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知-洛雁公子-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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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昔日冷冰呆木样的徒弟身上多了些人情味,悔严心里还是高兴了许多,这小子近来总是往普国寺跑啊,当然是由于某人在这里暂住,嗯,站在旁边的某人……
“多日不见,师傅身体可安康?”
“老衲一切安好,多谢陛下关心。”
青远烟点点头对一旁的人道:“清如最近身体如何?这里可住得习惯?”
许清如挂着招牌笑容道:“这里清幽素静,颐养心神,寒毒也没有发作……”
“如此甚好!”对方眼里掩饰不住惊喜,“对了,东凉城一战我军大胜,正乘胜追击敌兵。袁贺彦昨日回报新兵训练已经收尾,清如,待我择日和你一同阅兵如何?”
对方完全没有听进去后半部分,只是一副沉思模样,“东凉城战况我也晓得一二,宫柘台此人一向精明慎重,不大可能露出这样的破绽给覃军,所以还是要提醒太尉谨慎行事,切莫急功近利……”
“嗯,另外还有一事,溟国岛主病逝,南原七继位。”
“溟岛么……”对方笑意渐渐收敛,蓝眸闪烁不定,距离上一次这样的两难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我为你解毒的那一次吧,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而这一次,是为天下选择……我不想后悔。
悔严睁开久阖的双目,看了眼身旁的许清如,依旧是那般温润美好的笑容,依旧是清朗悦耳的嗓音,可微笑的面具掩饰不住他身上散发的煞气,说出的话语也让人心惊胆寒。
即便尚有悔严在场,即便青远烟眼中已经露出了惊诧,许清如依然淡笑着说出了整个计划,他知道有些话,说出去就不再是秘密,说出去就再无收回的余地。封掉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之时,心底就忽然是一颤,这样的许清如才是魔鬼吧,原来玄冥当初的预言竟都是真的。
“清如,这怎使得!我从未想过一统天下……”
“天下三分,战乱不弥,百姓必会久经荼毒。长痛不如短痛,若能换来太平盛世,清如纵是万劫不复亦是赚了。”
“阿弥陀佛…”一旁的悔严道:“英雄宏业图之有道,师侄为何定要如此狠绝?这般不择手段称霸天下又如何服众?”
许清如摇头道:“师伯不知,此法看似毒辣实则是最快牺牲最小的方法。试想若两军交战,势如水火,军民皆伤,连年乱战损失必定更大。许某自有办法为覃主树立威信收揽民心,定助皇上问鼎天下!”
“可是……这未免太过为难你。”
“陛下能帮许某完成永世安宁之夙愿,许某有何为难?”对方淡然道:“银罗本就国库亏空,现又大动干戈连年用兵伤了元气,正是覃国出手之机,只要入冬时截断供给通道那么胜利就指日可待,还望陛下择日与溟岛主就此事协议。”
“清如……”
“现今天赐良机,请陛下早日接见岛主尽快出兵!”
第九十四章 仲秋晚宴
“东凉一战银罗损失严重退居边线。但陆太尉在追敌时遇伏负伤,所以目前两军对阵绥康一带。”
“太尉伤势如何?”
“据报已经诊治完毕,没有大碍。”
“嗯。”
“另外,溟国岛主已经安全归国,合约很快就会施行,入冬前就可全面封锁所有海上通商的要道。”
侯温远手持文书,站在普国寺一处清静的小院里一条一条的回报政事。
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为什么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因为他要找的人要找的人在这里。——|||
青远烟依然是“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身侧的许清如却微微皱眉道:“只是通商要道么?应该是封锁所有的通商岸口和海域,一年以内,连根稻草都不能进入银罗境内!”
侯温远被惊得一竦,之前还真的没有看出此人这么毒辣,他带着疑问的眼神望向终极老板,儿我们伟大的覃国陛下则应允道:“就这么办吧。”
侯温远顿时黑线满脸,还真是夫唱夫随啊,好在许公子搬到了普国寺,外面的风言风语比之前平息了很多,否则又要有诸多老臣跪阶撞柱以表赤诚忠心了。
“侯爱卿可是身体不适?”
“不、不,微臣身体很好……只是,仲秋晚宴不知陛下想要礼部如何安排?”仲秋佳节历来是覃主大宴群臣的时候,即便青远烟对这些繁文缛节不厌其烦,但身为国君,这场面上的事情终是逃不过的。
眼看着对方皱起了眉,许清如笑道:“这次晚宴面见朝臣,陛下正好借机将此次大业之计诏告天下,吾等师出有名,敌方气势先输。”
“朕也有此想……”青远烟语气平淡的道:“清如……仲秋晚宴上不如你就坐在朕身边如何?”
侯温远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去。
还不如直接说让许公子坐在皇后之位算了。男皇后?嗯,很有挑战……
许清如将侯温远的失态看进眼里,却是不在意的笑问道:“陛下以为此举妥当否?”
“有何不妥?”对方很正经的反问。
许清如眨着漂亮的蓝眸状似纯真的问道:“陛下真的认为此举稳妥?”
对方还是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是啊。”
许清如看着对方状似无辜的表情,招牌微笑终于渐渐变冷:“真、的、吗?”
