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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皇糖-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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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姝娴也是晓得虞不苏的,闻言也略带惊讶地接过画,而后展开来。

画一展开,左姝娴便颇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半响,她手一抖,那画轻飘飘地落在了床上,而她恍若未觉,只瞪着眼睛看着前方。

见她这幅模样,温巧佳有些吓着了,她道:“阿娴?”

左姝静也赶紧道:“阿姐?怎么了?”

她伸手捡起那张画像,一边道:“是不是你觉得虞大人画的不好?其实,咳,我也觉得没那么好……你还是请宫廷画师吧……”

左姝娴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左姝静愣愣地抬眼看她,左姝娴轻声道:“阿静,你再说一遍,这画上的人,是谁?”

左姝静尴尬地道:“啊?这画上的人应该是蒋钦和太傅黎时辉联络时的那个中间人……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是个很重要的关键人物,所以王爷才让虞不苏去画他的……应该是吧,王爷随口那么一说,我也不大记得了。”

“死了。”左姝娴冷冰冰地道。

左姝静说:“啊?阿姐你说什么?”

左姝娴却摇了摇头,而后道:“没什么……虞大人这幅画画的果然很好,惟妙惟肖。下次有机会,让虞大人为我画一幅像吧。这幅画,就先送给我吧。行吗?”

左姝娴低着头,语气已经尽量平缓,却还是隐藏不住其间的颤抖,左姝静尴尬地道:“自然行。不过,把你的画像送去别苑可是刻不容缓的事情,等你身子好一些了,便让虞不苏来画吧。”

“不急。”左姝娴却摇了摇头,“不必送去别苑了……此事不急。”

她说的没头没脑的,温巧佳听着只觉得一头雾水,而后左姝娴又说自己身子乏了想休息,左姝静和温巧佳自然只能离开,离开之后,温巧佳疑惑道:“阿静,为什么刚刚阿娴的反应……那么奇怪啊?”

左姝静颇有点心虚:“我也不晓得,可能阿姐心情不好,所以就容易情绪起伏很大吧。”

温巧佳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左姝静却在想,看刚刚左姝娴的反应,自己显然是猜对了无疑。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左姝娴只失神了小一会儿便立刻恢复了镇定,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不像对太子失望的样子……难道真如怀王所猜测的一般,都这样了左姝娴还要原谅太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左姝静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不知,她和温巧佳一离开了左姝娴的寝宫,左姝娴便展开了那宣纸,死死地盯着那画上男子。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凶恶的面容和神情……

就是他,没有错。

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瞬间,左姝娴便有点疑惑,这人怎么很眼熟?而后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都涌向了脑子,她咬着牙,努力地压住了自己想要发出的尖叫。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个刺客眼熟了,因为这个刺客,她早就见过……

那是某日,她外出与皇后游园,回来的时候,恰逢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匆忙离开,那人身材高大不似阉人,左姝娴有些疑惑,便多看了两眼,虽然看清了长相,但回去后问了一下太子,太子之说是处理宫外事情的人,左姝娴便立刻忘记了这个人,这件事。

而眼下看着这幅画像,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是太子的人。

既然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反了太子,还行刺?!她遇刺之后,是打听过那日行刺的事情的,也晓得那一拨人是什么赵和的余孽,但她没有多想,只觉得是自己实在倒霉,虽然心里也有埋怨太子让小箱子喊她去御书房,也埋怨过皇上为何不让她进御书房……但最终她还是只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太子一手策划的……

现在想来,太子说这个刺客是负责处理宫外事情的,实际上也就是负责处理那三州的事情,专门和蒋钦见面吧?刚刚左姝静说,此人十分重要,生死不明,她下意识就说了一句“死了”,但最终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直接告诉左姝静,让左姝静回去告诉怀王,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赵家余孽,而是太子的人。

是太子,亲手策划了这一切,蒋钦已经回京,所以和蒋钦来往的那个死士不能留,而他最后的作用,便是帮太子刺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之前,她失去了孩子,自己又受伤的时候,左姝娴躺在床上痛苦难当,唯一的宽慰就是因为自己这次受伤,所以皇上到底心软,只关了太子三个月的禁闭。她甚至想,不管怎么样,哪怕她以后再也没办法怀上孩子,就冲着这个,太子应该也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她真的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太子策划好的……

难怪那时候太子来看她,显得那么焦躁,脸上的神色那么愧疚。她本以为那是因为太子在后悔让小箱子来叫自己,所以才会这么愧疚,却原来,太子是在愧疚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么她呢?

左姝娴捏着宣纸的手都在不断地发抖,她在想,太子有没有哪怕一刻稍微考虑过她?!孩子死了,她还活着,可万一,她也死了呢?!太子当真如此心狠手辣?!

左姝娴闭上眼睛,落下了眼泪,她好恨,可是,却又很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件事,除了太子之外,皇后知道吗?左姝娴想,那必然是知道的吧。从把刺客引入宫开始策划,没有皇后的帮助那是不可能完成的。平日对她总是那么和善的太后,知道她怀孕时那么高兴的太后……

左姝娴想起太医说她怀孕了的时候,皇后和太子都十分高兴,当时她也觉得很幸福,而后来,怀王凯旋庆功宴上,皇后更是说了此事,显然要将此事当做炫耀的筹码,左姝娴心里很清楚,却也并不算太介意,毕竟这对她没有什么害处。

但现在想来,在那对母子眼里,自己和孩子,本身也的确就是筹码吧?!

