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总受,np)-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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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我来的目的,便扯着他的头发问道:“迎梦,我和你究竟是怎样?”身后的身子不出所料的僵了一下,随后又故作镇定,想来他又要推开我了。我趁他没有开口前说道:“如果是说‘没什么’的话,那就别说了,说了我反而心烦。”他听了乖乖的闭了嘴。
我闷了下,却又换了个话题,说道:“那我是怎么失忆的呢?”他刚要开口,我又说道:“要是你想说不知道,或者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说了我会更烦的。”身后的人又是一顿,不说话了。
我就差叹气了,究竟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究竟我的过去是怎样?还是一筹莫展。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面对着他,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迎梦为难的蹙眉,不肯说话,我看着他,也蹙了眉,伸手摸着他的眉峰,说道:“是你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他看着我,轻声道:“我不能说,也不想说。”
他为难的样子竟让我感到难过,我看着他说道:“说了,会怎样?”
他眼睛里似乎有雾飘过,他轻声说:“你……会恨我……”
会恨你……为什么?本来想问的问题,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无奈加无力,仿佛我们之间就是有着一条跨越不去的鸿沟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也觉得远在天涯……
我滑下他的身子,看着他,轻轻叹了气,无语……
推开房门,外面看到的是深夜的露重,身后留下的是那人紧促的眉头,而我可以做的只有叹气,对于过去的无力……
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如果想起了过去,炎华说过,那么或许会先离开的人是我……
如果想起了过去,迎梦说过,也许我会恨他……
可是如果想起了过去,这些都没有发生,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想起一样和他们在一起?
我迷朦的抬头,不远处花坛边站着的却是若雅,他眼光闪动,盈盈的看着我。
我走上前,问道:“更深露重,怎么不去睡?”他灼然地眼光不肯离开,轻声说道:“我……在等你。”
“等我?”
随风而逝 第六章 暂时想见,如梦懒思量
“嗯,我想……你可以恢复……”他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洒在脸上,忽明忽暗。
“过去么?”
他点点头,当先带路朝他的房间走去。
那对我是个诱惑,我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的步伐后面,走了过去。
若雅坐在灯前,烛火应在他脸上有些缥缈,也有些诡异,我缓缓坐下,说道:“你……要告诉我什么?”若雅道:“你……想起了什么?”我低下头摇了摇,说道:“没有。”
若雅审视着我,慢慢开口道:“你希望想起来么?”他有些犹豫的,我看着他点点头,轻声道:“想起来总归是好的。”
我明白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愿想起来,那是因为我怕炎华离开我,更是因为我自己对过去有着深深的排斥,可是如同冷千寻所说的,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么自己的现在就如同累卵一般,不切实际。即使过去多么的不堪,可是昨夜的噩梦我却不想在拥有了,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助。是不是如果我想起了过去,自己就不会这么不安了?
我看着若雅接着道:“其实就算知道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的,不是么?”若雅听了微微一愣,还是点点了头。
我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什么呢?”若雅道:“大概只有你和我的事情吧。”我皱了下眉,问道:“我和迎梦的呢?”他道:“你们之间?很复杂的。”他看着烛火,有些微的失神。
我清了一下嗓子,问道:“那我和你呢?”若雅听了,微笑道:“你和我么?我还是你带回来的呢。”
看着我不解的眼神,他接着说道:“我原本是江南红袖坊的小倌,后来在我开苞的那一夜,一个年纪比我还轻了几岁的公子点了我的名,竟然给了老鸨三千两银子买下了我的初夜。”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一天,他坐在我房里问我,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怎么做。”他轻轻一笑,我的脸就那么红了,接着听他说道:“后来,我就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他笑着说:‘你这是骗人的,红袖早就告诉我了,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小公子和外面的红人红袖是认识的。”
听到“红袖”这个名字,我心里隐隐泛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若雅接着道:“后来我没有办法,就和那个小公子做了。”说到这里他脸上微微泛红,瞟了我一眼,而我也红了脸,心下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年轻公子大概就是自己。
“第二天,那个小公子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又给了老鸨一万两的银子,说是替我赎身,还包下了红袖一年的房。后来红袖送我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好跟了那个公子,千万不要怠慢了他,想必她与那公子之间并不似平常嫖客间那般平常。我那时点点头应了,跟着小公子走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小公子可是大有来头。”
我说道:“那个小公子……可是我?”
若雅笑着点点头,一脸暧昧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问道:“那我的第一次……是和你了?”若雅不满的说道:“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啊!何况你那个时候早就和红袖好过多次了。”我“啊”了一声,说道:“我那个时候多大啊?”若雅想了想,笑道:“大概十六岁吧。”我“哦”了一声,问道:“那个时候,我是怎样的身分啊?”
