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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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看见主子跟万岁爷走路的时候,走得飞快呢。”娴雅有样学样地抚着腮:“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那拉氏看了她一会儿:“走得飞快也走了快四十年了,哪怕他步子再大四十年也能跟上去。走得再慢他也知道身边的人要怎样才不会崴脚摔跤,只是这要好久才能知道,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记下了?”
娴雅迎上皇后带着笑容的脸,迟疑了一下方才点头:“记下了,就跟走路一样要慢慢来不能急。要是走急了就会崴脚的,说不定还会伤筋动骨。”
“主子,裕主子来给您请安。”安安笑吟吟过来就是一福:“还带着五阿哥一起来的。”
“天申(弘昼小名)来了?”皇后想起皇帝说的话,弘昼小小年纪就迷上了活出丧这种事真不知道是跟学谁的。
“是。”安安一面回话一面看向站在一边五官有些扭曲的娴雅,脚底下那个鞋子好像是有些合脚来着要不说什么也不会是这样安适了。前两天可是没有下过床的,脚腕子肿得透亮。太医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伤到骨头了,后来才知道是崴了脚还要硬穿着宫鞋练习走路来的。
“到那边明间说话。”皇后扭头看着娴雅:“好好呆着,可不许来回折腾。再要是伤到了,可没人搭理你。”
“是。”娴雅答应了一声,皇后这才安心扶着安安的肩膀出去。
娴雅无聊地坐在永寿宫后面偏殿里,捋了捋散落的额发。拿起手边的绣花绷子慢慢做着针线,这是上次皇后从几个好的花样中挑选出来让她们各自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几个人都选过了。剩下的这一个没人要,只好是自己这个不能走得太急的人。不过细看看,这花样好好的怎么就是没人要了。
选了两色与花样上同色的丝线,花样上的玉兰花好像是那天在御花园里看见的那株。记得皇后说起过,说是宫中最好看的是承乾宫的梨花。因为承乾宫是先朝孝懿皇后住过的宫院,而孝懿皇后又是皇上的养母。皇上对孝懿皇后一片孺慕之思,便把承乾宫保留成孝懿皇后在世时的样子,便于皇上时时进去回忆幼年时在孝懿皇后膝下承欢的情形。没想到面上冷漠严肃的皇上,却是有着这样一幅真性情的人。
“娴雅,好些了吗?”高芸嫣从自己屋子里过来,手里还拿着活血化瘀的药丸子:“还好,没跟前两日一样穿宫鞋。要不又该嚷疼了。”
“姐姐坐。”娴雅笑着让到一边:“你自己不也伤风了才好,还记挂着来看我。”
“你说的那个方子真好,就这一次伤风了这么快就好了。”高芸嫣拿起娴雅做的针线:“诶,怎么这个花样儿到你这儿了?我瞧见那天是宝音拿着这个的,还说这花样儿好看来着。怪道,我昨儿看见她花绷子上的是那个寒雀闹枝。还以为做好了,换了一个。”
娴雅笑起来:“是我说这个好看,宝音姐姐让给我的。”说着将手里的绣花绷子放到绣箩里,打开装着蜜饯的什锦盒子:“姐姐吃吃看,这是主子刚赏的。说是看着我脚扭了,叫我吃什么补什么。可是我明明是扭了脚,主子给我吃蜜饯补不回来啊。”
高芸嫣拈起一块蜜渍海棠放进嘴里:“主子心疼你呢!这海棠果还是酸得紧,只有你随主子的胃口才吃得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羡慕,或许汉家女子本来就是值得骄傲的。到了紫禁城方才发现原来家汉女子想要在满人的内宫中站住脚不吝于痴人说梦,只有像富察宝音跟娴雅这样的女子方才配得起那天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皇子。毕竟是天潢贵胄,又是皇帝膝下最为年长的皇子。何等尊贵的身份,自己一个包衣出身能够到了皇后身边伺候已经算是破格的恩典。只有安安分分守住这份恩荣,才能让自己一个卑微的身份为自己一家得到康熙朝曹家才有的恩典。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二章 入侍皇后 7