“………。。”
“嗯?”挑眉。
“………。。”
“陛下何故闭口不答?”疑惑态。
“………。清如,朕只是随口打趣……”
“哦……”恍然大悟状。
“………我错了还不行么………。”
于是侯温远刚捡起来的文书再次华丽丽的掉了下去。一起掉下去的,是他的下巴。
仲秋时节,月圆桂香。
皇宫御苑第一次变得如此热闹,年轻的帝王黄袍飘飘飞觞寄语,下面群臣山呼万岁齐声高歌。他们的王,就要出征了,不是没人反对,只是没人反对得了。
亦如坐在群臣中那抹显眼的白衣,没人能将他从那个位置,或者说从皇上心中的那个位置赶下去。
他是传闻中的男宠,却也是覃国的隐相,他未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却在百官当中举足轻重。一曲歌舞完毕,那人已吃的半醉,当人意有所指的请他当众弹琴时他也意外的没有拒绝。
一曲九殇情绵意长不负当世绝响,曲音未绝,席下唏嘘而叹举衫拭目者已不在少数,宴会上哼月吟诗也无人能出其右,倒也不负其才华,几番下来,群臣对许清如的印象大为改观,先前的轻视唾骂已被敬佩赏识之心所替代。那俊美的容颜,悠然的气度,甚至举杯饮酒的优雅都不是凡辈所能获悉,果真是文盖翰林,才傲八荒,千面风华,绝代无双,不似人间,只应天上!
一时间无数恭维赞和之词铺天盖地的涌来,随之而来的更是轮番的敬酒,于是许清如终于抵不住醉意伏倒在案,幸好有人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陛下……”侯温远看到了青远烟眼里的对自己扶着的人的关心,便替许清如说道:“陛下恕罪,许公子不胜酒力,特请先行休息……”
“准了。吩咐御医去准备些醒酒的药来……”青远烟知道他心里的苦楚,每逢佳节倍思亲,可你却入故国不得,反而是到这千里之外的宴席上逢场作戏强颜欢笑,清如……你心里要有多苦!
扶着摇摇晃晃的人向宴席场外走去,将扰人的喧嚣抛在身后,侯温远见他有些乏了,便扶着许清如走到不远的凉亭稍作休憩。
“酒……。拿酒来……”这人平时一副高深莫测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样子,没想到喝酒的功夫居然这么差!
“别喝了,都醉成这副样子了,莫再教人笑话……一会儿送来醒酒药你喝了就……”侯温远话还没说完,对方便将他一把拨拉到边上,弯腰吐了起来。
侯温远无奈的帮他拍着背,找人去唤御医。
“咳咳……”总算清醒过来的某人一看自己衣服上的污秽顿时垮了半张脸,未等侯温远走近,直接飞身一跃跳入亭下的池塘里,水花四溅。侯温远吓得大叫起来,还以为这人要寻什么短见,谁知下一刻他便浮出水面,看似不浅的池水不过只到腰际罢了,被这充满凉意的池水一浸,许清如立时清醒了许多,旋身跃回亭子里笑着对受惊不轻的侯温远道歉。
“许某酒量不好,只有浸冷水这一个法子能解醉。”现下这个境况他可是万般醉不得的,方才在酒宴上也不知怎么着了心魔,发狠的灌自己酒,仿佛心底那块空缺用烈酒就可以填满似的。
而侯温远却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带着不敢确信是眼神看着他,喃喃道:“你的……头发……”眼睛没来由的酸痛,是错觉么?
清朗的月光下,那一袭白衣已经半染着黑色,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变得如霜雪一样苍白……
许清如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一时竟忘了自己头发被染的事情,正要向侯温远解释,却听得身后一阵嘈杂,糟了,定是方才的声音引来了别人,而他现在的样子必会惹人起疑,绝不能让别人看见!抱歉的向侯温远一拱手,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里。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青远烟带着群臣而来,方才侯温远的惨叫实在是太犀利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青远烟放心不下许清如索性离席过来一探。
“陛下!”
“侯爱卿免礼,方才听到这边有人惊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惊叫?这……微臣不知。”
“那许公子何在?”
“呃……回陛下,许公子休憩片刻就离开了,应该是出宫了吧……”
青远烟看着侯温远没再多说,只是挥退了旁人,然后用冻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道:“清如在哪里?你最好从实招来。”
明显看到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透露出了杀意,侯温远连忙将方才的事情如实道来,青远烟听罢才稍放下心来:“原来如此,此事不可再透露给旁人,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青远烟转身欲走,却听见侯温远犹豫的声音:“陛下,许公子……原本就是一头白发么?”
对方听见后却是深深一叹:“自然不是,都是朕的罪过……”
“那,微臣斗胆,敢问许公子原来的发色是……?”
“褐色。”青远烟纳闷的转过头来,“怎么?有何不妥么?”
“不不,自然不是,微臣,微臣只是好奇,陛下恕罪。”
对方不置可否,扬长而去,而侯温远却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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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仲秋快乐啊~~
第九十五章 兵策被烧
出征前日,青许二人一同来到普国寺拜别悔严,接待他们的却是悔严身边的小僧。
“师父走了?!”,青远烟眼里尽是讶异,“师父去了哪里?”
小僧恭敬的回道:“贫僧不知,住持只道是去云游了,临行时给皇上留了字条。”说着呈上一封信笺。
青远烟接过信拆开一看,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潮涨潮落俱无踪,缘起缘灭总是空。
许清如看过一笑道:“师伯可是在点化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