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第2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宏建忙不迭的问道:“萧太医,老太太这样子……”
萧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睛朝上翻了翻,很不客气道:“经我手治,两还是三年,只看如何调理了。不过,中风之人,最忌讳情绪喜怒无常,若再有这么一下,哼,也不必三番四次的来请我,直接准备后事吧。”
蒋宏建半弓着身子,口中连连称是。
萧亭起身,拿了纸笔,开了方子,递给蒋宏生,颇有深意道:“人生七十古来稀,问君还有几春秋,白碧易埋千古恨,老太太花甲之人,也需得看破放下随万缘啊。今日若不是顾夫人亲求,这蒋府,我是万万不会再来的,蒋少卿熟读诗书,自然明白‘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愈疏,不孝也’的道理。”
蒋宏生心头一震,忙作揖道:“晚辈多谢老太医谏言。”
顾氏把一张银票塞到萧亭小厮的手里,萧亭冷哼一声,背着手朝外头走去。
兄弟俩亲自送至府门外,等马车走远,才对视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了府里。
至此后,蒋府的马车每日里准时的出现在萧府门口。
七日后,老太太方能睁眼咽下些东西。半月后,老太太饿了,冷了都知道喊人,也能艰难的说出一两个字。
蒋府诸人一看,暗自顺了口气。
……
此时,京城又发生了一件不足为人道的小事。堂堂国子监郑祭酒因回府路上坐的轿子跌落在地,崴了腿。
偏第二日今上招见,郑祭酒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上殿。靖王冷哼几声,毫不客气的问了句:“祭酒今年贵庚啊,竟连上殿也需人扶着了,这祭酒的位置也该让贤了才是。”
☆、第三回 不合常理的分家
上回书说到郑祭酒一瘸一拐的被人扶上殿。靖王毫不客气的冷嘲了两句。
靖王素来温和,能说出这样声色俱厉的话,实属少见。
此言一出,百官皆惊,偏今上只淡淡一笑,并未呵斥靖王。连一向与靖王针锋相对的韩王居然也一声未吭。如此诡异的场面让众目睽睽下的郑祭酒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竟忘了为自己辩解。
过后回府静静一想,总觉得金鸾殿上那位的笑,似有无穷深意,不由的冷汗连连,忙把儿子,孙子齐唤到身边细细商量。不料竟听说孙子今日在衙门也被上司呵斥了,郑祭酒顿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发黑。
郑祭酒今年五十有六,在祭酒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有十年光景,按理说也是时候功臣身退,只是古往今来,有几个人是甘心放下手中的权利,闲散过日的。
身居高位的人,嗅觉何等敏锐,郑祭酒挥退了众人,把自个关在书房里,冥思苦想半天,第二日一早便遣了管家备了厚厚的礼往王府求见靖王。
哪里知道管家回府说,人家靖王府压根没让他进门,郑祭酒这下才觉得大事不妙。次日,郑祭酒便一纸奏章送到了今上的手里。
今上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叹了句:“劳苦功高啊!”御笔一批,算是同意了郑恒的告老还乡,并赐下了些钱财。随后又把韩王。靖王,福王叫到跟前,商讨祭酒一职由谁接替。
韩王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人说出口。福王嘎崩利落脆,直言不讳的道了句:“简单,排资论辈最是公平。”
靖王则半垂着眼帘不说话。
今上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好主意!”引得靖王暗地里骂了声老狐狸。
天天把杜天翔留在宫里,哪里是得了风寒,不过是怕跟十六一样罢了。
就这样,国子监祭酒一职花落资厉最老的杜云鹏。
韩王想着老头子最喜欢搞平衡术,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得让别人喝点残汤剩水,有道是穷寇莫追啊。也就顺了老头子的心意。更何况一个从四品的祭酒,既不在权利中心,又没什么实惠,不要也罢!
杜云鹏出任国子监祭酒的诏书才到杜家。欣瑶这头就知道了消息。
国子监,又称太学,有道是“天下贤关,礼义所由出,人材所由兴”,实际上,这个最高学府与学术关系不大,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衙门。
国子监祭酒也作为最高学府的校长,也就不是个什么学术职务。而是个重要的官职。国子监作为官家衙门,说白了,主要是为朝廷培养当官的储备人才。
这个官职对于像郑恒这样学问一般。能力一般又不结党营私的人来说,不过是个清贵之职罢了;对于像杜云鹏这样身后系着皇子的人来说,这个位置就显得尤为重要。
欣瑶不由的想起天下无贼里黎叔那句经典的话“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果然是只老狐狸啊,都暗地里替二哥排兵步阵了,明年春闱过后,朝廷必然要大换血。
十六啊十六。你若是知道自己的中毒换来了老狐狸的痛下决心,你应该庆幸一句这毒中得忒值了!
……
郑恒得知自己请归的奏折只换来了一千两的赏赐。气得病倒在床。
按着朝廷以往的惯例,他的主动下台多少应该换来儿孙的升迁。像这样用一千两的赏赐打发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更何况接任者是同僚杜云鹏,以杜云鹏的资历想要出任祭酒一职,早八百年就没他郑恒什么事了,何须等到现在,何须绕这么大个圈子。
他觉得这事前前后后透着蹊跷,遂命心腹暗中花银子打听,看看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
而杜太傅出任国子监祭酒的消息一经传出,蒋家众人想到那日杜太医当众放下的狠话,倒吸一口凉气。
陈氏更是吓得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盏,在蒋宏建跟前好一阵埋怨。蒋宏建也觉得大事不好,赶紧腆着脸往蒋宏生的书房里钻。
兄弟俩一商议,觉得这事还是不能瞒着老太太。老太太听完,眼睛一闭,示意两人离去。
待兄弟俩走后,老太太唤了一声钱嬷嬷,并用手指了指床角的暗阁,钱嬷嬷会意,从里头掏出来的一个雕满牡丹的锦盒,打开送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抚摸着锦盒里的东西,老泪纵横。
钱嬷嬷不敢多嘴,只拉着老太太的手,按着萧太医的叮嘱帮老太太按摩,力道用得恰到好处。
老太太长吁一口气,张了张嘴,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两个字:“分家!”
