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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小驸马-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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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他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又恼恨南宫静深的强迫,故意漠视,朝夕相处这么多天,竟然没发现这人短短几日,就憔悴了这么多,脸颊明显消瘦,眼底血丝隐现,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听翡翠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耳边念叨,这些日子,白日里除了日常的政务还要料理北原太子的事情。
  不是不知道,夜里几次醒来,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静深睡得极浅,他略微动下身子,都能引得他起身询问,自己的手都被他攥到发麻。
  南宫静深,你又何苦把我们两个都逼到如此的地步。
  心下暗叹口气。
  “你先过去,我加件衣服随后就来。”
  闻言,南宫静深一愣,旋即展颜一笑,光耀满室。
  “今日,我亲自伺候你一回。”
  “南宫静深,你做什么,你放手……”容槿这次真的被南宫静深吓到了,脸色忽白忽红,双手撑在床上,身子后撤。
  “别动了,这就好了……怎么在被窝里捂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冰凉。”南宫静深戏谑的看他一眼,握紧了手中的脚掌,摩挲着又低头呼气,手底下清晰的感觉到脚底的茧子,表明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没吃过苦的贵族世子。
  几次抗议无效,被半强制的轮流搓热了两只脚,又套上棉布鞋袜,裹了外衫。容槿的脸色已经换了又换,自己都不知道什么颜色了。
  “好了,又没人看见,你害羞什么?”南宫静深倒是喜上眉梢,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伸长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害羞?容槿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懒得看他一眼,大力拍掉他的手,先前一步,摔了隔帘,转身先出去了。
  南宫静深忍笑到肩膀颤动。
  “喂,容槿,你等等我啊。”
  *
  “南宫静深,吃你自己的。”在不知道第几次,南宫静深又凑过来咬走了他筷子上的菜时,容槿额角抽了抽,拿着筷子的手抖动几抖,忍不住想直接揍他,拖着人出来一起用饭,自己都没吃到几口,就被他半路劫走,索性放了筷子。
  “可是我觉的你夹的比较好吃。”南宫静深笑的全然的纯良无辜。
  “要不然我夹给你吃好了了,这个八宝虾仁豆腐很鲜,你尝尝。来,张嘴。”南宫静深举着汤匙凑到容槿的唇畔,诱哄道。
  南宫静深,你到底多大了?
  “我自己来。”
  “苏未央来京城了。”南宫静深把豆腐放到自己碗里,突然换了话题,眼角的余光没有离开。
  “哦。”容槿夹菜的手很难分辨的顿了一下,夹了一根翠绿的芹菜送到嘴里。
  “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还行,苏侯爷以前常去我……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也是很多年没见了。”他们现在这样的立场,犯不着再把苏家拉下水,划清界限,离得远远的,是再好不过的。
  撒谎,容槿。临央春祭上他见到那个白衣少年就是苏未央,你到底在掩饰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这是容槿第二次踏进皇宫,同样是为了宴会,上次是皇后的寿宴这次是北原太子的饯别宴。
  苏未央背光而立,枝叶间透过来的烟火的余光洒在他的一身白衣上。
  酒宴之后是盛大的烟火表演,本来说皇上会亲自莅临为北原太子送行的,后来又传下圣旨皇上因圣体欠安,交由皇子南宫经年和瑜王世子南宫静深代为送行。
  五彩缤纷的焰火在他们的头顶上绽开,又湮灭消逝。
  两个人在焰火的角落里相对而立。
  “阿槿。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了半晌,苏未央才沙哑开口。
  “总是发生的,只是或早或迟的问题。”容槿没有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未央,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无可转圜,也不容逃避。
  “阿槿……”苏未央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他可能真的要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四月里他们在临央分别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意兴湍飞,亲密无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甚至只要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可是现在,他感觉彼此之间相隔了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在惶恐不安。
  他今年一直在西陵游历,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大宁,还没到南川,就听到了容王和王妃去世的消息,又日夜兼程的赶到京城。
  “未央,虽然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总会过去的,我现在一切都好。”这些年两人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都感觉这个少年又成熟不少,靖州苏家世代武将起家,没想到苏家长子却以文名动天下。可是很少人知道,这个少年的功夫也一等一的,不过貌似自己以前比他还好些,容槿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开了眉眼。
  “你又在想什么?”每次见到他笑成这样,准没好事,长期吃亏的经验让他心里立即开始打鼓。
  “想起去年冬天,你打不过我,你被我踹下水。”
  “你是还敢说,害我病了四五天。”少年有些委屈不满的瞪他两眼,又低声都嘀咕了两句。“看你现在这样我也放点心了。”
  “你又偷偷的嘀咕什么?是不是在骂我?”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想让人欺负呢,容槿刚抬手。
  苏未央向左边滑开一大步,捂住额头道:“我没说什么。别动手。”每次阿槿生气,首当其冲遭罪的就是他的额头了。
  容槿原本黑沉沉的眼瞳里笑意加深再加深。
