳，那么自己绝不可能取胜。
高手过招，心理、气势都乃是决定成败的关键，风定柔两样都输了，她猛然醒悟过来这点，暗骂秦啸阳狡猾，削弱她气势，但此刻气势已去，她再想扭转已经不可能，而且她心里明白自己必输无疑，这一次比试，她其实已经输了，只是她太傲气，不肯不战而降。
「看剑！」风定柔娇叱一声，手中长虹化练，朝秦啸阳刺去，她的剑是神剑凤鸣，剑光比雪色更寒冷慑人，一剑递出，宛如连绵江水，飘忽凌厉，诡异灵变，锋利得像是能攻破一切阻隔。
龙玥暗赞一声：「好剑法！」
在龙玥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秦啸阳拔剑了，他的剑只有风定柔的七分长，剑身轻薄，泛着柔和的微光，这剑远远不如风定柔手中的凤鸣出色，他这晦暗的剑握在秦啸阳手里，威力就大大不同了，只见他温柔的一个斜刺，飘渺不定的力道，随意得仿佛微风中摆过的纤弱柳丝，淡淡地滴过人的心尖，一击之间，便将风定柔凌厉的剑招消弭无形。
风定柔蹙眉，稳住心神，手中精芒流泻，青莹如霜雪，刺、斜、直、挑，剑剑决裂至极，她的剑法犹如她的感情，激烈得荡人心魄，却又无可挽回，剑尖闪烁的光芒犹如美人素手裂红裳后凄绝冰冷的泪光，让人看得心中发痛。
龙玥的叹息声似乎在秦啸阳耳边，让他手上一顿，软剑由上而下地刺出，避过风定柔胸前大穴，在她纤细的腰上拉开了一条伤口，血珠随着风定柔在空中翩跹飞转的身影滴落在地上。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住手！」龙玥喝道，他为帝多年，并不是对风定柔心软，而是怕风定柔负隅顽抗，自己断了自己后路，他不想杀风定柔，却是因为男人的骄傲，不想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姑娘。
一白一蓝两条身影先后轻巧地落在地上，风定柔单手捂住撕开的伤口，另一手持剑，倔强地与两个男人对峙。不过六十招，她就输给秦啸阳了，让她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啸阳，我们欺负女人了。」龙玥上前一步，按下秦啸阳持剑指向风定柔的右手，笑道：「定柔，放下剑，朕并不想为难你，这一次，朕放了你，你走吧。」
风定柔似乎没想到龙玥会这么轻易放了自己，抬眼看他，龙玥笑道：「放了你对朕并无损失，你走吧，你是啸阳朋友的朋友，朕这次是看啸阳面子！」
风定柔虽骄傲倔强，却也不傻，放着小命不要就为争口气，但她也不能弱了气势，于是扬起下巴道：「龙玥，若有一天你落在本教手中，我也放你一次。」
龙玥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做出一副承情模样，颔首道：「那便多谢了！」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要风定柔还这不杀之恩，没想到在很久后的一天，风定柔还是还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龙玥看着白衣染血的风定柔翻身上马，消失在眼前，一时心中转过千头万绪，转身却见秦啸阳站在身后，满眼温柔的凝望自己的背影，突然就莫名感动，刚才种种情绪全都被满足取代，一生中有这样一个人，在危难关头时挡在自己身前，在风平浪静后守在自己身后，为了接近他，甘愿大隐于皇宫，放弃整个江湖去做伙夫，夫复何求？
有那么一瞬间，龙玥几乎说服了自己，他富有天下，养个男宠又算什么？帝王都是孤独的，让秦啸阳留在他身边陪伴一生好了，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把自己给迷奸了，简直是胆大包天，绝不能因为一次功劳就原谅他，于是又冷下脸道：「回客栈吧。」
秦啸阳心知龙玥还在为昨晚的事愤懑，陪着笑脸道：「是。」
◇
风定柔策马飞奔了一段，见伤口血流不止，便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掏出金疮药散在伤口上。
刚收起金疮药，小道上又有一匹骏马追上来，风定柔闭了闭眼，转身回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女，冷冷地问：「你不是去卖艺了吗？怎么会跟着我？」
