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园甜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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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已经到了要成家的年纪,家里并没有属于他的,他只好装聋做哑。
麦穗儿不理会麦长坤的窘态,扶着麦苗儿做完了每天必做的功课。赶着几只牛驴走了出来,麦成坤还站在原地。
背着小书包,准备跟着二哥一起去私塾的麦宝儿,现在大名叫麦成宝,看见麦穗儿脸上堆满了笑,从书包里拿出一只鸡蛋一只馒头:“四姐四姐,我娘给我的鸡蛋还有馒头,你要哪一个。”
“哪一个都不要。”
这个孩子自从五年前被麦穗儿威逼利诱教训过之后,真的受到了教育,竟然对她无比的亲,不但没有再找过麻烦,有了好吃的东西还会给她一些,看来孩子还是要教育的。
她也带着笑脸:“宝儿现在可是读书人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虽然有点片面,但是读书总会让人明事理。”
她说着眼睛看了眼麦长坤,见他脸上飞起红晕,低下了头。
第十八章 偷骂被听见
麦苗儿看着麦成坤匆匆离去的背影,嗔责的看了眼麦穗儿:“穗儿,不要这么说二哥,爹没儿子。他是要过继给我们二门的。”
麦穗儿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戴着笼嘴也偷吃墙角青草的老驴:“你不是说不甘心吧。”
麦苗儿拖着一条变形的腿,艰难的走着,见周围没人解释道:“穗儿,姐姐是不赞成我们分开单过,但是如果将二哥过继给我们家。把我们家的五亩地,几头牛猪鸡还有黑子都还给我们,那就好了。”
麦穗儿见姐姐小心翼翼的样子,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让婶娘把地还给我们,然后将二哥过继过来,我们三个过。那你怎么不说啊?”
麦苗儿低下头:“不敢说,婶娘会吃了我。”
“姐姐,我还以为你是怕分开过我们活不了,原来是为了这几亩地。既然这地最终是要给二哥的,我们要它干嘛?”
麦穗儿听麦苗儿的话,想不明白了。
她一直做姐姐的思想工作,想要姐妹两个单独生活。反正有地儿住,也不算小,麦苗儿死活不愿意。
加上这几年来麦姜氏对她们的态度也略有改变,一般只要把活儿干完,也不打不骂的。麦苗儿的腿又时好时坏的,这事也就说说这么搁置下来。
现在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变本加厉了,两人也长大,正好分开过。
她却舍不得将那五亩地。真是爱财!
麦苗儿见麦穗儿不能理解自己,耐心的解释给她:“穗儿,你不知道。如果我们把地要回来,二哥再过继给我们家。我们以后就算是嫁不出去了,在娘家也是理直气壮地。我们要是没要回地,只有我们两个回去,姐姐这个样子,以后可能要在娘家呆一辈子。二哥得了我们的家产,也不会管我的。我活得不好,你没个好娘家,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儿,娘家也没人为你出头。”
原来是这样,麦穗儿还真没想这么周到。她没想到姐姐是在为她们以后打算。
可是为了这点地,为了一点依靠,委屈自己真的不划算。
的好好开导开导她。
“姐姐,你是担心以后没人管是吧?这个你不用担心。这辈子我就算不嫁人,也要照顾你。至于那些地,他们不给的话,就不要了,钱财是身外之物。”
对于庄稼人来说,地就是命根子,作为家里的长女,怎么能就这样撒手呢,麦苗儿咬了牙:“穗儿,这可不是身外之物,是爹娘留下来的念想。”
麦穗儿见姐姐愚昧,没再说话,扶着她骑上那头毛驴。
最多过完年,一定要找点事分开过。过完年她就十四岁了,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还有五年前制定的改造计划,现在也实施的不是很好。
脸上依然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的,都是因为太忙,干的活儿太多没时间保护。还有都这么大了,还穿着两位堂姐退下来的衣服,也没时间好好护理头发,成了寄生虫繁殖的窝点。
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去再开导麦苗儿。
干活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饮完了牲口,慢悠悠的喝完了鱼汤,乘着天气暖和在河里洗了个头,洗完手脚,这才扶着早已吓得催促了好多次的麦穗儿消闲的往回走。
麦苗儿骑在驴背上看妹妹不时的掐一朵野花把玩着,并不去赶散漫的牛,担心的说“穗儿,你快一点。婶娘又该骂了。”
“爱骂就骂呗,反正耳朵也被骂出茧了。”麦穗儿无所谓的说,听见前面的毛驴很响亮的放了个屁,捂了捂鼻子:“我们就当是毛驴放屁。”
话音刚落,炸雷就在耳边响起:“麦穗儿,你个蔫骡子,死蹄子。我养你吃养你穿,你竟然敢在背后骂老娘。真是有娘养无娘教的野物!”