次日深夜,老太太请人把蒋宏生单独叫到了跟前,一个时辰后,蒋家二老爷才从归云堂出来,眼尖的小丫鬟惊讶的发现,二老爷的脸上居然有泪痕。
当夜,老太太又把客居府里的兴老太爷请到了跟前,两人说了半日的话,兴老太爷方才匆匆离去。
第二日,老太太就把府里诸人都请了过去。
……
众人进门一看,老太太一身崭新的衣衫,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后垫了一个吉祥如意团花迎枕半依在床头。
兴老太爷及其孙子一个坐着,一人站着,脸上肃目以待,心下便有了几分明了。
待人到齐,老太太朝钱嬷嬷瞧了一眼。
钱嬷嬷会意,当下道:“今日老太太把人都请来,是想趁着两房人都齐全,把这个家分一分。”
众人一听,忽啦啦跪了一地。
蒋兴见老太太朝他看来,忙道:“大嫂放心,此事,就由我来作个见证。”
周老太太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又朝钱嬷嬷看去。
钱嬷嬷清咳一声,从老太太枕边拿出两张纸,递给蒋宏生,蒋宏建兄弟俩,并高声道:“老太太说了,如今她年岁也大了,身子骨也不瓷实,大老爷,二老爷人过中年,该是时候分家析产。这是以老太太意思请兴老太爷草拟的阄书,二位爷都看看吧。”
兄弟俩接过阄书,仔细一瞧,心下俱惊。
老太太低唤一声:“二弟!”蒋兴点点头,直起身子。
此时房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大见。
蒋兴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苏州府宅院,两处别院,一千五百亩上好的祖田,老太太在苏州府三十二处铺子,四个庄子,库房里的东西统统由大房承值,每年祖田租子的一半给二房。京城的二处宅子,及老太太两个陪嫁铺子由二房承值。除此之外,府里现银四十八万两,大房分得十八万两。另拿出五万两平分给老太太的三个兄弟,余下的,则由二房继承,日后三爷,四爷的婚娶也在这里头。”
陈氏一听素来得宠的二房竟只分得这一点家产,喜上眉梢,不由的抬起了头,却正巧遇到老太太冰冷如剑的目光,吓得赶紧头一缩,惶惶不安的抚了抚胸口。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暗自猜测老太太这般厚此薄彼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
按理说,两个儿子都是嫡出,不过是一个居长,一个居幼,除了祖田由大房承值外,余下的都应均分。
铺子,庄子且不说,就老太太在南边生活了几十年,苏州府库房里的那些个东西经年累积下来,就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
更何况当年府里两位爷的婚娶,四位小姐出嫁,用的都是公中的钱,老太太私下都有补贴。
二房所得的这二十万两银子中,竟还包含了三弟,四弟的婚娶,这么一算下来,二房只得了蒋家财产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蒋宏生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均沉默不语。
蒋元航一听二房就得了这一点点家产,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吴氏大惊之下,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二太太,她见二太太腰背挺得直直的,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这才把头低了下去。
蒋兴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老太太说,今后,她由大房养老,所以大房所得的东西,暂由老太太保管,等老太太百年后,再由大老爷承值。”
陈氏一听这话,微微侧过头看了大老爷一眼,抿了抿嘴唇,对那句暂由老太太保管颇有微词。这就好比得了一个大大的苹果,却只能每日里闻闻香味,想咬,没门,这苹果揣在老太太怀里。
沈氏脸色变了几变,想到房里那个厉害的小周姨娘,不由的银牙暗咬。
蒋宏建笑道:“身为长子,理当侍奉母亲。南方鱼米之乡,四季分明,气候湿润,老太太跟着我回南边养老,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蒋宏生忍了几忍,道:“老太太的病不能来回移动,老太太即便想跟着大哥去南边,等养好了身子再动身也不迟,万一路上有个好歹……”
老太太冷峻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钱嬷嬷,钱嬷嬷会意,一字一句道:“老太太说不用,半个月后启程回南边!”
老太太素来偏袒小儿子,这般驳了小儿子的话,还是头一回,房里一时静寂无声。
老太太把众人的脸色一一看在眼里,半晌,轻轻合上了眼。
蒋元航眼看分家的事情就这样被定下来,且父亲并无一丝反抗的意思,当即不管不顾道:“老太太,孙儿有话要说。”
☆、第四回 不可意气用事(二更)
上回书说到蒋元航关键时候大喝一声,称有话要说。
蒋宏生怒上心头,碍着老太太素来宠溺这个儿子,只得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从喉咙里逼出一句:“你给我消停些,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蒋元航突然拜伏在地上,哀哀的叫了声:“老太太。”
老太太目光定定的看着这个疼了十几年的孙子,又想起了被逐出蒋家的孙女,头往后仰了仰,清楚的吐出了个字:“说。”
蒋元航抬起头,浑身僵硬,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太太,孙儿想带着姨娘分府别住,求老太太应允。”
吴氏惊讶的看着身边跪着的男人,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蒋宏生气得险些吐血,只觉得血气直往上涌,手脚发麻,正欲怒骂,却被顾氏扯了扯衣。他见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把怒气生生咽了下去。
老太太胸口上下起伏,却依旧稳稳的看向钱嬷嬷。
钱嬷嬷思量老太太的意思,转过脸道:“老太太问为什么?”
蒋元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