少女一身火红衣衫，容貌清妍俏丽，正是那日在街上为龙玥看相的卖艺姑娘，她见风定柔受了伤，没心没肺地笑道：「大小姐，少爷怕您一人在外有什么闪失，所以派秋舞跟着您，您要回去了，我又怎么能继续留在这呢？」
风定柔冷哼一声：「教中悬着小皇帝的画像，你也早认出他了，刚才在树林中为什么不现身助我杀他？」
秋舞不解地看着她：「少爷只吩咐我照看您，又没命我助你杀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再说了，秦啸阳武艺高强，少爷都不及，你以为我出手就能取胜吗？」
风定柔鄙夷地看她一眼，这死丫头贪生怕死伶牙俐齿，她一向不喜欢，不知定波怎么会看中她，视她为心腹。
秋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叹口气道：「大小姐，就算您刚才杀了皇帝，我教又能得到什么？」
风定柔理所当然地回答：「龙氏窃我风家江山，难道这个仇不该报？」
秋舞眨眨眼，笑道：「自然该报，不过不是现在，大小姐，刀光剑影是男人的事，屠龙就交给少爷去做吧，他总会做得比您好。」
教中规矩，女眷确实不该插手屠龙之事，风定柔气结，一夹马腹飞奔而去，不再理会这死丫头。
◇
秦龙二人回到客栈，秦啸阳见时候不早，对龙玥道：「我去给您做饭，您想吃什么？」
龙玥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随便。」
秦啸阳苦笑：「我最怕的就是随便。」
龙玥明亮的眸子悄悄漾入一抹笑意，尽量淡漠道：「就做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道豆腐吧。」
就是因为这道豆腐，他堂堂一国之君两年后被这家伙给睡了，龙玥想到这里就有些牙痒痒，看秦啸阳的眼光突然就变得凶狠起来。
秦啸阳吓了一跳，连忙恭敬地接旨，旋风般赶去厨房了。
这顿饭并不如何丰富，秦啸阳待罪之身，也不懂多做点讨龙玥欢心。就端上家常豆腐、红烧肉、糖醋排骨、醋溜白菜等几道家常菜，盘子里还有一壶清酒，两只小酒杯。
秦啸阳把筷子递到龙玥手上，撩起衣服与他一起坐下用餐，他们在自己客房中用餐，秦啸阳耳力极好，听到左右两边客屋里都是空着的，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倒了一杯酒敬龙玥：「陛下请。」
龙玥斜睨他一眼，见他俊脸含笑，眸内一片坦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今日救了朕，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今日赐了秦啸阳死罪，此时很是后悔早上的冲动，天下间有谁能把醋溜白菜都做得这么合他胃口呢？何况，昨晚的事他也记得一些，他从来没在床第之间尝到昨晚那种欲仙欲死的欢愉，如果秦啸阳愿意，他龙玥堂堂一国之君收了他做男宠也不是不行的，杀了可惜，唉。
秦啸阳没想到龙玥会大方地再许一个愿望，思忖半晌才回答：「能容臣想想吗？」
龙玥给他这个机会就是希望他能恳请自己收回早上的旨意，没想到他这样一个聪明人竟然未领悟他的意思，不由白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位少年天子向来注意自己言行，绝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清丽偏冷的容貌、素洁清爽的衣着更使得他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秦啸阳先是吃惊于他的小白眼，继而忍不住噗嗤一笑，龙玥这么可爱的表情，估计天下只他一个人看过。
龙玥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顿，恼怒道：「放肆，你笑什么？」
秦啸阳连忙收敛笑容，做出歉然的样子道：「臣该死，君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龙玥冷哼：「朕一直觉得你无礼，回宫你得好好学习礼仪课。」
「臣遵旨。」秦啸阳垂下眼睑，掩盖住眼里精光。
龙玥面色稍霁，缓缓地问：「两年前朕遇刺之时，尚未遇见你，你又如何知道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