想要炫耀的时候可以拿去炫耀,想要当挡箭牌,就直接将她推在剑下……

推在剑下?

左姝娴手一抖,忽然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件事。

那时候,她站在御书房外,明明离那剑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怎么好端端的……好像,是有人推了她一下?!

左姝娴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几日她太过悲伤,压根儿不敢过多回忆那天的事情,就算回忆起来,也主要是记得那个刺客的头颅,没有细想当时其他的细节。

那天……是不是真的有人推了她一把?那个人是谁?当时站在她后头的,只有雀儿和小箱子……雀儿是不大可能的。

左姝娴发着抖,将那宣纸慢慢折起来,藏在枕头之下,而后只觉得浑身发冷,喉头一甜,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雀儿恰好端了暖汤进来,骤见左姝娴忽然呕血,吓的轻声尖叫了一声,将暖汤放在一旁,大喊:“喊太医!娘娘咯血了!”

外面顿时忙乱成一片,雀儿赶紧拿了手帕替左姝娴擦拭血迹,左姝娴只紧紧地闭着眼睛,很快失去了意识……



左姝静回了怀王府,颇有些闷闷不乐地样子,怀王一看便晓得定然是事情没按她想的发展,一问之下果然如此,他道:“你要想,她现在是太子妃,如果真的帮我们去对付太子,她要怎么办?”

左姝静愣了片刻,道:“这倒是,可是,难道她不能选择离开吗?比如跟太子和离什么的……”

“皇兄毕竟是太子,没什么和离的可能,天家没有这样的先例。除非,是皇兄主动休妻。”怀王平静地道。

左姝静道:“那倒是……诶,那如果是王爷呢?可能和王妃和离吗?”

怀王挑了挑眉看着她:“嗯?”

“你干嘛这样看我。”左姝静眨了眨眼睛,“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嘛!”

“不可以。”怀王认真地说。

左姝静没搞懂他是说,王爷和王妃不可以和离还是说,不可以随口这么一问,但想了想,不管是哪种好像本质上是一个意思,于是撇了撇嘴,道:“好吧,继续说阿姐和太子。看来,除非太子妃主动跟我们提这件事,不然想策反她基本上还是没有机会。”

怀王点了点头。

左姝静放弃了这个打算,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能了,你还是加把劲审问黎时辉吧。这一次机会难得,如果能把皇后和黎时辉私通的事情给审问出来,太子就彻底不能翻身了。不然……问题也有些大。”

怀王道:“其实黎时辉已经有些松动了,这也有你的功劳。”

左姝静仰起头,好奇道:“我做什么了?”

怀王轻笑一声:“你把皇后吓病了,她大概便一直没能派人来看黎时辉,黎时辉现在全然没有皇后消息,饶是再相信皇后,也会有点害怕自己被抛弃了。”

左姝静的确没料到自己当时一时兴起的玩闹会引出如此反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过了十天,左姝娴终于可以下地了,只要由雀儿搀着,慢慢地总是可以走一两步的。

能下地之后,左姝娴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东宫别苑,她想看一眼太子。

实际上依着她的身子,即便可以下地了,也应该在床上好好修养着,可左姝娴哪里能坐得住?这十天简直是她这一生中最艰难的十天了。

她想了很多,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跑在跳,有时候深夜,她甚至会哭着醒来,可是除此之外,她更多的是彷徨和无助,到底该怎么办?她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离开太子,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眼下太子和皇后,想必是会对她充满愧疚的,她只要继续当自己的太子妃,兴许也会过的不错,可是她很害怕。

因为她不能保证,会不会太子又有危机,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又是一个挡剑之人?

左姝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想赶紧见太子一面,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只要跟太子见一面,对个眼,她想,她就能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而出了长信殿,左姝娴却正好见一队明晃晃的队伍入了东宫,却是直接左转去了紫烟殿的方向,那儿,是钱良娣所在的寝殿。

而那一支队伍,分明是皇后的凤辇!

左姝娴脸色当即就变了,而雀儿也没料到会撞见皇后来,也有些尴尬,左姝娴站在长信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先暂时回了长信殿内,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个雀儿,左姝娴冷着脸,道:“怎么回事?皇后不是病了吗?”

雀儿道:“皇后娘娘似乎是昨夜好转的……”

“那为什么皇后娘娘病好了,第一件事却是去紫烟殿?!”左姝娴重重地喘着气。

雀儿支支吾吾的,左姝娴冷着脸道:“原来如此,本宫连知道皇后来东宫做什么的资格也没有了……”

雀儿立刻跪下,道:“娘娘,不是这样的……雀儿不告诉您,是怕您气坏了身子……”

“说!”

雀儿垂着头,沮丧道:“是钱良娣怀孕了……”

左姝娴只觉得一道惊雷劈在头顶,她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雀儿哭道:“娘娘,您千万别生气啊!不值得的……钱良娣她,她也就指着这个孩子嚣张了,您别不高兴……”

左姝娴道:“她……是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

雀儿又支支吾吾,左姝娴只冷着声音道:“你若不想本宫又气的呕血,便老老实实说出来……”

雀儿只好道:“对外似是说,是您遇刺的前几夜,太子在钱良娣那儿过的夜,然后这两日钱良娣月食推迟了,便请太医来看……可是,奴婢是伺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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