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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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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到一股恶臭。

我停住了脚步。

那人狠狠地瞪着我,“放我出去!”

我没有吭声,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声音虽是跟三皇子有九分相似,样貌却差得远了。不,应该说,眼前此人面目全非,压根儿认不出他原本的面貌来。

他忽然放低了声音,恳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出后我必有重赏,你想良田万倾还是家财万贯?我都可以给你……”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似怕我不信,又赶紧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三皇子,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任何一切想要的。”

我心中大惊。

虽说我原本心里就有过这个念头,但真的听他这么说时,内心还是相当震撼。我眯眯眼,“你有什么证据?”

面容毁烂的男人死死地盯着我,忽道:“你身上的狐裘品种是天山雪狐,价值万金不止……”

想起今日三皇子问我身上狐裘的品种,我不由得一怔,此刻已是对自己原先的猜测信了十分。刚想问他些东西时,眼前的男子忽然大笑一声,极是凄厉。

只听他先是呢喃道:“天山雪狐天山雪狐……”目光骤然变得凌厉阴狠,“你是那畜生的女儿!父债子偿!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又开始疯狂地摇起铁笼,可惜铁笼太过牢固,他此举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即便晓得他逃不出铁笼,可我依然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身上的气势太过惊人,眼里的杀气比先前的几个黑衣人还要浓厚上七八分!若是铁笼子当真被他挣扎破了,我定是死无葬生之地了。

我拢了拢雪狐裘,问道:“我阿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我这是明知故问,我只是想确定下心里头的猜测而已。果不其然,我话音未落,他就两眼充血似的瞪住我,“有何深仇大恨?你不知?你竟是不知?”

我道:“我的确是不知。”

他神情松缓,打量了我好几眼,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我方才只是同你说笑罢了,你放我出去吧。这儿好冷,你行行好,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我懂得他想玩什么把戏,即便此刻我的身份不是阿爹的女儿,我也不会放了他。先不说他能不能出去,若当真能出去,夺回自己的身份,到时候我也是死路一条,没有哪个在位者能容忍曾有人见过自己最为落魄的一面。

我轻咳一声,“你告诉我,我阿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他不耐烦了,怒道:“你们整个萧家都是一个样!比畜生还畜生!你们萧家妄想能改我们司马家的江山!这江山是我们司马家的!司马家的!司马家的!司马家的!”

果真如我心中所想。

平日里看起来效忠于三皇子的阿爹有意这锦绣河山呀……               

作者有话要说:做个小调查,首先表示这调查跟这文木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文保证1V1。

俺想问问乃们,对NP文的看法,结局是一女N男的那种~~~

☆、第三十三章

晓得阿爹的野心后;我见到阿爹时,目光总会有带上几分打量。

若不是在无意中见到被囚禁的三皇子,想必现在我也不能识破平日不露声色的阿爹竟是藏了这样的心思。我原以为阿爹是忠臣,不过看来是我想错了。

其实细细想来;平日里爹娘的言行举止里偶尔也有透露出对司马家的不屑。

不过我晓得一事;无论阿爹是忠臣也罢奸臣也罢;我都是姓萧;萧家的荣辱便是我萧宛的荣辱。且如今三皇子都毁成那样了;若他逃得出去;我们萧氏一家迎来的定是覆灭之灾。

是以;阿爹是忠臣;我便是忠臣之女。阿爹是奸臣;那我便是奸臣之女!

“阿宛,今日是怎么了?”阿爹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眉目慈和。

阿娘也温婉地笑道:“是呀,怎么一直盯着你爹看?”

我本是想同阿爹说说昨夜遇刺一事,但转眼一想,若我说了,难免会牵扯到我进入密道窥破了阿爹野心一事。且兄长对我千叮万嘱也是不愿我搭进皇位之争中,想必阿爹也是这样的意思。

我小声地道:“阿宛只是想起好久没有和爹娘一块用膳了。”

阿娘捂嘴轻笑,“傻阿宛,都这么大的姑娘家了,等你将来远嫁了,岂不是……”

阿爹重咳一声。

阿娘噤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阿娘面色变了变,又轻笑道:“你这阿爹呀,听到你将来要嫁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同爹娘相处了这么久,我很容易就察觉了方才阿娘是话中有话,且目前看来,爹娘两人的确都没把赐婚当作一回事。

我扁嘴道:“爹,娘,阿宛才不要嫁人!”眼珠子一转,我又道:“我也不要远嫁,若要嫁人的话,阿爹,阿宛嫁给李总管,好不好?”

在阿爹身后站着的李总管猛地咳嗽起来,整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他诚惶诚恐地道:“郡主莫要开老奴玩笑,郡主是准太子妃,岂是老奴此等下作之人能高攀得上。”

我嘿嘿一笑,“玩笑话而已。”

阿爹瞪着我,“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

“哦。”我悻悻地道。

之后,阿娘又问我有关沈珩的事,阿娘问得很细,细到沈珩同我说过什么话,送了我什么,甚至连沈珩给我烧过什么菜也要过问。

我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耐心地说下去。阿娘听到后面,整个人眉开眼笑的,“阿珩果真待你很好。”

阿爹笑呵呵地抚着短须,“阿珩乃是人中龙凤,对阿宛的好也是没话说的。”

我颇是诧异,前些时候阿娘还称沈珩一声沈公子,如今倒是熟络地唤一声阿珩了。我细瞧爹娘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个了猜测,莫非沈珩当真是太过出色,爹娘便有了收他为义子的打算?所以如今才会唤得如此熟络亲昵?

