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子难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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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当然其中也有鲁妈偷工减料只用开水烫了白菜给我们送饭的原因。
　　鲁妈今天心情很不好，就和我一样。每次她心情不好，总是要弄这道菜出来折磨我们。水煮白菜，没油没盐的，确实很难吃。好在我们这些下仆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只要有的吃，都不会挑三拣四。我和王大头吃着没有味道的饭，都琢磨着找点咸菜加口味，谁料今天鲁妈是气大了，平常放在水缸边的咸菜坛子她给弄没了。我们只好放弃希望继续自认倒霉的吃饭。
　　吃过饭，我跑回自个儿的小屋里呆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过不了多久，阿良就来拍门：“十七，管事叫你过去。”
　　我慢吞吞起来开了门，“让我上哪？”
　　“左偏院。你还是快着点过去吧。管事气坏了。”阿良一把抓住我就往外拖。
　　“他气什么？”我任由阿良扯着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你今天有打扫左偏院吗？”
　　……你没看见我一个早上都在你身边站着吗？我挣开阿良，说：“不能从这边走。”
　　阿良莫名的看着我，我慢慢解释给他听：“我要先到中院拿扫帚。”
　　阿良恍然大悟，随即边扯着我紧走边说：“管事派人取了，就叫你过去。”
　　听到这，我也无力挣扎了，老老实实跟着阿良来到左偏院。
　　阿良走得很急，我被他扯着只能磕磕绊绊的走，一刻钟的路程只花了半刻钟走完，可把我累死。先不说喘气的时间有没有，前脚刚踏进院门听到管事狗腿的声音：“是是是，我这就差人去办。”时，我心里就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主子的三大心腹在院子里指挥管事干这干那，管事一脸狗腿样。这会儿来不是让管事白抓着干重活嘛！我不禁慢慢的往后退，想偷偷退出左偏院。可巧阿良这楞子居然出卖我：“管事，十七来了。”
　　哎！这下子全场人的眼睛都盯过来，想逃也逃不掉了。我在为自己默哀的时候也不忘诅咒一下阿良。现在我总算能明白春桃那句：“不怕神一样的敌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意思了。
　　管事见了我，就像猫见了耗子一样欢喜。“十七啊，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走近点！”
　　我小步慢趋低着脑袋走到他跟前：“什么事，管事。”
　　管事谦和的向我介绍立在他跟前的三大心腹，他先介绍站在左边那位长着桃花眼的男子：“这位是主子的左护卫，”他又简短的介绍右边那位右眼下长着泪痣的男子：“这位是主子的右护卫。”最后管事隆重地向我介绍站在中间面无表情的男子：“这位是主子身边的得力干将，萧全总管。十七，以后你要听总管的吩咐。不要整天再偷懒了。跟着总管是你的福分。”
　　短短几秒钟，我误有种被卖了的错觉。但实际上，这也是真的。
　　还没等我回过神，总管大人就发话了：“你叫什么？”
　　“回总管，小的叫十七。”
　　“好，以后你就在左偏院伺候主子。”
　　什么？我吃惊的不顾礼节，抬头看向满脸是汗的管事，用眼神质问他。他也是一脸的惊愕，结结巴巴问：“这、这十七、他、他……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换一个手脚利落的人来伺候主子吧？”
　　我心里舒一口气，叫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让我伺候人。这些当老爷、主子的人脾气向来难琢磨，不要说主子了，就是那位把我弄得紧张兮兮的大少爷也这般难对付。要真让我贴身伺候他们，还不如让我跳河算了。
　　但事实证明，管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了，对，就连求情的权利也没有。我听到总管那句“无妨”后，心顿时凉了。看看管事，也是面如死灰的样子。
　　管事，你就那么怕我给你添麻烦吗？
　　总管没有给我们那么多眼神交流的机会，他让我正面看他，我硬着头皮照做了。他端详我好一会儿，吩咐道：“你以后就搬到这边来住。方便伺候主子。”
　　我心里不是滋味，这里离厨房多远啊，以后可没有早饭吃了。
　　“以前你在山庄干什么活？”总管领着我拐进清风楼，问道。
　　“回总管，小的每日早晨要给二少爷浇花，打扫左偏院。午后就是打扫春院。”
　　总管冷冷的说：“这些以后也不必做了。你今后只管全力伺候主子。”
　　“是。”我心里想，反正主子一周余就要走的，我须做得平庸一些。不管奖罚，只要这周能过得舒坦一些就好。
　　总管见我回答，就不再搭话，最后领我来到主子的小书房门前。
　　“主子，是我。”总管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恭敬。
　　“进来。”一个低磁的男音响起。
　　总管轻轻推门，走近小书房。我不敢落后，也轻轻跟了进去。
　　由于我低着头，眼角余光也只能瞥到书桌，所以未能把主子的相貌看个真切。
　　“主子，这是山庄里的下仆，以后贴身照顾您。”
　　“哦？”主子声音中带着玩味：“什么名字？”
　　“小的叫十七。”我尽量平心静气的回答。
　　“抬起头来。”
　　我犹豫的把头抬起来，下意识看向对面那坐着的人。
　　……真不愧是父子，我心里郁闷至极。先前看见大少爷就已经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现在看见主子，心里受到的震撼也不比当初看到大少爷的弱。
　　瞧见主子那邪魅双眼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的脸看，我就想低头。好吧，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等我意识过来，我才发觉自己在主子面前做了傻事，我真是傻透了。
　　但是，主子没有怪我私自低头的事，反倒有些高兴地吩咐总管：“让他捡了东西就过来吧。”