若雅道:“你那个时候是重冥宫宫主最为得力的总呼法,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我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你骗人!”若雅笑道:“就知道你不信,可是却是千真万确。”
我迷了下眼睛,又问道:“那么,那个时候的宫主是……”
“伯重离。”
我心里一惊,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对这个名字比起红袖更加让我难受。
我问道:“那么,那个时候,现任宫主在哪里?”若雅笑道:“谁知道呢?他也是你找回来的。”我说道:“是么?”若雅点点头道:“他还是胡景,胡大侠的弟子呢。”我愣了一下,这倒是没听他说过,可是为什么那样名门正派的弟子要做重冥宫这样的邪教的宫主呢?
若雅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他说道:“他是为了你才做这个宫主的。”
我听着,本来心里应该有丝开心,可是却觉得万般沉重。
若雅接着说道:“我刚到的时候,你是总呼法,而在你身旁总是跟着夜长离和沈轻候。”他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道:“就是迎梦。”
听着,我又是一愣。
“那个时候,你和迎梦好的不得了,总是和他在一起,一有什么事就去找他,有了委屈也去找他,后来的一天你就不再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隐隐觉得那不是迎梦的错,他做了什么,我却不肯原谅他,想来那是一种迁怒。
“不过重华始终最得你的宠,你很照顾他,像亲弟弟一般。”
我苦笑着道:“他现在把我当仇人吧。”想着他不时冷冷的目光,不知道还真以为我杀了他全家呢。
若雅笑道:“那是他的怨念吧,谁叫你忘了他呢。”
我苦笑,却无言。
若雅看看天色,又看看快要燃尽的火烛,说道:“天色不早了,若是你还想听故事,就明晚再来吧。”
我看着他有些疲累的眼圈,虽然仍有兴趣,但还是不忍的点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也许你不在吃药,会想起的快一些吧。”
幽幽的声音,像地狱深渊传来的叹息……
回到我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床上鼓起的一坨被子,让我想起那个冷千寻还在这里。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正准备转身离开,那人却传来悠悠的声音,说道:“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啊!”他抱怨的翻身,看着门口的我,说道:“还不过来,好冷啊。”
我笑笑关好门,走过去,给他拉好被子,说道:“我睡你那间。”他不满的撤住我,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嫌我么?”
我愣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撇撇嘴,说道:“反正这床大的很,你躺过来也没事。”说着,他向里挪了挪,将外面留给我。
看着他固执的眼神,我无奈轻笑着,躺了上去。
这一夜又是一场噩梦,仿佛我逃不掉一般,紧紧追随着我。
那有如洪水般来势汹汹的绝望和如海潮般波涛汹涌的恐惧,将我吞没,不能呼吸,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我的过去如同迷雾,我的未来亦如迷雾。
而现在却好似在两团迷雾中唯一可以看清的景物,不过寸尺,不能给我安宁,只有更多的不安。
一梦醒来,又好似烟消云散,一切不复存在,唯有留下的冷汗,不断颤抖的身体才能说明那时怎样的恐惧与绝望。
我隐隐约约只记得“不是我”,“为什么”这样破碎的言语,吐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身旁的冷千寻紧紧地搂着我,如同我一般的害怕着。
“究竟怎样做才可以得到救赎?”我空洞的双眼毫无焦距,问着不知名的人。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听着那样的话,我仿佛得到了救赎……
随风而逝 第七章 子规啼月小楼西,楞帘珠箔,惆怅卷金泥
几日的路程都在匆忙中度过,白天窝在马车里,出不得气,夜里冷千寻那个家伙就非要每晚跑到我的床上,让我睡得不得安宁,我想夜夜噩梦估计也和这个家伙脱不了关系。再看看旁边的迎梦,本来和他之间没什么大事,结果那天之后这人就变得忽冷忽热的,若是我随意的靠着他,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若是我稍稍那么一个眼神,他就会一脸防备的看着我,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每晚若雅都会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情,渐渐的我觉得自己似乎和若雅他们的身份并不相同,对自己的过去也更加好奇,只是说道迎梦,炎华和我之间的事,他便会推说不知,也不知是真是假。
“明日便是诸葛老爷子的寿辰了。”我看看旁边的松解思,好奇的问道:“松大哥准备了什么礼物么?”松解思笑笑道:“你好奇么?”他眉眼转动,似有深意,我低下头红着脸点点头,低声说道:“想必松大哥准备的东西一定非是凡品了。”松解思“哈哈”笑道:“这世间有的在珍贵也是凡品,哪有什么奇珍异宝呢。”
我眨眨眼,问道:“这世上当真没有奇珍异宝?来自海外仙山?”松解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忽然说道:“若说有,那也只是一个人。”我“哦”了一声,笑道:“是什么?”松解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没有答话。
莫非他是在试探我?
我低下头,羞愧道:“若是……大哥不方便说,便不要说了。”松解思摇摇头,道:“只是忽然想起夜语已经很迷近半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
暗自眯了下眼睛,我抬起头,忧愁道:“真希望小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