麦苗儿吓得一哆嗦,身子一偏就从驴背上滚下来。
腿摔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她顾不得疼痛,忙爬起来对麦姜氏说:“婶娘,我们这就回去掰玉米。”
“瘸子,滚一边去。”
麦姜氏比起五年前更加的干瘦,脸上的皮开始松弛,三角眼就更加的下垂,她飞快的挥舞着干枯的手推开麦苗儿,唾液横飞。
“今儿个老娘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个没家教的野物,就对不起你那死去的死鬼爹娘。”
她挽起袖子,顺手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劈头盖脸的对着麦穗儿就打了下去。
麦穗儿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打着,轻巧的一转身,钻进了玉米地。
顺着玉米的间隙往麦长青家的方向跑。
边跑边回过头:“就算没家教也是被你逼出来的,你家的儿子女儿都比我们大,怎么舍不得他们干活儿。你看我们爹娘死了,没人疼,就把我们当牲口使唤。”
麦穗儿平时没有麦苗儿温顺,却有主见,心眼也多。不但麦宝儿一闲下来就围着她转,还装小可怜哄得麦长青麦秦氏对她百般怜惜。
麦姜氏心里很气恼,碍于麦长青,加之她在她面前并不多说话,这几年也不去招惹她,只要她好好干活。
今天她一开口就噎得她张不用开嘴。
她停下来喘喘气,用棍子指着她骂:“好啊,你个野地里长大的野物!这么多年老娘管你吃管你喝,你干点活儿怎么了?我们是庄户人家,又不是财东家。再说你那穷酸爹娘也没留给你们万贯家业啊!”
“我爹娘怎么没留给我们家业。河滩那五亩好地,还有那两头牛,不,现在已经五六头了,去年还卖了两头。还有猪,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鸡呢?”
麦穗儿站在不远处的玉米行间大声质问。
麦姜氏一听麦穗儿说的头头是道,两只手一拍撒起了泼,哭天喊地:“好啊,你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小贱货。跟老娘算老账是不是?你说你那死鬼爹娘是谁抬埋的?你们这些年吃谁的穿谁的。就老娘给你们操的心,那点东西都不够。老天爷啊!真是行的善多糟的难多,都怪我心软,我当初就不该要这两个没良心的小贱人。麦嘉慈!你快回来看看,你这个侄女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第十九章 麦家的地要麦家人来打理
麦苗儿拖着一条病退,哭哭啼啼的去找麦长青。
麦长青想了想让自己的徒弟孙黑牛去找村保盛老爷。
灵泉村是个大村,盛老爷住村中心,家里有良田无数,牛马成群,镇上也有几处产业,平时很忙。
麦家住在东口,距村中心很远,平时不太走动。
但是当初将麦苗儿姐妹两托付给麦嘉慈的时候,村保盛老爷是见证人。
盛老爷刚好在家,平时太忙碌,所以对这两个他和麦长青一起做主寄养在伯父家的小女孩没什么印象,只是听夫人偶尔说起,说她们婶娘的骂声整个村子都听得见,两个小女孩受罪了。
他带着一个家人跟着孙黑牛沿着四通八达的乡间小路来到村东头。
老远就听见麦姜氏高亢尖利的骂声。
他沉下脸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最讨厌女人撒泼、
“黑牛,她们这是闹得哪出啊?”