“高姐姐,我这儿还有些上等燕窝。先拿去慢慢吃着,没了就知会我一声。我知道你们家不缺这个。只是在这宫里人人生就一双富贵势利眼睛,就算是家里有也是不能带进宫来的。”娴雅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将紫檀木柜里那包燕窝取出来放到高芸嫣手边:“自己个儿身子最是紧要,姐姐终究是要多多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
高芸嫣点点头,亲热地拉起娴雅的手:“进宫这么些日子,幸而有你跟我一起住着说话。要不主子这儿这么多规矩,哪怕是错了一点饶是主子性子好气量大,也会被人笑话了去。”
娴雅有些赧然,依旧是报之以一笑:“我哪还敢去教你,自己不出篓子就是好的了。况且主子不止一次叫我好好跟你学呢,说我就只会闯祸。哪像你幽娴贞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哪有主子说的那么好。”高芸嫣拿起娴雅做的针线:“看看你做的这些就知道你学的东西不比我少,其实宝音姐姐拿的那个寒雀闹枝的花样儿虽说看着素净淡雅,其实哪有什么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做那个花样的。那都是节妇们做的东西,太冷清了。”
“我可不知道这个,只是觉着好看就像宝音姐姐讨来这个花样了。”娴雅看了眼高芸嫣手里拿着的针线,不知想到了什么:“姐姐做的什么花样,也给我瞧瞧。好学学姐姐的手艺,下次主子说我我也知道自己是哪儿输给了姐姐。”
“我手里的那个是百蝶穿花的花样儿,安安手里的那个跟你这个一样呢。主子说除了你们两个手里是一样以外,余下的就全不是一样了。”挨在娴雅身边坐下,不自觉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颊因为咳嗽才算是泛起了一丝潮红,娴雅忽的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她的手。一下子猛地收了回来,惊疑地抬起头看着高芸嫣:“好凉的手。”
“这已经算是好多了,要是以往没吃你说的燕窝粥的时候还会冒冷汗呢。”高芸嫣不以为意:“我在家被人叫做药罐子,吃的那些东西都能开参茸铺子了。这次能够进宫来还不知道我爹托了人,走了多少门路才算是修成正果了。”
娴雅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脚,脚踝子那儿还是肿痛得利害。要是以后都不能穿着花盆底好好走路只怕还会被人耻笑了去,尤其是有些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优越之心看着就叫人心里发堵。
“娴雅,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高芸嫣暗自思忖着自己停留的时候不少了,要是被人看见只怕又会有些闲话出来。自己这个身份终究是比不得他们这些上三旗的秀女们,而且娴雅还是有皇后在后面做主她自然是不怕事,自己却不能不退避一二。
“等等,忘了拿燕窝了。”娴雅一瘸一拐地赶上去:“别忘了叫人熬燕窝粥吃,你这个是阴虚。燕窝最是养人,吃多了也就好了。”
高芸嫣再三道谢之后方才让小宫女拿着燕窝出了娴雅的屋子。
娴雅似笑非笑看了眼桌上做了一半的针线,富察宝音怎么会把只有两个同一色花样的花样给了自己。难道是有意做给人看的,她明知道同样花色的东西皇后给了安安一件,那么余下的一件所给的人还用仔细思量么?这可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富察宝音要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岂不是笑话?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二章 入侍皇后 8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弘昼嬉笑自若地跪在养心殿西暖阁给皇父请安:“皇阿玛圣体安康。”
“五儿,今儿叫你来不会害你有了血光之灾?”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天天都是跟那些和尚道士厮混在一起,你还真会给自己躲事!”