  眼前的少年眉眼美好的恰如三月里最和润的景色,朗月般的气质,一双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深远的眸子,即使现在在他面前还残存着几分稚气,但日渐俊朗的眉眼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意气风发,相信假以时日必定是大宁翻云播雨的人物,所以未央,即使我们以后,永不能再相见,你也要在自己道路上走好。
  南宫静深站在北原太子身边也没有错过这一幕。他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模糊难辨。
  容季顺着南宫静深的视线望去,嘴角诡异的翘起。
  在更远的望月楼,南宫秋湖静静的望着这一幕,不置可否。
  *
  “小容王爷,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略带惊奇的声音在背后想起。
  “慕亚殿下。”容槿转过身来就看到慕亚皱了眉头,打量的目光落在未央身上,带着一股探究的意味。
  容槿刚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就被慕亚以急事为由,不由分说的拉走了。
  “慕亚,你拉着我到哪里去?”一路被拉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慕亚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罕见的一脸凝重,抿抿唇,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
  “容槿,我当你真的朋友,所以劝告你几句,在这个京城里,谁都知道,质子的生活并不好过,但至于怎么不好过,恐怕不置身其中,没人都不知道,背地里使绊子,暗地里的阴损手段不说,就像我五哥,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他的母妃分位低,很小的时候就被作为第一个送到到大宁的质子,落到被人剁了手脚,折磨致死,我父王也没见怎么在乎,反而是把我和哥哥送了过来,我们的母妃为此撞死在大殿上,也没能阻挡住父皇的旨意,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说好听点是质子府,说白了还不就是个皮肉场所,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人进门,我们都要伺候。”慕亚落到远处的目光收回来,言辞决绝道:“所以你绝对不能去那个地方,南宫静深对你很好,你整日待在瑜王府里,你不知道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你要呆在南宫静深的身边,不要去妄想其他人了。”
  听到这里,容槿才明白,感情这个慕亚是以为他和未央在……
  “你误会了,我和未央是……”
  “我误会不误会没关系,只要南宫静深没误会就好。”慕亚打断他的话,“好了,我不不能和你多说,哥哥应该在找我了,我们今晚还要单独的送送二哥。”
  *
  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容槿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打量一下周围,似乎还是在宫里,房间里的摆设也是宫廷规制,这么说来,他还在宫里,但是现在是宫里的什么地方?
  “我这是在哪里?”容槿压住眉心,这明显是间内室,窗外暗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记得……他和慕亚谈完话,正要离开,却遇到了慕加,他记得慕亚擦肩而过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小心我哥哥。”
  接着他就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再接着……
  不对,背后温热的气息告诉他,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容槿想翻身查看,身子一软,又倒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静深下的药明明只有一天的酸软反应。
  为什么现在不仅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明显感觉身上烫的厉害,身子深处似乎有无名火在慢慢燃烧。
  “小容王爷,你醒了了吗?”慕加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到床边,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庞,此时却如刚出闸的猛兽,满是嗜血的笑意。
  “慕加?我为什么在这里?”他最后见到的人就是慕加,所以这事绝对和他脱不开干系。
  “哦,只是想请小容王爷,帮我一个忙而已。”
  “我不认为,我们的交情好到可以互相忙的地步?”有什么关节除了差错,就算他现在被封制了武功,可是道理上说也不可能被这么容易迷倒,毕竟娘亲的……还在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慕加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走进几步,眼中伪装的懦弱温良一扫而空,语调开心上扬道:“这恐怕就由不得小容王爷了,啧啧,近处看,小容王爷这张脸果然更加夺人心魄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着呢,干净清贵的很,就连慕亚都想放了你,他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在污泥中的人了,自身都难保,居然会心软想给你留点干净。”

  48、一寸相思

  容槿扭头避过他的手指,冷冷道:“你给下的什么药?”
  慕加嗤笑一声,也不在意,收回手,在衣服上轻抚了两下,径自在床尾坐下了,这才开口道:“说起来,这个方子,我也是偶然间得到的,这配方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说它简单呢,是说只需要两种药材,说它的,是说这两种药材实在难得。”
  容槿强忍住身体内传来的异样,不耐烦他的啰嗦道:“我没兴趣听你在这卖关子。”
  慕加原本坐在床尾,和容槿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闻言,颇觉有趣的咋咋嘴巴,向前探探身子道:“小容王爷,你不会已经发作了吧?想不到小容王爷身子这么敏感,发作的这么快?”手指试探性爬到容槿的腿上。
  “滚开,慕加。”容槿眼中闪过恼怒的火光,双腿方抬起,又无力落下。
  “呵呵呵呵——小容王爷,你不知道,你这副清贵倔强的样子会让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吗?”慕加又大着胆子靠近些,“难怪南宫静深这么爱若眼珠,同样是质子,你可比我们干净多了,我们在质子府任人欺凌的时候,你却能安然待在瑜王府里受到百般保护,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容槿懒懒的看着状若疯狂的慕加,冷笑道:“你这个样子,很难看,慕亚。”
  他不会相信仅仅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让慕加做出这样的事情,妒忌,或许真的会有,可是绝对不会是促成慕加冒着得罪南宫静深的危险来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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