同样揪心的孙黑牛忙挺起矮小的身板:“老爷,我那嫂子可是个厉害角色。你听听那声音,吵得人耳朵都聋了,您想想穗儿苗儿这些年是怎么过得。”
孙黑牛说话摇了摇头,爹娘早逝,他五岁就跟着师父。师傅待他如己出,他也是有缺陷之人,面部奇秀,个子却不长,十六七了还没七八岁的孩子高。
师傅却从没嫌弃过他,这些年来师父带他走南闯北,练就了他一手的好活儿,他可以将根本提不上墙的稀泥很光滑的抹在墙上。
麦穗儿麦苗儿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很同情这两个可怜的小女孩。
所以说话就带着倾向性…
两人来到玉米地边,麦长青已经在。
麦姜氏哭天喊地,哭天抹泪的诉说着麦麦苗儿麦穗儿的滔天罪行,刚刚还伶牙俐齿的麦穗儿被说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她已经准备的够好了,可以强大到据理力争。
却在麦姜氏颠倒黑白涛涛不绝的诉说中彻底崩溃。
她微微张大嘴巴听着麦姜氏哭唱:“我的盛老爷我的亲二叔,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是出力不讨好啊!我是含辛茹苦累死累活,从牙缝里省下东西养她们两个啊。为了她们我那大儿子早早就给人做伙计,我那二儿子给魏先生打杂啊,现在我到落了一身的不是。真是野鸡喂不熟家鸡打不远啊。”
盛老爷麦长青看着麦姜氏过分的的表演,知道她说的没多少真的,却无言辩驳。
麦苗儿儿被麦姜氏的样子彻底击溃,平时麦姜氏打也好骂也好,还没这么夸张,今天简直就是将表情语言发挥到了极致。
她一双胆怯的眼睛一会看看麦长青,一会看看盛老爷。
麦穗儿慢慢回过神,听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巴,小声嘟囔一句:“真是恶人先告状有理不在声高。唱的比说的还好听。”
她慢慢迂回到麦长青身边。
今天既然村保也就是村长老爷来了,二爷爷来了,那就索性干脆分开的好。
哪怕是净身出户,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麦姜氏终于哭唱完毕。
盛老爷皱着眉头:“麦嘉慈家的,我说你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跟一个小孩这么闹个什么劲?”
麦穗儿这几年来身体只是长高了一点,还是那么瘦弱,灰头土脸的,脚上的鞋子张开了嘴,衣服补丁摞补丁,头发随随便的挽了个双髻,刚才还沾上了玉米樱子,看起来乱蓬蓬的。
这个样子让盛老爷以为她还很小,不足十岁。
麦姜氏听盛老爷说话不偏向她,忙又抬高了嗓门:“盛老爷啊。你可别小看这个坏了良心的小蹄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看她装的可怜,其实一点都不可怜,你没听见刚才嘴利的跟刀子似得。过年就十四的人了,可别把她当小孩被她给骗了。”
快十四了就长这样?一定是被虐待的。
盛老爷再次皱了皱眉头:“我说麦嘉慈家的,一个女人家家的说话小点声,既然麦穗儿麦苗儿寄养在你们家。又是你的亲侄女,那就是自己的亲闺女,有这么说亲闺女的吗?”
“盛老爷,你是不知道。我哪里敢将她当亲闺女啊,她是我的亲娘。”
麦穗儿见麦姜氏胡言乱语,盛老爷麦长青都很反感。
惨凄凄的躲在麦长青身后。
直到麦姜氏说的口干舌燥,停了下来。
这才转过瘦弱的身子对着盛老爷深深地弯下腰身:“盛老爷,既然婶娘将小女子说的如此不堪,求老爷二爷做主,让我和姐姐单过。也省的婶娘生气。”
麦穗儿的态度恭谦,表情卑微。
麦长青心里难受起来。
他和盛老爷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对麦姜氏说:“嘉慈家的,既然穗儿这么说了,你也觉得委屈。那就我和盛老爷做主,分家算了。”
麦姜氏抬眼看了看一脸正气的麦长青,松弛的倒三角眼闪过一丝寒光。
咬牙切齿的说:“分了就分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