　　总管仍是恭敬地欠身回答：“是，主子。”
　　我很明白的低头弯腰后退着出了门，期间撞到门板这点可以忽略不计。总之我是安全的度过了第一关。
　　总管留在小书房里和主子不知商量什么，我不敢偷听，所以还是垂头丧气的走出左偏院，打算走回我的小房间捡些换洗衣物来。我踏出左偏院，就看见一大帮子人在管事的带领下焦急的瞄我。
　　为首的管事看见我出来，似乎放心的喘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来我面前，紧张兮兮的问：“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鲁妈也冲到我跟前来：“十七，主子有没有为难你？”
　　看，还是鲁妈关心我。我摇头回答：“没有。”
　　“他有问你什么吗？”王大头也来问道。
　　“有，问我叫什么……”
　　“那有没有问你哪里出身？”老李头也出来了。
　　“没有。”
　　大伙明显放心很多。这时，春桃也蹦出来，问：“主子长什么样，帅吗？这回看见了吧？”
　　大家起哄状散了，眼中满是对春桃的鄙视。我跟着鲁妈回去，心里感叹：八卦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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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上
　　作者有话要说：挺长的，下没写完明天再更。我从没发现原来我除了经常换洗的两套粗衫外真的没有什么能穿的衣服了。
　　好吧，作为一个下仆，也没必要拥有穿不完的衣服。但是毕竟当了主子的贴身小厮，穿得不能太破，我琢磨着要找管事领件新衣裳。
　　这样想着，我就两手空空的出了房。能带走的东西实在没几样，衣服也没有、传家的什么物件也没有、当年据说是我亲娘用来包着我的襁褓也早被鲁妈那去不知干什么用了。我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这些年辛辛苦苦挣来的一两多银子。
　　我把银子装进用破衣裳做的小步袋里，还不放心的把它绑在腰带上。这样就算是身家都在身上拴着了。
　　总管很讶异我的快速和一无所有。但沉稳的总管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二话不讲就带我走到一个小空房面前：“以后你住这里。”
　　我当然知道这间房从前是用来干什么的，好听点讲是空房，说白了就是没装进杂物的杂房。里面必然是没有床的，我对自己的悲惨命运有些同情。或许我可以叫王大头帮我找张草席来，睡一个星期的地板应该还能忍受下去。
　　总管不会给我时间用来发呆。他交代一些琐事后就叫我到小书房去伺候主子。我不敢怠慢的快步赶向小书房，犹豫许久后决定在小书房门外候着。因为没伺候过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好主子。看春桃平常伺候二少爷也是不敢随意进屋子的，还是在门外候着比较保险。
　　其实在小书房门前站着也是个不错的活，至少不用顶着大太阳挥舞扫帚扫地。但是我看着院子满地的落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越顶着落叶看越有打扫一番的冲动，我是做下人做久了，居然还会害怕闲下来。摇摇头，我警戒自己不能走神了，待会要是主子叫人我听不到就惨了。
　　所以说有些事是连想也不能想的。当我从又一次走神中回魂时，面对我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主子端端正正的站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忙低下脑袋，心中悔恨不已。完了，第一天就被抓到，看来我还是避免不了捡包袱走人的下场。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前些日子也不必用心打扫左偏院了。我待会就直接出了山庄，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怎么谋生，一两多银子能支持多久？听说客栈的饭菜和住店钱都是很多的，我晚上还是爬上树睡？那一两多银子全买包子应该能撑很久吧？
　　待会管事来送我，我必要问他这些钱能买多少包子馒头，以免出去后被人骗了。
　　正这么想着的我突然发现下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捏住了，还被迫往上抬。“十七，你又走神了。”
　　我楞了一下，才意识到是主子发话。我脸一仰就看见主子那张俊俏非凡的脸。真不像是有儿子的老爷们的脸。
　　“十七，我饿了，去叫厨房做些糕点来。”主子撒手吩咐道。我应一声就迈步往厨房走。
　　等走出秋院我才意识到，主子似乎没有怪我走神的事……？总之主子没发话赶人之前我都是安全的，我要加倍专心的服侍他，他准会对我改观的。其实吧，我还是很害怕被赶出山庄的。我接下来的人生是注定了要在山庄做一辈子下人，娶个小丫鬟做媳妇，再生个胖儿子给主子继续做下人。
　　我一路想着一路把快速做好的糕点端回去给主子，也不知是花掉多少时间，主子会不会怪下来。这是头一回我这么近距离靠近糕点而不动心的，因为我的心全在去留问题上转了。
　　来到小书房，轻轻叩门。“主子。”小心翼翼的喊。
　　“进来吧。”
　　我轻轻推门，进房。“主子，厨房说不知什么合您胃口，就做了些梨花蜜糕和糯团子给您尝尝。”我又小心的把糕点盒子摆在茶桌上，熟练地掀开盒盖。
　　“好，就放那吧。”
　　我鞠了一个躬，准备退出书房。这时，主子说话了：“十七，你还是在房里吧。”
　　我心下又是一惊，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你要是在外边又神游，我叫谁来伺候？”主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虽然很不喜欢呆在书房里，但能不在外面熏热风也是好的。于是除了安心外还多了些欣喜，便看着主子放下手中的账簿，起身来吃糕点。
　　主子手指很长很白，捏起糕点来可美了。我突然想到也同是美人一个的大少爷，就是不知道大少爷往哪安置去了。若不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