阿爹又对我道:“以后你要好好地听阿珩的话,譬如刚刚说要嫁给李总管的胡话不能再说了。”

阿娘附和道:“姑娘家的可不能把这些挂在嘴边。”

我点了点头。



我刚回到我的院子,还未进门,碧榕就压低了声音道:“郡主,沈公子来了。”微微一顿,“沈公子他在书案上睡着了。”

我一怔,问:“师父来多久了?”

“大半个时辰。”

我进了屋子里,一抬眼便瞧见沈珩闭着目,手肘撑在书案上,头微微地歪着,眼皮底下是遮不住的疲倦之色。阿青在我身边小声地道:“郡主,沈公子连着几日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

晓得阿爹有意这南朝的江山后,我亦是重新审视了沈珩。想来阿爹对沈珩看重,小半原因是沈珩医术了得,大半原因便是沈珩之才能为他所用。

但凡成事者,身边总有好些幕僚。

先前去宫里赴皇后的千秋宴,阿爹便说明年开春前,这皇位之争就会结束。如今已是十二月初,离开春也不远了,想必如今的局势是紧张得一触即发。而沈珩身为阿爹的幕僚,又兼当我的师父,身兼二职,哪能不疲倦?

我走前去伏□子,欲要抽走沈珩手里的书卷。未料刚刚靠近,沈珩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通红地凝望着我。我牵开唇角,唤了声:“师父。”

沈珩双眼竟是泛出泪光来,他忽然抱住了我,力度极轻,仿若我是一碰即碎的泡沫。他像是在梦呓:“阿宛,我梦见你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还是个女娃娃。”

我瞅了眼十步外目瞪口呆的梨心和阿青,给碧榕使了个眼色。碧榕对我微微颔首,便将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门轻轻一阖,我冷静地道:“师父,你睡糊涂了,我是萧宛。”

沈珩的身体陡然一颤。

我推开沈珩,往后退了数步,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师父,前尘旧事已了,你也该早点走出来。”

沈珩垂下眼帘,过了好久,他才抬起眼来。这一回,眉眼间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水光也消失了,不过双眼里还是有不少血丝。

“阿宛想得通透,方才的确是为师睡糊涂了,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此回过来,是有些事要同你说的。”

沈珩挪了挪位置,示意我也坐过去。

我打量了下沈珩,见他面色正常晓得他当真恢复正常了,便也放心地坐了过去。刚刚坐下时,沈珩伸出手掌,掌心里有两截断镯。

是昨夜我扔出去吓唬黑衣人的银镯子!

我讶异地道:“这……”

“你见到他了。”

沈珩这话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我晓得瞒不住沈珩,也未打算过瞒他,便将昨夜碰见的事一一道来。

沈珩听罢,问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眨眨眼,“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姓萧,无论阿爹能否谋反成功,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萧家在,我在,萧家灭,我灭。

沈珩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么?离开南朝,寻一处……”

我打断了沈珩的话,“我不愿意。”

我之前本来就不大想同沈珩去隐居,如今晓得沈珩跟我上辈子有瓜葛,我就更不可能会跟沈珩去隐居了。更何况,沈珩得留下来助阿爹一臂之力。

“好,阿宛不愿就不愿,我不勉强你。”

我道:“兄长也是晓得此事的吧。”我联系前后一想,忽道:“兄长是阿爹故意放在太子那边的细作?”

沈珩颔首。

我压低声音,又问:“三皇子是何时被调换了?”

“夏日宴那一天。”

我想起夏日宴时在宫里见到易风同三皇子的人相见,之后在南风馆里又莫名其妙地要与我绝交,想来这里边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我瞅了眼沈珩手心里的断镯,“昨夜你也碰上黑衣人了?可知他们是谁派来的?”

“嗯,在你躲进密道后,我就赶过来了。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被我收拾了。至于是谁派来的,我估摸着是太子。”

我一愣,“太子?”

沈珩点头,“最近太子被三皇子打压得厉害,若我没有算错的话,这几日他将会有所行动。”



很快的,外边便传来太子解禁的消息。听到司马瑾瑜解禁了,我恨不得半夜给皇帝托梦,让他再罚多几个月。司马瑾瑜这厮困在太子府里闭门思过的话,便难以找我麻烦。如今解禁了,而我又是准太子妃的身份,可见我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想起沈珩说的话,我问:“太子怎么解禁了?”明明还是好长一段时间才到三个月。

碧榕答道:“听闻是陛下感于太子殿下的孝心。太子闭门思过的日子里天天为陛下抄写经文,极是诚心。而皇后娘娘和雯阳公主也多次为太子殿下求情。”

我瞥了眼碧榕,“外边都这么说?”

碧榕回道:“是的,整个建康城的人都在夸太子孝心可嘉呢。”

看来司马瑾瑜制造舆论还是有一手的。唔,不过司马瑾瑜如今被三皇子打压得厉害,应该没有时间来寻我才对的。

我稍微松下心来。

只可惜我还是看轻了司马瑾瑜对谢宛的固执,这解禁的消息刚传来,下一刻来的就是司马瑾瑜的请帖,邀我去太子府赏梅听琴。

我看到请帖就想把它甩在司马瑾瑜的脸上。

赏梅赏梅,我才是那个被赏的人吧!

罢了罢了,左右迟些阿爹都要当逆贼夺人江山,我便当去太子府给司马瑾瑜赔罪。

我让梨心去同阿娘说了声后,就带了碧榕一块去了太子府。刚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我定睛一瞧,竟是易风。

他看到我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我看。

碧榕不满地抱怨,“不过是太子的男宠,他有什么资格给郡主脸色看。再不济,郡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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