“阿玛,您交办的事儿儿子办不好。总不能给皇阿玛添堵,只好在家呆着不出来惹事了。”弘昼给皇父磕了个头,起身在一边的瓷墩上坐了:“儿子没有四哥能干,也没有六十让阿玛高兴。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好好参读皇阿玛让儿子读的佛经参详佛理。”
“嗯,有这个心是好的。”胤禛看了眼儿子:“这几日是不是在雍和宫来着?朕让苏培盛在雍和宫看着,他回说你日日都去那儿。”
“是。”弘昼点头:“前些时候去给皇额娘请安,儿臣的母妃跟着儿子一块儿去了。”
“朕听你皇额娘说来着,还弄了些弋阳腔的本子自己哼唱。你那个嗓子别在雍和宫吓坏那些德高望重的喇嘛,把人吓跑了朕再到哪儿去请人来念经?”翻翻手边的奏本:“十三叔说你骑射功夫进益不少,下次再去就带着六十一起。兄弟两个也有个照应。”
“嗻。”弘昼赶紧垂首答应了。
“你跟弘历一般大,给他指婚自然也是该给你指婚了。”胤禛翻了翻手里的奏本,还是放到一边:“从前你皇玛父教导阿玛,说齐家治国平天下。首要就是齐家,成家立室人之大伦也。你这个胡闹的性子也该要改改了,总不能把这个荒唐阿哥的名头总是挂在头上。”
“嗻。”弘昼想要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嘴巴嗫喏了几下:“皇阿玛,您跟皇额娘是不是已经看好了?”
“怎么,你瞧中谁了?”还没听说过阿哥自己看中哪个秀女的,皇帝看中秀女可以留牌子。只是皇阿哥亲选秀女可是没人听说过的规矩,就算是膝下凄凉也不会冒此大不韪做乱了祖制的事情。
“没,没有。儿子只是问问,皇额娘宫里秀女太多。又长得好看的,也有不好看的。儿子可不想有个难看的嫡福晋。”弘昼迟疑了一下:“皇阿玛,您要是跟皇额娘给儿子指了个丑福晋的话,以后皇孙就长得难看,只怕不入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眼。”
胤禛正喝着温热的奶茶,这句话刚听完手里的奶茶碗已经重重磕在炕几上。指着弘昼咳嗽不已:“这话你也能说出来,朕看你真是荒唐至极。”虽说是斥责儿子言笑无忌,可是这些话也只有这个宝贝儿子能够说出来。
弘昼一本正经地样子浑不似在跟皇父说笑:“皇阿玛,您看要是纯种的京巴生出来的小狗就是好看,要是杂种狗生出来的崽儿别说好看不好看,卖都卖不了个好价钱。”
“听听你满嘴胡沁些什么!”胤禛想沉下脸训斥儿子几句,依旧忍不住笑了出来:“是给你指婚,你怎么会想出京巴狗的事儿来?这是朕的儿子还是身份尊贵的皇阿哥,要是被外人听了去还要嘲笑朕教子无方。一个皇阿哥说出这样子大失身份的话来,你说你的书读到哪儿去了?!”
弘昼挠头:“皇阿玛,儿臣读书比不上四哥用功,又不如六十机灵。时时处处都是让阿玛和皇额娘劳心费神,实在是不孝。少不得要让阿玛额娘多给儿子操心,阿玛教导儿子齐家治国。只怕儿子能够齐家以后让阿玛少生气就是儿子最能够尽孝道的地方了。”
本来还带着一丝恼怒或是被儿子一番胡搅蛮缠闹得有些头晕脑胀的皇帝,这会儿反倒是听出儿子话中的意味来了。慢慢喝着奶茶,皇帝将儿子晾到一边只是尽自翻着手边的奏本。看样子皇父要批奏本,而皇父身边的总管太监高无庸和苏培盛都不在。弘昼非常乖觉地拿着朱砚开始给皇父调着朱砂,皇父的字迹看上去比先时更加清隽飘逸了。以前雍和宫皇父书房里那副董其昌的条幅父皇临摹多年,已经隐隐有了董氏的风骨。
“天申,你又在想什么心思?”胤禛专心看折,眼角隐隐看见儿子心神不属的神色:“眼睛骨碌碌的转,从小就是这么个性子怎么也改不了。”
“儿臣看阿玛的字儿,就像那时候在雍和宫看见书房里那副董其昌的字迹一样。”弘昼盯着皇父的